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章

第 39 章

這條消息不管放在什麽時候，都是讓人心裏一驚的程度。

[老師組織班裏41個孩子出去郊游，中途下車去上廁所，不知為何司機徑直開着車離開，行駛到一處盤山公路時撞上路邊欄杆沖下懸崖，事故造成41名學生死亡，司機重傷，目前事故原因還在調查中。]

現在互聯網上鋪天蓋地的都是對司機和老師的質疑，聲讨辱罵，流言滿天飛，有小道消息說司機酒駕，也有所謂認識老師的知情人說，老師賭博欠高利貸，想策劃一起綁架案......

越傳越玄乎，總之整個互聯網罵聲過大，顯得‘事故原因還在調查中’過于可笑。

小鬼們知道這件事時，群情激奮的想要通過各種手段了解真相，被穆向子攔了下來：“我們确實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麽，能做的只有等警方調查，應該不會太久。”

有小鬼說：“那要是查不出來怎麽辦？”

穆向子：“不會的，要相信警察的辦案能力。”

塵卓染提着一大堆東西從外面進來，看到擠在2號房裏的一群小鬼時，神情一愣：“不是說晚上才開始上班？怎麽都大白天上來了？”

穆向子和他解釋：“它們在地府看到新聞了，想了兩天都沒想通就跑上來了。”

塵卓染把買來的東西都放在餐桌上，聞言淡聲問：“想不通什麽？”

穆向子走過來打開大小不一的袋子，裏頭都是她讓塵卓染買的火鍋食材：“它們想不通為什麽大家都在罵老師和司機。”

塵卓染無奈搖頭：“哪怕警方通報出來，依舊會有很多人質疑，他們只相信自己認定的事實，其它都覺得是假的，說再多都沒意義。”

一小鬼不理解，歪着頭不解的看着他：“為什麽啊？”

塵卓染看了它一眼，嘆了口氣：“人生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快過來幫忙，該洗的該拆的，一會打火鍋一起吃。”

小鬼們一聽歡呼躍雀的圍了過來，把所有的疑問都抛在腦後，還是吃的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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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火鍋小鬼們一個個吃的很認真，雖然它們根本嘗不出任何味道，吃完收拾東西洗碗都是小鬼們在做。

穆向子洗完澡出來時，2號房沒見鬼影，大廳也沒動靜，她問已經坐在地毯上看電視的塵卓染：“它們呢？”

“去扔垃圾了。”塵卓染連忙起身拿吹風機給穆向子吹頭發。

“扔個垃圾要那麽多鬼去嗎？”穆向子心有疑惑。

塵卓染：“管它們呢，說不定偷偷跑去哪裏玩了。”

穆向子覺得脖頸處有些癢，擡手撓了下，笑着說：“好像不遠處有一個荒廢的游樂場，讓它們去玩下也好。”

塵卓染挑眉，放下吹風筒，輕輕給她按揉太陽穴：“也是，畢竟閻王不願在地府弄游樂場，人間有很多荒廢的地方，它們想玩随便玩。”

穆向子：“我幫你按一下。”

塵卓染卻拉着她的手走向床：“幫我踩背。”

踩了一會背，穆向子聽到塵卓染很淡的呼吸聲，猜測他已經睡着了，彎下身子給他蓋上被子，誰知下一秒手被抓住，對方一個用力，穆向子被他拉在身下，腦袋用手輕輕墊着。

塵卓染眼睛深邃清醒，很明顯剛剛并未睡覺，他輕壓在穆向子身上，就這麽安靜的看着她。

穆向子放緩呼吸，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偏過頭問的輕：“怎麽了？”

塵卓染仍在盯着她：“看着我。”

“啊？”穆向子轉過頭，正要說話，下一秒一切都安靜了，只能聽到彼此如雷般的心跳聲。

塵卓染在親她。

他親的小心翼翼，可能是第一次的原因，很多時候只是笨拙的在碰着她的唇，不得章法。

穆向子已經閉上雙眼，輕顫的眼皮出賣了她的緊張，雙手被十指緊扣，她覺得自己手心出了汗。

就在塵卓染下定決心更進一步時，1號房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

“兩位大......大人，”猝不及防看到這一幕的小鬼聲音都結巴了。

門啪的一聲又被重重關上，門外傳來支支吾吾的聲音，很快又安靜了下來。

被打斷的兩人只能停了下來，塵卓染埋頭在穆向子頸間悶聲低笑，惹得穆向子捶了他兩拳，無奈道：“起來吧，不然吓着小孩了。”

塵卓染深呼吸一口氣後才翻身下床，他拉着穆向子起來，還替她理了理淩亂的衣服，模樣憋屈：“它們來的真不是時候，下次我得叮囑鬼差教一下禮數。”

穆向子瞪着他，聲音嬌嗔：“行了，先出去吧，拿上資料。”

塵卓染連忙抱着桌子上的一堆資料跟在穆向子後頭：“等下我，老婆。”

穆向子搓了把臉，試圖讓自己打起精神，耳朵的紅出賣了她，打開1號房的大門，沒看到鬼影。

“都去哪了？”穆向子疑惑。

走過來的塵卓染直接把資料放在櫃臺上，只是挑挑眉，頭也不擡：“肯定都躲在2號房裏，都出來吧，現在要分給你們任務。”

話音剛落，2號房的大門打開，小鬼們你推着我，我推着你，慢吞吞的出來，排成一排，一個個把頭放得老低。

穆向子本來緩過來的心情，被它們這麽一弄更尴尬了：“你們先把資料都領了。”

小鬼們一個個上前領取資料，塵卓染忍不住問：“鬼差呢？沒來守着你們？”

大一點的小鬼說：“鬼差先生說這段時間我管着點它們就行。”

穆向子和它們介紹了大致內容，叮囑它們去吓人的尺度，并一一解答它們的困惑，才讓它們離開。

棺材鋪安靜下來後，塵卓染打了個哈欠，他從身後抱着穆向子，腦袋放在她的肩膀上，整個人累得只想睡覺：“老婆，走吧，我們去休息。”

穆向子任他摟着，兩人像連體嬰兒一樣慢悠悠的走進1號房，塵卓染稍微用了點力關上門，并上了鎖，雖然這攔不住小鬼們，但剛剛塵卓染已經教育過它們，不管有什麽事都要敲門，得到允許才可進來。

兩人躺在床上，塵卓染側着身子抱穆向子，眼睛緊閉。

穆向子拍了拍他：“松手，我關燈，你眼睛都睜不開了。”

塵卓染猛地親了她的臉幾下，才慢慢松開手，退到一邊。

兩人抱在床上睡覺，歲月靜好，這個城市卻快翻了天。

一夜過後，網上多了很多靈異事件的帖子，隔壁市的寺廟擠滿了來參拜的人。

穆向子第二天一看手機賬號私信，又多了很多求助的，都是看了網上熱議的事，來尋求幫助的。

這些人之所以知道來找他們，是因為小鬼給人類伸張正義時，都留下了暗示，所以互聯網上大家都知道這邊有一家反網絡暴力協會。

穆向子一整天接了好多媒體記者的電話，都是想要來采訪第一素材，做專題報道，被穆向子一一拒絕了，她和塵卓染關緊閘門，連日常的散步買菜都取消了，直接叫的外賣。

有支持的聲音，自然也會有惡意的攻擊。

淩晨時，棺材鋪門前來了幾個鬼鬼祟祟的人，戴着口罩和帽子，往閘門上倒了油漆和垃圾，甚至還嚣張的寫下一些警告和詛咒的話。

第二天，兩人是被警鈴聲吵醒的，閘門外站着圍觀的群衆和幾個警察，一見主人出來，衆人立馬七嘴八舌的告知事情大概。

油漆已經風幹，刺鼻的味道讓塵卓染不耐的皺眉，他禮貌的看着警察：“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警察這邊也是接到群衆報警才來的，知道的情況和圍觀人說的一樣。

“這邊需要調取你們的監控。”

棺材鋪外的監控在混混來鬧事後的第二天就安裝了，沒想到真派上了用場。

兩人帶着警察查看監控，監控裏的人臉都看不到，只能通過穿着身高等判斷，警察問有沒有和他人有矛盾之類的，穆向子如實說了網上的事，‘反網暴協會’收到了不受惡意的評論，私信恐吓更為過分，還有說，他們已經被賣到暗網上，50萬一個人頭......

警察這邊了解情況後，提醒兩人近期少出門，他們會安排人看着點。

接下來的事就是順着網線揪出幕後的人是誰，很多都是境外的虛拟號，查起來很大的工程量，穆向子這邊是想通過小鬼們來查找，這樣速度快一些，不過警察這邊也要查徹底，畢竟社會影響性質惡劣。

閘門的油漆清理是一大工程，圍觀的小區群衆都想要幫忙，被穆向子婉拒了，她不習慣和陌生人有過多交集，尤其不喜歡欠人情，這點和塵卓染的想法一致，兩人最後網上花錢叫了專業人士來清理。

晚上，小鬼們按時上來，一聽這事，個個義憤填膺，穆向子只能再次叮囑它們：“悠着點，別弄死了。”

塵卓染補充一句：“送進精神病院倒是可以的。”

小鬼們興奮的消失在夜色裏。

第二天，兩人又是被吵醒的，塵卓染已經有些煩躁了，想着這些人膽子真大，也不知這次是噴油漆還是丢死老鼠，結果打開閘門，卻被撲面而來的花海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