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要抱抱，要舉高高（二合一）

第五十八章 要抱抱，要舉高高（二合一）

離開熟悉的街道，鼻間沒了熟悉的香氣，蓮霧鬧着要下來走。

魔魇也好脾氣，就放他下地。

結果剛走兩步又對他張開雙臂，嘴裏還喊着，“要抱抱，要舉高高。”

魔魇又将他抱起來，順着來時的路往回走。

“哇，你真好。”

蓮霧覺得自己的需求得到了滿足，十分開心的抱着魔魇脖子拍彩虹屁，“你怎麽能這麽好？簡直是神仙下凡。”

魔魇沒搭理，任由他發酒瘋。

“我從沒見你這麽好的人，我對你的仰慕簡直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蓮霧嘻嘻笑着，又噘起嘴去親魔魇的臉，“來，獎勵一個親親，唔啊～～”

“……”

魔魇還是沒搭理他。

蓮霧也不在乎，就自自顧自的吹，幾乎将畢生所學的好話都掏了出來。

實在沒話了，他又說起小時候的事，“雖然是保姆的疏忽，我才走丢被人販子抱走，但江家也沒找過我。”

蓮霧：“如果媽媽還在，她肯定會找我，只可惜，她不在了。”

蓮霧：“所以我讨厭江家，也讨厭江啓明。”

蓮霧：“在被人販子關起來的那段時間，我每天都吃不飽，一不聽話就要挨打，他們還将賣不出去的孩子打殘了去當小乞丐，我可害怕了，害怕被開水燙，害怕被刀割，也害怕被活生生掰斷胳膊，聽着其他孩子的慘叫我就知道一定很疼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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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魇本想将蓮霧抱回車裏，或者瞬移回去，可當聽到這裏的時候，他頓住了腳步。

“後來呢？”他低頭問。

“後來？”

蓮霧紅着眼睛擡起頭，迷迷糊糊看着魔魇，“其中一個孩子的父母很有錢，找來了，将人販子一網打盡，警察就将剩下的送去了福利院。”

蓮霧：“但其他小朋友都有父母來接，就我沒有。”

因為沒人報案，警察也找不到他的家人，只得将他留在福利院。

蓮霧：“幸好，他們來了。”

魔魇知道，這個他們，就是蓮霧的養父母。

“他們對你好嗎？”魔魇确認了一下回北山苑的方向，也不要車了，就這樣抱着蓮霧往前走。

“很好。”

蓮霧也不在意究竟是走路還是坐車，将頭埋在魔魇脖頸間繼續說：“他們把我當親生孩子一樣疼，雖然不富裕，但別人家孩子有的，我都有。”

蓮霧：“後來媽媽懷上了小風，很多鄰居都說，媽媽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會要我這個養子了，會把我送回福利院。”

蓮霧：“媽媽聽到了，帶着我去鄰居家大鬧，并告訴我不管有沒有親生孩子，都不會丢下我。”

蓮霧：“他們也真的做到了，有了小風以後，他們依舊對我很好。”

蓮霧：“冬天上學路滑，爸爸會背我去學校。”

蓮霧：“我生病了，媽媽就将小風背在背上，抱着我哄我吃藥睡覺。”

蓮霧：“我喜歡畫畫，老師說我很有天賦，他們就送我上補習班，省吃儉用給我買好的顏料。“

蓮霧：“那時很多人都都勸他們，不要對我太好，畢竟不是親生的。”

蓮霧：“但他們從未改變。”

蓮霧：“直到我救了沈子樓，被江家找回。”

蓮霧：“在江家找去的那一天，來了好多鄰居圍觀，他們都說：看，果然找來了，還那麽有錢，這孩子肯定不會留下了。”

蓮霧：“我看到了爸爸媽媽眼中的害怕，他們害怕我離開。”

蓮霧：“我不想離開，但江家給了很多錢，給了足夠爸爸打工一輩子也賺不到的錢。”

蓮霧：“鄰居都勸爸爸趕快答應，爸爸卻看向我，問我怎麽看。”

蓮霧：“我真的不想離開，我想拒絕，但卻看到了爸爸手心厚厚的老繭和明明與江啓明同齡卻已經滿是皺紋的臉。”

蓮霧；“我馬上就要上大學了，學畫畫的開銷很大，我不想再給爸爸壓力，所以我答應離開。”

蓮霧：“我走的那天，所有鄰居都在罵我，說我狼心狗肺，說我見錢眼開。”

蓮霧：“唯獨爸爸媽媽沒有罵我，媽媽還和罵我的鄰居吵了一架，說我不是那麽沒良心的孩子。”

蓮霧：“回家後，江啓明為了好名聲，每個月都給我很多零花錢，我都打回去給爸爸媽媽。”

蓮霧：“他們每次都勸我留下，讓我多買些好的衣服穿，說以後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孩了，穿得不好會被人笑話的。”

蓮霧：“逢年過節，媽媽會給我寄禮物，寄我喜歡吃的東西，寄老家爺爺奶奶親手做的臘肉香腸，天冷天熱也會提醒我添減衣物。”

蓮霧：“江家的親戚朋友不喜歡我，說我沒良心，江啓明明明對我那麽好，卻還喊養父養母爸爸媽媽。”

蓮霧：“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江燕寧是雙生子，可每到生日那天，除了沈子樓會給我打電話，也就爸爸媽媽還記得。”

蓮霧：“直到我上大學，畫出了那副被人稱贊的畫。”

蓮霧：“終于，江啓明記得了我的生日，還為我大擺宴會，讓我可以邀請同學朋友來過生日。”

蓮霧：“可我只想和爸爸媽媽過。”

蓮霧：“但也是因為我，他們出車禍走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蓮霧已經哭得不行，“我送他們的骨灰回老家的時候，所有鄰居都說是我克死了他們。”

蓮霧：“沒錯，就是我克死了他們。”

蓮霧：“我忏悔，我祈求上天能用我的命去換他們，可一點用都沒有，愛我的人還是走了。”

蓮霧：“就在這時候，沈照出現了，陪我度過了最難的一段時間，我也因此喜歡上了他，最後決定和他結婚。”

蓮霧：“新婚之夜，在我最幸福的時候，在我以為這世上又會多一個人愛我的時候，他背叛了我，欺騙了我，最終虐殺我。”

蓮霧：“如果不是恰好獻祭的陣法有用，遇到了你，我就死了。”

他紅着雙眼看着魔魇，“愛我的人都走了，我愛的人也走了，魔魇，你能不能不要再走了？”

蓮霧：“我喜歡你，我愛你，我希望你能留得久一點。”

蓮霧：“也不用太久，到椒湯我死的那一天就好了。”

緊緊抱着魔魇，蓮霧幾乎嚎啕大哭，“好不好？好不好？不要再抛下我了，我害怕，我真的好怕一個人的日子。”

魔魇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回答，只是抱着他在黑夜中緩緩前進。

蓮霧一直在哭，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還有好心人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忙，魔魇都搖搖頭，就那麽默默的、聽着蓮霧的哭聲，慢慢往回走。

如果這條路沒有終點，那該多好？

......

沈子樓應酬回家，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人行道上那個抱着人緩步往前走的高大背影。

莫名的，他覺得很熟悉，但又不敢确定。

直到懷中的那人擡起頭。

原來，真的是‘他’。

“你情願和一只‘怪物’在一起，也不願意回頭看我一眼嗎？”

那我便成全你。

從今以後，絕不打擾。

......

回到北山苑已經淩晨兩三點，蓮霧也哭得睡着了，魔魇将他放在床上，還細心的将衣服脫下，又蓋好被子。

魔魇并沒開燈，就默默的坐在床邊看着，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輕輕的回複了一句：“好。”

......

翌日

蓮霧醒來時，已然是第二天上午九點多，身邊沒有魔魇，也不在身體裏，應該是在客廳吧？

頭有些痛，他揉了揉太陽穴坐起身，智能窗簾自動拉開，窗外白茫茫一片。

原來昨夜又下雪了。

但屋裏卻暖融融的，沒有一絲寒冷的氣息，今年冬天他都沒開過地暖，只因有魔魇的存在。

原來還能節約地暖費用？

想到把魔魇當免費的地暖使，蓮霧就覺得好笑。

洗漱好又換了衣服，蓮霧下樓，就見魔魇正在客廳看書。

是的，雖然是一只魔，但也是魔王，閑來無事也會讀書的。

蓮霧三兩下蹦下去，趴在沙發背上，将腦殼湊到魔魇面前：“昨晚我喝多了，好像記得有人找麻煩是不是？”

魔魇放下書，側過身，雙手從蓮霧腋下穿過，将他直接提到了沙發上，放好後，打了個響指，前方電視機的位置就出現了一塊類似于水幕的顯示屏。

其中傳來聲音，正是昨夜之事。

蓮霧早已熟悉魔魇的各種法術，盤腿坐在沙發上看了起來，“我們走的時候，他們怎麽都躺着不動？你吸取了他門的惡念？”

“嗯。”

并非大惡之人，吸取了惡念也不會如何，最多就是虛弱一段時間，說不定還能讓幾人棄惡從善。

蓮霧又掏出手機搜索，想看看有沒有相關的八卦新聞，現如今網絡如此發達，短視頻平臺也多，指不定就有網友拍到傳到網上呢？

就算沒有魔魇的，有那幾個酒鬼的消息也行啊。

還真有，不過內容有些搞笑。

因為經常搞事，那幾人也是派出所的老熟人了，按照以往行事作風，就算警察來了他們也會無理鬧三分，再裝醉蒙混過關。

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昨夜的他們竟集體改性。

警察來了後，他們不但沒吵鬧，更沒裝醉，整整齊齊站成一排，乖乖的将雙手合攏遞上去。

意思很明顯：請警察叔叔拷我吧。

現場有人拍了視頻，視頻中就連警察也是一懵，以為他們又要耍酒瘋，大聲訓斥了幾句，讓幾人不要擾亂治安。

沒想幾人并不是耍賴，不止主動說出實情，還當衆九十度鞠躬承認錯誤，并告訴警察叔叔不用手軟，狠狠的懲罰他們都可以。

其中一個光頭還半仰起頭，伸着雙手四十五度望天，并用詩朗誦的調子感嘆道：“就在飛出來的那一瞬間，我覺得我被度化了。”

“……”

把警察都給幹懵逼了。

“我去，”蓮霧看完也笑噴了，轉而問魔魇，“不過是吸取了惡念而已，怎麽就變成沙雕男了？”

魔魇擡頭：“惡念已除，不就只剩下善了嗎？”

還能這樣？

蓮霧捂住嘴，做驚訝狀：“竟然還有這種操作？不虧是大佬，大佬牛逼！”

這時候還不忘拍彩虹屁。

魔魇沒搭理他，繼續看書。

蓮霧又翻了翻視頻下面的評論，一水的哈哈哈，都覺得光頭幾人很搞笑，還有人猜測是裝的，就為了戲弄警察。

也有人提到光頭嘴裏的紫瞳美人，猜測不會是什麽高人吧？

要不椒湯然怎麽只是将光頭幾人摔了一頓，就全部變成神經病了呢？

有昨晚在場的人出面說話，表示光頭嘴裏的紫瞳美人其實是個男的，看着也确實不像普通人，長得人神共憤就算了，明明沒看他怎麽動，幾個大男人就齊齊飛了出去，還準确的避開了其他桌的客人，沒傷到人，也沒損傷店家的座椅板凳。

有人求照片。

又有人表示美男眼神很可怕，正想拍視頻就被一個眼神吓住了。

無圖無真相，那就是假的了，下面又一水的哈哈哈。

.....

與此同時，白雲觀的一名白胡子老道士也正拿着他設置了超大字體的觸屏手機刷新聞，看到關于度化的字眼，就點進去看了看。

看完新聞他還是不太懂，又翻評論，在評論中找到了關鍵詞。

紫瞳美男？

度化了作惡的人？

美得不似凡人？

他腦中突然閃過一張俊美的臉。

“不會吧？”

魔族不是吃人的嗎？咋還會度化惡人了呢？

......

再過不久就是新年，蓮霧準備帶魔魇回老家，因為臨近年關車票吃緊，市裏又沒有飛機場，只能開車過去。

也免得魔魇擠春運。

魔魇這次沒再要求瞬移，同意蓮霧開車回老家的笨方式。

早上六點出發，中午十一點半才到當地縣城，小風早已等在車站，并一眼就認出了哥哥的車，開心的撲過來。

“哥。”

蓮霧下車，和已經長到一米八多的少年抱了抱。

江燕寧已經死了，沈照也廢了，這一世的小風再也不會被車撞死，再被丢進冰冷的海水裏了。

“不是不讓你來接嗎？大冬天的等在這裏多冷？”松開小風，蓮霧摸了摸他的臉，有些冰。

“我沒事。”

小風好奇的看向副駕駛，之前打電話哥哥就說要帶個朋友一起回來，他和爺爺奶奶都猜測是不是新的男朋友。

魔魇感覺到目光，扭頭看過來，微微勾了勾嘴角，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小風并不覺得魔魇這樣不禮貌，反而被對方的容顏所折服。

怎麽這麽好看？

比他在電影裏看的明星還好看，并且還留着一頭長發。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個女孩子呢。

“哥，不介紹一下啊？”小風擠眉弄眼，示意蓮霧趕快介紹。

他和爺爺奶奶都巴不得蓮霧趕快找一個，沒必要為了沈照那種人渣荒廢青春。

“他叫魔魇，是我朋友，來一起過年，”蓮霧又對魔魇介紹了一下小風，“這是我弟弟，你叫他小風就行。”

“你好，”小風歪着頭打招呼。

“你好，”魔魇這次沒再高冷，但也不熱情。

蓮霧并不介意，雖然這次帶魔魇回來就是為了讓爺爺奶奶和小風見一面，但他也奢望魔魇會對他的家人多麽親熱。

堂堂魔王，人族在他眼裏幾乎就和土豆地瓜差不多

而他和魔魇.....

就算在一起一輩子，魔魇也不會和他像正常情侶那樣結婚成家。

能陪他這一世到死，已經是蓮霧最大的奢望了，哪還敢要求更多？

......

村裏已經通了公路，車子可以直接開到家門口，蓮霧到的時候，爺爺正在院子裏熏豬肉，奶奶在準備菜。

“爺爺奶奶，”蓮霧下車進院，見到兩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位老人後頓時紅了眼。

“小霧回來了，”爺爺急忙站起身，剛要招呼又看到身後跟着的魔魇，一時間只覺驚為天人。

這是哪路神仙下凡來了？

見爺爺發愣，蓮霧趕忙介紹。

爺爺也知道蓮霧和沈照的事，他也真心希望大孫子能再找一個更好的。

可...可眼前這個是不是太好了？

但當着面，他也不好說什麽，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招呼兩人進屋，又讓小風去搬凳子。

要不是蓮霧攔着，爺爺還要親自去泡茶。

“這個點都餓了吧？”奶奶搬着籃子菜坐過來，“飯和湯都煮好了，再炒幾個菜就可以吃了，年輕人不能餓，以後老了會胃疼的。”

“謝謝奶奶，”蓮霧低下頭，一雙眼蓄滿了淚。

奶奶很快摘好菜，高高興興去了廚房，爺爺也去幫忙，讓小風看着熏肉，還讓蓮霧陪魔魇在附近轉轉。

兩位老人離開，魔魇看向黑乎乎的熏肉棚問，“這是什麽？”

“熏肉，”蓮霧給他解釋，“農村一年只殺一次年豬，肉熏好了可保存很久，我們這邊是用鋸木灰熏，有的地方還會用松樹枝熏。”

魔魇點點頭，再一次覺得人族想法多。

他又打量身處的小院，雖沒種什麽奇花異草，但幹淨樸素，圍牆邊養了幾株梨樹，春天開花的時候一定很美。

小風坐在熏肉棚旁邊一邊玩手機一邊看着肉，養了貓，怕肉被叼走。

廚房裏兩位老人在做飯，奶奶在竈臺邊轉，爺爺就在竈前燒火，還時常通過廚房的後門趕一趕想要進屋的雞。

原來後院養了雞。

魔魇終于知道蓮霧為什麽會喜歡這裏而不是有錢的江家了，因為這裏才有家的感覺。

雖簡陋，但很溫馨，可以很放松。

江家雖富貴，卻處處充滿算計。

小風一邊玩手機一邊偷瞄魔魇，開口好幾次都不敢出聲，一副：我有話說，但我不敢說的樣子。

飯做好了，小風開始擺桌子。

因為天晴，就在院子裏吃，蓮霧讓魔魇看着肉別讓貓叼走了，自己去廚房幫忙端菜。

“小霧你等等，”爺爺奶奶終于找到機會，制止端着菜就要出去的蓮霧，問他：“那位...莫先生，他是混血兒嗎？”

爺爺有口音，加上可能沒聽清，以為魔魇姓莫。

奶奶也說：“他的眼睛還是紫色的，看着就像電視裏的王公貴族一樣，他出身是不是很好啊？”

蓮霧：“......”

一族之王，當然好了。

蓮霧放下菜，點點頭，“他是有些異族血脈。”

爺爺嘆了口氣，“日子是你在過，老頭子我也不好多說什麽，這次可要看準啊，莫要再讓自己受苦了。”

“我明白，”蓮霧苦笑着低下頭。

他和魔魇有沒有未來都是未知數，現在說什麽都是多餘，但他也不想爺爺奶奶擔心。

奶奶又偏頭看了看院子裏的魔魇，就見對方正把準備偷肉的貓咪抓在手裏，也不說話，就只是看着貓咪。

肥肥的貍花貓平日裏兇得很，此刻卻似乎害怕極了，不敢掙紮也不敢抓繞，就老老實實被抓着，長長一條垂着。

奶奶莫名覺得有點可愛。

回過頭，她又問蓮霧：“看着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他家裏還有什麽人啊？關系複雜嗎？你都見過沒？你......人家可不介意你的過去？”

畢竟蓮霧離過婚。

“……”蓮霧一愣，魔魇的家人？

還真別說，他就只知道魔魇是魔族的王，都沒曾問過其他。

魔魇了解他的全部，他對魔魇卻一無所知。

奶奶一見蓮霧神色就明白了，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他腦袋，“怎麽能不問清楚呢？要是人家介意你離過婚，你怎麽辦？”

蓮霧無話可說。

他和魔魇之間隔着的何止是離過婚，而是不同世界、不同種族的鴻溝。

爺爺又說：“其實我覺得那個叫沈子樓的孩子還不錯，可是小霧你......”

爺爺知道，蓮霧之所以恨沈子樓是因為兒子兒媳的死，一開始他們也恨，家裏親戚也時常說，要是當初不收養蓮霧是不是就不會有那麽多的事，還說都是蓮霧克死了兒子兒媳。

可他不是老糊塗，這管孩子什麽事？

這些年他們把蓮霧當親孫子疼，蓮霧又何曾沒把他們當親生的父母、親生的爺爺奶奶，也是因為有了蓮霧，家裏才有了小風。

他們怎麽能怪一個孩子呢？

孩子什麽都沒做錯。

時間一天天過去，慢慢的，他們也就釋懷了。

可沒想到頭來，無法釋懷的反而成了蓮霧。

“唉”

老爺子嘆了口氣，“一切都過去了，活着的人總要往前看，你也放下吧，我們沒有怪你，你爸爸媽媽也不會怪你，小風更不會怪你。”

蓮霧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哭了出來。

“別哭了孩子。”

奶奶上前用衣袖給他擦了擦眼淚，“人的一生都是注定好了的，也許那就是他們的命，他們從未後悔收養你，你也應該放下過去，向前看，不要再将自己困在回憶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