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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三畝蓮藕爺孫倆種了三天半才種完。
主要就是沈空青拖後腿, 他生怕沈君遷看不出他‘懶’似的,幹活磨磨蹭蹭,好在是種不多, 沈君遷也就随着他去。
這兩日白天裏盡飄着毛毛細雨, 不大,但在地裏待上一日,傍晚歸家時衣服就得是濕的。
有時候沈空青去擔藕種時嫌戴着鬥笠遮擋視線, 就會淋着雨去擔藕種, 弄得大多數時候他頭發都是濕的, 又因着在水裏泡了好幾日, 他本就因重傷而衰弱的身子因這疏忽一朝就出了問題。
十七這日種完藕回來,下午沈空青瞅着時辰去洗沐, 頭發只擦到九成幹就上床睡了, 結果睡到半夜呼吸滾燙, 他自己察覺出了問題, 艱難爬起來灌了半壺水又再躺回去睡,這一睡就昏死過去了。
偏偏沈君遷心想他這兩日種藕辛苦打算讓他多睡會,所以隔日早上就沒過來喊他。
就是這樣問題變大了。
沈空青家本就只有他在, 如若沈君遷沒過來,他病死在床上都有可能。
還是葉天冬過來找人才發現的。
十八這日早上, 葉天冬過來拿前兩日借給他的鬥笠, 主要也是為了再見面,所以沒急着要回去。
他辰時中過來,聽沈君遷說還在睡, 估計要晚一點才起, 便去做活, 等到巳時再來。
結果來了發現院門還是從裏鎖着, 就又跑去找沈君遷。
沈君遷一聽到這時候還沒起來,嘴上罵了兩句,回去喊人。
沈空青這邊的院門鎖着,得從沈雲華那邊進去。
家裏的花生豆子種完了,沈雲華又出去賣貨,曲蓮則是一早下了地,而沈澤蘭要洗衣裳趕鴨子去水塘邊,只有沈君遷有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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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冬随他進了屋,在沈空青家的院子裏等,希望能見上一面,結果就聽到沈君遷着急的聲音:“冬哥兒,你快去喊大夫。”
葉天冬一聽,心下一個咯噔,也顧不得男男有別,連忙跑了進去。
就見沈空青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他吓了一跳,忙沖過來:“怎麽了?”
沈君遷也着急:“發熱了,也不知何時開始的,你趕緊去找大夫過來。”
葉天冬只來得及看一眼沈空青燒得發紅的臉,又轉身沖了出去。
沈君遷也連忙去打井水過來,用手巾泡濕了擰幹搭在他頭上降溫。
手指不經意碰到他的臉頰,被滾燙的溫度灼到,一時間是後悔不已。
要真是燒出毛病來,他得恨死自己。
又忙去倒水,這才發現水壺放歪了,猜想估計是沈空青醒來過,迷迷糊糊地沒放好。
水壺裏還有水,他倒了一杯,艱難地扶起沈空青喂他。
只是沈空青這會意識沉淪,根本不會吞咽,沈君遷只能掐開他的下巴灌進去。
大孫子雖然病了可也重,沈君遷顫顫巍巍把人放下,用衣袖幫他把嘴邊的水跡擦幹。
這邊葉天冬都顧不得失禮直接跑着去找大夫。
大夫姓孫,祖上并不是南山村的人,他是年幼時跟着父親逃難到南山村,父親用一手醫術在南山村紮了根,成了南山村人人敬仰的大夫。
而後他承了衣缽,做了新的孫大夫。
孫大夫四十多歲的年紀,一般都在家裏坐堂,除非有別的人來請或者需要采藥了才會不在家。
幸好今日他在。
聽到葉天冬說有人高熱不退,連忙背上藥箱出門。
救人如水火,這可耽誤不得。
到了地方見是沈家,還來不及聯想沈葉兩家的關系,又被葉天冬催促着進屋。
屋裏守着的沈君遷見他進來,忙起身相迎:“孫大夫,你快看看。”
孫大夫見他心急,安撫道:“老爺子你別着急。”說着走到床邊,取下藥箱放在一旁坐下,執起沈空青的手把脈,過了會,他放下沈空青的手,檢查他的舌苔,完了對二人說道:“是着涼引起的風寒,我先給他吃點退熱的藥。”
他的藥箱裏有常備的藥物,像是一般祛風寒的藥粉或者跌打藥酒都有。
他找了一包出來,一時間在交給誰上面躊躇。
是葉天冬主動接了過來:“用冷水還是熱水?”
“熱水。。”
沈空青屋裏沒有熱水,葉天冬也知道他在沈雲華那邊用膳,便直接去了沈雲華那邊的廚房。
孫大夫又對沈君遷道:“老爺子請放心,只是着涼了,待燒退了就沒事。”
沈君遷自責道:“都怪我,要是不讓他下地就沒事了。”
孫大夫一時凝住,他也知道沈家大孫子去當兵打仗,可也不知怎麽跟不能下地扯上關系。
但就他診脈切到的,患者的身體情況确實不怎麽好。
他也不知道家裏人清不清楚,但現下緊要的事是...:“老爺子,一會你找身幹淨的衣裳給他換上。”
沈空青是發熱,出了一身汗,現下衣裳和被褥都是濕的。
避免再次着涼,衣裳和被褥都得換。
“曉得了。”
孫大夫又吩咐道:“我回去再開幾服藥,等他醒了讓他喝下去。”
“我記着了。”
孫大夫想了想,還是說道:“他許是打仗時傷了身子,日後還是得養着。”
正端着熱水進屋的葉天冬也聽到了這句話,忙問道:“可嚴重?”
“我看着是不怎麽好,倘若你們不放心,可日後帶他去縣城找別的大夫看看。”
沈空青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思瞞着的事,因為一場風寒暴露了個徹底。
葉天冬聽着,一顆心擰成結,但也知道不能露出端倪,面色還是如常:“多謝孫大夫。”他走過來,說:“藥粉已經化開了,可是青哥還沒醒...”
孫大夫看着這一老一少,雖然還是不懂幾人之間的關系,可也沒道理讓未婚哥兒上手:“給我吧。”又對沈君遷說:“煩請老爺子搭把手。”
沈君遷便幫着扶起沈空青,孫大夫則是坐在床前,用勺子舀了藥,吹涼了灌給沈空青。
半碗藥水,起碼漏了三分之一,但是能咽下去就好。
孫大夫見家裏也沒別的男丁,好人做到底:“老爺子,你把衣裳拿來,我幫你一塊換了。”又吩咐葉天冬:“冬哥兒你暫避下。”
葉天冬忙退出房間,還貼心的關上門。
屋裏沈君遷找出沈空青的衣裳,在孫大夫的幫助下把沈空青濕漉漉的裏衣給脫了下來。
這下看到他身上新舊的疤痕,心中痛到當即紅了眼眶。
就連見慣了生死的孫大夫在面對幾乎将後背貫穿的傷疤時都不免訝異。
看疤痕的顏色,還是近傷...
那戰場當真是吃人的地方,孫大夫無奈搖頭,幫着把衣裳和被褥都換了。
忙活一刻鐘,連孫大夫都弄出了一身汗,他擦了擦額頭沁出的汗水,道:“還得用濕手巾給他降溫,若是一直退不下去再來找我。”
沈君遷嗓音哽咽地嗯了聲。
見狀孫大夫勸道:“您還是要多寬心,只要人回來,好好養着問題就不大。”
沈君遷點點頭:“多謝大夫。”
孫大夫就拿起藥箱出去了,打開門見到還守着的葉天冬,說道:“你再跑一趟,跟我回去拿藥。”
葉天冬點點頭。
到了孫大夫家,他先開了三服藥,囑咐了葉天冬煎法,完了讓先喝着,等明日再看看情況換別的方子。
葉天冬向他道了謝,自己給結了診金。
然後就提着藥回去了。
又直接進了沈空青的房間,對給沈空青換水降溫的沈君遷道:“沈爺爺,藥我抓回來了,藥爐放在哪?”
沈君遷這會一門心思都在沈空青身上,沒注意到葉天冬跑進跑出漢子的房間是不妥的行為:“就在廚房的碗櫥下面。”
葉天冬又折出去煎藥。
一刻多鐘後,草藥熬好,葉天冬返回沈空青的房間:“可醒了?”
沈君遷搖搖頭,他先前打的井水得換了,便對葉天冬道:“你先看着,我去打水。”
葉天冬本該說自己去,可他确實擔心沈空青,一直想要有獨處的機會,明知不合适還是沒拒絕:“好。”
沈君遷順便把換下來的髒衣服和床單一塊抱出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葉天冬趕忙走到床邊蹲下。
他用手貼了貼沈空青的額頭,再對比自己的,溫度要高出許多。
就連拂在手腕上的呼吸都是燙的。
葉天冬看到他放在外面的手,想幫他放進被子裏去,結果卻被握住了,很輕的力道,像是虛虛抓着,但這就已經讓他一僵又是一愣,忙擡起頭,就見一直閉着眼的沈空青這會半睜着眼,正看着他。
沈空青其實知道自己生病了,但是高燒讓他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
他的耳邊有好幾道聲音,有沈君遷的,還有小竹馬的。
他想睜開眼好好看看,只是眼皮跟壓了千斤石一樣怎麽都掙不開。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掙到一半,小竹馬的臉看不真切,只看到焦急的神情,他張開嘴,呢喃道:“冬哥兒...”
葉天冬見他說話,顧不得手還被他握着,連忙應聲:“青哥你醒了?”
沈空青聽見他的聲音,輕輕地嗯了聲,卻擋不住再度襲來的藥性,又再次閉上眼。
作者有話要說:
感冒是能治的,有沒有藥粉我沒去查,胡掐的看看就行OTL
大青:趁病行兇,牽老婆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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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生活小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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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一個老木工撿回家養大,雖是個男兒,卻瘦瘦弱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孕痣又淡,不好生養。到了該說親的年紀,更是無一人願意娶他。
林白梧想着,大不了就和阿爹相依為命。
直到一日,林白梧在樹下撿了只貓兒,這貓兒受了重傷,林白梧給它上過藥,輕聲問它:“你吃小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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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饒是如此,那麻子仍嫌林白梧不好,不打算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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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日門外來了個健壯男人,聘禮從村東頭排到村西頭,點名要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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