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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陳碩把我堵在牆角，周圍無人。

這是樓梯間，很黑，我無法看清他的臉。

但能感覺到陳碩在哭，他靠在我的肩膀上，哭得一抽一抽的。

“淮安，我錯了，我……對不起。”

“你……”話還沒說完，就感到身上一輕，陳碩被人從我身上拽了起來。

“傻逼，誰讓你碰我男朋友的？”

聽聲音，我也辨出了來人，“穆念？”

穆念沒有說話，周圍還是一片漆黑。

我聽到了打鬥的聲音，□□摩擦。穆念拳拳到肉，揍得陳碩半靠着牆上哀嚎。

打完人，穆念拽住陳碩的領子把人丢出了樓梯間。

我也想跟着出去，卻被他堵住唯一的出路。

樓梯間的門重新關上，我又被人堵在了牆角。

“穆念！”

我努力想推開他 ，卻發現他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身上的肌肉結實，人又比我高出半頭。

在他面前，我像是待人宰割的羔羊——完全無法反抗。

穆念低頭看我，黑暗中，我感到了他直勾勾的眼神，總感覺穆念在發怒，仿佛時刻都準備給我一拳。

但一貫的驕傲不允許我低頭，即使處于劣勢，我也依舊擡頭，與他那炙熱的目光對視。

我們靜默了許久，直到穆念率先開口，“你前男友？”

“嗯。”

“和我長得很像吧！”穆念頓了頓，又道，“你看我的眼裏有他的影子。”

他好像很傷心，反倒襯得我像是騙人感情的渣男。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他，索性保持沉默。而穆念繼續道，“你是把我當替身嗎？”

“不是。”

和穆念認識不過一周，自始至終都是他纏着我。他請我吃飯被拒絕；去我公司被攔在門外；在我上班的必經之處蹲着……

那些癡情的，只有我年輕時才會做的事，他都做了，而且做的更多。

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喜歡我，或許那只是年輕氣盛的沖動。

在我想這些時，穆念一直盯着我看，“是連替身都不算嗎？”

我點了點頭，想就此徹底拒絕青年，好斷了他的念頭。

在我點頭後，他突然哭了起來，扶着牆的雙手松開，緊緊地抱住我，把我整個人都禁锢在懷裏。

不是我說，穆念哭起來比陳碩還要可憐，一把鼻涕一把淚，像是沒人要的小媳婦。

想起我竟然被這麽個人給壓了，也有點不可思議。

“穆…念。”我嘗試着去安慰他，“我們不合适，你還年輕，有更好的人等着你；我已經三十歲了，人生早就被規劃好了，每一步都不容脫軌。”

青年哭的聲音都哽咽起來，“我不管，我只想要你當我男朋友。我只和你睡過，你必須負責。”

他鬧着讓我和他在一起，就這麽一直抱着我，手緊緊的攥着我的衣服，仿佛怕我消失一般。

“陸叔叔，你包養我吧！”穆念突然開口，“我不要錢，只要陸叔叔。”

在樓梯間，我們待了足足有一個小時。

期間他一直在哭，眼淚不要錢似的灑了一地。直到我應付着松口，答應每周末都陪他去看一次電影，去吃一次晚飯。

答應了這些，穆念才放開我，眼淚頓時止住 ，讓我出了樓梯間。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穆念不簡單，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在“溫水煮青蛙”。

我送他回學校後，自己也回了家。

家裏的沙發上俨然坐着一個人。

“陳碩！誰準你進來的。”

“我自己進來的。”見我回來，陳碩笑了起來，“你一點也沒變，密碼還是那幾個數。”

陳碩這些時間的糾纏甚至比穆念更讓人心煩。

當初，我們大學畢業。他找到了工作，我也成功貸款開了工作室。

不到一年，陳碩主動提出分手。

他說，他家裏知道了我們的事情，催他回去，逼他和我分手。

我問他是否願意和我分手。

當時的陳碩猶豫着點了頭。

我們分開，高三到大學，五年愛情畫上句號。

我承認我愛過他，但我愛的他已經消失了。

2017年的陳碩，眼裏沒有了光，如今的他，除了這副皮囊，其餘的一切都讓我感到陌生。

“你到底想幹什麽？”

“和你複合。”

看着他，我果斷拒絕，“陳碩，醒醒吧！你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我也三十歲了，沒時間陪你玩分分和和的游戲了。”

我把陳碩大罵了一頓，趕走了他。

他人走後，家裏恢複安靜。

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想了想，我們再次相遇時留下的眼淚。那或許只是一次對過往所留遺憾的失落，對我們那些回憶的不舍。

也許我早就不再喜歡陳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