32 緣起

第32章 緣起

就在門快被關上的那一刻, 阿勒伽把手伸了出來擋住了快要關上的門，顧哲的表情由怔愣變得焦急，“你幹嘛把手伸出來啊，多疼啊。”

阿勒伽搖了搖頭, 拒絕了顧哲拉起他的手, 而是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開口，“我不想。”

顧哲懷疑自己聽錯了, 下意識地問, “什麽？”

阿勒伽堅決地又重複了一遍, “我不想。”

“可是，不做怎麽行, ”顧哲一臉詫異，“你是害怕嗎，沒關系的，做完我們就回去把事情說清楚。”

阿勒伽的臉上出現悲痛, 原來顧哲不但不要蛋, 也不想要他了嗎？他強忍着難過開口，“我很喜歡這個蛋, 能不能不要把他打掉, 我可以自己養他，以後不會, 給您添麻煩的。”

顧哲一臉震驚，“什麽！”

羅恩也一臉懵, “打掉什麽, 不是只做檢查和打幾支安撫蛋的針嗎？”

阿勒伽愣住了, 臉上由悲痛變成茫然, 不是要打掉蛋嗎？

顧哲皺着眉, 有些擔憂地看着阿勒伽，“阿勒伽你以為我要把蛋打掉嗎？”阿勒伽沒有說話，只是臉上的表情太過明顯。

顧哲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他把阿勒伽拉到一旁，“我沒有這種想法，自從你懷蛋以來你的情緒就不太對勁，羅恩醫生是我早就約好的。本來早就想帶你來了，只是這幾天發生了許多事，一直沒有機會。”

阿勒伽有些愧疚地“哦”了一聲，顧哲捏了捏他的臉，“好了，進去吧。”顧哲看向羅恩，對方立馬心領神會，把阿勒伽帶了進去。

流程很快就結束了，而當阿勒伽出來，就看到顧哲坐在外面的長椅上，一直在等着他。看到阿勒伽，他的臉上浮現笑意，他站了起來，拉過阿勒伽的手，“好了，回去吧。到時候報告羅恩醫生會發給我的。”

阿勒伽的心放下了幾分，但他還未完全懈怠，畢竟還有一件事沒有解決。

因為想着事情，所以一路上阿勒伽有些沉默，顧哲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拉着他的手安撫地輕拍着他的手背，但這并不能緩解多少，顧哲發現随着快到古堡，阿勒伽就越來越緊張。到最後他幾乎是緊繃着身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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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哲把阿勒伽抱住，“阿勒伽，我并非是要說什麽，你不要太過緊張，好嗎？”

阿勒伽勉強笑了笑，身體放松了一點。顧哲嘆了一口氣，“我本來想回去再說，但在星艦說也無妨。”

話一出口，他看到阿勒伽臉上變得有些蒼白。

“佩斯特告訴我了，你之前在地球探測計劃開始的時候的确做了點手腳，但後來卻收手了。所以我現在看到的結果并沒有錯誤。阿勒伽我有點不明白，是什麽讓你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你能告訴我嗎？”顧哲皺着眉一臉不解。

阿勒伽看着顧哲，低下了頭，“抱歉，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欺騙了您。”

“所以到底為什麽？”顧哲看着阿勒伽，臉上都是不解，“阿勒伽，你告訴我。”

阿勒伽沉默了片刻開口，“我确實很想把您留在我的身邊，只不過，比起這，我更想知道你的選擇是什麽。”

顧哲有些傻眼，“所以就這樣？”

阿勒伽了點點頭，“額，是的。”

顧哲沉默了，“那懷蛋呢？”

阿勒伽連忙搖搖頭，臉上都是誠懇，“我确實沒有受到催情劑的影響，但懷蛋确實是意料之外。我那時候其實知道您來了相親會，我那樣做……”阿勒伽看了顧哲一眼沒有說話。

顧哲心領神會，“是想讓我心疼，是吧。”阿勒伽點了點頭。顧哲沒有說話，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阿勒伽有些緊張，“您要相信我。”

顧哲嘆了一口氣，“那你那天後面說的話是認真的嗎？”阿勒伽沒有說話，觀察着顧哲的表情，剛想說話，就聽見顧哲一臉嚴肅，“不要對我說謊！”

阿勒伽快說出去的話被堵在了咽喉裏，他沉默地點點頭。

顧哲嘆了一口氣，阿勒伽真的是比他想得還要不夠自信，他捧着阿勒伽的臉，認真地開口，“你不需要用一個又一個的砝碼把我套牢，即使我真的可能會回到我的家鄉，即使沒有蛋，我也想過要把你一起帶走。”

阿勒伽愣住了，臉上都是不可置信，“您說的是真的？”

顧哲點點頭，随後有些無奈，“你完全可以問我，我不會拒絕你。”

顧哲把愣住了的阿勒伽摟進懷裏，我可以原諒你的一切灰暗想法，因為你是那麽愛我，卻還是舍不得讓我失望。

……

約翰的肺部嚴重感染，雙腿被截肢，聽醫生說他的身體裏面還有子彈碎片取不出來。他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看着醫生和護士為他換藥。他感覺不到身體的知覺，只能任由他們擺布。

他們走了，門被緩緩關上。他閉上了雙眼。

就在這個時候，腳步聲響起，不緊不慢，“噠噠”聲從遠到近，然後門被打開了。

他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男人身穿黑色的西裝，表情冷漠，他戴着黑色的皮手套，手裏還拿着一根鎏金的手杖，不像來醫院，倒是來赴約。

約翰閉上了雙眼，這是他在受傷後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對方遠比他想象的有耐心。

“好久不見，約翰博士。”顧熙依舊是他那副從容不迫的表情，好像什麽事情都不能讓他起伏半分，但約翰知道對方是真的起過想要弄死自己的心思。

“你，終于，來了。”約翰艱難地吐出這幾句話，他的聲帶嚴重受損，說話很是費盡。

顧熙坐在病床對面的椅子上，臉上依舊平淡，“我只是想要和您了解一些事情，但沒想到您那麽不給面子。”

約翰想扯出一個笑容，但沒想咳了起來，咳得撕心裂肺。咳了好一會他才漸漸平靜下來，而在這過程中，顧熙就一直平靜地看着他。

“計劃，失敗了。”約翰吐出這幾句呼吸就得十分急促，他斷斷續續地開口，“不可能再，再啓動，時空，已經，混亂……”後面是聽不清的呓語。

顧熙就一直面無表情地看着約翰幾乎快要窒息而死，無動于衷。旁邊的王秘書臉上露出為難，“老板……”

顧熙看了他一眼，然後走出病房，然後對早就在外面等候卻不敢進去的醫生說，“別讓他死了。”

他回到顧哲的公司，自從顧哲失蹤以後，他就全面接管了這裏。他坐在椅子上，只覺得身心疲憊，數不清的謎團即将就要解開，但為什麽他總有一種感覺他可能找不到他想要找的人。

他再一次夢見了顧哲，顧哲被困在一個金色的籠子裏，眼底都是恐懼，在他的周圍是一群長着獠牙可怕的龐然大物，他們撞擊着牢籠，血盆大口裏發出刺耳的磨牙聲，而顧哲害怕地蜷縮在角落裏，絕望地把頭埋在膝蓋裏……

顧熙猛地被驚醒，他的胸膛起伏着，一想到夢中顧哲最後的那個眼神，他就覺得心慌與憤怒，顧哲到底被他們弄去了哪裏！

極致的憤怒讓他下意識地拿起桌上的杯子往地上砸，但他忽然住了。他恢複到面無表情的樣子，按下了旁邊的電話，“立刻去聯系那邊的公司，不惜一切拿到實驗室的地址。”

王秘書的聲音通過電話線傳了進來，“我立刻去辦。”

約翰是在一個風平浪靜的下午和顧熙說出“時空轉移”的這個計劃的，他們本來是利用磁場去研究時空的扭曲、轉移，剛開始他們也取得了一些成就，所以他們更有信心了，他們決定用活物去做實驗。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內部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想法，他們背後的財團對這個進行了幾十年卻毫無進展的項目已經很不滿了，對他們的進度幾乎不怎麽關心。他們要是自己把這個實驗完成，然後再公之于衆……

在有一個人動搖之後，這個計劃的所有參與者都動搖了。

但所需的實驗地又十分嚴格，他們需要尋找一個不被總公司發現，又适合的實驗地。所以他們借着尋找資料的借口在全世界尋找适合的場地。然後他們發現了最為适合的山居高速那邊。

他們帶着他們物色好的實驗品趕往了那裏，他們滿懷信心地在那裏準備了一個星期，然後滿懷信心地開始實驗。

然後意外發生了，他們實在是沒想到這條幾乎沒出過任何意外的高速竟然會有人出車禍。在一片混亂中，他們不得不打斷了他們的進度，連忙收拾了東西離開。

那時候的他們還以為這是一次小插曲，直到新聞出來，那個名叫顧哲的人無緣無故消失了，他們才意識到這意味着什麽。

從那以後，項目內部的人員就陷入了巨大的分歧，猜忌、怨恨、辱罵……随着顧哲消失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們內部的矛盾達到了頂峰。

最後，他們終于暫時妥協，決定做最後一次實驗來證明顧哲的消失到底是不是和他們的實驗有關，然後李嚴也消失了……

他們徹底慌了，興奮與恐懼共生，有人要求把這件事上報總公司，有的人不願意。他們認為一旦他們告訴了總公司，他們所得到的利益一定會大大減半。

在巨大的利益趨勢下，惡意快速生長……

實驗的人員一個接一個無緣由的死去，實驗室的資料被全部帶走，實驗室被徹底封鎖。

……

顧熙聽着約翰的這一番話，沉默了片刻問道，“所以，那麽并不能确定消失的人去到了哪裏，是嗎？”

約翰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顧熙心裏的希望一下就變成了憤怒，他垂眸看着約翰，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所以，我弟弟是死是活也不能确定，是嗎？”

約翰被他的樣子給吓到了，他急急忙忙去按輪椅上的呼叫按鈕，顧熙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臉上都是冷意，“你最好祈禱你信任的上帝保佑我弟弟沒事，不然我會讓你直接去見上帝！”

說完，就在趕來的護士的驚呼下，顧熙大步地離開了醫院。

……

“找到實驗室和數據後，把他處理掉。”

作者有話說：

大哥什麽時候會來？這是一個好問題，我只能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