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十五次交鋒

第十五次交鋒

“可以，這條不錯。”何導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拿着對講機喊話，“下場是江川和盛夏的戲份，各部門準備。”

顧承歷得以休息，他坐到寒江雪旁邊，跟着何導看監視器中的人像。

寒江雪不想耽誤他們的拍攝進度，雖然要找陳歲寒聊件事，但也只好一直在這裏等着。

寒江雪昨天把顧承歷給自己的校服洗幹淨帶過來遞給他，“昨天謝了。”

顧承歷将冬季的長款外套接過，随手搭在懷裏。

他又從手腕上撸下來一個黑色素雅到無任何裝飾的小皮筋，遞給寒江雪，“寒總昨天不小心掉到我那了。”

寒江雪剛剛在監視器中就發現顧承歷手腕上的皮筋，她還以為那是個裝飾品，像昨天的運動橡膠手環一樣，讓他看起來更像個高中生的道具，沒想到竟然是她昨天落在他房間的皮筋。

寒江雪又回憶起昨天她在他浴室洗澡的那一幕，木質香味又萦繞鼻尖，心中升起幾分異樣，意味深長的道：“顧老師帶我小皮筋什麽意思？”

顧承歷笑，“寒總覺得我什麽意思？”

旁邊的何導聞到八卦的味道，一心二用看着監視器，問道：“喲，你倆昨天幹什麽去了？”

寒江雪自然不會說她跟着顧承歷去洗澡了，只能說：“沒什麽，昨天淋了雨，借了一下他的外套。”

“昨天那場雨下得可不小啊，幸好在拍室內戲，要不這些設備大概來不及搬，會淋壞。”何導被她糊弄過去，聽到昨天那場雨有感而發的說道。

何導想到昨天想教給顧承歷一點兒拍攝知識，結果喊了半天沒喊着人，“小顧呢？”

顧承歷看了一眼寒江雪，寒江雪沒看他，專注地盯着監視器，側臉妩媚。

他笑了一聲，“看見只小狐貍淋得髒兮兮的，給她洗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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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雪轉頭瞪他，在顧承歷眼中，确是眉目含情，眼角的小痣在勾人地望着她。

顧承歷挑了挑眉，唇角勾起好看弧度。

“野生狐貍？”何導來了興致，問。

顧承歷看了一眼寒江雪，“嗯，漂亮的野生狐貍。”

“你拍照沒？我還沒在平宜見過野生狐貍。”何導又問。

“沒拍，小狐貍比較害羞。”顧承歷回答。

話題中心的寒江雪終于受不了他這個比喻，她點了點監視器，“何導，你的男女主戲份拍完了，還不喊卡？”

何導雖然一直和顧承歷聊天，但是也沒忘記看男女主拍戲的畫面，他們這段确實快拍完了，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她們這幾個主演幾乎都不需要再拍第二條，都是一條過。

“卡。”

最後一小段劇情收尾，何導喊了一聲。

“我和陳歲寒聊點事兒。”寒江雪見這段劇情終于拍完，她對何導說道。

“好。”何導欣然答應。

陳歲寒剛才在走戲的時候就見到寒江雪坐在那和何導聊天，只不過他一直有戲份沒辦法過來，何導一喊卡，陳歲寒就朝她的方向走來，“姐姐，你來啦。”

寒江雪笑着和他打招呼，又問：“小陳總什麽時候有空，我約你和陳總一起吃個飯。”

“姐姐請我吃就行，我爸他沒出什麽力。”陳歲寒說道，他以為是之前那件事兒。

寒江雪其實不想讓陳歲寒再參與其中，他參與進來，應該更會引起陳總對她的不滿，于是，她說道：“這次是另一件事兒，下次單獨感謝你。”

“姐姐又出什麽事兒了？”陳歲寒聽這話就知道寒江雪的事情又是他爸這邊弄出來的。

“沒有，談個合作。”寒江雪簡單的說道。

陳歲寒從她嘴裏套不出什麽實情，只好妥協地說道：“我幫你約，不過姐姐又欠我一次。”

寒江雪點頭，應了一聲，“嗯。”

陳歲寒很快給她約好了時間，今天晚上八點，在上次的餐廳。

寒江雪去和餐廳預約時間，訂好了菜品，等待夜晚的到來。

“寒總不是說今天請我吃飯嗎？”顧承歷見她談好事情準備離開片場，忽而開口。

“行啊，想去哪吃？”寒江雪問。

顧承歷見她應了，說道：“暮色。”

暮色就是寒江雪挽上請陳總吃飯的地方，CBD頂層，人均四位數的預約制用餐。

寒江雪問，“你想見陳總？”

“可以嗎？”顧承歷問。

“下次吧。”寒江雪想了一下，今天的飯局不知道會出現什麽情況，也不知道陳總看到顧承歷會不會更不想給他這角色，她不想冒這個險。

“等你的劇穩了，我找機會讓你們見見。”

寒江雪在面對顧承歷和童晗的時候，一直是以老板的思維去考慮問題。

她需要護着他，即使他已經是成年人。

寒江雪不希望在她倆提起庭苑的時候，給庭苑的評價是老板不上心，公司很垃圾。

她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顧承歷得到她的拒絕，只是應了一聲，“好。”

-

寒江雪再次走進這家餐廳，仍舊覺得将這樣一家餐廳開在商務辦公樓頂端的老板，身上一定是有點兒反骨的。

這家餐廳的下面是一層層格子間，裝着朝九晚五，甚至九九六的打工人，而在這層大樓的最頂端，确實有錢人的一個吃飯的地方。

寒江雪走進包廂號為888的房間，俯瞰整個城市的風景，等待着陳總的到來。

門被悄無聲息的推開。

寒江雪轉頭，看到的卻不是陳總，而是顧承歷。

寒江雪懵了一瞬，她從窗邊走過去，擡頭打量穿着西裝打着領帶的男人，問：“你來幹啥？”

“幫你。”顧承歷扶了一下金絲眼鏡，回答。

寒江雪太久沒見過顧承歷打領帶穿西裝的樣子，和他穿高中校服天壤之別。

透着一股斯文敗類的氛圍。

包廂門又被推開。

陳總進來。

寒江雪想說的話堵在嘴裏，不能現在把他趕出門，只能拉着顧承歷笑臉迎接陳總，“陳總，你好，這是我公司的藝人，顧承歷。”

她先給陳總介紹顧承歷，又對着顧承歷介紹道，“這位是星辰的陳總。”

顧承歷點頭，伸出右手，“陳總，您好。”

陳總見他反倒是愣了一下，他伸出右手，握住顧承歷的，兩個人友好的握了一下手，陳總問：“顧經理怎麽去拍戲了？”

這時候反倒是寒江雪懵了。

他倆竟然認識嗎？

“想深入了解一下貴圈。”顧承歷落座，用很官方的話術說道。

顧承歷吩咐旁邊的服務生給陳總倒酒。

自己反而倒了一杯白水。

“顧經理還是滴酒不沾啊。”陳總注意到他的動作，調侃一句。

寒江雪這才注意到他竟然沒倒酒，這在酒局中其實算是失禮。

她拿過醒酒器，想給顧承歷到上，剛拿住手柄。

就聽到顧承歷說道：“嗯，老毛病沒好。”

陳總也沒再強迫，寒江雪便沒有動。

“陳總，這次請您來，是為了顧承歷的那部正劇的男二角色，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盡量滿足。”寒江雪找到機會插話，将這次見面的正經事說出來。

“寒總，不是我故意搶資源，主要是許導那邊覺得顧經理不合适這個角色。”陳總把事情推到許陽那邊，意思在清楚不過，請他吃飯沒用。

寒江雪愣了一下，看向顧承歷。

她懷疑他消息的真實性。

“陳總覺得我們為什麽直接找您，許導那邊我們已經問過了，他那邊的意思是您這邊不否，他就可以用我，畢竟您才是最大的投資商，他不敢駁您的面子。”顧承歷喝了口白水，完美接招。

陳總沒聽說寒江雪找過許陽，這才這樣說，沒想到被擺了一道。

“這樣吧，顧經理現在離開永安，來我這做投資經理怎麽樣？這樣咱資源也不會撞。”陳總手指敲了敲桌面，說道。

寒江雪愣了。

在她眼皮子底下挖人？

顧承歷在平宜市的名聲這麽響嗎？星辰這種級別的公司都想挖他去做經理？

“寒總願意嗎？”顧承歷輕笑，視線瞥向她，問。

“陳總這種玩笑就不要開了，顧老師是我好不容易簽過來的，他也和庭苑簽過合同的，十年內毀約是需要賠償違約金的，他走不了。”寒江雪笑着打圓場，說道。

“既然寒總不願意，那我們今天就這樣吧。”陳總将杯中酒飲盡，又說道：“不知道寒總還記不記得《盛夏》的女一角色是我這邊做了退讓，留給寒總的，寒總現在連個男二角色都不願意相讓，我們這合作真的沒談。”

“好，我可以給星辰做投資咨詢，但是內部入職肯定做不到。”顧承歷站起來，攔住陳總，說道。

陳總聽到顧承歷願意妥協，停止了腳步，回了句：“顧經理這口頭約定？”

“為了表達誠意，我敬陳總一杯。”顧承歷将醒酒器中的紅酒倒進高腳杯中，大概到了三分一的高度，他一口喝完。

陳總對顧承歷談生意不喝酒這事兒一直有所不滿，年輕人不懂職場規矩，但他專業知識強，陳總還是佩服的，今天見到他破例喝酒反而意外，但也滿意。

他拍了拍這個年輕人的背，“好，顧經理好酒量，那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顧承歷握住陳總伸出來的手，回答。

陳總離開包廂。

顧承歷支撐不住就要摔倒。

寒江雪将視線分過去時就看到他臉蛋立刻泛起不正常的潮紅，脖子也是紅的，整個人像是發燒了一樣，紅的不正常，眼神也有些渙散，要暈倒。

寒江雪立馬扶住他，想到他剛剛說的老毛病，一時間慌了，“需要打120嗎？”

“不用。”顧承歷接着他的支撐，從口袋裏掏出準備好的過敏藥，吃了兩粒，“扶我坐下緩緩。”

寒江雪不敢耽擱，扶着顧承歷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注意到他手中拿着的藥品名稱，擔憂的問道：“你酒精過敏還喝？不要命了？”

“沒事兒，喝不死人。”

顧承歷笑了一下，眸子盯着她，說，“畢竟畢業典禮也沒喝死。”

“？？？”

這人喝得都說醉話了？

寒江雪順着他問：“啥時候的畢業典禮？”

“高中。”

顧承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