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四十一章

等回到牢裏，阿郎就沖了上去，将自家少爺左左右右檢查了遍，“少爺，你們沒事吧？那個九王爺有沒有為難你們？”

“沒事。”蘇煜兒又簡單把升堂的事給他說了個大概。

聽了後，阿郎氣憤不已，“這九王爺怎麽能這樣！”

“阿郎！”蘇城厚呵斥他一聲，這九千歲不管是什麽人，也不是他一個小厮能背後議論的，何況這裏是牢中，外面還有衙役，若有心人聽了去，他們豈不是沒罪也變成有罪了。

阿郎脖子一縮，意識到自己不該呈口舌之快，不過好在外面暫且沒人才松了口氣。

可馬上又擔心起來，“少爺，那你說顧清能不能……”

“我信他。”蘇煜兒對此沒有任何懷疑，相信顧清會調查出真相将他們救出來。

“如今我們只能寄托在他身上了。”蘇城厚對他倆的事雖然勉強接受了，卻還是理解不了，不過六年前被自己敢走的顧清，卻在今日站出來，倒讓他有些刮目相看，也可見他對煜兒的真心不假。

阿郎沒有再說話，只是想到同樣沒有回來的任風流，少爺說他為了讓九王爺答應讓顧清調查此事，願意陪同九王爺去玩七日，盡管明白是一回事，但心裏卻冒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到了傍晚，牛大石來送餐，因為顧清已經去了調查，他便留了下來顧顧，可這幾日蘇煜兒感覺出他有點奇怪，比之前沉默寡言了不少，總像是神不在焉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什麽事情。

“多謝牛大哥。”蘇煜兒坐到地上接過他遞來的飯菜道謝，看着眼前的飯菜豐富，也清楚是他費了心。

“啊？啊……沒事。”牛大石恍神過來，“蘇少爺你們慢慢吃，我已經吩咐了守夜的衙役，你們有什麽需要盡管與他們說，我就回去了，不然太晚回去小玉又要鬧了。”

然後還沒等蘇煜兒說好，便出去匆匆忙忙地離開，自從那日的事發生後，牛大石也不知道如何面對他，那人對蘇少爺明明有心懷不軌，甚至下藥，可自己卻老是回想起對方在身下的模樣。

望着牛大石的背影，蘇煜兒雖然猜不出發生了什麽事，可總覺得對方這幾日好像在躲着自己，正想問問阿郎有沒有發現什麽，卻看到阿郎眼神呆呆的，正一口沒一口地吃着飯，哪怕飯粒掉下來也不知道。

就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阿郎？”

Advertisement

沒動靜，和爹娘對視了一眼，這阿郎可從來沒有這樣過，又連叫兩聲，他才回過神，“啊，少爺？”

“阿郎，你怎麽了？”蘇秦氏關心地問道，“是哪裏不舒服嗎？”

“沒沒……”阿郎臉上火辣辣的，他剛剛一直想着任風流是不是在陪着九王爺，但實在開不了口，只道，“夫人，我沒事。”

蘇城厚蹙眉，“沒事為何發呆？”

蘇煜兒卻是猜出一些，“在想任風流？”

阿郎咬了咬唇，還是忍不住道，“少爺，你說那九王爺喜歡男人，還誇了任公子好看，他們幾日相處下來，任公子他會不會……”

“你不必擔心他。”蘇煜兒明白他想什麽了，“我相信他對你是真心實意的，他本來可以不牽扯進來，但是為了你才這麽做的，可見他不希望你有事。”

阿郎把碗筷放下了，曲起膝蓋抱着，“其實我之前說了很過分的話，因為他要與少爺比。”

蘇煜兒挑眉，“嗯，你怎麽說的？”

“我當然說少爺更重要！”阿郎無比确定，快速地說着，“我沒有說謊的，少爺與我一同長大，在我心裏，少爺你早就是我家人。”

蘇煜兒對此沒有發表意見，只是問道，“那現在呢？任風流和我比，在你心中誰最重要？”

“我……”阿郎一怔，随之低下頭扯着地上的稻草，聲音悶悶的，“如果我說了，少爺你會不會生氣。”

“你先說了我才能決定生不生氣。”

阿郎小小聲地說道，”現在……現在好像他和少爺一樣重要。”

聽了他的回答，蘇煜兒似乎早是意料之中，摸了摸他的頭，“想不到我會有種嫁女兒的心情，若那姓任的以後對你不好，你就告訴我，本少爺給你做主。”

阿郎猛擡頭，臉紅欲滴，“少爺你說什麽啊，我怎麽是少爺的女兒。”

“咳咳。”一旁的蘇城厚把他們的話一字不漏地聽進去，終于聽不下去咳嗽起來，怎麽不僅是他兒子，連他家的小厮都有斷袖之癖，一時心裏五味雜陳。

“老爺，你沒事吧？”蘇秦氏溫柔地為他順了順後背。

蘇煜兒轉過臉看過來，面上的表情淡然，“爹，事到如今，你不會還再想阻止我和顧清的事吧？”

“老爺。”蘇秦氏也不想讓一家人為了這件事再争吵，經歷了這次的事，孩子喜歡男的女的都不重要，他喜歡就好，她也只希望此事結束後全家能平平安安的，也希望老爺可以想開點。

“反正那是你們的事，既然你們自己選擇在一起，就得最好承擔後果的準備。”蘇城厚揮揮手，仿佛也不再糾結，“不過真能出去後，你不可再像纨绔子弟一樣了，一天只會喝酒無所事事。”

蘇煜兒保證，“我知道了，爹娘你們放心，等出去了我一定會和爹學做生意。”

蘇城厚看着自己容顏秀美的兒子，他年紀畢竟大了，常年走南闖北，又有什麽沒有見過，他當初極力分開他們二人其實也是為了他倆好，無奈這是老天爺注定的緣分，哪怕他們再次相遇還是走到了一起。

他輕輕嘆了口氣，作為一個父親給予的提醒，“煜兒，男男相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将來你們會受到各種各樣的的流言蜚語，你們只有往高處爬，才能對抗下來所有。”

“爹，我會的。”蘇煜兒眼神堅定，他與顧清不會沒有敗給六年的分離，也不會敗給流言蜚語。

“嗯。”見他如此，蘇城厚欣慰地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