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三十三

第三十三

沈喬思她們的火車時間不太好，回到村子裏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因為離開之前和家裏鬧得很僵，她回來的時候就沒想着告訴家裏人，這樣的結果就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卧室被改成了萬母的房間。

回房間的時候，把睡得正熟的萬母吓個半死，到了第二天起床都沒緩過來。

明明她們才離開家幾天，但是家裏的氛圍總覺得變化很大，萬母變得有些唯唯諾諾，好像有些怕萬愛國。

萬愛國變得不多，還是依舊的嚣張躺在家裏不幹活，脾氣好像比之前暴躁了不少，萬母就是衣服洗的慢了點，他就在家裏到處發火。

可能是臨走前的行為吓到了他，明面上萬愛國并沒有做出什麽針對她們的舉動，只是在四處挑着萬母毛病，借機發火。

“就像是瘋狗在到處标記自己的統治一樣。”

萬方言是這麽評價的。

不過這些，和她們暫時沒什麽關系，沈喬思準備去縣城賣衣服，萬方言則準備租個房子專心備考，她們應該很長時間都不會在家。

縣城的消費水平沒有南城那麽高，沈喬思把攤子擺到了工廠門口，為了更好的賣衣服，她還特地去買了個大喇叭。

“瞧一瞧看一看，明星都在穿的褲子，穿上你就是明星。”

工廠的女工們精打細算慣了，買東西總是習慣性的讨價還價，能便宜一點算一點。

所以往往沈喬思在攤位上和她們談的熱火朝天，最後才賣出一條褲子。

而蝙蝠衫就像李哥說的一樣，沒一個買，銷量特別差。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幾天，沈喬思還發現了一個更致命的問題，已經有人做出了盜版，賣的比她更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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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本身就因為價格猶豫的人紛紛流向了賣盜版的人那。

晚上吃飯的時候，沈喬思忍不住問了問萬方言，“我當時看到這邊有很多女生愛美，還以為這邊的市場前景不錯。”

“沒想到完全低估了盜版的威力，類似的東西人們都傾向于更便宜的那一方，而且這邊還沒有培養起來消費習慣，我是不是該換個地方擺攤？”

不等對方回答，她又自我否定了這個提議，“就算換個地方，只要我不是一下子大批量賣出去，總會有看到商機的模仿者，它們是不可能消失的。”

“關鍵是培養消費習慣，同時做好宣傳盜版畢竟是盜版，無論是質量還是創新都比不上正版。”

“等等，還要考慮到……”

眼看着沈喬思自言自語個不停，連飯都吃不上，越扯越遠了，萬方言趕緊把她拉回來，“停，你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應該是怎麽解決手裏的貨吧？”

“至于後面說的那些，起碼是下一次進貨或者是你做大了以後才應該考慮的事吧。”

這個道理沈喬思也明白，一直這麽僵持下去，難道要搞打折促銷嗎？

沒想到，轉機這麽快就到了。

某天，沈喬思正常的出攤，整理着展示的衣服褲子，路過她鋪子的兩個女生正聊着最近流行的歌曲。

“那首歌你聽了沒！”

“聽了聽了，我還看了mv，裏面女主角真好看，她穿的衣服樣式我從來沒見過，真好看啊。”

“對，聽說叫什麽蝙蝠衫，應該是大城市流行的衣服吧，真好看啊，要是我們這也有就好了。”

在旁邊聽到對話的沈喬思抓住時機，立馬喊了起來，“蝙蝠衫，蝙蝠衫，賣蝙蝠衫了，女明星同款，不要錯過啊。”

剛剛還在讨論的兩個女生立馬湊了過來，“哪裏哪裏，哪裏有蝙蝠衫！”

“全新mv同款蝙蝠衫，只要十塊錢，怎麽樣要買嗎？”沈喬思拿出展示的蝙蝠衫，給她們展示着衣服的質量和細節。

兩個女生并不在意這些，她們看到是和mv同款的衣服，立馬就想買下來，但是兩件二十的價格有點高。

“老板，能不能便宜一點啊，我們買兩件能不能十五啊。”

“好姐姐，哪怕是商店裏頭的細紡襯衫都要八九塊呢，何況這還是女明星同款，十塊錢真的不貴。”

“好吧。”最後她們決定合買一件，兩個人換着穿。

第二天到學校的時候，蝙蝠衫的事情引起了全校的轟動，早上升旗的時候，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個穿蝙蝠衫的女生身上。

下課的時候，更是有不同年級的人聚集在班門口，只為了近距離看一下傳說中的蝙蝠衫是什麽樣的。

班裏和女生玩的好的人忍不住想和她打聽蝙蝠衫是在哪買的。

受不住她們的吹捧和拜托，女生還是說出了沈喬思擺攤的地方，但是她也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拜托大家保密。

但是越是保密的東西，越是傳播的快，不到一天，學校裏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蝙蝠衫是在哪裏買的。

甚至連別的學校的人都知道的。

這就導致了，沈喬思再來擺攤的時候，路上到處都是尋找她的人。

有一個眼尖的人看到了沈喬思手裏的衣服，大喊了起來，“蝙蝠衫在那裏！”

所有人沖向了沈喬思，“老板，你終于來了，我們找了好久。”

“給我來一件和mv裏一樣的蝙蝠衫！”

“給我，給我也來一件！”

“我也要！”

人擠着人，所有人都在搶着攤位上數量不多的蝙蝠衫，有些聽說蘿蔔褲也是男明星穿過的，就也買了，意外帶動了褲子的銷量。

大家都是目的明确的沖着蝙蝠衫來，只為了能有和明星一樣的衣服，所以價格什麽的根本不在意，成交的非常痛快。

以至于她才擺攤一個多小時，衣服就全部賣出去了，還有很多沒有買到的人聚在她的攤位面前不肯離開。

“老板，你明天還來嗎，給我留一件蝙蝠衫。”

“我也要！老板給我留一件！”

面對這麽多熱情的顧客，沈喬思只好再三保證明天會多拿些貨來，如果不夠會盡快去進貨，這才安撫住了衆人。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沈喬思算了下自己手上的錢還有剩下的貨，準備讓萬方言幫個忙。

“你明天能不能幫我去賣下衣服？剩下那些明天應該能全部賣掉，就一天？如果不行的話我再想別的辦法。”

“現在大火的歌帶的蝙蝠衫也火了，我準備趁着這個大火的時候再去進一次貨，明天早上最早的火車，中間不停留大後天應該就能回來。”

萬方言沒有一口答應下來，“萬一賣不掉怎麽辦？你之前也說了，盜版出的很快，這會影響你的銷量的吧？”

“所以要搶時間，趁着盜版還沒出來找賣掉一批，這首歌應該還能火一段時間，剩下的貨慢慢賣也不會虧本。”

為了更直觀的展現出時間的重要性，沈喬思把這段時間的銷量畫了出來，還畫了受盜版影響以後的趨勢圖。

“行。”

有萬方言這句話，沈喬思第二天就踏上了去往南城的火車。

有了第一次的合作基礎，她第一個找上的就是李哥，對方有點後悔當時沒聽沈喬思的話多生産一些，少賺了不少錢。

現在雖然賣的好，但是生産方面有點跟不上，影響了其他一些樣式衣服的制作，而且因為産量有限，衣服只賣給有穩定合作的人。

要不是沈喬思之前和李哥的交情，她這回還不一定能進到這一批貨。

回去的路上，幾乎所有的年輕人都在讨論這首歌，大街小巷放的也都是這首歌。

不誇張的說，剛下火車，她的貨就已經賣沒了一半。剩下的也在兩天之內全都賣完了。

之後市面上也确實出了類似的衣服，但是這個時候已經影響不到沈喬思了。

她正在出租屋裏數着這一趟賺的錢，一共四千七百二十五塊，短短兩個多禮拜，她就賺到了別人一年多的工資。

但是這還不夠。

這回是她運氣好，下次就不一定了。

就靠自己一個人，一趟能帶的貨物有限，賺的永遠只有那麽多。

現在看着多，是因為現在城市平均一個月工資只有一百多，但是等到一個月平均工資三千多的時候，她賺得錢就完全不夠看了。

想要擴大規模，她需要更多可靠的人手，以及更多的資金。

現在這些錢是勉強夠當初始資金了，但是人該從哪找呢？

她趴在桌子上，使勁回想着劇情，居然找不到一個關系好的朋友，她的親人也都不太靠譜，不然也不會把她賣到萬家。

“誰都好，來個能用的人吧！”沈喬思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吓得沈喬思看了眼萬方言，她就是随口一說，老天不會這麽靈吧。

原來不是老天爺顯靈，是催債的找上門。

幾個混混模樣的站在她們出租屋的門口，開口就讓沈喬思還錢。

“還什麽錢？”

“當然是你弟弟萬愛國在我們這借的錢啊，你們不會不認吧。”催債的小混混拿出刀子，一下下地敲着門邊。

另一個人拿出欠條，上面有着萬愛國的簽名，還有他的手印。

“連本帶利三萬五，還錢吧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