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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們的日子過得平淡，相處方式像極了老夫老妻。

穆念的大三結束了。

整整一年他都在醫院實習，醫生，本來就忙，我們見面的時間減少。

我聽穆念的導師說，他很适合醫生這一行，穩重冷靜。

當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覺。

穆念是十一點回來的，浴室的水聲停下，感受到身邊一沉，“穆念。”

“怎麽還沒睡？胃疼嗎？”

換了藥後，胃沒有那麽疼了，我搖了搖頭，“你當醫生是不是已經看淡了生死？”

“你想說什麽？”

“我死後，你會難過嗎？”

穆念掰過我的身體，讓我面對着他。

“怎麽會不難過？”穆念親了親我的額頭，“陸叔叔，別亂想，早點睡。”

穆念的大四生活如期開始。

一位教授看中了他，讓他加入了自己的研究項目。

研究關于傳染病學預防相關。

————

他大四上期結束，我帶着他見了我的父母。

到了青島老家

爸媽在機場接我們，一看到穆念，我媽就激動地撲了上來，“你就是安安男朋友吧！小夥子長得真俊。”

“謝謝阿姨，阿姨比照片裏還要漂亮。”

穆念陪我媽說了一路，我坐在副駕駛，從後視鏡裏看着他一句句話哄得我媽眉開眼笑。

穆念注意到我在看他，隔着後視鏡沖我一笑又一挑眉。

我撇了他一眼，道，“別賣弄風騷了。”

老媽不樂意了，“你怎麽能這樣說念念，還不給人家道歉。”

“對不起念念，是我的錯。”我故意這樣說到，看着穆念一頭黑線，心情大好，忍不住笑出了聲。

戲弄穆念是會遭到報複。

我們到了家，爸媽熱情待客，兩人一起去超市買菜，準備給穆念做頓大餐。

家裏只剩下我和穆念兩個人。

我去卧室放行李，正一件一件往衣櫃裏塞着衣服。

突然，天旋地轉，我人被穆念掀翻在床上。

他壓了上來，順手解開腰帶，“念念，嗯？陸叔叔要享受念念的服務嗎？”

我順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故意用腿頂了頂 ，壞笑道，“那念念可要快一點，爸媽快回來了。”

……

就在開門聲響起時 ，我一把推開穆念，整理一下衣服，先走出了房間。

從外表看來，我還是衣裝整齊的精英人士。可實際上我的腿有些發軟，剛才一直保持着一個姿勢被壓着，大腿處也有些疼痛。

“爸、媽。”

媽朝我身後看了一眼，“念念呢？”

“換衣服呢。”

穆念不知廉恥，剛才脫的幹淨，我是拼命護着，才沒被脫幹淨，衣服勉強挂在身上，這才能快速整理，至少外表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媽一臉恍然大悟，笑着看我，“那，那你們繼續，一會兒別忘了出來吃飯。”

回到房間，穆念還沒穿衣服。

“陸叔叔，阿姨讓我們繼續。”

“滾開，白日宣淫的事情，我可不做。”

……

然而，我還是禁不住誘惑，做了。

——

爸媽做的飯很香，很久沒吃，忍不住多吃了些。

吃完，我就開始胃痛 ，趴在洗手臺吐了半天。穆念一臉心疼，輕輕拍着我的背，“陸叔叔。”

“別哭。”我忍着難受，想去擦他的眼淚，“你這樣哭，我會心疼的。”

“我…我不哭了，陸叔叔能一直陪着我嗎！”

穆念抱住我，我也回抱住他，“別哭了。”

除了勸慰，我不敢做出任何承諾。

“陸叔叔也不要哭了。”

……

人類弱小，面對生老病死，始終無能為力。

相愛的人也會陰陽兩隔，相擁的人也有分開的時候。

……

我們在爸媽家住下，整個暑假都在這裏。我讓醫院停了放療，就如醫生所說，放療已經沒有多大用處了，還能活多久，都要看命。

穆念每天都陪爸媽聊天，哄得兩個老人家成天都是笑呵呵的。

我每天傍晚都陪爸媽出門散步，努力盡好一個兒子的職責。

穆念的生日是在八月份，我特意親自做了蛋糕。

和爸媽合夥給了他一個驚喜。

當穆念打開燈，看到突然出現的我們，他直接哭出了聲音，上前與我相擁，一口一個“陸叔叔我好愛你。”

還是第一次讓爸媽知道我們之間的稱呼，爸媽沒說什麽，也笑着看向我們。

如今是2018，穆念二十一歲，這是我陪着他過的第一個生日。

“穆念，你的過去，我沒辦法參與，現在，我會陪着你的。”

“我也會陪着陸叔叔。”穆念又補了一句，“将來也會。”

可惜，我沒辦法許諾他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