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自二老搬來了樂溪隔壁,每一天一大早就來和小葡萄玩耍交流。這一待就是一整天,直到晚上小葡萄入睡了才戀戀不舍地回去。
日長夜久的,三只混熟了,小葡萄就在兩家輪着睡。
今晚輪到小葡萄去陪二老睡了,樂溪給小葡萄洗白白完後,就把人送了過去。
最近天氣轉冷,新劇很快就要開拍了,樂溪幹脆窩在被窩裏揣摩劇本。
看着看着,樂溪的眼皮子越來越重,很快就撐不住閉上,熟睡了過去。
就在她進入夢鄉不久後,一條黑影從隔壁來到了樂溪家門前,駕輕就熟地開鎖進屋。
月光下,溫子巍湊近樂溪,端詳她恬淡的睡顏。鑒于兩人之間的距離僅有一拳之隔,彼此的呼吸纏綿缱绻。
因着樂溪是側睡着的,烏黑柔順的秀發披散落在臉上,擋住了她的半邊臉。溫子巍皺了皺眉頭,伸手撩開這擋住他欣賞美景的障礙物。
清理完了烏發後,溫子巍的手仍然停留在樂溪臉上,并未選擇收回。
這時,樂溪感受到了臉上有溫暖的物體觸摸自己,無意識地抱住蹭了蹭,而後嘴角微微上牽,面上挂起了淡淡的笑意。
溫子巍沉聲笑了笑,笑聲低沉富有磁性。
往常點綴着樂溪雙眸密而纖長的睫毛,此時乖巧地覆蓋在她的下睑上,陪伴那雙一經睜開便顧盼生輝的美目沉眠。
溫子巍修長而骨節分明的食指,宛如一支兼毫,從樂溪的鬓角,柳眉,瓊鼻,檀腮……一點兒一點兒,慢慢細細地,勾勒她如玉如珠的精致五官。
最終,他的指尖移動到樂溪的下颌,停止了約莫十秒鐘,又緩緩移動到了她柔軟細嫩的朱唇上。
溫子巍用指腹摩挲描摹她的唇瓣,注視着她的櫻唇片刻,突然俯身含住了她的唇瓣,輕輕舔舐啃咬。
睡夢中樂溪不煩其擾,眉頭輕蹙,張口咬住了溫子巍置于她的唇上胡亂作怪的嘴唇。她不自覺地嚼了兩下,嫌棄不好吃,便用舌尖頂了出來。
溫子巍摸了摸自個兒遭樂溪咬破,溢出點點血跡的下唇,眼珠子一動不動凝視着她。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他驀地快速掀開被子鑽進被窩,躺在了樂溪身側。
溫子巍的突然舉動,引來了一陣冷空氣,睡夢中樂溪感應到了冷意,蹙着眉頭,攏了攏被子。
她摸到身側的人體,下意識地伸手去抱緊,口中呓語道:“小葡萄……”
溫子巍看着樂溪攬着自己腰部的玉臂,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摟她入懷。溫子巍用下巴尖蹭了蹭她的額頭,嗅着她的發香,滿足地嘆了一口氣,閉目與之入眠。
一縷亮光從雲縫鑽了出來,穿破玻璃窗,灑在了樂溪臉上,溫柔地撫摸着她的臉頰。
樂溪昨日睡得早,清晨的時候醒來的時間也較往常提前了不少。
迷迷糊糊半醒未醒,眼睛啓開一道縫隙,她習慣性地用手背擋在眼睛前面,遮擋對于剛從黑暗中蘇醒的人來說過于刺眼的光線。
平日裏,一般情況下,樂溪會等到眼睛适應了光線後,放手下床洗漱。
不過今天不同以往,注定了樂溪的起床歷程會跌宕起伏。
樂溪感覺到壓在腹部上的腦袋大了重了不少,連摟着自己腰部的那雙手臂,貌似也粗壯了幾倍。
她從腦海深處裏挖出昨夜的記憶,猛地想起昨兒晚上小葡萄并不是在自己家過夜。
樂溪刷的一下睜開了眼睛,下意識地想要從床上彈起來。奈何腰間兩條巨大的藤蔓,死死禁锢着她,她的背部剛離開床十厘米,就被壓回了原處。
被子底下的拱起蠕動了一下下,嗓音沙啞,不滿地嘟囔道:“嗯,抱枕部要亂動,我還沒睡飽呢。”
這個聲音……
聽見了溫子巍特有的聲線,樂溪緊張混亂的心跳才放緩下來。她果斷地掀開被子,不出所料地瞧見溫子巍趴在她肚子上睡得香甜。
樂溪捏着他的鼻子,湊近他的耳朵高聲喊道:“溫子巍,你給我醒過來!”
溫子巍的反應很直接,捂起了兩只耳朵,鼻子無法呼吸,幹脆張開嘴巴換氣。除此之外,他該怎麽睡還是怎麽睡。
樂溪差點沒氣笑。
貝齒輕咬下唇。
潔白的牙齒,映襯得樂溪的唇瓣更加紅潤。
她深深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用另一只閑置的青蔥玉手,捂住了溫子巍的嘴巴,令他呼吸不到氧氣,蘇醒過來。
溫子巍的喉嚨裏發出一聲低嗚,不甘不願地張開了眼睛。樂溪微怒薄紅的俏臉,在他的瞳孔裏漸漸轉為清晰。
“早上好啊!”他一看見樂溪,就習慣性地臉紅。
正因為滿眼睛都裝着樂溪,溫子巍根本沒注意到身邊的許多怪異之處。比如,為什麽早上醒來樂溪會在他的身邊。又比如,他睡的床根本不是自己的等等。
樂溪揚起嘴角,勾起一抹甜死人的笑容,輕聲問道:“子巍,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在我的家裏,我的床上嗎?”
“啊?”溫子巍眨眨眼睛,目中透露出深深的不解之情。
嘴裏回味了幾遍樂溪的話語,良久後,溫子巍品味透徹了其話中的意思,機械地轉動脖子,觀察房間四周的擺設。
這個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身處的地點不對勁。尤其是他現在的這個姿勢,是大大的不妥。
溫子巍兩個人格的記憶是共通的,他只需要翻頁回到昨晚,就可以找到次人格幹的那些混蛋事的記憶。
回想昨夜的點點滴滴,曉得次人格幹了些什麽。溫子巍臉色漲紅,羞得七竅冒煙,頭部嗖的一下離開樂溪的肚子。
他慌裏慌張地并攏雙腿,雙手置于大腿之上跪坐好,垂頭斂目,擺出一副認錯,随時準備認罰的樣子。
動作之間,溫子巍不小心碰到自己雙腿之間□□的某物,他心下一緊,趁着樂溪沒注意到,眼尖手快地扯來半截被子遮掩住,之後又不着痕跡地挪動雙手,置于被子之上,再添一層遮擋物。
電光火石之間做完這些動作,溫子巍雙頰的紅色更深了,紅暈向四處蔓延開。不一會兒,他整個人仿佛被煮熟了的螃蟹似的,每一寸肌膚都染上了紅色。
“對不起,這這這……這是他幹的,不是我。”背鍋俠溫子巍結結巴巴地解釋。
樂溪用力戳了一下他的腦袋,“你不就是他,他不就是你嗎?”
“是……是的,我倆是同一個人。”溫子巍耷拉着腦袋,好像一顆被太陽曬蔫了的小草。
“說吧!我門窗緊閉,你是怎麽進來的?”樂溪瞪着他問道。
“他……我……就是那個開鎖進來的……反鎖……反鎖也難不了他……嗯……我。”溫子巍支支吾吾的說着,差點沒羞哭。
得到了答案,樂溪平靜的臉上,令人看不透她此時的情緒。
她的視線下移,停駐在溫子巍的下唇。
溫子巍唇上的傷口,存在感強到令人無法忽視。先前掀開被子時,樂溪看見他的正臉就發現了。
樂溪盯着他那傷口,步步緊逼,繼續追問道:“你嘴怎麽破了?是不是昨晚還幹了其他壞事?”
溫子巍很想搖頭否認,然而主人格誠實的品格不允許他那樣做。
他絞着手指,眼神閃爍,吞吞吐吐小聲回答說:“就……就是偷親了你一下下。我……我沒有親很久的,才剛親下去蹭了蹭,你就咬了我。”
說完之後,他的臉更熱了。
溫子巍把頭低得更低,若是可以,他真想找個地兒鑽進去藏起來。
樂溪:“……”
樂溪沉默着用力瞪着他,然而看不到溫子巍的臉,只能幹瞪着他頭頂上的一片黑發。
經過了一段漫長的沉默,樂溪再次啓唇出聲。“除了親親之外呢?”
“還有就是摸了你的臉。”溫子巍食指對戳,頭沒敢亂動,他迅速掀起眼簾,偷偷摸摸擡眼掃了掃樂溪的臉色,複又補充了一句。“沒……沒有別的了。”
樂溪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溫子巍身上,并沒有錯過他剛才的小動作。
樂溪兩手交疊,位于上方的一手,食指敲擊着下方的手背。
“我怎麽覺得,你好像還有別的事情瞞着我?”樂溪眼珠子轉動了一圈,倏爾展顏一笑,溫聲細語誘哄溫子巍。“你仔細想一想,今天以前,可還曾做過什麽理虧的事情嗎?”
溫子巍腦海中閃過幾次不小心窺見樂溪沐浴時的畫面,身體驟然僵硬。他雙手不禁動了動,緊張地拽緊成了倆拳頭。
他暗搓搓偷瞄了樂溪一眼,立刻心虛地低頭。
溫子巍沒有隐瞞,他死死閉緊眼睛,一口氣交代了次人格幹的一切事情。“他還在你家裏許多隐秘的角落裏,裝上了針孔攝像頭,每天都在偷窺你。”
主人格欲哭無淚,只能在內心裏暗罵次人格。
狗逼次人格,幹壞事讓主人格背鍋,有本事你倒是出來啊!
眼看着那雙包藏着一片浩瀚宇宙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汽,樂溪心跳一頓,突然就忘記自己要說什麽了。
恰在此刻,門外來了一對面帶怒色男女,兩人舉起拳頭砸響了樂溪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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