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犬馬之勞
第24章 犬馬之勞
解贏洲現在要面對的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牧民阿木朵為他指引方向,手指伸向前方。
“這邊跑了幾只,那裏跑了十幾只……”
解贏洲沉着臉,一聲不吭。
誰來告訴他,這羊該怎麽找,他真的沒幹過這個活兒,而且他只有一個人,阿木朵的家人更早就出去找尋,牧羊犬全部被帶走了。
解贏洲騎着白馬向阿木朵指引的方向跑去,往裏走了四五裏也沒看見羊群的身影,開始在草地上一寸寸搜索羊活動過的痕跡,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讓他找到了,羊群留來下的糞便。
說明羊群出現過這附近,有一點希望,在附近找尋半天,可是羊的影子愣是沒看到一只,解贏洲幹脆下馬,打算和小白分頭尋找。
蕭柏搖搖頭,看來關鍵時刻還是得他出馬,擡起頭用力在空氣中嗅了嗅,從東南方帶出來的風裏有羊味,帶着解贏洲往那邊過去,果真在山溝子裏找到十幾只正在悠閑吃草的肥羊,解贏洲伸手去抓,那些羊就往旁邊一跳,三五成群地圍着繞圈子,根本不跟着解贏洲走。
蕭柏覺得他應該領兩份工資,必須升級夥食。
嘴裏發出嘶鳴警告聲,眼神示威,蕭柏用嘴去叼羊,一邊在後頭用蹄子驅趕,把羊群往回去的方向攆,圍着羊群奔跑,以防其中有羊走散。
十幾只羊被蕭柏成功趕回阿木朵家。
又如法炮制,在其他方向,找到了剩下跑丢的幾只羊,只剩下一頭母羊和小羊羔沒找回來。
蕭柏和解贏洲找到最後兩只羊時,母羊已經被野獸咬穿脖子,吃掉大半,剩下一只小奶羊羔躲在樹縫裏瑟瑟發抖,不停的咩咩叫喚。
解贏洲把小羊羔從樹縫裏抱出來,一起坐着白馬,回到阿木朵家。
阿木朵家為了感謝解贏洲,專程宰了一只羊來盛情款待。
雖然是他們辛苦找回來的羊,但宰都宰了,解贏洲也不好拒絕對方的好意,留下來吃頓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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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亮黃燦燦的手抓飯,一條條整根的羊肋排,和米飯一起炖制,堆在米飯上,可以直接用手抓起一根來吃。
最嫩的羊肉被切成小塊和羊油一塊做成烤串,羊骨炖成羊湯,羊大腿被整只烤制,特意擺在解贏洲的面前,專程倒上當地邊民愛喝的奶酒。
解贏洲吃的酣暢淋漓,酒足飯飽後帶出幾大塊肉來喂小白。
蕭柏在外頭跑來跑去,躲着一只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小羊,是他們最後撿回來的沒了媽媽的羊羔。
“都說了我是公的,沒奶給你吃,那地方像是産奶的嗎!”
跟着解贏洲一起出來的阿木朵哈哈一笑:“這羊崽子是把白馬當成阿嫲了,別看,還挺像是一家子,都是白白的。”
“解将軍可以把這只羊羔帶回去,小羊羔的肉最是鮮嫩。”
“解贏洲,不許答應!”蕭柏氣呼呼地叫了聲。
他好不容易找回來的。
解贏洲眼瞧被小羊羔圍的團團轉的白馬,微微一笑,搖頭拒絕。
和阿木朵一家告別,騎馬回了城內。
……
回到營地,解贏洲看到一群将士聚在一處喝酒劃拳,飲到酣暢處,還要比劃兩招,熱鬧非常。
解贏洲看的腦門青筋直跳,他懷疑自己現在進的是某個土匪窩,而不是大良的将士營。
衆人瞧見解贏洲回來,還要拉住他,一起作樂。
解贏洲疑問:“都醉酒了,若是有軍情要處理怎麽辦?”
衆将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南疆哪來的軍情?”
其中一位笑着說:“我來這裏十年了,愣是一回仗都沒打過。”
另一位也笑着朗聲說:“解将軍要是實在無事,不如去把後勤養的豬和雞鴨,喂一喂,剛好讓它們認個臉熟,哈哈哈……”
解贏洲深吸一口氣,壓住怒意,轉身就走。
幾個将領對視一眼,面面相觑。
“這也太不經逗了吧……”
“還是太年輕!”
“在南疆多呆幾年就習慣了。”
“你看看那小子的眼神,像是能老實呆在這裏的,恐怕沒兩年就要調走咯……”
“也是,這小子前途無量,不像咱們,都是得罪了人,被發配到這裏坐冷板凳。”
“嗐,說這些幹什麽!”
“繼續喝!”
解贏洲回到自己的營帳,蕭柏跟着一起鑽進來,邊境夜冷,他晚上都是和解贏洲擠在一個帳篷裏。
雖然解贏洲不大高興,但蕭柏開心了,要他說,最好一輩子不打仗,南疆也沒他當初想的那麽可怕。
解贏洲躺回營帳的小床上,行軍的簡易床做的低窄,大小剛好可以容納一個成年男子。
蕭柏往床邊一躺,順勢把頭部擱在他的床上,靠着解贏洲的大腿,床邊空出來的部分正好墊住腦袋當枕頭。
即使是動物,果然還是像人一樣能枕着枕頭睡覺更舒坦。
解贏洲一只手一下一下摸着白馬順滑的皮毛,另一只手指習慣性的抓住小白的馬耳朵揉捏。
他沒想到南疆的兵事會如此松懈,又想起北疆寒風中的嚴陣以待,劍拔弩張,風聲鶴唳。
在南疆永遠都可以看見笑容滿面的人,而北疆人臉上是揮之不散的愁苦,誰會想到,百年前的南疆也是和北疆遭遇同樣外敵入侵的境地。
若是可以,他希望,有生之年他也能夠給北疆帶來安定,叫大良百姓不再受狼狄之苦。
一夜無夢。
……
副将邊延好奇地打量着解贏洲的營帳,他剛才瞧見将軍的白馬從裏面鑽出來自己上找個地方茅廁,又颠颠的鑽回去,它甚至還知道進去前把蹄子在路邊的草上擦一擦。
從來都是說金屋藏嬌,沒見過人營帳藏馬的,誰家養馬會在帳子裏養,人受得了,馬也受不了哇。
再看看在外面練槍耍的風生水起的解贏洲,他的白馬,比他更像是鎮南軍的一份子。
邊延是過來找貓的,附近一家的孤寡老太家養了十年的貍花貓丢了,有士兵說在這兒附近見到過。
雖說南疆無仗可打,但處處也少不了他們鎮南軍,在這裏,是真正做到了軍民一家親,南疆的百姓但凡有需要,随時都可以找鎮南軍幫忙。
邊延附近繞了一圈,也還沒找到貓,換個地方繼續找。
蕭柏起來上個廁所又回來繼續睡覺,解贏洲一大清早就出去訓練,果然身上沒有一塊肌肉是白長的。
補眠中,蕭柏是被鼻子上東西癢癢醒的,睜開眼,打了個噴嚏。
等等,他眼前這一條長長的,毛茸茸的東西是什麽,腦袋上還壓了重重的東西,蕭柏轉動眼珠,費力地擡眼向上看去。
他看到一只貍花貓蹲在他的頭上,尾巴正好垂下來,落在鼻尖,毛絨絨的尾巴,自在地晃來晃去。
貓咪趴在白馬的腦門上悠閑的舔毛,蕭柏小心翼翼的從地上爬起來,鑽出營帳,小跑到解贏洲面前,興奮地展示。
“看!我有貓了!”
他現在有了一只超級無敵霹靂可愛的小貓咪,天知道他上輩子多想要一只屬于自己的小貓。
解贏洲當然看的出白馬的喜愛之情,他總不能對小白說,他不喜歡貓,不準養。
梨花貓成功留下來,成了蕭柏的寶貝,解贏洲被暫時抛在腦後。
解贏洲這幾日就看着白馬懶覺也不睡,每時每刻都在逗貓咪,大大的馬頭非要和小貓頭蹭蹭,腦袋頂着小貓四處溜達,晚上也不貼着他的床睡了,一定要盤着小貓一起睡,心裏忍不住酸溜溜。
解贏洲想摸摸白馬,蕭柏根本沒工夫搭理他,一個勁地吸貓,看他站一邊擋路,甚至把他往外推了。
解贏洲的心哇涼哇涼的,這裏好像是他的營帳吧,為什麽那只貓睡在他的床上!
這日子沒法過了!他一定要好好問問小白,到底是他重要,還是貓重要。
好在,在解贏洲忍到極限前,邊延找過來了,蕭柏的這只貓,就是他要找的。
蕭柏傻愣愣的看着邊延把貍花貓從他這裏抱走,心中失落,雖然他是萬分想要小貓留下來,但是貓咪的主人比他更需要小貓的陪伴,老太太才是小貓真正的家人,而他只是個過客。
送走小貓咪,蕭柏頹喪地趴在地上,沒精打采。
解贏洲嘴角牽了牽,強壓住嘴邊的喜意,來到蕭柏身邊柔聲安慰:“小白別難過了,我們還可以再養一只黑貓。”
蕭柏耳朵甩了甩,心中一動,深淵貓貓!好像更棒了!
誰知解贏洲說完,跨坐上他的馬背,把身體趴下來,下巴頂着他的腦門,低低的叫了聲:“喵!”
誰要這種黑貓啊!!
……
樊老将軍又找到解贏洲,說是城外來了一夥偷馬賊,在東邊的野馬群偷馬,讓解贏洲帶幾個人去看着馬群,別讓偷馬賊把好馬都偷光了。
南疆的草肥,養出的馬兒膘肥體壯,健步如飛,耐力又足,馬匹漂亮又實用,大良的不少名品都出自這邊。
像解贏洲的白馬種族就是生活在這一帶。
解贏洲點了數人,收拾些簡單出行物品,一齊騎馬去了東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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