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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拍X光片需要去專門的科室，許白深想起他跟來醫院的借口是要再檢查一次頭，于是推着戚允漸出門前問：“杞元哥，上次給我檢查腦袋的那位董醫生今天值班沒？我想找他問點事。”

“我問問排班護士。”秦杞元從白大褂兜裏摸出手機，“你還是會頭疼？”

許白深點頭，“今天出門那會兒頭有點暈。”

秦杞元發完消息，看着許白深認真道：“上次你們走後我問過董醫生，他說檢查結果一切良好，如果你還是不舒服一定要重視。”

“我會的杞元哥。”許白深應下。

秦杞元很快收到了排班護士的回複，“董醫生在，走吧，我還是先帶你過去。”

由于沒提前打過招呼，幾人到董醫生的診室時他正在幫一位病人檢查，許白深在門邊看了眼，說：“杞元哥，你先帶允哥去照片吧，我問完去找你們。”

“行。”秦杞元接替他的位置去推輪椅，“我們就在樓下X光室，很好找。”

轉身前，許白深眨眨眼又道：“允哥，你要是在我前面弄完要等我啊，我還要蹭你的車回家呢。”

他可不想像上次那樣在這裏眼睜睜看着戚允漸離開後，好久都沒機會再見着他的面，他又不能再辦一個生日宴邀請戚允漸出場。

戚允漸輕輕點頭。

秦杞元笑道：“你放心吧小白，你允哥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他是不會丢下自己帶來的人的。”

許白深安心了，“那就好。”

“走了，一會兒見。”

“一會兒見。”

經過拐角時，戚允漸情不自禁地側了下頭，不出他所料，站在原地的許白深視線一直追随在他的身上，見他回頭還熱情地揮了揮手。

戚允漸眯了下眼睛，心情有些微妙。

許白深沒等多久上一個病人就檢查完從診室出來了，他上前敲開門，“董醫生，您好。”

董醫生對他還有一點印象，“你好，你是秦少爺的……”

“我是杞元哥的弟弟，我姓許。”許白深道。

董醫生笑着請他坐下，“你又頭疼了嗎？”

“不是，”許白深搖搖頭，“是這樣的，我今天遇見傷害過我心靈的人，看到他們腦海裏回想起以前不好的事，然後就感覺頭昏腦漲的，所以來問問您這種情況是不是病？”

董醫生聞言笑容裏立馬充滿了憐愛，告訴他這可能是心理作用，身體拒絕和那些人見面而發出的應激信號，算是心理疾病的一種。

接着又說：“從之前的檢查結果來看，你的頭部是百分百沒有問題的，我的建議是你以後別再見給你造成過傷害的人，如果再有今天這種情況出現，最好做一個心理方面的檢查。”

許白深了然點頭，其實他猜今天見到養父母會湧現原身的記憶是為了讓他更好地融入這個世界，當時會感到痛苦不過是一下子接收的信息太多，超過腦袋平常能承受的範圍，壓根不存在什麽心理問題。

但董醫生的話也讓他吃了一個定心丸，再次确定自己的腦袋非常靈光，沒有隐患，這于他而言也是今天跟戚允漸來醫院的一個收獲。

“謝謝董醫生，那我就不打擾了。”

出了診室，許白深徑直下樓去找戚允漸他們，找到X光室時戚允漸已經拍完了，幾人坐在外面等拿片子。

戚允漸和秦杞元都是十分英俊的長相，而且家世優越自小養得好，身上的貴氣渾然天成，經過走廊的病人及家屬無一不為之側目。

然而他們身邊還跟了個高大健碩、面無表情、黑衣黑褲的小鄭，一看就是保镖的标配，這使得經過的人想看他們又不敢看得太明顯，真只能側目了。

最先看見許白深過來的是戚允漸，他原本正在聽秦杞元說話，眼皮一掀就和一雙眼尾上挑的眼睛對視上了，對方看到他就笑，眉眼彎彎似月牙。

戚允漸不自

覺地也彎起了嘴角。

“然後我爸就罵了我一頓。”秦杞元撇嘴說完，怒了，“……你丫別太過分，聽見我被罵竟然還笑！”

戚允漸懶得搭理他。

許白深喊着“允哥”、“杞元哥”走過去，想了想補充一句：“鄭哥。”

小鄭眉毛一抖，恭敬點頭，“許少爺。”

許白深這一走近，X光室門口的光景更引人注目了。

戚允漸和秦杞元都比他大幾歲，長相和氣質屬于成熟的那一挂，而他長得又嫩笑得又燦爛，對比起來他就是個青春期的小男生。

這下敢看不敢看的人都往這邊多看了幾眼，就連知道秦杞元身份的醫生護士也不例外。

“喲，小白來啦。”秦杞元關心地問，“怎麽樣？有什麽問題嗎？”

“沒事。”許白深笑着搖頭，見戚允漸臉上的笑意還未消，好奇問，“杞元哥，你們剛剛和允哥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秦杞元：“……”

秦杞元：“你看我像開心的樣子嗎？”

許白深認真看了，“不像，可是……”

可是戚允漸像。

“可能你允哥看見你心情比較好吧。”秦杞元随口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許白深小臉一紅，低着頭說：“真的嗎？我看見允哥心情也很好。”

戚允漸動了動嘴唇，無奈瞅了秦杞元一眼。

秦杞元這下開心了，哈哈笑了半晌。

不多時，戚允漸的X光結果出來，拿到片子後幾人轉移到秦杞元的就診室，秦醫生把片子放到觀片燈上，指出戚允漸受傷的地方。

許白深這個門外漢睜大眼睛看了半天，秦杞元難得在圈子裏碰到單純有趣的弟弟，總想逗他，“小白，有沒有看出什麽？”

“有。”許白深自信點頭。

秦杞元挑挑眉，“哦？說說看。”

許白深瞥一眼戚允漸，說：“我看出來允哥的腿骨生得很好看。”

戚允漸：“……”

秦杞元忍笑忍得腹痛，“眼光不錯，你允哥的腿比一般人長許多，骨頭的确好看。”

戚允漸捏了把輪椅扶手，“秦杞元。”

“好了好了，說正事。”秦杞元清清嗓子，“看胫骨這裏，原本的骨折處基本已被骨痂包繞，差不多看不出來骨折線了，照此前的速度恢複下去，預計再過兩周骨折線能徹底消失，達到臨床愈合，到時候就可以适當下地走走鍛煉一下。”

許白深眼前一亮，轉頭卻見戚允漸平靜點頭，于是他只能在心裏吶喊：好耶！

秦杞元接着又補充道：“不過不能走太久，頻率也不能過高，簡單來說還是不能完全舍棄輪椅，再忍一段時間吧。”

“嗯。”戚允漸表示明白，擡眼看向許白深，“走吧。”

“啊？”許白深愣了一瞬，這就走了？好突然。

秦杞元都習慣了，朝外掃掃手說：“去吧去吧，我還有別的預約。”

許白深走到戚允漸的後面推着他轉身，“那杞元哥拜拜，麻煩你了。”

“小白真有禮貌，不像某些人。”秦杞元說着想起了什麽，又把人叫回來，“等等小白，來加個微信。”

“哦哦。”許白深忙掏出手機加上他。

許白深将戚允漸推到醫院停車場，等小鄭把他抱上車後自己從另一邊爬上後座。

小鄭收好輪椅又坐上駕駛位開車，許白深突然好奇，“允哥，你是不是要給鄭哥發三份工資啊？”

戚允漸轉頭看了他一眼。

“你看啊。”許白深伸出手指，“保镖、護工、司機，鄭哥身兼數職，是該拿三份工資的呀。”

戚允漸笑了下，“又不是你拿，操心什麽？”

許白深擡起下巴，“我這是在為打工人争取利益。”

畢竟他以前也是打工人，最在乎的就是每個月能有多少錢進入自己的口袋了。

前排的小鄭非常感動，“謝謝許少爺關心，戚先生給我發的工資很多。”

能用上“很多”這個詞，想必小鄭對他的工資是非常滿意了。

許白深開始羨慕他了，眨眨眼問：“允哥，你身邊還有職位空缺沒？”

戚允漸抵了抵額頭，狀似思考。

“保姆你缺嗎？”許白深賣乖讨巧，“你覺得我怎麽樣？”

戚允漸掀起眼皮，“都不缺。”

許白深嘆息了一聲，對象不好拿下，在他身邊找個工作也難。

遺憾之際，許白深的手機響了一聲，他點開，“哇！”

戚允漸下意識看一眼他。

許白深噼裏啪啦發了幾條消息，見戚允漸關注這邊，便把手機正面舉到他眼前，“杞元哥真給我發生日紅包了。”

聊天框裏有一條很明顯的轉賬信息，數字是6666。

“真小氣。”戚允漸小聲說。

許白深不贊同地反駁道：“很多了。”

他以前勤工儉學兩三個月都不一定能掙到這麽多。

雖然他手機裏有八十多萬的巨款——對他來說是巨款，但那是他穿來時就有的，沒經過自己的手所以感覺不太真實，只有眼睜睜看着數字上漲才爽。

反駁完，許白深扭頭眼巴巴地看着戚允漸不說話。

戚允漸沉默兩秒，問：“怎麽？我也要給你發一個紅包？”

許白深眨巴眨巴眼睛，“允哥，我都沒有你的聯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