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從不裸睡

第26章 我從不裸睡

唐思遇往陳周越的嘴巴上貼了一下,醉了也人精,看對方沒阻止他的意思,他又貼過去親,像小雞啄米。

有點傻。

任他啄的“米”忍着笑,喉結輕滑了一下,小幅度地往後仰,不讓他啄了。

“不可以親了嗎?”唐思遇直愣地問。

這個時間的小區不似淩晨兩三點那麽寂靜,隐約還能聽見同層鄰居回來的說話聲。

“現在不可以。”陳周越摸了摸他半幹的頭發,拿起吹風機繼續吹。

“那什麽時候可以?”唐思遇不依不饒地問。

他太黏人,喝醉了話也變得很多,吹風機的聲音響了多久,唐思遇就說了多久,最後還惱陳周越不理他,把吹風機的線給拔了。

“這麽大脾氣?”陳周越詫異地挑了挑右眉。

陳周越的語氣沒什麽起伏,無波無瀾的,唐思遇被他這一眼看得有點心虛,還百口莫辯。他也不知道跟他哥說這線是他不小心碰掉的,陳周越會不會信。

正想說話,陳周越的手插進他尚還存溫的後腦發絲中,整張臉忽然放大,湊得極近。唐思遇條件反射地想往後挪開些,捧在後腦勺的手卻用了力,不讓他躲。

眼神充滿疑問,而陳周越看着他嘴唇的視線忽地上移,擡眸和他對視,一半認真,一半逗趣道:“躲什麽?不是想要親嗎?”

随意放在臺沿的吹風機落在地上,發出悶重聲響。唐思遇終于從短暫呆坐中回過神來,陳周越的主動讓他能瞬間丢盔棄甲,掀起一陣難以平複地慌亂。

唐思遇匆匆垂下眼簾,“我沒……”

話沒說完,陳周越微微側着臉吻了上來。唐思遇心跳如雷,後知後覺地緊張,抿緊嘴唇,不知道要怎麽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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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捧在臉側的手的大拇指摸了摸他的嘴唇,陳周越的聲音好似在引誘,低啞道:“張嘴。”

陳周越的吻與他是不一樣的,對方就連親吻也很兇,唐思遇總是喘不過氣。

那一吻仿佛打破了兩人恪守了許久的規則,讓唐思遇不再只想做陳周越的弟弟。

至此之後,他們時不時擁抱,在人潮擁擠的大街上牽手,在宿舍樓無人的角落偷偷接吻。

沒有對不對,該不該,對于他們而言,擁有彼此的喜歡勝過千千萬萬的不該。兩人從未挑明過什麽,好像如此親密的行為就是他們長久以來的相處模式。

唐思遇沒覺得自己是同性戀,現在也不這麽認為,他只喜歡陳周越,換誰都不行。

六月盛夏,天氣炎熱,格外消磨人的意志。唐思遇昨晚沒睡好,手肘撐着桌子,單手捂住眼睛蹭了幾下。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暗自下決心,在明天期末考試結束之前,他再也不要和陳周越一起睡了。

然而真到了晚上,陳周越招招手,他就像小狗一樣搖着尾巴興匆匆地過去。

學校宿舍沒裝空調,天熱起來之後他們就出校住了。劉佳不管唐思遇,他媽是什麽樣,陳周越清楚,所以除了周末,他也不讓唐思遇回去。

“這是家裏的鑰匙,後天你下班了就自己回來……”陳周越拉開一旁的抽屜,從裏面拿了一把鑰匙出來。唐思遇就坐在旁邊,眼尖的瞧見一張有些眼熟的卡片。

他歪着身體湊過去看,陳周越不知道他想幹嘛,甚至還往後靠了靠,“找什麽?”

學校對走讀證管理嚴格,辦理的每一張都有明确期限,即便過期了也會收回。然而陳周越書桌邊的抽屜裏居然還存有一張。

唐思遇拿起來看了看,辦理時間是開學的時候,是他腳扭傷那段時間,陳周越剛好丢失的那張走讀證。

“……你什麽時候找到的?”

壓根沒丢。陳周越輕咳了一下,拿過來又給扔進抽屜裏,關上,“不知道,可能一直扔這兒沒注意。”

陳周越把鑰匙給他,轉移話題:“明天考完我要回家一趟,後天送你去書店上班。”

“那大後天呢?”唐思遇問,“大後天就不送了嗎?”

陳周越擡手掐住唐思遇的臉捏了捏,自然而然地低下頭親了一下,溫沉的說:“大後天物理競賽,要去十天。”

“這麽久?”唐思遇頓時皺起眉頭,心裏空落落的,他覺得他不能堅持過沒有陳周越的十天。

吻了下唐思遇的眼皮,陳周越低聲道:“很快就回來。”

陳周越不在身邊,時間好像被無限拉長。唐思遇學習能力很強,工作很順利,寧江澤他們沒事兒就拿着作業到店裏來,點一杯喝的,往沙發上一坐就是一下午。

取餐鈴響,寧江澤拿着提示器到吧臺,問唐思遇還有多久下班。

“八點。”唐思遇看他一眼,“怎麽了?找我有事?”

“啧,”寧江澤被噎了一下,“沒事就不能找你了現在?”

“等會兒送你回去。”說完,寧江澤賭氣地端着托盤走了。

唐思遇不想讓別人知道他住在陳周越那裏,然而,他直覺,這次再拒絕寧江澤,對方可能要和他絕交。

于是下班後,唐思遇坐上寧江澤的機車,一路擔心他倆被交警抓,心驚膽戰的回了自己許久都沒回來過的家。

摩托車體型不大,可以穿過相對狹窄的巷道,寧江澤在他家樓下停下,看了他幾眼道:“你一般幾點上班?”

問這話的意圖很明顯,唐思遇不傻,想得到寧江澤想做什麽,但他不是很确定,“你問這個不會是想送我過去吧?”

“怎麽,不可以?”寧江澤看他半天取不下頭盔,伸手拉近唐思遇,兩三下給他取下來,不再多說,“行了,上——”

“唐思遇?”

熟悉的女聲從身後的漆黑的樓道傳來,唐思遇回頭,正好劉佳跺了下腳,聲控燈亮起,陳舊的樓道頓時敞亮。

唐思遇愣了一下,“……媽。”

劉佳手上提着兩袋垃圾,一袋大概是從廚房換出來的,不知裝了什麽,還在滴水。她橫眉瞪眼道:“還知道回來啊?大半個學期不落家。”

“生活費不拿,你喝西北風了?”劉佳刀子嘴豆腐心,她從沒服過軟,想兒子了也不會說。

劉佳正想再說兩句,瞥見一旁跨坐在車上,一臉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們的男生。

頓時稍稍收斂了火氣,清了清嗓子,用眼神示意的小聲朝唐思遇問道:“那是你朋友?”

唐思遇拿過她手中的垃圾,回頭看了眼寧江澤,朝劉佳道:“嗯,我同學,順路送我回來。”

“阿姨你好。”寧江澤明顯拘謹地打了聲招呼。

“诶好好好。”劉佳笑着點點頭,同樣客氣。

唐思遇不是很懂,他扔個垃圾的功夫,他媽怎麽就留寧江澤留宿了。

“你懂個屁。”劉佳切了盤水果讓唐思遇拿進房間給寧江澤吃,對他的疑問表示嗤之以鼻,“這叫人情世故,人家大晚上送你回來你就這樣讓人回去?”

“你這樣處事要不得,以後是沒人跟你一起打麻将的。”劉佳言傳身教。

“我不打麻将。”唐思遇不想聽,拿着果盤趕緊溜。

家裏就兩間房,寧江澤肯定和他睡一屋,唐思遇去過寧江澤家,知道他從小在什麽樣的環境下長大。怕他不習慣,真心且委婉地問道:“吃完你要走嗎?”

剛送進嘴裏的橙子想也沒想的吐了出來,寧江澤很震驚地看向他:“唐思遇你是人嗎?”

“趕我?”寧江澤确認道。

唐思遇搖頭,“沒有。”

兩人對視片刻,寧江澤突然轉頭就要喊:“劉阿……”

未喊完的話全堵在唐思遇的手心。唐思遇心虛道:“幹嘛呀,就說一說還不可以了?”

寧江澤瞪着他,因為被捂住嘴,只能搖頭。但唐思遇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不可以”三個怒氣沖沖的大字。

還好這屋的門陳周越給換的隔音的,不然他媽肯定早沖進來了。

顯然寧江澤也注意到這與衆不同的門,洗完澡進來,多看了兩眼,稀奇道:“你們家裝修風格挺新潮。”

“嗯。”唐思遇忙着整理房間,沒太注意他在說什麽,等忙得差不多了才看向寧江澤道:“床單被罩是我剛換的,很幹淨,你将就睡。”

“什麽意思?”寧江澤又要炸,“你不和我一起睡?”

唐思遇沒覺得有什麽問題,“我睡客廳。”

“為什麽?”寧江澤想不通,“都男的,你怕什麽?”

“兩個人擠一起,你不熱嗎?”唐思遇問。

卧室有空調,但不怎麽給力,唐思遇很少回來,劉佳也沒叫人上門修,現在都調到十八度了,冷氣還是不太明顯。

比起兩個人睡一起熱不熱的問題,寧江澤更在意他睡客廳方不方便,“你媽還在家,萬一你喜歡裸睡,她半夜起來上廁所看見了多不好。”

“………”理是這個理兒,但唐思遇沒有裸睡的習慣,澄清道:“我從不裸睡。”

寧江澤拎着領口把唐思遇給他找的T恤脫了,“我也是。”

唐思遇滿臉黑線:“你再說一遍?”

“把衣服穿上。”

T恤扔在椅子上,寧江澤躺上床,“你衣服太小了,我穿着不舒服,褲子也小,勒得慌。”

唐思遇越聽越感覺自己受到了人身攻擊,作勢要去揍他。就在這時,書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了微信視頻來電的提示音。

這幾天晚上陳周越都會給他打視頻,一連線就是兩個小時。陳周越話不多,雖然大多時候他們都是各做各的作業,但每天都會打來。

按下接聽,畫面中陳周越那裏還沒熄燈,他正坐在自己的桌邊戴着耳機寫着什麽。

對方擡眸看向他,發現背景不太對,問道:“回家了?”

“嗯。”唐思遇看見他就開心,順勢拉開桌邊的椅子坐下,“你剛回宿舍嗎?”

“沒,回……”陳周越話說到一半,突然微擰着眉不說話了,臉色也冷了下來。

與此同時,一片陰影籠罩過來,唐思遇似有所感,轉頭看見寧江澤出現在他身後,正裸着上身,半彎着腰看視頻裏講話的那個是誰。

“陳周越?”寧江澤疑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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