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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樂溪接受完杜錦瑟記憶後,當即就得知了自己的考驗任務,也是杜錦瑟将身體贈予系統的唯一要求。

杜錦瑟在一開始和系統交易時,也曾經想過血腥報複的手段。不過她到底本性善良,最後的唯一要求,也只是希望可以向世人揭穿姚菲的真面目,洗刷安在她身上莫須有的罪名。

至于太子與杜家一門。曾經有多愛他們,當他們反手劍指自己時,杜錦瑟就有多痛心。杜錦瑟對他們心灰意冷,她不會刻意去報複,卻也只能将他們當做陌生人對待了。

系統當時是随手選了一個時間段,塞了樂溪入體。

好巧不巧,樂溪的插入點正是姚府舉辦的仲夏賞荷會之日。

在此之前,杜錦瑟已與姚菲交惡。

賞荷會上,姚菲再生毒計陷害杜錦瑟。

杜錦瑟作為杜父亡妻唯一留下的女兒,從小被寵着長大。因被保護得太好,見到的黑暗面寥寥無幾,性子善良簡單。

姚菲在複雜的環境下長大,見多了肮髒事情,表面良善內裏卻工于心計。且還有姚母在其背後出謀劃策教導她。在心計方面如同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一般的杜錦瑟,和她對上,總會落于下風。此次也不例外,杜錦瑟防不勝防又一次中招了。

按照杜錦瑟原有的記憶,也是在賞荷會上,此前慢慢對杜錦瑟失望的太子與家人,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表達了對杜錦瑟的不滿。

杜錦瑟本欲解釋,他們聽都不聽,當着衆多權貴的面,怒發沖冠甩袖離去。而被抛下的杜錦瑟,則是一口氣被氣暈了。

如果說,杜錦瑟之前受到的非議還停留在少數官員內宅,尚未傳入平常百姓之家。那麽這來自親人和愛人的背後一刀,非但大大落了杜錦瑟的顏面,還令她陷入整個皇城的風口浪尖,飽受非議,名聲受污。

樂溪之所以感覺到身體被人抱着,則是因為杜錦瑟氣暈的剎那,她就進入了身體。杜錦瑟身邊唯一堅定地相信着她的侍女,現今正抱着昏厥的她關心呼叫。

身體的心口正發疼,樂溪艱難地睜開眼睛,傳入耳中的聲音緩緩轉為清晰。

此時,污蔑杜錦瑟的陰謀才開始不久。權貴裏,盡管已經有不少人聽信了流言,但是依然有一部分人選擇相信杜錦瑟的人品。

而為了洗腦那些對杜錦瑟還存有信任之心的命婦少女,某些觊觎太子妃之位的貴女們,正在行添油加醋、火上澆油之事。不留餘力地抹黑杜錦瑟的名聲,拉來更多的助力,好為她們破壞杜錦瑟餘太子的婚事增添助力。

“哎喲喲,這還沒兩息就醒了,莫不是連昏厥都是裝的?杜錦瑟的心機也太深沉了吧。”

“人家會裝啊,這麽多年,若不是姚小姐出現,指不定大家會被她的虛僞面目欺騙一世呢。”

“劉姐姐說的極是。這是看太子和杜大人理都不理她,轉身就走,裝不下去了吧。”

“就是就是,虧得姚小姐這般可人憐愛的女子她都下得去手。”

“哼!不就是太子并杜家一門上下,視姚小姐如珍寶,她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嫉妒了呗!”

“不行,如此毒婦,何德何能當選太子妃?待歸家定要我父禀明皇上她的真面目,取消她與太子殿下的婚姻。”

“還好我不與她常走動,要不然一不小心被她害死都不知。你們說,兩年前與她極為親近的李小姐和林小姐病死一事,會不會也是杜錦瑟的手筆?”

“極有可能!”

樂溪陡然遭逢大變,仇恨使得她整個人都冰冷冷的,思想也十分偏激。

她在侍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面對不懷好意之人的冷言冷語,雙目流露出割人的寒意,往喋喋不休者那邊一掃而過。瞬息刻骨森寒透皮而入,衆女背脊發涼,不由得打了個激靈,談論的聲音突然中止。

她們被樂溪的氣勢所攝,面色發白,控制不住地垂下高貴的頭顱,低頭不敢直視樂溪的雙眼,迎接她如冰如劍的目光。

好可怕!

對上杜錦瑟視線的一瞬,仿佛被利劍刺入心髒,呼吸不過來,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

擁有了如此厲害的氣勢!她真的是她們認識的柔和軟綿的杜錦瑟嗎?

樂溪只用一個眼神,聲兒都沒吱一下,就讓髒人成功閉上了髒嘴。

樂溪一心快速通過考驗,沒空理會這群嘴巴吃了糞便的女人。她望着遠處太子一等模糊的身影,快步追去。

樂溪這一離開,壓在衆女肩頭上的巨石落下,沒一會兒,就有人自覺方才向樂溪低頭丢了臉面,于是憤憤然開口了。

“杜錦瑟好嚣張!竟對我等視而不見!”

此話一出,人群中一相信杜錦瑟人品的貴婦,當即厲色出言制止了他們。

“夠了,你們也收收嘴吧。杜小姐一向溫和大度,絕非你們口中蛇蠍心腸的女子。姚小姐率真爛漫,不曉得貴族龌蹉。依我看,這段時間的事情是誤會,定是有不軌之徒,使計挑撥離間。一旦杜小姐遭受非議,會失去什麽呢?仔細想想,這幕後之人的目的顯而易見了。”

雖說貴婦的話并未全對,卻也中了一小半。這一小半正中靶心,恰好可以令某些攪屎棍不敢開口。

自然也有幾人不同意貴婦的話,認為姚菲是在陷害杜錦瑟。不過,她們看着突然寂靜無聲的場面,未免落得個惡意揣測他人的名聲,心中猜想并未出口。

在拂袖而去的太子一衆走到姚府大門之時,樂溪終于追上攔下了他們。

杜父一看見樂溪臉色青了又黑,目中燃燒起了火焰,伸手指着她呵斥道:“你還有臉攔路?”

“太子一個外人不信女兒,女兒倒也無話可說。可是父親,我是您的女兒,身上延續着您的血脈,自出生以來便受您養育教導。女兒繼承了您幾分品格,您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您難道寧願相信一個,才認識不到幾個月的別人家女兒,也不肯相信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孩子嗎?”樂溪道。

樂溪的話觸動了杜父的內心,他目中的怒火可見地減少,雙唇動了動,眼睛裏閃過一絲掙紮。看來是有些被樂溪的話說動了。

不錯!他的女兒是個好孩子,可是妹妹和外甥女那邊……

而在杜父遲疑的時候,旁邊太子的臉色比黑炭還黑。針對杜錦瑟的流言蜚語還在發展階段,盡管太子對杜錦瑟的行徑很是生氣,但此時對杜錦瑟還是擁有愛意的。可她卻當着他人之面,直言他是外人,太子的心情如何能不惡劣?

雖然杜錦瑟不提,可若是順手,樂溪也不介意對傷害她的人插上幾刀,就好比如今的太子。

恰逢此刻,姚菲聽見了家奴帶來的杜錦瑟有所舉動的消息,和其母一同趕了過來。

杜父看見了她們,心中更躊躇了。他注視着樂溪堅定的神色,咬了咬牙,問道:“那你如何解釋你此前菲兒所做的一切。”

為了追求速度,樂溪沒弄那些彎彎繞繞,直言直語道:“那不是我做的!她觊觎了我的太子妃之位,那些事情,都是她為了上位故意弄出來給你們看的苦肉計。”

樂溪說的極對,然而姚母是知道真相的唯二之人,是姚菲的同夥,對樂溪所言是不可能坐視不理的。“杜錦瑟!你休要血口噴人!我家女兒純潔率真,怎會行那肮髒之舉?”

樂溪毫不留情,冷臉反諷道:“純潔?從妓.院窩喜寧坊出來的人會純潔?”

姚菲聽樂溪提起自己最忌諱的舊事,藏在袖子裏的雙手氣得顫抖。她還沒有動作,姚母就出來護犢子了。“喜寧坊怎麽了?喜寧坊也住有清白百姓!”

樂溪看也不看他們,冷笑說:“自欺欺人!”

姚菲從姚母身後站出來,含淚委委屈屈地說道:“我清清白白,便是驗身我也不怕!”

樂溪微微一笑,道:“原來你不但心髒,連身體也是髒的嗎?”

院子裏的賓客堵在身後,門前圍滿了路人,無數人聽見了出自樂溪之口,暗指姚菲已失清白之言。姚菲修煉的還不夠,登時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你、你……”

“夠了!”太子一看姚菲都快被氣哭,聽不下去了,連忙出聲喝止。他怒瞪着樂溪,冷冷道:“你說一切都是出于菲兒的栽贓陷害,那你可有證據?”

樂溪忽視他個徹底,望向杜父道:“父親,女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姚菲抹着眼淚,一聽樂溪的話,心緊了緊,而後又慢慢松下,變得有恃無恐。

今日夾槍帶棍的杜錦瑟當真是令她大出意外,竟可以三言兩語噎的她啞口無言。

難道是她做得太過了,竟令杜錦瑟爆發了?

不過,那又如何?證據早被她清理的一幹二淨,杜錦瑟根本不可能拿得出來。

樂溪朝着杜父笑了笑,拔下頭上的發簪,在衆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下,驀地揚手刺入心口,再忍痛拔下。

一插一拔,幹脆利落,直截了當,簡單粗暴!

以死明志!這是她想出來的最快速的證明清白的辦法。不提高分,合格是一定足夠了吧。

猩紅色的鮮血從樂溪心口噴薄而出,幾個呼吸就染紅了她的衣裙。

所有目擊者,腦中一片空白!即便是姚菲也懵了個徹底!

樂溪倒下,杜父從不可置信中走出,急忙奔去抱住她,雙手止不住顫抖。“女兒!你何必要這樣做?為父信你!為父真的信你了!”

杜父說着說着,已是淚流滿面。

“小姐!你千萬不要死!”侍女痛哭道:“大夫!快去找大夫!”

樂溪吃力的抓着杜父的手,顫聲顫氣地說道:“父親……女兒能夠以死明志……”

她轉頭看向尚未從自己的自殘舉動中回過神來的姚菲,微笑道:“您……您問她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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