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第 11 章

第十一章

新學期開學，徐眠步入了她大學生涯的最後一年。

身邊的同學們紛紛開始為未來做打算，有些在企業實習，有些在複習準備考研，只有她與衆不同，每天頂着大太陽往學校附近的舞房跑。

徐眠也搞不懂，她最初收購赫茲只是想輕輕松松賺點零花錢，怎麽就莫名其妙地走上了艱苦創業的道路呢？

曾經的鹹魚小徐同學，現在每天捧着各種企業經營類書籍，聽各種創業者、企業家的直播課，惡補各種營銷知識，忙的不亦樂乎。

在被灌了一杯又一杯的心靈雞湯後，徐眠自信滿滿地制定了詳細的招生計劃。按照她的規劃，別說再開兩家分店了，明年赫茲舞蹈工作室都能去納斯達克敲鐘。

紙上來得終覺淺，實踐之後，徐眠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天真。

折騰了一星期，她只招來零星幾個個新生，還有一個是被硬拉過來的倒黴室友——柯曉然。

“徐眠，我直接給你錢，求求你別讓我去上課了好不好？”

上了一節街舞體驗課後，柯曉然第二天直接“癱瘓”在床，連午飯都是徐眠從食堂給她打包帶回來的。

“你說問題究竟出在哪？”徐眠一邊吃土豆一邊思考，“視頻在社交平臺上發了，傳單也發了，怎麽就沒人來呢？難道應該再派發點小禮品？”

“還是你的宣傳方向不對，”柯曉然靠過來，搶走了徐眠的一塊黃焖雞，“不夠有爆點！”

“還怎麽有爆點？不能真的讓賀子昱出賣色相去跳擦|邊舞蹈吧？”

幸好這段時間也有幾個好消息。

随着赫茲舞蹈工作室恢複正常營業，之前很多退款的學員紛紛選擇重新回來上課。畢竟從位置環境、師資力量、性價比多方面來說，赫茲在大學城衆多舞房中仍具有一定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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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些同學因為之前匆忙退款覺得愧疚，這次還多充了一些錢，讓賬面的現金流好看了許多。

上課方面也不用徐眠擔心，賀子昱自覺地排了滿當當的課程，甚至還利用空餘時間接一些編舞和伴舞工作賺外快。

看到員工如此賣力工作，徐老板倍感欣慰。

*

另一邊，徐眠還不忘和她爸爸通氣，為自己找點後路。

“我都和你賀叔叔說好了，就放手讓你們試試，”徐爸爸的态度倒是格外積極，“年輕人嘛，就是得多吃點苦頭，才知道社會的險惡。”

他還悄咪咪地補充：“不過你別擔心，實在不行來找爸爸，爸爸幫你想辦法搞定。”

有了爸爸撐腰，徐眠頓時覺得多了幾分底氣：“謝謝爸爸，爸爸最厲害！”

“不過你和老賀家的兒子是怎麽回事？”說完正事，徐爸爸不忘暗戳戳打探消息，“聽說你們倆相處得還不錯？”

“早點休息，爸爸晚安。”

徐眠才不給他八卦的機會，毅然挂斷電話。

雖然工作室經營趨于穩定，但沒有新生導致收入有限，距離還清欠款、開設分店的目标還差着十萬八千裏。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之際，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徐眠，火了。

*

幾個年輕女生結伴走進赫茲舞蹈工作室，小心翼翼地湊近前臺問道：“請問，這裏是徐眠師姐上課的那個舞房嗎？”

今天坐在前臺的并不是徐眠，而是笑容滿面的美女老師CiCi：“沒錯，就是這裏。”

“現在剛好有9塊9一節的體驗課，你們想要報名試試嗎？”

女生們頓時雀躍起來，叽叽喳喳地說：“太好了，我們幾個都想報名！”

等幾人離開，徐眠才結束午休，打着哈欠回到前臺。

見她睡眼惺忪的模樣，CiCi還不忘打趣她：“徐眠，你回來太晚了，剛剛又錯過了幾個小迷妹。”

“唉，沒辦法，”徐眠做作地嘆了口氣，撩了撩劉海，“我實在太火了。”

*

有人說過，在現在的網絡時代，每個人都能成名十五分鐘。

而徐眠大概就是撞上了屬于她的那十五分鐘。

上個星期，為了歡迎新生入學，經管院學生會發布了一條迎新視頻，裏面彙集了各類活動的精彩片段集錦，比如運動會、辯論賽、創業大賽等等。

這其中自然少不了各種晚會和演出。

因為上次參與了夏日晚會表演，徐眠也有幸出現在了這段迎新視頻中。不僅如此，作為系花級人物，她還被放在了視頻開頭這一重要位置。

伴随着節奏歡快的音樂，明豔動人的徐眠在舞臺上利落地轉身，頭發随風舞動。

她高舉雙手，揮灑下漫天的金色亮片，如同在太陽雨下的精靈一般，開啓了這段精彩紛呈的視頻。

美貌果然是第一生産力，視頻發布當天，就有不少師弟師妹在群裏打聽視頻開頭的漂亮師姐到底是何許人也。

就這樣，徐眠在新生群裏出了名。

其實徐眠并不是愛出風頭的個性，她只想做一個平凡低調、勤儉節約的普通女大學生。

要放在以前，遇到這種突發情況，徐眠根本不會理睬別人對她的關注，只會默默等熱度消散。

今時不同往日，徐眠現在最缺的就是流量。而這次莫名其妙的走紅，給了她一個宣傳的絕佳機會。

于是徐眠有了靈感，當天連夜爬起來剪視頻。

當初學舞時，為了更準确糾正動作，徐眠錄制了許多自己在練習室對鏡跳舞的視頻，現在這些素材終于派上了用場。

她捧着手機删删減減，很快就做好了标題為《零基礎學舞到登臺演出，需要多久？》的視頻。

視頻內容也很簡單：學跳舞的第一天、學跳舞的第五天、學跳舞的第十天、學跳舞的第二十天……登臺演出。

不同階段的舞蹈動作連在一起，結尾放上最有氛圍感的舞臺撒亮片環節，節奏緊湊，一氣呵成。

徐眠一邊火速把視頻發到校園論壇，一邊祈禱她的熱度能維持的更久一點。

好在她這條視頻發布的很及時，成功蹭上了熱度，很快就成為了校園論壇的熱門視頻。

【哈哈哈師姐真是不把我們當外人，素顏練舞的片段都給我們看】

【沒想到美女也是從猿人進化而來的……很勵志！】

為了事業，我真的付出太多了。一想到自己美女形象崩塌，徐眠看着評論默默流淚。

【看完她跳的，我覺得我也行】

【究竟是哪裏的名師，能把小姐姐從小學生廣播體操的水平，教成了女團idol？】

【聽說就是學校附近的舞房，好像叫赫茲舞蹈工作室，我在門口看到過她。】——這條自然是徐眠用室友的賬號發布的。

【好像師姐正在舞蹈學校那裏兼職當前臺，幸運的話能見到她本人。】

明槍易躲，暗廣難仿，這一波廣告打的是渾然天成，成功引起了學生們的注意。

連續一個星期，赫茲舞蹈工作室每天都會接待十幾撥人來咨詢報課的同學。甚至還有附近其他學校的學生，在網上看了視頻後特意想來見見徐眠本人。

可憐的徐眠，為了接待“迷弟迷妹們”，被迫從每天素面朝天，變成了精致全妝，偶像包袱背的牢牢地。

互聯網的力量竟然如此強大，令所有人始料未及，很快學員數量就超過的赫茲舞蹈工作室的最大容量，有時上課都需要掐點搶課。

“徐眠，你實在是太厲害了，真沒想到我們舞房能有這麽多學員。”賀子昱靠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喝完了一整瓶運動飲料。

他已經連續一星期都從早到晚排滿課了，每天都累并快樂着。

“說不定我很快就能還清欠你的錢了。”

徐眠一邊查賬一邊美滋滋地回答：“我早就說過，跟着我徐老板幹，一定能發財。”

賀子昱憨憨地笑了幾聲，也湊到徐眠身邊和她一起看賬目。

“你看，這筆就是給你的分紅。”徐眠指着表格中的一個數字說道。

“竟然這麽多？”賀子昱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比我之前賺的還要多。”

徐眠當初收購舞房後，仍然保留了賀子昱舞房股東身份，讓他以技術入股，負責舞房整體課程的編排和日常經營管理。

作為回報，賀子昱也能收到舞房一部分盈利分成。

徐眠這麽做，很大部分原因是想把賀子昱綁定在赫茲舞蹈工作室，省得他還清欠款後離開這裏自立門戶。

賀子昱自然不知道徐眠的小心思，只覺得女生實在是很仗義。他無以為報，只能加倍努力工作。

其實賀子昱和杜思遠合夥時他的分成比例就不高，加上這段時間學員數量激增，他又給自己排滿了課時，賺到手的錢自然比之前還要多。

——雖然他賺的大部分錢也都會用于還債，兜兜轉轉再回到徐眠的口袋裏。

怎麽不論和誰合夥，賀子昱都是冤大頭？徐眠不禁在心裏心疼了賀子昱一秒。

但實話實說，舞房能取得如此好的業績，徐眠功不可沒。

她正反複研究賬戶上的餘額，突然意識到，雖然開設新店前期的投入多，但剛開業時會有大量的學員儲值，反而是一個難得的優勢。

說不定……

徐眠擡起頭望向賀子昱，眼中難掩激動和雀躍：“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我們開分店吧！”

*

開分店，對于徐眠來說是她誇下的海口，對賀子昱來說是當時的權宜之計。

兩人誰都沒有想到，開分店的機會就這麽來了。

赫茲舞房空間有限，當前的學員報名已經飽和，無法再接收新學生。

如果他們能開設一家新店，把多出來的學生引流過去，很可能會讓收入再上一個臺階。

說幹就幹，徐眠每天不再守在前臺，而是騎着共享單車圍着大學城四處轉，尋找合适的新店面。

她希望新舞房的位置不要太遠，要臨近赫茲舞蹈工作室。面積要大小适中，房租不能太貴……

最好原本就是舞蹈學校，省下他們再裝修改造的費用和時間。

這麽多嚴苛的條件，徐眠的找房之路并不順利，接連轉了幾天都一無所獲。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一位“老朋友”從天而降，送來了一份驚喜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