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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兩人既起得晚, 在外逗留的時間也長,等回去家裏時,沈申姜夫婦已經回來。

見兩人帶着粥粥出去, 在水井旁洗菜的李芳茹趕忙起身迎上來:“去哪了?”

“酒樓。”

李芳茹的手剛在井水裏泡過, 正涼着,她在圍裙上擦了擦,卻不敢去碰粥粥:“還好曉得給粥粥穿厚的, 外邊風可大。”

襁褓的折法有講究, 對折之後會有一個角多出來, 正好成帽子做擋風之用, 沈空青抱着粥粥出去時就擔心粥粥不習慣,所以不僅把粥粥面對着胸口抱着, 還用那個角擋住粥粥。

葉天冬見她不僅早起做包子回來還要忙活吃食, 便主動道:“娘, 你歇着, 我來洗。”

李芳茹趕忙拉住他:“不用不用,快洗完了,你們去裏邊坐着, 一會飯好了喊你們。”

出去走這一遭,粥粥依舊睡得踏實。

“我先抱粥粥回屋。”

他邁開長腿往屋裏去。

葉天冬見确實用不着他, 便跟着他進屋。

連襁褓一塊将粥粥放在被子底下, 沈空青才站直腰,轉動酸軟的胳膊,這時, 一雙柔軟溫暖的手從背後伸了過來, 揉上他因為久抱粥粥而疲勞的肩膀。

葉天冬邊給他按摩邊說:“今晚上把粥粥抱到爹娘屋裏。”

他一說這話沈空青就知道他的盤算, 無奈道:“明早爹娘得做事。”

葉天冬見他不答應, 不由手下用力,使勁捏了下他的肩肉:“我不管,要麽下午就去買張小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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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力道不重,反倒讓沈空青緩解了麻痹。

“知道了,下午我去看看。”

給孩子睡的小床也不是說買就買,得看木匠那裏有沒有現貨。

吃了午飯,沈空青就揣上荷包出門。

他到了商行,問了好幾家鋪子,差點以為自己沒這運氣,正想打道回府時,在最後一家遇上了。

聽木匠的意思,是訂貨的人不着急要,他又先做好了,可以先轉賣給他。

沈空青先看了尺寸,小床做好有一段時日,味道已經散盡,可以直接使用。

于是和木匠一番講價,最終以便宜三十多文的價格把小床帶回家。

木匠的徒弟可以送貨,沈空青只需要報家裏的地址,一會他們會送過去。

他再去布行逛逛,看有沒有适合小床尺寸的被褥。

這一來一回,等沈空青買好東西回家時,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小床已經送到家,擦拭之後被沈申姜搬進了屋裏。

既不能擺太遠,所以就靠着床頭放着。

葉天冬在屋裏守着粥粥,見沈空青提着東西回來,又見他親自去晾曬。

新買的被褥還得曬一曬才能用,沈空青用棒槌拍了拍被面,松一松裏面的棉花。

日頭已經偏西,但院子露天,最少還能曬一個時辰。

拍完之後沈空青把棒槌放回木桶裏,又往房間去。

葉天冬靠着門站着。

等沈空青進來,他才站直身子把門關上。

“剛剛爹問我你買小床做什麽。”

他的聲音含着笑,沈空青一聽就聽出了他的‘惡意’。

太明白他的性子,沈空青便順着他的意思問:“你怎麽說?”

葉天冬走過來,伸出雙臂圈住他的脖頸:“我說你舍不得我。”

唇齒輕輕一碰,聲音仿佛是飄着出來的,帶着股纏綿的勁。

沈空青只是靜靜看着他,并沒有戳穿小竹馬的謊言。

沈申姜可能真的問過,但在長輩面前一向以乖巧面目見人的冬兒定然不會這麽回答對方,至于說了什麽,他想逗沈空青的話,也不會把真話說出來。

沈空青捏了捏他的臉,轉了話題:“等到了春分我要回家一趟。”

“做什麽?”

家裏的地有曲蓮顧着,沈空青又早就請了長工,其實已經不用他來回跑。

“我準備改種五畝地的棉花。”

這部分地肯定是動荒地那邊的。

一共五十畝的地,十畝租給了別人,二十畝種了果樹,剩下二十畝就種了花生豆子玉米土豆,按照去年那個情形,今年也該是種這幾樣。

“好端端地種棉花做什麽?”

沈空青的手指落在他的耳垂上,輕輕揉撚着:“少将軍幫了我們許多,我總該回報一二。”

葉天冬了然:“你是打算往邊疆送棉花?”

“嗯,若是能弄到鐵礦最好,只是這東西不是我們能碰的,糧食的話有郎主在,唯獨棉花,五畝地産量雖然不高,但能為士兵添一床被子也好。”

他是從軍營出來的,知道那裏的生活有多嚴峻,寒冬臘月的時候,別說外邊,軍營都有人凍傷,沈空青在軍營五年多,也好在是家裏記挂,每年都會寄冬衣過來,若是單靠朝廷撥放,他這身子可能更差勁。

葉天冬一直知道,雖然青哥是從那個地方離開了,可留下的影子太深,很多次夜裏,青哥都會在夢中驚醒,葉天冬見過許多次,只是青哥不說他就裝作不知道。

只能趁着青哥夢怔之際,使勁往他懷裏鑽,企圖以他弱小的力量把青哥拉回人間。

而少将軍為他們做的,不只是區區五畝棉花就能回報的。

葉天冬跟他商量:“棉花的産量低,若是村裏有誰種又有多餘的,可以一起收買。”

沈空青停下揉撚他耳垂的動作,虛虛捏着,半晌,他看着冬兒,微嘆口氣:“有你是我的福氣。”

“不要說這話。”葉天冬側過頭,就着他的姿勢,唇落在沈空青的手腕上:“你我夫夫一體,再說這些見外話我該生氣了。”

溫熱的唇落在跳動的脈搏上,那溫度好像沿着筋脈傳到了心口:“好,不說。”

葉天冬上前一步,縮短了兩人的距離,胸貼胸摟着,沈空青的手也改成環住他的背。

這是一個在午後的,貼心的擁抱。

沈空青既然答應了冬兒等他出月子後任他為所欲為,作為一個說到做到的男人,他就不可能食言。

哪怕吃完飯洗漱完各自回屋時,李芳茹看着他的眼神欲言又止,他也只能當做看不見。

他進了房間,冬兒已經把粥粥哄睡,正把他往小床裏放。

小床墊了小被子,四周挂着床帳擋風。

聽到吱呀聲,葉天冬把小床帳放下,回頭盯着沈空青。

沈空青對上他閃閃發光的眼神,腳步遲疑了下。

這眼神可太熟悉了,他有預感今晚會痛并快樂。

葉天冬很興奮,餓了這麽久終于可以開葷,要不是青哥堅持晚上才可以,白日他就把人生吞活剝了。

朝沈空青招手:“哥哥快來。”

“我喝口茶。”

葉天冬脫了鞋上床,鑽進被窩等他。

沈空青遲了一步過來,掀開床帳,剛剛還穿在冬兒身上的裏衣已經被他塞到了床裏邊。

“...”

沈空青屁股剛挨到床沿,才把鞋脫了,冬兒就迫不及待從後邊摟他。

在燭光映襯下溫潤的像玉石的手臂搭在肩膀上,粘濕的吻落在耳畔。

沈空青不由抓住他的手。

冬兒在他耳邊喘着氣:“你快點...”

沈空青微微側頭看着他,他在冬兒眼裏看見了自己。

同樣有着隐忍表情的自己。

沈空青一個翻身上了床,掀開被子與冬兒纏在了一塊。

葉天冬自打生育之後,一身肌膚更是滑膩。

盡管燭光被床帳遮掩,沈空青還是能看見他白的要發光的身子。

他伏在冬兒上邊,呼吸粗重,與他唇舌交纏;身體交纏。

一夜帳暖。

沈空青是在粥粥的哭聲中翻身下床,他穿上裏衣,後背鮮紅的抓痕瞬間被掩蓋住,套上外衣綁好褲帶,把粥粥從小床抱起來哄。

屋裏一股濃重的味道,他聞着臉紅,便對氣喘籲籲的冬兒說:“你先睡,我去廚房熱奶喂粥粥。”

葉天冬趴在床上,他腰往下仿佛沒了知覺似的,可在酸軟中交疊而起的是舒爽,聽着青哥低沉的嗓音,他軟綿綿的嗯了聲,實在沒力氣爬起來照顧粥粥。

廚房的柴火已經熄了,只鍋裏的水還有餘溫,沈空青重新把火生起來,一手摟着粥粥,一手舀着溫水進桶裏,準備提過去給冬兒擦身子。

等把父子倆都服侍好,沈空青自己卻熱出了一身汗,他用濕手巾随便擦了擦,趕緊上床歇息。

再過兩個時辰就該天亮了,再不睡白日沒精神。

可一覺醒來,沈空青發現自己鼻子塞。

“...”該是昨晚生火時沒穿夠衣裳着了涼。

也怪他,都忘了自己的身體有多廢。

葉天冬見自己把青哥榨出了毛病,又是心虛又是心疼。

當李芳茹指責沈空青不該胡鬧的時候,葉天冬只能站在床邊,心虛地用手搓褲子。

其實問題不大,沈空青只是有點打噴嚏,喝碗姜湯祛寒都能行。

只是粥粥還小,他怕傳染給粥粥,就讓李芳茹把粥粥帶她屋裏睡幾日,等好了再抱過來。

所以給了機會讓李芳茹念叨他。

李芳茹自己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當她看到兒子買小床回來時就知道他的打算。

只是她不知道這是冬哥兒的要求,只以為是沈空青胡鬧。

沈空青靠坐在床頭,聽着李芳茹時不時的念叨聲,眼角餘光瞄到眼神發虛的冬兒,不禁好笑。

他自己身體不好,昨晚穿的單薄在外邊晃,想不到竟真着了涼,但看冬兒的反應,好像認為是他害的。

沈空青用手扶着額頭,艱難忍着笑。

李芳茹不小心看到兒子牽起的嘴角:“...”這是瘋魔了?還笑得出來?

又看看冬哥兒,算了,都是做爹的人了,當着夫郎的面子說教确實不妥,于是她抱着粥粥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又吩咐葉天冬:“冬哥兒,你去熬碗姜湯讓他喝下去,若還是不行,就去醫館抓藥。”

葉天冬點頭如搗蒜。

等李芳茹一走,葉天冬就坐到沈空青面前,握住他的手,噓寒問暖:“哥哥,你怎麽樣?”

“還成。”因着鼻塞,他說話帶着鼻音:“不是你的原因,別多想。”

多少還是有點關系的,他昨晚為了證明自己對青哥仍有吸引力,不留餘力勾.引他,結果青哥反應比他預想的還大,以往兩人鬧個兩回青哥就會收手,可昨晚...

真的是他們成親以來最瘋狂的一夜。

要不是怕李芳茹看出問題,他都想在床上趴着。

“那我這幾日不纏着你了。”

“...”算了,就讓冬兒誤會吧:“你先去熬姜湯,然後回來睡一覺。”

昨晚把人折騰的這麽厲害,現在肯定是強撐着。

葉天冬點點頭,起身往廚房去。

等房門關上,沈空青才掀開被子躺下,雖然病症不重,但他确實累。

睡一覺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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