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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噩夢與現實位面有屏障。兩者之間不會一直産生糾葛。兩者的糾葛、屏障變得薄弱,有一定周期性。
在噩夢入侵現實前,這個世界可以維系着美好的樣子。
但極個別的倒黴孩子可以無視屏障與周期性,被噩夢侵擾,被異常纏身。
鹿唯就是那個倒黴孩子。
準确的說,她就是噩夢的通道。
如果正好在噩夢的虛弱期,或許她可以當一個普普通通的精神病。
因為她看到的那些東西不會與現實産生交疊。而精神病院裏的大家也可以想辦法幫她緩解痛苦。
但她很巧地處在交疊周期上。
那些異象、異常真的會通過她的腦海就會降臨到現實來。
而且她還可以将這個交疊周期提前。
當噩夢發現她,會直接将她作為入侵現實的突破口。其他地方是有屏障的,再薄弱的屏障也是屏障。但她這裏沒有。
早就說過,鹿唯是噩夢的最佳養分。
當她的自我意識被徹底吞噬,她就是噩夢化身。而人類的自我意識在噩夢面前,根本不夠看。
院長他們都知道這一點。他們能做的就是減少鹿唯與噩夢的交集,拖延時間,但雪崩之日總會到來。
宋衍的“殺了她,對大家都好”最狠,但也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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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來就是青山精神病院存在的意義,這本來就是他們的使命。
在整個世界忘記噩夢的存在時,他們記住、傳承、收容,努力讓噩夢遠離現實。
但他們沒舍得。他們很喜歡鹿唯。
當然,某個嘴上說着最狠的話的家夥也大哥別笑二哥,最後還不是沒下得了手,還從一個極端跑到了另一個極端,還想出了另外一種從未試過的方法對抗噩夢。
“讓鹿唯反過來吞噬噩夢”,這是瘋子才有的想法。
但偏偏,他的計劃還真有一定的可行性。
能被當成噩夢通道的鹿唯腦域本來就跟正常人不太一樣,具有極強的可塑性。
正常玩家要通過鍛煉慢慢變強,要麽就是獲得“噩夢的饋贈”。
但鹿唯本身就很強,只是需要鍛煉這種能力。她可以自己“獎勵”自己。只要她覺得她自己可以做到。
你可以将她當成一種幼生态的噩夢。只是被扭曲成噩夢的樣子前,她先成為了“鹿唯”自己。
嗯,你可以稱她為唯物主義版噩夢。
然後,宋衍那個瘋子就任由噩夢游戲跟鹿唯接觸了。
衆所周知,系統會優先篩選靠近陰影的人成為玩家。
離開精神病院,且不吃藥,鹿唯很容易被污染接近,成為玩家是遲早的事情。
這簡直就是在走鋼絲。一旦被噩夢發現鹿唯不是“玩家”,而是“通道”,它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笑納這份大禮的!
但離譜的就是,它到現在都沒發現。
“她的腦域裏有她強大的自我意識,早就不是普通的【通道】了,噩夢不認識她。”
誰會想到有神經病敢任由鹿唯這個“噩夢幼年體”壯大啊?一個失控,噩夢怕不是要笑開花。
“植入玩家腦域的系統只是萬千化身之一,不是噩夢的完全形态,它走不出鹿唯的腦域。它又習慣俯視于人,只會覺得她是某種‘幸運玩家’,像我們一樣,提前掌握了特別的能力,不會深究。”
宋衍就是在利用噩夢燈下黑的時間,讓鹿唯蠶食對方的份額。
系統與鹿唯的交互越多,那鹿唯被發現的可能性越大。
但宋衍極其了解噩夢,而鹿唯的“認知”又與他有很大關系。所以他敢斷定:就系統那種胡言亂語般的通報,鹿唯根本不會理睬。
那就不是鹿唯會感興趣的話題。
系統但凡裝成個知心姐姐跟鹿唯聊天,鹿唯搞不好就上鈎了。
但某人在鹿唯這兒屢屢翻車,卻仍沒能吸取足夠多的教訓:都說了無法預測了,就不要指望一個計劃能一直行得通!
系統沒裝成知心姐姐,但它确實與它最開始傲慢的樣子相去甚遠。
它老被鹿唯無視,已經有點不擇手段地想要強調自己的存在感了。
一般情況下,它确實不樂意屈就。但,這不是好奇麽?
你永遠難以想象,一個統子不擇手段時會幹什麽。這麽長時間的相處,它已經知道鹿唯是個精神病,并且試圖從精神病的角度來思考。
它跟鹿唯說:“地上掉了十塊錢。”
這話,鹿唯就沒辦法當沒聽見了。
她下意識地低頭去看。還真撿到了十塊錢。
系統:“……所以你一直能聽到我說話,還無視我!”
鹿唯掏掏耳朵,這能怪她嗎?
這個世界很吵,有些聲音當然得選擇性地聽。
無惡意無善意但又聽不懂的呓語,越聽越瘋,不聽也不會影響生活,她為啥要聽啊?
鹿唯也是很忙的。
看她又有不理人的趨勢,噩夢系統連忙說:“我是噩夢游戲的主宰者,你可以稱呼我為噩夢系統……”
只是沒等它将中二的臺詞全部說完,鹿唯就提出了異議:建議它改名,美夢系統更好聽。
看在這個聲音有點用的份上,鹿唯願意跟它唠兩句。
系統:……
張嘴讓人改名,你這是多大的臉?
它覺得鹿唯根本沒有意識到它與她的主次關系。是她應該服從系統的安排,祈求系統的垂憐,懂不懂啊?
當然,反過來說,鹿唯也能獲得豐厚的報酬,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但它巴拉巴拉地說着,就看到鹿唯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前面的人牽着的小狗上了。
統不如狗!
系統感覺有被冒犯到。
系統趕緊将話題拉回到最開始跟鹿唯産生聯系的事情上,“你想撿錢嗎?我可以讓你撿到更多的錢。我已經證明了自己,你還不相信我?”
跟精神病交流,得找準切入點。
鹿唯終于再次有了反應,“相信啊,為啥不信。”
系統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相信了之後,不是應該欣喜若狂、奉若至寶嗎?為啥她反應平平?
鹿唯嘆了一口氣,“筒子,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準确的說,你只是無數個我的一個。”
其實幻覺的出現都與自我有關。不然為什麽宋醫生說她才是所有幻覺的主宰?
她的潛意識看到了地上有錢,但被表意識忽略了,用這個幻聽來提醒她。但本質上知道地上有錢的,不就是她自己嗎?
鹿唯早就知道的事情,有啥好激動的?
就像在培訓期間她看到了想要逃避的自我一樣,這個是新的一個。
但這個自我缺點太多:傲慢、嘚瑟、重度中二病、想當她的主人、起的名字不好聽,還不肯虛心接受她的建議……
人的潛意識就像一面鏡子,照出自己不讨喜的樣子。鹿唯引以為戒,絕對不能活成系統這個樣子。
系統:你可要點臉吧!
但凡知道它是什麽存在,還敢在這兒大放厥詞嗎?
其實鹿唯就差直接把答案貼到系統臉上了(在她自己無意識的情況下),但越是這樣,系統越是表示:我信你個鬼!
鹿唯咔地一下給這個統子貼上新标簽:多疑。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唉,人類擁有的美好品質,它是一個都沒有啊。
系統不斷地清理着垃圾數據,來保持平靜。
它是個成熟的系統了,還能出于私人恩怨滅殺一個玩家嗎?
哈哈,怎麽可能。玩家和
異常都只是噩夢的棋子,它能跟棋子産生私人恩怨嗎?
而且還是個神經病棋子。
系統恢複淡定,“你對我一無所知。這種天真與愚蠢會害死你的。這個世界比你想的複雜多了。”
“那你相信我是秦始皇轉世嗎?”鹿唯興致勃勃地問。
系統:……
“那你能變成狗嗎?”鹿唯殷切道,“如果你變成狗,那我就相信你。我比較喜歡金毛。”
系統:……
要不,放棄這個玩家算了?
首先,系統是不會離開玩家的腦域的,外面還有一層真正的現實與噩夢屏障;其次,鹿唯的腦域有點奇怪,它不想随便惹麻煩,出去亂晃,那很容易被發現。
以及最重要的最後,它是噩夢的化身,不是狗!
我管你喜歡啥?我看你就像只哈士奇!
系統自動清理垃圾的速度差點沒趕上産出垃圾的速度。
但凡它聽話地出去看看,就會發現【新大陸】。但,鹿唯這麽說,它是絕對不會出去的。
它就丢不起這個統。
鹿唯并不失望。她對這個結果一點兒都不意外。
她只是想用這個結果讓中二病自我清醒一點。
從某種程度來講,宋衍對鹿唯的信心沒毛病。
雖然過程早就偏離了他的想法,鹿唯跟系統搭上關系了,但,結果還是符合他的預期。
系統冷卻了一下,發現它的思路又被鹿唯給帶跑了。
跟她争論“能不能變狗”注定是沒有結果的。它得專注于自己的優勢,“你想要賺錢嗎?或者說,最簡單的,你想随地撿錢嗎?”
鹿唯臉上仍然沒有喜色。
她沒有回答系統的話,但用行動告訴了它:她看到了附近的巡警,把手中攥着的十塊錢交給了他。
是的,鹿唯看到地上有錢,沒法兒不去撿,但不代表她撿起來以後會據為己有。
她根本沒辦法代入到系統的“撿錢”的喜悅中,反倒是代入到了丢錢的人的悲傷。
随地撿錢?那代表倒黴鬼掉了多少錢啊?
她要是掉了錢,肯定會想要回頭去找的(只要有時間)。就算只是奶茶錢,那也相當于日薪的十分之一了好嗎!喝奶茶肯定比喝西北風香啊。
鹿唯哼起了“撿到五毛錢,交給警察叔叔”的兒歌。
系統:……
“統子,我知道你想發財。”
因為這個系統代表的就是她自己嘛。
“但我們發財,要講道德與法律的。不然刑法可以教我更多。”
那她還用得着系統教嗎?
鹿唯諄諄教誨,“有句話說得好,錢沒了可以再賺,但良心沒了,我們可以賺更多……啊不對,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能沒了良心。靠自己的實力賺到的錢才有靈魂。”
巡警也被這十塊錢搞得一愣一愣的:啊這,現在還有撿到十塊錢就上交的老實孩子嗎?
随即,巡警的表情就嚴肅了起來,鹿唯不認識他,但他認識鹿唯。
鹿唯所在的公寓都被改為異常局的分基地了,現在雖然不是在公寓裏,但附近巡邏的人都不簡單。
鹿唯特意交了一張十元紙幣上來,是有什麽特別的含義嗎?
定睛一看,錢幣上面有一絲黑氣湧動。他迅速摁住錢幣,準備帶回局裏,“可以請問您是在哪兒發現了它嗎?”
鹿唯馬上将撿錢的地點告知。
巡警鄭重其事,“非常感謝您。如果您有其他發現,麻煩告知我們一聲。”
只怕這又是類似神像傳播信仰、鏡鬼借天氣拉人進鏡世界的污染傳播方式。悄無聲息間暗流湧動,爆發時傳播範圍廣,難以控制,影響深遠。
必須盡快找到源頭!
“好哦!”鹿唯脆生生地應下。
收到了感謝的鹿唯悄無聲息地教訓系統:看到了吧,不要小看十塊錢。
那位巡警的臉色一下子就凝重起來了,可想而知他的重視程度。
那本來就不屬于她的錢,上交了鹿唯也毫不心疼,反而很開心:她應該幫上忙了,漲的都是功德。
如果這是人家的救命錢……呃,這點錢可能不夠救命。但,如果對方快要渴死了、餓死了,這時,十塊錢失而複得,那這就是救命錢!
鹿唯很快捋順了思路,越發覺得自己功德無量。
系統不吭聲了,這已經涉及到玩家與異常之間的交鋒,它不可能偏幫,自然也不會去提醒誰。
但它有點想翻白眼。
而巡警正在上報局裏,“有一張十元錢幣,看起來不一般……錢……那是我的錢。”
異常局與巡警的通訊斷開。
局裏第一時間明白,他遇到情況了。
“他的定位在哪?”
“定位丢失。”
“他的巡邏點在哪?肯定就在附近!快去找!”
做了好事的鹿唯買了杯奶茶獎勵自己,還很有富婆範兒地多加了小料,然後在街上溜溜達達,不用上班真好啊,做好事真好啊。
這時,她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
他面帶微笑,舉着一塊牌子,上面寫着:撿到我的錢了嗎?
周圍的人就像看不到他一樣,根本不理會他。
他不以為意,這些人沒撿到錢,自然不會被他吸引。
一般情況下,別人看不到的東西,鹿唯也會裝看不到。
但這不是她剛剛撿到了錢麽?
這個人就是失主嗎?
鹿唯覺得他有點奇怪,哪有人這樣問別人有沒有撿到錢的哦?
但好像又不是很奇怪,有的人想要找回錢,但又不想打擾到路人,就想出了這樣一個好方法。
鹿唯覺得這個人又有素質,又機智。
她不假思索地走上前,說:“你是丢了十塊錢嗎?”
那人臉上的笑容不變,對鹿唯的到來一點兒都不意外,撿到錢的人都會被吸引。
他揮了揮牌子,如同進行了某個奇怪的儀式,然後要帶鹿唯一起走。
但鹿唯沒跟上他的腳步,反而拉住了他,“我知道你的錢在哪裏,跟我來。”
啊?
固定的流程被打斷了。
一般來講,撿到錢的人會自行找到他、跟上他。
但這家夥啥情況?沒撿到錢卻看到錢被誰撿到了?不可能啊……
但她不願跟上是真的,也就是說,她真沒撿到錢。
那就随她去找那個人吧。
鹿唯沒坑他。那個巡警就是他要找的人。
因為看到他的瞬間,木然站在原地的巡警就邁出了跟上他的腳步,嘴上還喃喃地說着“那是我的錢”之類的話。
男人臉上的笑容加深。
很好,這個巡警不一般的身份還可以加以利用。
但就在這時,鹿唯察覺到了不對:巡警似乎不準備把錢還回來!還說什麽“我的錢”。
鹿唯瞪圓了眼睛:警察叔叔,不應該讓十塊錢考驗你的廉潔啊!請不要在罪惡的深淵越走越遠!
這十塊錢還是鹿唯上交的,她覺得自己得做點什麽,将他從錯誤的道路上拉回來。
鹿唯在離開前,有看到他将十塊錢疊起來放進腰包裏。
此時,兩人都忘記了鹿唯這個小人物的存在,漠然地按照儀式的既定流程走下去。
但鹿唯又冒出來了,她拉住了巡警的胳膊,“警察叔叔,你可是正義的化身,你不能糊塗啊!”
那力道帶來的痛感讓巡警的眼神清明了一下,他下意識想要吐槽:啥警察叔叔?他也沒比她大一輪吧?
但很快,腰包裏的錢幣黑霧湧動,他的眼神又渾濁起來。
兩個人機械地扭過頭看向鹿唯,眼神瘆人:必須除掉這個礙事的家夥了。
如果鹿唯擡頭去看那個舉牌的男人,就會發現他的脖子已經扭成會斷掉的程度。
但鹿唯哪有功夫注意這個?
那錢幣仿佛閃爍着特別的光芒,能讓人一眼看到……
這一特性大大地幫了鹿唯的忙。只見她迅速将這個錢抽了出來,塞還給了失主,“請不要舉報他,他只是一時糊塗。”
把錢還回去,失主就不好說什麽了。
這位大哥可能是一時貪心,錢還回去,也就貪不起來了。他會知道,她攔着他是為了他好。
鹿唯準備将好事做到底。
她的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
在兩人沒反應過來前,她就已經操作完成了。
然後,兩人的動作都出現了卡殼。
舉牌男人:等等,別把我的錢還回來啊?這我還怎麽操控他?
巡警:那是我的錢,對,她該死……等等,我錢呢?
被控制着對鹿唯充滿仇恨值的巡警,丢失了初始目标,扭頭看向了舉牌男人,眼冒兇光。
“等等,我可以解釋!”
巡警撲向了那個男人。
系統:十元殺二士,算你狠!
鹿唯眨巴眨巴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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