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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紀新羽罵罵咧咧地為許白深打抱不平許久才收了話頭,正打算說點開心的事,轉頭卻見楚鴻的臉色十分難看。
“楚鴻,上班是不是很累啊?”紀新羽微微蹙眉問,“你是被曬的還是沒睡好,怎麽幾天沒見黑了這麽多?”
楚鴻咬牙,“是啊,很累,又曬又沒睡好。”
紀新羽關心道:“要不你去求求楚熠哥,讓他給你換個不用風吹日曬的崗位吧。”
許白深暗自扶額,紀新羽的腦回路到底是由什麽構成的啊?楚鴻再這麽說也是楚家的公子哥,去分公司遲早都是做老大的,他本人又是嬌慣跋扈長大的,怎麽可能讓自己吃苦。
他的臉這麽黑是因為你當面罵了他很久啊!
“呵——”楚鴻冷笑了一聲,“我求他?下輩子都不可能,有朝一日我讓他求我還差不多,到時候……呵呵。”
他的語氣陰沉又認真,紀新羽莫名感覺有些害怕。
“呃,那你們先聊着,我帶許白深去那邊認認人。”紀新羽說完忙拉着許白深起身走了。
楚鴻的視線一直粘在離去二人的後背上,眯了眯眼睛,“媽的,倆傻子,說的都是些什麽屁話,真不想理他們。”
唐榆浩往嘴裏塞了顆話梅,拆穿道:“不是你自己說的過來逗逗他們嗎?”
楚鴻噎了下,“我說過嗎?”
唐榆浩點點頭,坐得遠一些的跟班也點了點頭,“你說過的,楚少。”
楚鴻一個眼風掃過去,那人立馬改口:“跟他們計較什麽,我們又不是傻白甜。”
“也是。”楚鴻說。
唐榆浩輕輕“嗤”了一聲,“你們頂多也就占個‘傻’字。”
那邊,許白深被紀新羽拉到了棋牌區,重新找位置坐下,紀新羽拍了拍胸口,嘀咕道:“上班果然讓人很痛苦,楚鴻的怨氣變得好大。”
許白深聽見了他的話,微笑着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因為上班。”
“不可能。”紀新羽皺了下鼻子,“他的臉以前可沒有今天黑,說話也陰森森的。”
許白深看了他一眼,眼神幾乎稱得上憐愛的程度。
紀新羽接着又道:“怎麽辦啊?我更不想上班了。”
“那就不上。”許白深笑得慈祥,“只要你不怕被你媽和你表哥罵。”
紀新羽抖了兩抖,“那還是上吧。”
這時有人過來同紀新羽打招呼,他立刻換上甜甜的笑容,回應完又介紹許白深給他們認識。
許多上次沒去許家生日宴或者去了但沒和許白深說上話的公子小姐對他還挺感興趣,見狀都到這邊來湊熱鬧。
一人道:“你就是許白深啊,最近常聽別人提起你呢。”
“哈哈哈是嗎?”
另一人道:“你好,我和許言寒是高中同學,我姓沈,很高興認識你。”
“沈小姐你好,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紀新羽附到他耳邊,說:“這是沈家二小姐,高中的時候追過小言。”
許白深眉毛微擡,原書中好像提過一嘴,許言寒高中時有不少追求者,但他自從知曉戀愛這回事起,就心系他的學長楚熠,對旁人從無暧昧的感情。
可惜楚熠家庭複雜,他少時一門心思撲在學習和事業上,明明抱有和許言寒一樣的感情卻不敢流露分毫,直到許言寒落難才沒忍住表明心跡,用自己漸漸豐滿的羽翼保護他。
沈小姐一看就是泡在蜜罐裏長大的,笑起來嘴邊有兩個小小的梨渦,“許言寒怎麽沒和你一起來玩呀?”
許白深重複許言寒說過的話:“他說明天還有工作,要早點睡。”
“好吧。”沈小姐并不見失落的神色,似乎早已放下了對許言寒的傾慕,“過些天我們高中同學聚會,麻煩你回去跟許言寒說一聲呀。”
“一定一定。”
……
不多時,棋牌區便圍成了一小圈,以許白深和紀新羽為中心,不時發出一波一波的笑聲。
私人聚會沒什麽由頭,就是一群人約個地方玩樂,往常這種聚會上楚鴻都要做焦點,今天見風頭被那兩個傻白甜搶走了,十分不爽,叫上唐榆浩和跟班又往棋牌區擠。
唐榆浩心裏一陣無語,要不是看楚家勢大……
跟班也很納悶,不是說不想理他們嗎?不過他也只能在心裏想想,不敢說出來。
“喲,”楚鴻一走近,就用欠揍的語氣問,“聊什麽嗎?這麽開心,讓我也聽聽呗。”
許白深心道:我們聊的你聽着應該不會開心。
“聊讓你不開心的事。”沈小姐簡直就是許白深的嘴替,“我們剛說到許言寒,你也想參與進來嗎?”
“……”楚鴻的表情有些無奈,“沈南星,你就非要氣我嗎?”
沈南星面不改色地說:“是你自己問的呀?和我有什麽關系。”
許白深正覺得氣氛有些微妙,紀新羽再次附到他耳邊小聲說:“楚鴻高中的時候追過沈小姐,但是……”
許白深懂了,楚鴻喜歡沈南星,但沈南星喜歡許言寒,而楚鴻因為楚熠的關系讨厭許言寒,所以肯定說過或做過針對許言寒的事,因此沈南星不僅不喜歡楚鴻,甚至還讨厭他,然後楚鴻就更加讨厭許言寒了。
真是……很精彩。
圈子裏的人從小耳濡目染,在座的除了紀新羽和楚鴻一行人眼中的許白深,恐怕都是人精,個個都曉得楚鴻和許言寒不合,也清楚許、沈、楚三人之間的糾葛——紀新羽都知道的事,沒理由其他人不知道,為了避免尴尬,趕緊七嘴八舌地轉移了話題。
“來玩游戲吧。”
“是啊玩游戲玩游戲。”
“玩什麽呢?許少爺會打牌嗎?”
“我不會,你們玩吧。”
“大家一起玩才有意思嘛,沒事,你看兩把就會了。”
“就是,你先看紀新羽玩幾局,會了再加進來。”
容不得許白深抗議,局面就此敲定,第一輪玩的人有紀新羽、楚鴻、唐榆浩、沈南星以及另外兩個女生和一個男生。
撲克牌游戲,名叫“開船”,許白深別說會玩了,聽都沒聽過,但其他人顯然是常玩,游戲規則都不需要介紹。
“輸的人喝酒。”楚鴻拿到第一手牌後說。
許白深聞言小聲問紀新羽:“你酒量如何?”
紀新羽自信道:“很好。”
勿亻專
說實話,許白深不太信,但剛開局還是不要打擊他了,“那就好。”
“啧。”紀新羽卻是聽懂了他的潛臺詞,“我玩牌技術很好的。”
這一點許白深倒是有些相信的,因為紀新羽會吃,這種人設按照常理來說在運氣方面應該有加持。
然而……
第一輪沈南星的船開了,許白深望着紀新羽手裏亂七八糟的牌面,沒看懂開船的方式。
第二輪唐榆浩的船開了,許白深聽見紀新羽嘟囔“哎呀我馬上就可以開了”,他看着紀新羽手裏被換得颠三倒四的牌,還是沒懂。
第三輪另外兩個女生同時開船,紀新羽當即把手中的牌倒扣進牌池裏,爽快地一口喝完杯中的酒,許白深毫無疑問地還是沒看懂。
……
直到第六輪結束,紀新羽再次喝完
酒,輕咳兩聲,“……我以前技術明明很好的。”
許白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
“真的嗎?”紀新羽的眼睛裏亮晶晶的。
“嗯。”許白深點頭,“我相信你的酒量很好。”
紀新羽:“……”
這第六輪的贏家是楚鴻,他嘴角噙着笑,“許少爺看懂了嗎?來試試?”
一圈下來,許白深終于從紀新羽的敗績中大致理清了規則,點點頭代替紀新羽坐到了桌邊。
拿到他的第一手牌後,他和紀新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嘶”的一聲。
只見手上的七張牌分別是兩張紅桃、兩張黑桃、兩張方片和一張梅花。
如果許白深沒有理解錯,那麽要想成功開“船”,就需得把手裏的七張牌全部換成同花色的,所以他拿到手的這一把牌屬于最爛的一種組合。
紀新羽學着他之前的樣子小聲問:“你酒量如何?”
許白深遲疑道:“……可能不太好。”
他自己本身是完全沒有酒量這種東西的,小時候沒機會接觸到酒,上大學後第一次和室友出去聚餐,只嘗了一杯他就被放倒了,然後被三個室友輪流背回寝室。
後來再同他們出去吃飯,室友都不敢再讓他嘗試,頂多倒一瓶蓋給他潤潤唇。
不過這副身體是屬于“許白深”的,他穿來後沒試過喝太多,還不知道這副身體對酒精的耐受能力如何,但起碼是能喝一些的。
紀新羽又問:“那你運氣好嗎?”
許白深看一眼手裏的牌,看一眼他,“你覺得呢?”
紀新羽笑道:“好像不太好。”
毫無疑問地,許白深一上來就得喝酒,然後和紀新羽一樣,幾輪過去沒有成功開過“船”,接連喝了好幾杯。
“我知道了。”紀新羽兩手一拍,“不是我們技術不行,是今天選的這個位置有毒。”
許白深無比贊同,“我覺得你說得對。”
鄰位的唐榆浩聽見了他們的對話,輕輕笑了笑,“許少爺,我和你換個位置吧。”
唐榆浩是場上開“船”次數最多的人,許白深眨眨眼睛,“這多不好意思啊。”
說着他和紀新羽不帶猶豫地和唐榆浩交換了位置。
然而并沒有什麽用,這一晚上,許白深和紀新羽輪流上場,贏的次數屈指可數。
散場時,紀新羽喝酒喝得膀胱發脹,許白深單手撐着腦袋昏昏欲睡。
“我要去衛生間,你去嗎?”紀新羽問。
許白深擺擺手,酒勁好像上來了,他有些困頓。
“那你去沙發上坐着等我,我回來就喊陳叔來接我們。”
許白深點頭,移到沙發上斜靠着。
紀新羽剛走,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握着一瓶水遞到許白深面前,“許少爺,喝點水緩緩吧。”
許白深擡高眼皮,看見了唐榆浩和煦的笑容,他接過水,但沒有打開喝,“謝謝。”
唐榆浩在他旁邊坐下,溫聲問:“許少爺自己開車還是有人接?”
許白深這時候徹底迷糊了,“啊”了一聲,“對,我要打電話給我室友讓他來接我。”
說着他摸出手機,随便撥了電話出去,還不小心按到了免提鍵。
響了幾聲,電話接通,裏面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喂,什麽事?”
唐榆浩感覺那道聲音有些耳熟,下意識看了眼許白深的手機屏幕,接着他便微微睜大了眼睛,心道:戚允漸和許白深是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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