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章

第 52 章

言琴把危羽用力的抱在懷裏,貼着危羽頭發的地方已經被淚水沁濕了。她看着危羽悄悄說到:“危羽,呆會兒他過來了,媽媽把門打開,你就趕緊跑,使勁的往外面跑知道了嗎?”危羽點點頭,但臉上還是滿臉的害怕。

“沒事,哥哥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別怕。”

陳東拖着已經敲的變形的勾子,惱怒的大吼着,突然外面響起了細微的聲音。他手上的動作一頓,随即氣憤的罵道:“你他媽的還報警了?!”

“警察來了你也吃不了兜着走!”陳東動作停了下來,着急忙慌的把手裏的東西一扔,順着旁邊的窗戶想也沒想就跳了出去。

聽着越來越近的警笛聲,言琴全身脫力了一般的松開了危羽,靠在身後的牆上。

危羽也聽到了警笛聲,立馬站起來從窗戶往外面看,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了幾張警車。她退回來站在了言琴的對面,盯着她一動不動。

看着她明顯的防範動作,言琴苦笑了起來,揮着手不死心的說到:“小羽,來媽媽這兒,媽媽抱着你。”

危羽繼續看着她,沒有說話,也沒有走過去的樣子,只是這樣沒有表情的看着她。

伸出的手顫抖了半晌,最後言琴還是慢慢的收了回去。她哭着看着危羽說到:“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盡管她哭的撕心裂肺的,但危羽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樓下瞬間鬧哄哄的,翻東西的聲音和停車的聲音接連響起。言琴靠在牆邊,看着危羽問到:“危羽,他們到了,你快下去吧。”

說了這話,言琴見危羽還是沒有什麽動作,她臉上一下子笑了起來,伸出手想去碰危羽。“危羽......”

還沒等她夠到,危羽就往旁邊躲了一下,看着她旁邊的鐵門說到:“你堵着門了,你讓開。”

這時樓下響起了危進和陳亦燃他們的聲音。都喊着危羽的名字,危羽聽到以後,沖着外面大聲的回到:“哥,我在這兒!哥!”

危進一下子沖上了樓,看到被陳東打壞的那些東西心裏一緊,大聲的喊道:“危羽!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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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琴艱難的坐起身,把門從外面打開了,她往旁邊挪了挪,對着危羽說到:“你出去吧。”

還沒等危羽邁出腳步,危進就已經沖了過來,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地上眼角還挂着淚水的言琴,還有站在她對面的危羽。

他一下子把危羽抱了起來,用手摸着危羽的身上,着急的問到:“怎麽樣?傷到什麽地方沒有?受傷了嗎,讓哥看看。”

本來剛剛還一臉戒備的危羽,在危進的懷裏眉毛一皺就哇哇大哭了起來。抱着危進脖子的雙手勒的生緊,生怕被分開。

檢查了危羽沒有受傷的地方,危進一顆吊着的心才落了下去。後面跟上來的安林和陳亦燃看到危羽沒事,也是都舒了一口氣。

危進轉過身看着靠在牆邊坐着的人,還有她腳上那猙獰的刀傷。說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他抱着危羽走出了房門。

見言琴那個樣子,安林和陳亦燃也是說不話來。

但就在以為危進就這麽走了的時候,危進抱着危羽停在了門口,背着言琴說到:“你不要覺得我會感激你,我早說過如果你再打她倆的主意我不會放過你的,現在發生的這件事我是看在危羽沒事,所以就不找你麻煩了,但以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至始至終,危進抱着危羽再也沒看她一眼。

趴在危進肩膀上的危羽倒是在離開的時候擡起頭看了她一眼,言琴坐在地上,知道不管是說什麽都已經無法挽回了,只能無力的靠着牆壁哭。

一起上來的警察把她給拷上了,然後帶回了警車上。

危進帶着危羽跟着陳亦燃他們的車一起回去了,半路上被危念打過來的電話給叫了過去,把她也給接上了。

剛坐上車,危念就先抱着危羽給四處看了看,發現危羽沒事以後松了一口氣,随即轉頭對着安林問了剛剛的那些事。

聽到言琴的時候,她表情有些奇怪,說不上是憎惡還是擔心。陳東雖然暫時跑了,但死魚灣附近也沒有什麽藏身的地方,危進他們沒等警察找到陳東就先走了。

看着危念的心情好了些,危進問到:“肖尋言怎麽樣了?”

危念表情沉了一些,說到:“今天醒過來了,醫生說暫時脫離危險了,就是......就是他媽媽還是不願意讓我和蘭莉去看他。”

聽她這麽說,幾人臉色都有些不自然。危進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坐在旁邊的安林憋不住問到:“小念念,你實話告訴林哥,那個肖什麽言的,是不是在跟你談戀愛啊?”

危念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在這之前,不管是做筆錄還是給危進他們解釋,危念都是說的肖尋言是她和蘭莉的好朋友。而且三個人之前在一起玩危進也是知道的,就這樣也沒被問其他的。

危念還以為自己這是蒙混過關了,想不到眼下被安林這麽就給拆穿了。她支支吾吾的回到:“沒,沒有,怎麽可能!我們就是關系比較好而已。”

安林滿臉不相信的看着她,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危進冷不丁的說到:“人怎麽樣?”

“......啊,什......什麽人怎麽樣?”危念不敢置信的看着危進,危進瞥了她一眼回到:“沒什麽。”

把車開回家以後,危進走在前面推開了門。

屋裏沒見着人,火上煲着的湯放在一邊,已經冷掉了。

危念走進屋,看到空蕩蕩的屋子說到:“哎,王老師呢?”她說完看向了危進,危進搖搖頭說到:“可能在屋裏,我去看看。”

他走到給王倫的房間面前,擡手敲了敲門,說到:“王老師?”裏面沒人回應,危進心裏有一種不好的猜想,但還是繼續敲到:“王老師?你在裏面嗎?我進來了。”

他把門打開了,裏面空無一人,床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跟王倫過來那一天時鋪好的樣子一樣。

危進心裏咯噔的一下,他快步沖到衣櫃面前一把拉開了衣櫃,原本放在裏面的衣服和袋子也消失不見,剩下帶着輕微香味的空氣。

危念在外面喊道:“哥,王老師在嗎?”

危進把櫃子合上,空洞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木櫃,說到:“沒在。”

捏着把手的兩只手青筋凸顯,危進喉結滑動了一下,摸出手機打給了那個熟悉的電話。一撥出去,那邊就響起了機器的女音:“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

他挂掉電話,轉身看向了背後的那個書桌,上面的書還在,好像還多了幾本。

危進慢慢的走了過去,多出來的書上面貼了一個紙條,寫着:給危羽

疊的幾本書下面壓着一張信簽紙,只露出了落款的名字:王倫。

危進把書抱開,拿起了那張紙。紙張上清秀的字跡已經幹透了,像是早就寫好了一般。門外的吵鬧聲鬧哄哄的傳了進來。

危進聽到陳亦燃在問危念:“你哥呢?”

“在裏面,王老師好像出去了......”

聲音越來越模糊,面前的字越來越清晰,危進在第一行就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他第一個想法竟是:原來他寫我的名字這麽好看。

“危進,我不知道怎麽給你說現在的這種情況,但或許你也應該猜到了。是的,我怕了。我是個很膽小的人,你應該知道,我不知道我能用什麽樣的表情來面對你,也不知道用什麽臉來面對危念和危羽。

你告訴我這一切都跟我沒有關系,我也試過這樣想,但......不行。因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陳東為什麽要把事情做到這一步,我也控制不了他,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讓你離我遠一點,但我沒有做到,所以最後造成了現在這種局面。

我想你應該會恨我吧,如果是這樣,那你就一直恨我吧,我這樣的人總該是這樣才對的,你太好了,我不敢要,或者說是我配不上你這樣的人。我問你,我應該怎麽樣才能好好的活下去,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我就想從你的嘴裏聽到那些肯定的話,聽到不一樣的我。

危羽和危念的事,我除了說對不起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麽,在你家的這幾天我真的很開心,也很感激。謝謝你願意收留我,也謝謝你對我這樣的人說出喜歡那樣的話,我會帶着你的那些話好好的活下去的,幫我給危念和危羽說句對不起,就說王老師是個膽小鬼,就算到了最後都不敢親口說出那句對不起。

危進,對不起,我走了,我是個膽小鬼。”

讀完這封信,危進看着落款的兩個字沒有說話。他面無表情的把紙折了起來,然後放進了包裏。

正好這時候危念從門外伸進來一個腦袋,問到:“哥,你在幹什麽?”

危進扭過頭看了她一眼,一下子坐了起來。然後走了出去,見他表情有些不對,危念繼續問到:“哥?”

陳亦燃和安林也都看着他,還以為發生什麽事了都問到:“危哥,怎麽了?”

危進一邊打開門一邊說到:“沒事,我出去一趟。”

門被砰的一聲給關上了 ,看着院子裏面推自行車的危進,陳亦燃扭頭問危念:“你哥要去幹嘛?”

危念也一臉疑惑,回到:“我不知道。”

自行車的鏈條急劇轉動着,危進看着前方不停的蹬着單車,朝着居民樓去。

剛到樓下,還沒等車停下來他就跳了下來,倒在地上的自行車車輪還在不停的轉動。

危進一口氣 跑到五樓門口,對着緊閉的房門敲了起來,裏面穿着拖鞋走動的聲音慢慢的移到了門口,危進感覺自己心髒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他呼吸急促的看着門,等着來開門的人。

門剛打開,危進就開口到:“你......”

說到嘴邊的話被門裏面陌生的面孔給堵了回去,一個有些微胖的女人看着危進奇怪的問到:“你幹什麽?大晚上的這麽敲別人家門,有事嗎?”

“你好我想問一下住這裏的這個人還在家裏嗎?”

女人皺了皺眉,說到:“你說前屋主嗎?”

危進立馬點點頭,女人笑着回到:“他搬走了啊,我昨天就已經搬過來了。你是他朋友難道他沒告訴你?”

見危進不說話了,女人便就又把門給關上了。

垂在身側的拳頭捏緊了,危進慢慢的轉過身下了樓,自行車的後輪還在不停的轉着。他扶起車回頭看了房子一眼,然後慢慢的推着車走了。

周圍慢慢的黑了下來,危進躺在地上看着頭頂的黑色的天空,手裏不厭其煩的摁着撥號鍵,一遍一遍的機器女音傳出來。

他慢慢的坐起身,看着沙灘下的夜景然後摸出了包裏的那封信,但沒有打開。

“好好活下去是嘛?膽小鬼?!”危進伸出手猛的把信給扔進了面前的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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