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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昨夜臨州城首富之子蘇煜兒裝扮成西域女子出現在青樓“怡香院”一事一大早便大街小巷傳得沸沸揚揚，而據說回去蘇家老爺知道此事後尤為震怒，命人将蘇煜兒關到了祠堂反省，下人們也自然傳了出來，這會都成了市井上議論的話兒。

剛吃了早膳，去衙門上工的路上，牛大石用臂膀碰了碰一旁的顧清，“聽到沒有，昨天我們救下的那位貌美如花的蘇少爺讓他爹給關起來了。”

顧清眼望前方地走着，淡漠地道，“他人之事何需去嚼舌根。”

“啧啧，你說你這人還真是無趣的很。”牛大石與他共事的幾天算領會到了，這人不僅沉默少言，走路都是筆直着腰身不覺得累，想起了昨夜的事又忍不住問，“你和那個蘇少爺認不認識？”

顧清神情不變，“認識如何，不認識又如何。”

“這不認識那蘇少爺幹嘛昨天一整日跟着你，我們進"怡香院"，他也進"怡香院"，盡管蘇少爺是富家子弟，性格怪癖之人，但聽說從不去那種煙花之地。”靠着多年辦案的經驗告訴他，牛大石認定他們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顧清，“……”幹脆走快一些不再回答他在耳邊喋喋不休。

“唉，別走那麽快啊。”對方一下子走到幾米開外，不由嘀咕，“還不承認你們認識。”

就在兩人快到了衙門門口，就看到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探着頭往裏瞧，牛大石與顧清對視了一眼，就走到了那人身後突然大“嗬”的一聲。

“啊！”蘇煜兒吓了一跳，下意識地撲進了一旁的顧清懷裏。

牛大石不嫌事大地叫了起來，“喲喲喲～”

蘇煜兒擡起頭，看到自己抱住的人是自己來找的顧清，美豔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慌張，不過馬上退開來，轉頭怒視牛大石，“你幹什麽！？”

“啊啊啊，原來是蘇少爺。”牛大石可不想得罪他這個少爺，“誤會誤會，我還以為是什麽人呢鬼鬼祟祟地在衙門門口。”

“誰，誰鬼鬼祟祟了。”蘇煜兒可是打死不承認，他只是偷偷看了一下罷了。

牛大石對他又出現在這裏，還是很意外的，“蘇少爺，你不是被蘇老爺關在家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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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煜兒昂着脖子，“誰被關起來了，本少爺來去自如。”

“不過你怎麽穿成這樣子？”牛大石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覺得有些眼熟，“這不是你家小随從穿的衣服嗎。”

“我……”蘇煜兒頓了頓，腦子迅速一轉，“我連西域女子的衣服都穿，我家随從的衣服我想穿就穿，有什麽問題嗎？”

“哦哦哦～沒有問題。”牛大石點點頭，理解了有錢人就是有古怪的愛好，“是我膚淺了，不知道蘇少爺還有這等愛好。”

“哼。”蘇煜兒抱起雙臂。

顧清凝視着他，聲音低沉地道，“蘇少爺，昨夜我似乎已經說明白了，蘇少爺好像也說了不會來找我？”

“誰來找你了，別自作多情了！”蘇煜兒瞬間炸開，指向牛大石，“我是來找他的！”

“找我？”牛大石一臉懵。

“是啊。”蘇煜兒走到他面前，故意不去看顧清，“昨晚你救了我，我是來向你道謝的。”

牛大石雖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可既然蘇家少爺這麽說了，還是抓了抓頭不好意思地道，“哈，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蘇煜兒說道，“為了表示謝意，我請你喝酒。”

“喝酒？這就不必了吧。”牛大石更奇怪了，要說救了他的人不是顧清嗎，怎麽這蘇少爺只請他喝酒啊。

“怎麽，我想與你交個朋友不可以嗎？”蘇煜兒不爽了，他請人喝醉，別人想求還都求不來了。

“這……”牛大石遲疑着看了一眼顧清，只見他沒有作出任何反應，表情都沒有變化，就道，“好吧。”

蘇少爺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中午你到十香樓天字號包間來，我在那裏等你。”

“呃……好。”牛大石還真心動了，那十香樓可是臨州城最好的酒樓，能去那裏的哪個不是兜裏有銀子的，據說那裏一壺酒能抵上普通老百姓一年掙的。

他一答應後，蘇少爺便先去了十香樓。

牛大石問向顧清，“你說蘇少爺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顧清斜視了他一眼，直接走進衙門。

牛大石沒弄明白他又是什麽意思，追上去，“嘿，你等等我呀！”

……

到了中午，牛大石叫上顧清要不要一起去，然而對方理都不理他，他只能單獨赴約了，蘇煜兒果然在十香樓的天字號等着他，還換了一身華衣，一桌山珍海味也早已端了上來。

“來。”一入座位，蘇少爺就給他倒上一杯酒。

聞着這酒香，真不是平日喝的那些烈酒能比的，能喝上這麽好的酒，牛大石有種受之有愧的心情，“蘇少爺你太過客氣了。”

蘇煜兒笑了笑，“還不知道你貴姓，我總不能連救命恩人叫什麽都不知道吧。”

“蘇少爺叫我牛大石就好。”牛大石将一飲而盡低下頭，乖乖，這蘇少爺笑得也太好看了吧，又不是女子，他心跳怎麽會跳得那麽厲害，搞得他都不敢看了。

“好。”蘇煜兒又為他倒滿酒，“那我叫你牛大哥吧。”

牛大石震驚，“這我可承受不起。”

蘇煜兒不緊不慢地道，“怎會承受不起，你昨晚救了我，便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又年長于我，喊你一聲牛大哥也是應該的。”

牛大石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道，“沒想到蘇少爺是這麽豪爽好客之人，你這個朋友我牛大石交定了！”

蘇煜兒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既然我們是朋友了，那牛大哥不要再與我客氣了。”

“好！”牛大石又灌了一杯酒下肚，“那我就不客氣了。”

酒喝了一大半，蘇煜兒看到他半醉的樣子，有意無意地問道，“我能不能問牛大哥一件事。”

“蘇少請說。”牛大石已經将當做了知朋好友，“只要是我知道的，定知而不言！”

蘇煜兒想了想，問，“我可否問下顧清他是什麽到了你們衙門做捕快的。”

“顧清啊～”牛大石還以為他要問什麽呢，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便把自己知道的說了，“他是從上周從隔壁縣調過來的，據說在隔壁縣城當差屢次破奇案，至于是什麽原因調到我們這我也不知道了。”

“是嗎。”蘇煜兒不動聲色地道，“謝謝牛大哥。”

這會牛大石盡管有點醉意上頭，但還是忍不住好奇，“蘇少爺你別怪我多嘴啊，你和顧清認識？”

蘇煜兒淡淡地道，倒沒有隐瞞，“也算認識，他曾是我家家丁。”

“是嘛～我就說你們認識～”牛大石猜得果然沒錯，“那顧清怎麽還說不認識你，居然還對你不理不睬的，也太過分了。”

雖然聽到他說顧清說不認識自己，蘇煜兒有些不高興，不過沒有表露出來，“這我也不清楚了，不管這些了，牛大哥來，我們繼續喝酒。”

吃飽喝足之後，在酒樓門口與蘇煜兒道了別，牛大石心滿意足地回衙門去了。

與此同時，從樓上另一間包間裏走出來幾個人，正是李歡時三人，陳青元望下樓了恰好看到了蘇煜兒他倆，“歡時你們看，那不是蘇少爺嘛？”

“咦咦咦。”張進寶用手中的扇子輕敲着掌心，“這蘇少爺怎麽會和一個捕快在這一起，他們也是來這裏吃飯的？”

陳青元也充滿疑惑，“對啊，好奇怪啊，不是說蘇少爺因為昨晚的事被蘇老爺關在家中祠堂反省嗎？怎麽會在這裏的？”

“能關得住的就不是蘇少爺了。”李歡時倒不覺得意外。

“這倒是。”陳青元點點頭，“不過好像并沒有看到顧清，那這個捕快是誰？蘇少爺怎麽會和那樣的人一起啊？”

張進寶與他一般不清楚，把目光投向李歡時身上，“歡時你是我們中最聰明的，和我們說一下呗。”

李歡時不答反問，“你們覺得呢？”

“我覺得……”陳青元試圖絞盡腦計，“這蘇少爺以後會不會不和我們玩了，和捕快玩？”

張進寶忽然開竅，“難道為了顧清？”張進寶忽然開竅了一般。

李歡時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眼神，“這蘇少爺可從來沒有忘記過顧清。”

陳青元撇嘴，“這顧清到底有什麽特殊，不就是一個家丁嘛。”

李歡時若洞悉一切的神情，“對蘇少爺而言，顧清可不是什麽普通的家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