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杳杳與長暮

杳杳與長暮

花朝節将至，家家戶戶都挂起了燈籠。

夏杳杳每天都重複着一樣的日子，她偶爾陪婉妍小姐踢毽子，偶爾跟婉妍小姐身後陪她在院子裏賞花。她偶爾也幫忙打掃一下小姐的房間。

這樣的日子已經有八九年了，仿佛前朝的事只是前塵一夢，可她總是不開心，每年春朝總是會想起過世的親人。

這個時候，她總會想辦法讓自己忙起來，不用去想那麽多事情。

夕陽西下，不久之後天就完全黑了。許長暮昨日約她們一起去看花燈會。夏婉妍專門換了紅色新裙子，也帶着夏杳杳換了件粉色的，笑着對她說：“走，我們一起出去。”

杳杳問：“小姐，為什麽我也要換？”

夏婉妍看着她疑惑的樣子，摸了摸她的頭，笑了笑說：“乖，聽我的”

杭州城燈火通明，家家戶戶都做了新的花燈，放在河邊長河飄搖，晚上燈火闌珊。城中有個姻緣廟，那裏有棵梧桐樹，挂滿了，不知道是哪對有情人留下的姻緣符，夜晚火光點點，滿樹繁華。

路上許多小攤販擺賣着各式各樣的漂亮花燈和小吃食，路上張燈結彩，微風正好。夏婉妍主動跟杳杳搭話：“你知不知道我們這次去哪裏？”

杳杳回答說“小姐，我不知道”

夏婉妍：“正是去城外的姻緣廟，許長暮，拜托我約你呢！來來來，快走，等會越來越多人了。時辰快到了，我們快點過去。”

夏婉妍拉起她的手就帶着她小跑了起來，人間花朝節，有兩名少女，一名紅衣，一名淡粉羅裙手拉着手在街道小跑，他們一同跑去城東的姻緣廟。

到了後，夏婉妍說：“我猜他應該在一棵姻緣廟門前梧桐樹下等你，你快去，你快去，你且記住我昨天和你講的話，這傻小子，你可要抓住了。”

杳杳猶豫了一下說：“可小姐，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夏婉妍：“許長暮幫我約了我的宋玄哥哥。他在煙緣廟東門那邊，到時候會送我回家。放心，我一個人可以的。你去吧，要記住我昨天說的話。”她說完這話就跟杳杳分別了

杳杳來到梧桐樹下，許長暮笑着小跑過來了。他看着杳杳，不停的傻笑。他遲遲沒有說話，一時不知如何開口。他猶豫了一下，有點結巴。說：“好久不見，杳杳”

杳杳說：“我們明明昨天才見過”傻瓜。

許長暮反駁說：“你有沒有聽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我們已經一日沒有見了。一天很長的明明很長的，我可是準備了好久。”

夏杳杳看見他那樣子，也笑了笑。她自從少時亡國，被迫來到揚州，隐姓埋名當了個小丫鬟。唯一能讓她有一點開心的，只有這大小姐和許長暮還有宋公子了。他們待她很好，他們四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許長暮看見他笑了，更開心了，他說：“杳杳，我給你準備了煙火，你擡頭”

杳杳擡頭的那一刻，漫天煙花綻放于天際映出光亮。許長暮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她的面前。他手上拿着一個姻緣符，在她眼前晃呀晃。随後笑嘻嘻的說：“這是我進了姻緣廟，為我們兩個求的！杳杳，我喜歡你，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

她愣了一下，她其實一直都知道許長暮喜歡他。可她真的聽到這一句的時候，她有點手足無措。夏杳杳沒敢接那個姻緣符，她猶豫了。

她說：“許公子，你可知我命如浮萍？”

許長暮不知道夏杳杳的曾經，他以為她只是個窮苦的小丫鬟。他說：“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不嫌棄你是小丫鬟的。我就是喜歡你”他擾擾頭，又說：“你知道的，我也不過是個破書生而已，家裏的書院也不掙錢的。我今年打算去京城了，我一定能考取功名能的，我回來娶你為妻。你是我許長暮的妻子，我絕不會讓你受半點苦的！”

杳杳聽了他的話呆立在風中，她眼睛裏泛着點點淚光。她想，從八歲那年的變故，已經好久沒有人說護她了。

許長暮到她眼裏有淚光，想伸手擦。可又覺得碰她的臉不太好，他急切的說：“杳杳，杳杳，你別生氣，你別哭呀！我錯了，我錯了，別哭別哭！”

杳杳看到他這樣，伸手擦了擦眼淚，她擦幹眼淚笑了笑認真的問道：“許長暮，你當真能護我一輩子？”

許長暮認真的說：“我許長暮發誓，護你夏杳杳一輩子！絕不食言！”

杳杳說：“好，我這輩子只嫁你一個人”

許長暮開心的笑了說：“好！”他看着夏杳杳，有想說的話又不知道怎麽開口，最後鼓起勇氣說：“那……能不能抱一下？”

杳杳說：“嗯，抱抱”

“對了，杳杳？我求了姻緣符，這個姻緣符能許願呢，我們一起挂到樹上好不好”許長暮從口袋拿出兩個姻緣符，符上寫着他們倆個的名字，由一條紅繩連到了一起。

杳杳即長暮，我許長暮願護她一生無憂。

杳杳與長暮，我周禾悠也就是夏杳杳，在此願我所愛一生順遂。

他們一起把那個姻緣符挂到了樹上，然後一起去廟旁街上逛了下，許長暮就送杳杳回家了。

到了門口，他有點依依不舍不想走。杳杳笑他，然後溫柔的說：“夜了，我得回去了，阿暮”

他說：“我們明天可以見嗎？杳杳”

她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