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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任開急匆匆奔出大辦公室,見了對門姜月的辦公室,總算頓了下步子,敲了敲敞開的門。
人也不往裏進,直接朝裏嚷嚷:“我也得請假,兩天!理由……”
“回來編!”
姜月被驚得擡頭,任開原本還在門框處露着的腦袋,這一下的功夫也閃沒了,就聽見外頭登登的步子聲都竄到樓梯口了。
姜月一口茶差點沒噎悶氣,不停咳了起來。
她這是哪兒欠了這兩個的。
任開火急火燎找人弄了旅游簽證,趕往W市。
他和姜月沒想到的是,溫冷除了頭一天晚上去俱樂部報了個到,這兩天還真都在醫院待着——Z市那座帶給他無數傷痛,同時也給了他新生的第一醫院。
溫冷自然不是來看病的,他在排查所有能夠出入第一醫院ICU的醫護,此前搞到的名單上所有男性已被劃除,剩下的女性醫護他要親耳聽一聽聲音,究竟是誰在那天打了那個電話。
昨天溫冷已經排摸了當班的幾人,可以确定那些人裏沒有符合的,根據值班表,剩的兩人今天也都會在醫院,他已經找機會接觸過了一人,只剩最後一人。
現在是午時,請假重返崗位的護士長從ICU走出來,溫冷打量了下對方,年近五十,神情幹練,那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再次回響在溫冷耳中,是了,年齡大致對得上,他不動聲色跟着她離開樓層。
在某個人多的科室門口,溫冷不經意擦撞了下護士長,他當即連聲道歉,事情過去後,溫冷又順帶問了下路。
護士長邊解說邊伸手給他指路,很快匆匆轉身離去。
護士長的聲音清亮悅耳,完全對不上。
溫冷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那個沙啞的聲音他記憶深刻,絕不會聽錯。他不禁從頭思索,是有什麽地方排查錯了,又或者只是疏漏,那麽到底漏掉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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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溫冷發愣時,走廊裏有人喚了聲“溫冷”,幾乎是第一時間他望向了聲音來源,現在的他徹底接受了溫冷的一切,對這個名字也終于适應良好了。
走廊裏站着的是溫冷的主治醫師李仁,這回是真被逮着,得看下病了。
李醫生手上還拿着飯盒,匆匆開問:“複健恢複也有半年了,你之前就說想要重回警隊,我看你這狀态,應該是回去了吧,不會真的還幹一線吧?”
好醫生心系病人,就和好刑警心系案子似的,逮着就不放了。
溫冷領他的情,點頭道:“是回到一線了。”
“哎,老話說,病人肯聽話,醫生少一半。”李醫生很是無奈,但看看溫冷也表示出理解,“不過你才這個年紀,也是。現在天越來越冷了,一定要當心感冒,你和普通人不同,少了一道重要的免疫屏障,得了感冒不能當小事,會感染,有并發症,搞不好會非常嚴重。還有啊,不能熬夜!你想再幹兩年一線就幹吧,但也要顧着身體,不然有今天沒明天……”
溫冷态度認真地都應了,等李醫生都叮囑完,他的思緒還有一半在ICU的事上,脫口就問了出來:“我想請教個問題,ICU病房,除了專職的醫護外,還有什麽人能進病房?”
李醫生一愣,“呃,病人。”
溫冷再次看向李醫生,對方這下也反應了過來,“哦,還有院領導,需要聯合會診的話,可能有各科室的骨幹,偶爾還會有外院來協助的專”
原來還有不少人需要排查。
“查案需要?”李醫生明白過來後,很快能舉一反三了。
溫冷點頭,表達感謝,對方再次叮囑後,兩人分道揚镳。
數小時後。
W市,郊野。
公路筆直,通往山巒綿延的未知邊境。
落日斜晖停駐在溫冷的墨鏡上 ,他一路向西,穿着機車夾克在夜路德的伴随下迎風而行,準備迎接夜的來臨。
只等下了眼前的公路橋,右拐就是通往俱樂部最後的道路。
溫冷才下了橋,就見路口處無視車流走出個人來。
一輛違規超載的摩滴直沖下橋,險險避開,朝着溫冷熟悉的那個身影破口大罵:“找死跳橋呀!別擋着我做生意!”
溫冷只好停了車,裝沒看見,不知道任開還能做出點什麽來。
“我真沒想到,溫冷,你膽子不小啊。”
溫冷應着聲下了車,任開也不再做危險動作直接攔他道。
“我還沒單幹上,你倒一聲不吭,先給單幹上了啊。”
這人自然是沒什麽好氣。
溫冷戴着墨鏡望着任開,多少顯得有些拽,“你沒單幹上,是因為你一個人幹不了。你對摩托車的那點皮毛知識,不夠你混進俱樂部套話的。你是不能,不是不想。你要可以,你早就一個人上了。”
任開一把摘掉溫冷的墨鏡,“你哪兒來的膽子甩了我?我是你帶教!還是你副隊!”任開直接拿着墨鏡反指向溫冷,“你行動不向我彙報,嚴重違反紀律,我現在就能停了你的職!”
溫冷嘆了口氣,“我的請假是姜隊批的,我這是利用假期看病養病,假期裏騎個摩托車出行沒違反任何紀律。”
任開轉了個圈才壓下火氣,瞎扯吵架沒用,晚上還得行動。
他換了個口氣,企圖溫和地訓話,“溫冷,我對你負有責任,得保證你的安危。”
溫冷看着任開,緩緩道:“我是你的搭檔,不是你要保護的家人,也算不上你的朋友,更不是你愛的人。”
“愛的人”幾個字從溫冷的嘴邊溜出時,彼此的心湖都被石子擊破了鏡面,只是漣漪是外頭看不到的,連兩人的眼底都沒有抵達。
“我只是你的搭檔,你知道搭檔在一起該幹嘛嗎?破案。”溫冷微擡起下巴,“你既然來了,看來我倆誰也沒能甩了誰。我就問你,你到底還想不想幹?想不想破案?”
任開知道這當口不能拿溫冷怎麽樣,這小子知道晚上行動少不了他。
他只能道:“姜隊說的那些,你都想清楚了?進去就斷了支援,這地方本來治安就混亂,俱樂部幹過些什麽勾當也不清楚,萬一裏頭的人知道我們另有目的,要再跨過了境,就直接生死由命了。”
“我是去騎摩托的,你是跟着來湊熱鬧的,誰說我們要在俱樂部裏幹點什麽?”
眼看任開要被他惹毛了,溫冷直接道:“好,退一萬步講,裏頭什麽人都有,從跨國殺人犯到兩國背景深厚的二代,勢力錯綜複雜,上下遮天什麽都能幹得出來,那又怎樣?”
溫冷無所謂地笑了笑,“不就是亂得一塌糊塗的邊境嗎?又不是沒幹過邊境。”
任開終于被他逗得也笑起來,他将溫冷的墨鏡戴上,“行,今晚就和你一起去會會那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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