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不幹了

第11章：我不幹了。

鐘欽剛答應完，手機不合時宜地振動，兩人一起沉默，昏暗的後座，亮起的屏幕異常刺眼，不看就知道會是誰打來的。

程最用下巴示意他把手機拿起來看備注，果不其然季鳴昶。

“挂了。”程最冷漠別開視線。

鐘欽咳了咳，第一次恨自己為什麽會擁有手機這麽高科技的東西。他沒敢挂，按息屏，試圖緩和，“小最，要不你還是和季總好好聊一聊吧，無論他剛剛到底是什麽意思，你無緣無故出現還發脾氣，他肯定會奇怪啊……”

“鐘欽，這種時候你還要向着他是不是？”

“沒有。小最，你聽我說，旁觀者清，你們這關系确實就應該說清楚，說清楚了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現在這樣別別扭扭的，你不難受我都替你難受了。”

“我說挂了！”

被夾在中間的鐘欽頓時感覺為難上天，他就說不能直接夾在兩人中間，做人太難了……

在程最和季鳴昶兩人間，狗腿子鐘欽非常無情地選擇了後者，畢竟程最哄兩下就能原諒他，可是季總不會，還會批評他！

聽筒裏傳出的男聲語氣不大好，估計剛才沒追上程最氣的。

“讓程最接電話。”

鐘欽開着免提，季鳴昶嚴厲的嗓音從聽筒中傳出，程最全當耳聾，閉着眼睛把頭偏往窗戶另一側。

手機就這麽在半空懸了一會兒，鐘欽縮回來。

“季總，程最……困了，這會兒在睡覺，沒空接您電話，要不…他醒了我讓他回你？”

“我說讓他接電話。”季鳴昶仍舊這麽一句。

程最聽不下去了，手機搶過來直接挂，“鐘欽，你胳膊肘往外拐？我剛才和你說的那些全當耳旁風了！你要覺得季鳴昶這麽能耐，你就跟他去，我不稀罕！”

程最發脾氣了，鐘欽苦哈哈把手機關了靜音，眼不看為淨，一心一意哄程少爺。

季鳴昶最後也沒能聯系到程最。兩人一路從酒吧逃到了酒店，無事發生一天，不等他們主動聯系經紀人林翰文，對方就來了電話。

程最以為林翰文要痛批他，畢竟他成事不足，選秀是，美食綜也是……

“我先說對不起！”程最認錯态度誠懇，“并且保證沒下次了。”

對面的林翰文聽得一愣，好聲好氣地道：“之前的美食綜确實不太适合你這種新人，雖然明面上是旅游美食綜，但人一多免不了鈎心鬥角，對你來說不太友好。綜合考慮了一下，公司重新給你安排了模特選秀，做導師。你本身就是模特出身嘛，算得上專業，實至名歸了。”

“導師？”程最閉着眼睛回憶他以前參加模特比賽看到的導師，坐在導師席輕輕松松點評完就下班，看起來還不錯，“還不錯，但您覺得我真的可以當導師嗎？”

“非專業的都可以，別擔心，是錄播，不好的言論舉止都會剪掉的。”

程最正好沒錢，林翰文都這麽說了，他就恭敬不如從命接這個綜藝。

最大的問題是這個綜藝近一個月還不準備開錄，可程最真沒錢，他媽不可能給他，他也不可能和朋友借，現在退一萬步的季鳴昶更不可能了。

“那個我能預支一個月的薪水嗎？”

“什麽？”林翰文被他這句話嗆了兩口水。

他當經紀人這麽多年，帶過不少小卡大卡，第一次見藝人和自己公司先預支薪水……

“我手頭緊，等發工資有錢了，馬上給你補上。”

意外歸意外，可憐也是真的可憐。林翰文态度異常好，答應了，“前提是，你務必把這個綜藝給我完完整整地錄下來，可以嗎？”

“可以，非常可以，這回我哭着也把他錄完，老板你放心！”

鐘欽不能理解他現在的窘迫，也不能理解自己手機都快被季鳴昶打爆了，程最卻還是無事發生。要知道，季鳴昶多打一個電話打不通，他的罪過就往上又堆了一個。

都一天了，兩人不知道在鬧什麽，他把手機揣好，等程最也挂了電話，湊過去将功補過。

“程最，你說你季哥哥是不是也喜歡你，否則你走就走了呗，他追什麽，追就算了，還給你打那麽多電話幹嘛，人家做什麽是他的自由，你生氣才叫無理取鬧嘛……”

“你想知道？”程最仰着下巴，一副深沉樣。

鐘欽點頭。

“我走的時候不是在他面前喝了一杯嘛，還把酒杯直接砸在他面前，動作看起來炫酷，但對象是季鳴昶。他一定非常火大，我在他小情人面前這麽雄赳赳氣昂昂攪和一頓，他覺得掉面子了呗，肯定迫不及待想把我揍一頓。”

程少爺非常有自知之明。

鐘欽頓時沒了言語，他的腦回路夠清奇，好歹人家一個總裁，不至于小心眼到這種地步。

還有程最，太慫了。

喜歡一個人，肯定對方怎麽好怎麽來，他倒好怎麽舒心怎麽來，時不時還鬧個別扭，八字還沒一撇就把自己先氣昏了。

就這樣，程少爺從林翰文那裏拿到錢，換了一間大房子的同時給自己放了兩個星期的假。期間季鳴昶偶爾聯系，程最裝死，并不想搭理他，氣還沒消呢，等程少爺玩夠了再想。

這天，程最心血來潮去晨跑，回來洗澡的間隙，鐘欽終于敢接季鳴昶的電話了。沒說什麽特別的，大概交代了他們住哪裏以及程最的近況。

浴室門推開的聲音驟然傳出，鐘欽心虛，吓得直接挂斷了電話。從浴室出來的人穿得整整齊齊，面色些許難看，或者說，沉重。

鐘欽心裏打鼓，還當他聽到了什麽，揣好手機，先一步到餐桌前，拆才買的早餐，見他遲遲不動才問：“怎麽了？洗澡把魂落在浴室了？”

“沒有，我大概是完了。”

“季總來了？”

“不是！鐘欽，我發現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你想不想聽。”

“說吧。”鐘欽懸起的心終于沉下去了，只要他剛沒聽到，就什麽都好說。自顧自忙手上的事情，程最嘴巴裏嚴肅的事情，大多都不太嚴肅。

“我他媽長痔瘡了。”程最誇張一嘆，使勁兒揉了一把臉，欲哭無淚的模樣可憐死了。

昨天晚上就覺得不對，為什麽上廁所這麽困難，還以為是吃辣椒的後遺症，事實上就是吃辣椒的後遺症！

這種東西早治療早好，鐘欽表示非常震驚和同情，試探着說：“趁現在有時間。要不去醫院看看？”綜藝開拍就沒時間了。

“我不，我不行，我不幹了。”程最回卧室鑽被窩，成了一個縮頭烏龜。

長痔瘡這種事對他來說一直很遙遠，上個綜藝就折騰成這樣，程最想哭，嚎啕大哭。潛意識裏把這一切的根源，歸咎到季鳴昶身上，要不是他，自己能回國混得這麽慘嗎！

聲嘶力竭說着不去，下午卻在鐘欽的陪同下，全副武裝偷偷摸摸去了醫院。

挂號問診頭一回，所有的流程，程最礙于面子全讓鐘欽代勞了。

第一次得痔瘡沒什麽經驗，以為直接就要做手術切除，程最從進醫院開始就很緊張。

沒想到醫生要先看一看。按要求做直腸檢查。

程最緊張過度，生無可戀趴着，以為真的要動手術了，“醫生你們這個手術需要打麻藥嗎？”

“是直腸檢查。”

程最：“打麻藥疼嗎？能輕點嗎？”

醫生：“是檢查。”

程最：“針紮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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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欽：丢人還得看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