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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群人小心翼翼摸過來,可看到那些亮光是什麽的時候,差點沒暈過去。

也就大概幾千只白毛老鼠吧,個頭大小如拳頭,壓壓的,到處都是。

它們獠牙尖長,眼睛發着白光,聽到動靜正齊刷刷的看向王洋這邊,有幾只體型肥大的眨眼功夫就跳到前邊幾個人的鞋子上撕咬。

小胖嗷嗚一聲連連往後退,閉着眼睛拼命的甩咬住他鞋子的老鼠,哀嚎:“媽呀,媽……”

王洋扯着他,拿起樹枝對着老鼠就是一頓猛撸,“李思瑞,你還能有點出息嗎?”

小胖嗷嗷的叫,“我沒有出息,我這輩子都不想有出息,我最特麽怕老鼠了,瘆得慌。”

他們撲打着的時候,幾千只老鼠已經把他們二十來個人圍在中間,時不時就有幾只老鼠竄上來撕咬,衣服鞋子手套包反正是見着什麽咬什麽,有幾個人鞋子已經破了,腳丫子被咬出好幾個窟窿,在汩汩流血。

王洋樹枝子一掄,撲退白毛老鼠露出一片後退的路,對着狼狽的衆人急喊:“快跑啊。”

為了能讓大家安全退回去,他把樹枝舞的密不透風,一邊舞一邊跟着倒退,等人都退到山洞裏他才總算是松懈下來,臉上身上已經全是汗了,結果一擡頭,好家夥,別人都出去了他把自己折裏邊沒出去,老鼠順着他手裏的樹枝已經爬到他手上,胳膊上,臉上,就連他頭發上也趴着兩三只,牛皮底鞋子被咬的咯吱咯吱響,他心裏直發麻,覺得這回是真要玩完了,口中不停念叨着:大佬快回來,大佬快回來,再不回來我特麽就要葬身鼠口了。

啪嗒。

兩只白毛老鼠從王洋頭發上掉下來,四爪朝天,已經沒氣了。

王洋僵硬的轉身去看,身後是提着步/槍的兩位大佬,溫時正給他打手勢,讓他退後。

他狼狽的跑出去,癱坐在人堆裏,整個人都頹了,這就是生死一線,他剛才差點就死了,心髒不受控制的噗通噗通亂跳,跳的都不像在自己胸腔子裏,渾身血液湧動壓迫的他耳朵嗡嗡響,腦子像漿糊,以至于旁邊小胖跟他說話他都聽不見,就直勾勾的看着溫時和岱餘宴在鼠群中搏殺。

溫時架起槍對着鼠群就是掃,很快老鼠就死完了五六波,但明顯這些老鼠沒腦子,前赴後繼的根本沒在怕,死一波上一波。

岱餘宴掃了溫時一眼,“開個大吧,這麽多,不開個大不過瘾。”

溫時邊掃射邊退到幹淨的地面處,鞋子上沾了些鼠血,讓他很不适應,不自覺就皺起眉頭。

岱餘宴彎腰,手上不知什麽時候掏出濕巾紙,在他沾血的鞋面擦拭,“這些錦鼠真不可愛,我替你出氣。”

溫時抿抿唇,“……漂亮話就別說了,出點力成麽?”伸手把他拉起來,“交給你了。”

窩在旁邊心都提到嗓子眼的衆人看着他倆不緊不慢地擦鞋拉手,心裏已經狂叫了:生死一線啊,性命攸關啊,兩位大佬你們在幹嘛?快點弄死那些老鼠啊!

嘴上卻都像被貼了膠帶,沒一個敢吱聲的,生怕把老鼠引到自己這邊來。

岱餘宴起身,點了點頭,“你帶的隊員,戰鬥力不行拉小怪的本事第一名,怎麽說呢……”

他抱着胳膊似乎在想合适的用詞。

衆人剛還在替他們擔心,這會兒已經有人發現,那些見到人就瘋狂撕咬的白毛鼠竟然停在岱餘宴和溫時五步外的地方,就像是被什麽突然擋住去路,沒法前進半步。

不僅如此,它們的活動範圍正在逐漸縮小,最後縮成直徑大約兩米的圓圈,幾只體型肥大的老鼠拼命扒拉着,卻始終掙脫不出來。

小胖拍着王洋的肩膀,納悶:“奇了怪了,剛才還瘋狂的襲擊我們,這是怎麽了?”

王洋總算是醒過神來,自己狠狠拍了自己頭兩下,“我特麽怎麽知道?”他轉而去看岱餘宴,心道:幸好自己眼光好選上這樣的大佬,不然鐵定開局就搭上一條命。

岱餘宴想了半天似乎終于想到了個滿意的詞兒,他打個響指,嘴角上揚:“廢柴。”

聚集在一起的白毛鼠随着清脆的響指聲,瞬間變成齑粉。

躲在山洞裏替他倆揪心的衆人呆了!

大家都不敢置信的搓眼,之前扯着溫時過山洞的中年男人指指那些消失的白毛鼠,“我不是眼花了吧?我不是在做夢吧?”

小胖同學怯怯回他:“沒花,沒做夢。”

其實他也不敢相信,要不是地上還有剛才和白毛老鼠打鬥過的痕跡和污血,真就做夢一樣,那麽多的老鼠,眨眼之間全沒了,沒血,沒屍體。

溫時重新把槍扛起來,“他們都是普通人,命只有一條,過這種副本難度系數太大。”

“也是。”岱餘宴四下打量着空蕩的場地,“這裏現在屬于安全區,系統開啓副本以後什麽提示都沒有,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我入龛,你接應。走吧。”

溫時點頭,提步走到當中石臺處,生了堆火,喊其他人過來,大概說了下現在的情況。

三人失蹤,剛進副本的地方落下丁瑤一人,目前碰到的危險有:吃人的山洞,魔化白毛鼠。

白毛鼠已經被消滅,還剩下山洞為什麽吃人沒搞清楚,以及,營救失蹤人員。

衆人心懷惴惴。

溫時提議:“我和岱哥去,現在這裏很安全,你們在這等着。”

王洋說,“我跟着大佬。”

打死他也不想再上演一次剛才那種和死亡零距離的感受,剛開始他還想做英雄,現在他只想做個狗熊,能自保就不錯了。

他起了頭,所有人都表示不想留在原地。

好巧不巧這時候山洞裏突然響起咕~咕的聲音,大家劫後餘生,現在一點動靜都能炸鍋,小胖蹭地蹦起來,抄火把大喊:“又有怪物來了。”

人堆裏挪蹭出來個姑娘,她紅着臉絞袖子:“不是怪物,是我肚子在叫,我……我餓了。”

衆人這才放下心,不過很快,他們的肚子接二連三的叫起來。

王洋抹把臉,咽口唾沫,“從進來到現在,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這麽下去,就是怪物不吃了咱們,咱們也得餓死在這裏。怪不得那石壁上說,一定找不到逃生的辦法。”

話說完,衆人集體沉默了。

王洋說的沒錯,自從被拖入整待區開始,他們就沒得吃沒得睡,進副本後又驚險萬分,神經緊繃狀态下根本就沒人覺得餓,團滅白鼠後大家都或多或少松了口氣,身體各種不适接踵而至,餓、冷、被老鼠咬破的腳指頭疼。

在之前,他們一直還存着僥幸,覺得可能是夢呢?沒準兒一睜眼就過去了,現在卻是真的出不去了,他們多半會死在這裏。

所有人都在頹的時候,那邊岱餘宴敲敲打打的特別熱鬧,一會兒咚咚咚,一會兒噗噗噗,敲打半晌他突然停住手裏的動作蹲下身,沖溫時道:“找到了,在這裏。”

所有人擡頭看向他那邊。

岱大佬用腳排開泥,甩甩手拽出來個半人高周身布滿青苔的大石塊,石塊表面疙疙瘩瘩的,像/癞/□□/皮一樣惡心人,仔細看,大佬的胳膊已經被石塊吞噬進去大半。

溫時伸手正要說什麽,王洋一個箭步沖上來直接撞在石塊上,比起獨自對陣怪物,他想明白了,大佬在哪他就跟到哪,只要大佬在,吃人的石塊都比白老鼠看上去可愛。

“我跟大佬一起,它要吃就吃吧,大不了咱們二十多號人全進去。”

雖然王洋确實挺廢柴,但是架不住他號召力挺強,話剛說完,二十多號人都奔了過來,一人一只手全/插/石塊裏去了,大家紛紛表示誓死也要和大佬在一起。

溫時沒想到,大家尋死尋的挺積極,奇怪的看看岱餘宴。

岱餘宴用口型回答他:“誓死追随大星盜。”

他總用這種看似玩笑的态度,一口一個大星盜的稱呼他,不叫他的名字。

溫時捏捏耳朵,既然大家都選擇被‘石頭’吃掉,那他幹脆也不用在外邊等着接應了。

要瘋一起瘋。

可能‘石頭’之前從來沒有一次性吃過這麽多人,吞噬的速度慢的很,等着被吞的人員個個都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有人忍不住抱怨,“這比過安檢都慢,還能不能行啊?”

‘石頭’突然一滞,它好像感受到了侮辱,猛的張開個口子,瞬間就把二十多個人吞了進去。

視線變得漆黑,溫時緩緩舉起根熒光棒,光線粉嫩嫩的,看上去莫名有點溫馨浪漫。

他拍拍柔軟的石壁,觸手很有彈性,這時候腳下一滑,大家差點都沒站穩,起先喊餓的臉紅姑娘蹲下來捏捏腳底踩着的柔軟地面,咕哝道:“這個手感……”

衆人都看向她,等她說下半句。

小姑娘突然被盯着看,特別不好意思,紅着臉道:“像舌頭。我是醫院口腔科臨床護士,對口腔結構和組織比較熟悉。”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正在石頭的嘴巴裏。

好像也沒什麽危險,只有舌頭,沒有牙齒,沒有消化系統,怎麽也不像會把他們弄死的樣子。

再說,反正兩個大佬都在,怕什麽?大佬會願意做石頭的排洩物被拉出去嗎?大佬不要排面的嘛?

這回倒是沒有一個人害怕,正在大家都卯足了勁等着在大佬帶領下大幹一場的時候,瓷器破裂的聲音劃破了空氣,包裹着他們的石頭,四分五裂碎了。

莫名其妙的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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