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分手之後當然要做仇人

分手之後當然要做仇人

歐陽麗敏不作回答，從包包了掏出離婚協議遞到了司馬君逸面前：“我們就這樣吧，沒事的話就不要聯系了。”

司馬君逸顫巍着手接過那離婚協議，從沒想過他們之間會走到這一步。

徜徉着、徘徊着、司馬君逸此刻心亂如麻，萬般着急無所适從。

“轟轟轟...”忽然，海灘海灘的空地上方傳來一陣轟鳴聲，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直升飛機已經來了。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直升機已經降落在沙灘之上，掀起一陣狂風和沙浪。

在狂風的呼嘯之下，司馬君逸手中的離婚協議書也被吹得彎曲，褶皺得不像樣。

最後在離開之前，司馬君逸不甘心地再問了一句：“麗敏，如果我留在中州，你是否會選擇和我在一起？”

這一回，輪到歐陽麗敏開始糾結了，緊皺的眉頭之下內心糾結萬分。

相伴多年，她又怎麽舍得說割舍就割舍呢。

“我想，應該會吧。”

得到這個答案，司馬君逸已經心滿意足了，“只是可惜啊，我終究不會留在中州，也沒有辦法成全你的選擇。”

轉身離開，司馬君逸決絕的背影沒有一絲要逗留的意味，跨步上上直升機的動作更是一氣呵成。

坐在直升機之上，司馬君逸将手中的離婚協議直接撕碎，而後朝着半空直接揮灑而出，漫天的白紙屑猶如殘缺白雪随着狂風起舞，一滴一滴灑落時，過去的情誼也随之凋零，不可再修複。

“你以後，好好照顧自己！”話落，司馬君逸一臉冷漠地就關上了機艙門。

相比于兒女情長，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慢慢地，直升機的提升速度與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到最後司馬君逸看向地面的時候就僅僅只能看見一個身影。

倚靠在艙門之中，司馬君逸眼角視線逐漸低落、緊抿的嘴角是他的憤憤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或許，等到我哪天成功了，我再回來找你吧。”

我現如今，別無選擇。

沙灘之上，直到頭頂的轟鳴聲逐漸變弱，最後直至消失時，歐陽麗敏才敢擡起那早已淚眼婆娑的雙眼看向天空上方。

“這麽多年的情誼，終究是我錯付了。”

君逸，如若是這樣的話，你也莫要怪我。

歐陽麗敏倒吸一口氣，強忍着手中的不舍她撥通了手中的電話，“見一面吧，就現在。”

世間萬事、蘭因絮果，最終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咖啡廳內

約好見面的地點之後，歐陽麗敏三十分鐘過後就趕到了。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她看着窗外牽手路過的人看出了神。

曾幾何時，她也曾經與司馬君逸這樣相愛，但也終究止步于曾經了。

沒過多久，司馬京翰的車也就停在咖啡廳外了。

下車之後司馬京翰并沒有待保镖，獨自進入到了咖啡店之中。

“叔叔，”看見司馬京翰她馬上起身恭敬打招呼。

“坐吧，”司馬京翰并沒有擺架子，看見在歐陽麗敏面前倒是很随和，“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至此，歐陽麗敏拿着咖啡杯的水都在顫抖，此事牽扯衆多人，她只怕說出去以後會引發一陣動蕩。

但她已經決心要做此時，斷然不會忽然反口臨陣退縮。

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之後，歐陽麗敏将一旁的文件袋遞到了司馬京翰面前：“所有我想和你說的事情都在裏面了，我難以啓齒，還勞煩叔叔親自查閱。”

見她這樣嚴肅，司馬京翰內心也開始忐忑幾分。

他對于這個侄媳婦的了解也不多，平時不怎麽露面，見面了說話也是極少，忽然間來找到他要見面倒是讓他有點吃驚。

帶着猶豫，司馬京翰最終還是将那個文件檔案袋給打開了。

只是，看到上面所記載的資料內容是瞬間便讓他大驚失色，“他竟然還對星月動手過？”

歐陽麗敏忍淚哽咽點頭：“先前他犯錯的時候，我都試圖将他的錯誤罪行掩蓋起來，但是現如今我發現我錯了，我不該縱容他犯錯，讓他一錯再錯導致現如今無可救藥!”

現如今，她已經心死了，“該如何處置他，叔叔您自己拿主意吧。”

越是看着那些資料，司馬京翰就越是憤怒難當：“他可還真是好手段、好計謀，竟然背着我幹了這麽多事情。”

難怪他的認親之路如此難，敢情司馬君逸一直都在背後搞鬼呢。

“他現在在哪裏？”司馬京翰也實在是吞不下這口氣。

歐陽麗敏道：“半個小時前，他就坐着直升飛機離開了，現在估計已經離開中州境內了。”

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司馬京翰立馬起身離開，不管是在中州還是在歐洲，他都會将司馬君逸給抓回來。

“叔叔，”臨出門前歐陽麗敏追了上去，卑微乞求道：“我知道君逸犯下的錯無可原諒，但是能不能請你看在智薇的份上從輕處理？”

“我和君逸一直都在歐洲，從小就缺少對智薇的愛；現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孩子長大了，你也不想她和星月一樣眼睜睜地看着爸爸出事吧？”

說她打感情牌也罷，說她利用司馬京翰的同情心也罷；

畢竟還是自己的丈夫，即便感情割裂了，但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她還是得幫忙求情。

提及星月的過往、司馬京翰心中的愧疚又多了幾分。

自從得知她這些年因為難過而一直酗酒的時候，他就恨不得錘死自己，如若不是因為他也不至于讓星月埋下這樣一個心結。

想起歐陽智薇那可憐孩子，司馬京翰搖頭嘆息：“有時間的話，多陪陪孩子吧，不要讓孩子留下遺憾。”

看在星月的份上，最終司馬京翰還是答應了歐陽麗敏的請求。

準确來說，他更像是在為自己贖罪，企圖借此來減輕自己的罪惡感。

“謝謝，謝謝..”能得到求情肯準，歐陽麗敏感動致謝。

她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接下來就得靠司馬君逸自己自求多福了。

回到車上，司馬京翰趕緊吩咐道：“所有從中州去歐洲的飛機，都給我攔下來！”

“明白，”保镖恭敬應下，這下只怕又有人要遭殃了。

司馬京翰點亮手機，屏幕上一張皇甫星月的照片赫然出現在眼前。

那明媚的笑容如春日微風，看在眼裏、暖在心裏，僅此一眼就讓人久久難忘。

“星月，我該怎麽做才能讓你重拾笑容？”

是不是只有我消失在你面前，你才會肆無忌憚的開懷大笑。

是我影響了你，對嗎？

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會影響到皇甫星月，司馬京翰疲倦的老臉之上滴滴淚水沒落。

透過後視鏡看到司馬京翰情緒不佳，保镖試探性問道：“要去一趟皇甫家嗎？”

“不了，”司馬京翰無力搖頭：“她未必願意看見我，皇甫嵩明的離開對她打擊挺大的，我過去只會讓她更難過。”

想要得到孫女的原諒，他現如今為今之計就是将司馬君逸給抓回來。

“今天晚上天黑之前，務必要把司馬君逸帶到我的面前。”

“明白，”保镖恭敬應下。

夕陽西下，皇甫家的別墅裏

此刻，皇甫星月正在整理着爺爺的遺物。

十箱物件裏面，其中有八箱的東西都是和自己息息相關。

這一刻皇甫星月才明白，原來自己才是爺爺的所有、是爺爺的全世界。

一個個有關于童年的相冊，一圖一文都由爺爺親手所記載；

小至她用過的發繩、夾子，布娃娃；大至她穿過的小裙子、小提琴、一切有關于她的所有所有，爺爺都保存得很好很好。

就連那副她對于爺爺惡搞的自畫像，爺爺都如珍寶一樣細細地收藏着。

她以前，怎麽就從來都沒有發現這些呢？

目及到牆上那一個壇子，皇甫星月搬來凳子将她給捧了上來。

尺寸如面盆大的小壇子被封得嚴嚴實實的，在它的表面還有一個紅色的小封條，寫着“孫女紅。”

撕開封條之後，裏面還藏有一封信。

帶着好奇，皇甫星月将信給打開了。

致孫女，皇甫星月：

“當女兒出生時，爸爸會選上好的黃酒以泥封上壇口，而後埋于地下之中，等女兒出嫁時再取出以招待親朋好友。”

“只是可惜啊，你爸爸當年封下的女兒紅已經找不到了；因此，爺爺想了一個小妙招，打算給你做一個孫女紅！”

“即便爸爸已經不在了，但是你還有爺爺啊；只要是別人有的，爺爺都會拼盡全力給你最好的。”

“孫女紅，由爸爸的爸爸制作而成；在雙重的愛和心意所包含之下，我覺着這孫女紅可不會比女兒紅差，在我看來這孫女紅就是最棒的！”

“不過呢，爺爺已經老了，也擔心以後會變成糟老頭子糊糊塗塗的，所以我得提前以書信的形式寫下來；這樣的話，多年以後翻出來，只要看一眼我馬上就能記起來。”

“我的乖孫女，值得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謹以此孫女紅給我最最可愛的孫女，願你這一生幸福又美好，快樂永生。”

一封信讀完，皇甫星月的淚水早已将信紙給打濕。

“滴答，滴答，”淚如雨下；與此同時，心也在滴血。

抱着懷裏的酒壇，皇甫星月低頭掩面抽泣，“沒有了你，我要這孫女紅有何用？”

自爸媽車禍離世，自己也就離開了張家屋回到爺爺身邊；

那時候的她因為不想面對現實所以選擇變得叛逆，不聽教、不聽話、不聽勸，一日複一日的搗蛋厮混；

也是自那以後開始，她就變成了中州有名的惡棍、二世祖，只要別人聽到她皇甫星月的名號随之而來的都是鄙夷和責罵。

可是，這爺爺卻無時無刻都在包容自己，總是對自己說：“沒關系，沒事，沒問題，爺爺在呢。”

那個時候為了哄自己開心，爺爺甚至還會和她一起搗蛋，惡搞過後就一起躺在花園的草坪上嘻嘻哈哈，想來那也算是她人生當中為數不多的快樂時光之一。

“像我這樣從小就不聽教的壞小孩，也只有你這樣的怪老頭費盡心思對我好。”

“怪老頭！”是她對于爺爺的稱呼之一；他傻，她裝傻，這樣的爺孫組合，恐怕也是少見；

但也正是因為爺爺，她內心的創傷也在漸漸被治愈着，不至于越發極端。

在她這半生的成長歷程之中，怪老頭爺爺的愛并不比爸爸媽媽的少。

只是啊，那個用盡後半生愛她的人，現如今也永遠離開了。

“沒有了你我該怎麽活啊？”

她的後半生，注定充滿遺憾。

陽臺之上，皇甫星月抱着懷裏的酒壇發呆坐了好一會，等到眼淚流幹眼睛刺痛她才依依不舍地将酒壇放回原位。

然後經過辦公桌旁的時候，一個放在書籍上的文件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婚姻協議？”

打開文件之後，看到上面的文字內容讓皇甫星月大為震驚。

這項協議，是爺爺皇甫嵩明和司徒秦牧的奶奶公孫溪麗所簽訂的。

協議內容如下：

皇甫家，皇甫星月；司徒家，司徒秦牧；兩人從即日起定下聯姻協議，聯姻協議受婚姻法保護，為法律上的合法夫妻。

自2023年3月25號起，協議內容即時生效。

“3月25號？”

她是4月1號到的司徒家，那這協議不就是在這之前一個禮拜簽訂的？

“不對，爺爺說過我們的婚姻是出生時就訂下的，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恰巧此時，管家也捧着飯菜上來了書房之中；看見皇甫星月在翻着桌上的文件時，他心中頓感不妙。

只是，當他想要悄咪咪離開時，皇甫星月已經将她給叫住了：“管家，你要不要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一回事？”

皇甫星月迎面走來時，直接就将那份婚姻協議放在管家面前：“你是爺爺身份最為得力之人，我不信你半分都不知道。”

見婚姻協議被暴露，管家無奈搖頭；

皇甫星月從不曾走進過皇甫嵩明的書房，所以當初他們才會毫無擔憂地将文件放在辦公桌之上。

現如今文件已然被發現，他再狡辯也是無用，無奈只好将實情說出。

“不錯，其實根本就沒有出生就聯姻一事之說，這份婚姻協議是今年的3月底所簽訂的。你爺爺簽下這一份協議，是想着找一個人幫忙解開你的心結；同時也希望在他百年歸老之後能有一個人幫忙照顧你。”

聽着管家的回答，皇甫星月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這只是我爺爺設下的一個局，是嗎？也就是說，如若沒有這婚姻協議，司徒秦牧根本就不會娶我，是嗎？所以皇甫家的經濟危機也是假的，是嗎？”

生氣之下，皇甫星月直接将手中的婚姻協議給撕掉，每撕扯一下、她心中的憤恨就又多了幾分：“你們都騙我！把我當成一個傻子一樣！”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看着皇甫星月這副接近癫狂的狀态、管家着急不已，卻又無力狡辯。

他們當初的确是設了一個局，只是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今天這樣；

一開始聽老爺說兩人在一起了，他還表示開心送上祝賀；

只是沒想到才短短幾天的時間，回來之後卻得知了兩人分手的消息，當中原因又無法深究。

回來之後又忙着處理皇甫嵩明的喪事，漸漸地他也就忽視了婚姻協議這回事。

到了現在，所有事情都在一瞬間都爆發了，打得管家措手不及。

“小姐，我們一開始的确是騙了你，但是老爺這樣做其實也是用心良苦，你可千萬不要誤會他了。”

皇甫星月無力搖頭，在身心疲憊的狀态之下得知這消息她幾乎要崩潰了：“我沒有在生氣，我也沒有怪爺爺，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這一紙婚約是假的！”

“我原本以為我們還可以有這一紙婚約，以為我們的愛情是冥冥之中天意早有注定。”

只是沒想到...皇甫星月無助苦笑，聲淚俱下：“可是啊，我自以為的天意，不過是被人為捏造的假象，難怪我注定要失去他。”

如若是這樣，當初這場聯姻就不該存在，省得剩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