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零距離

第36章 零距離

周三上午第四節課後是例行班會,因為班主任臨時有事，就讓助教到班級代理相關事務。

陸從楓拿着一沓白紙站在講臺上，神色一如既往地淡漠，“下周是期中考試周,請各位同學簽署誠信考試承諾書,麻煩班長把承諾書發一下。”

接下來,他為大家一條一條宣讀江大誠信考試條例,底下開始交頭接耳，只有葉子星托着腮，認真傾聽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每一個字。

“哎哎哎聽說沒有,陸學長已經有女朋友了，聽說身材賊好。”

“哎呀當然知道了,這兩天表白牆上傳得沸沸揚揚呢,好多女生失戀咯……”

“到現在沒有一個人知道那個拯救了銀河系的女生長什麽樣，我真的好好奇啊。”

“大概是仙女吧,哎,帥哥果然都喜歡身材好的美女，普通女孩不要做夢了。”

“他們都說那個女生是商院的呢，上次他們去M國學長把她帶去開酒店呢。”

“雖然說酒店是公費吧，但是感覺也有點明目張膽了……”

女朋友？開酒店？

葉子星不清楚這些話是怎麽傳成這樣的，清楚的是，真相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和陸從楓開酒店,和陸從楓睡在一起的，明明只有他葉子星呀。

想到這裏，他不由暗自勾起唇角。

讀條例讀到一半,聽見下面自己的名字含量過高，不禁皺起眉,中斷道：“有什麽不清楚的可以直接問我。”

馬上沒有人吱聲了。

“沒有我就接着念。”

班長：“嗯嗯，學長你接着念吧，他們應該都沒啥問題。”

就是對你的私人八卦比較感興趣而已。

等到條例念完，大家的承諾書也簽得差不多了，班長一張一張收上來交給他，“學長，都收齊了。”

“好。”陸從楓把一沓承諾書放進文件夾，對大家說：“沒什麽問題可以散會。”

“呼——真是餓死我了，待會兒去哪個食堂幹飯？”

“哎呀要到期中周了，好煩啊。”

“我說那誰你可別卷了，影響我擺爛了知不知道？”

“笑死，自己頹廢還要賴別人學習，你有沒有臉皮啊？”

……

葉子星剛整理好書包準備站起身，桌子前面就多了個人。

“葉同學，留一下。”

葉子星當然很樂意。

他立刻放下了包，重新托起腮看着陸從楓，“助教大人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陸從楓沒說話，視線落在他脖間那顆明晃晃的草莓上。

顏色居然這麽深……他昨晚吸得有那麽用力嗎？

“助教大人不理我，在看什麽呢？”

陸從楓看着他的眼睛，擡起手，輕輕撫摩那塊印記，癢得葉子星像小貓一樣縮了縮脖子。

陸從楓：“這裏怎麽了？”

真是的，又明知故問，你說怎麽了？

葉子星：“沒什麽，就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陸從楓：“你當我傻？”

“好吧，不騙你了，”葉子星癟癟嘴，“是老師吸的。”

陸從楓沉默片刻，問他：“你們到那種程度了？”

葉子星反問道：“哪種？”

“你說哪種。”

“學長指的是上床嗎？”

從葉子星嘴裏赤果果地聽見這兩個字，陸從楓心裏咯噔一聲。

“……差不多。”

“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我還沒把他追到手呢，我沒有那麽随便。”

這樣嗎。

那當初一加上好友就說要約的人不是他葉子星？

“我們沒有做，不過這個小草莓确實是他留的，”葉子星說，“他說現在有百分之七十的喜歡我，看來我成功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是麽。”

演技挺好的小葉子，不上北影都有點可惜。

陸從楓早就想好了，只要葉子星願意一直這麽玩下去，他完全不介意一直奉陪。

“但是學長，你好像對我和老師的事情很關心，”葉子星歪着頭朝他笑了笑，“你讓我留下，就是想問我有沒有和老師上床嗎？”

“……不是，”陸從楓別過臉，不再看他的草莓，“我想問，你周六有空麽。”

葉子星想了一下，“晚上我要和老師約會，其他時間有空，怎麽了嗎？”

“周六我有球賽，在體育館。”

“下午嗎？”

“嗯。你能來嗎。”

“學長希望我在臺下給你加油嗎？”

“只是希望你能來。”

“沒問題，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

“好的，學長周六見，我去吃飯啦。”

葉子星剛站起來，突然被陸從楓牽住手朝門口走。“陪我去。”

“嗯？”

兩個人光明正大走在校園裏，自然吸引到不少目光。

一路上葉子星聽見不少聲音，但是陸從楓看上去并不在意，牽着他的手也一直沒有放開。

“學長，你不怕別人說閑話嗎？”

“無所謂。”

“那既然學長不介意的話……”葉子星靠他近了些，肩膀貼着肩膀走着，同樣緊緊握住他的手，“再給學長發一張女友體驗卡吧。”

*

周六下午，江大體育館熱鬧非凡。來觀賽的不止有江大的學生，還有東大的學生和老師。

葉子星下了課趕過來的時候，觀衆席所剩的位置寥寥無幾。

葉子星在裏面轉了一圈又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視角還算不錯的空位置坐下。

周圍坐的都是陌生的面孔。

他向場上四處尋覓，并沒有看見陸從楓的身影，只好發微信給他。

[星星一點燈]：學長我到了

[星星一點燈]：我沒看見你哎

[星星一點燈]：你不是14號嗎？

[陸從楓學長]：我在更衣室。

[陸從楓學長]：我是14號。

[陸從楓學長]：比賽開始之後找號碼就行

[陸從楓學長]：不要看別的號碼

[星星一點燈]：啊，那萬一球場上有比學長更帥的男生怎麽辦

[陸從楓學長]：不會有

葉子星被逗樂了。

看來陸從楓對自己的顏值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只要穿着球服往球場上一站，他馬上就會成為萬衆矚目的焦點。

[星星一點燈]：哈哈，我知道了，我會一直看着學長的

裁判一聲哨響，比賽正式開始。兩方球員各自站成整齊的一排，在原地摩拳擦掌。

這次江大對戰的還是東大那支隊伍。

“我真是服了東大這個老六了，上次輸給我們還絕對不夠丢人，居然又過來挑戰我們！”

“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只要有我們陸學長，他們每個人都得被秒成渣渣！”

“沖啊！學長會讓他們知道什麽叫真正的loser！”

“你說他們是不是就是不服氣啊，你看他們隊長兇神惡煞的樣子，一看就感覺是想來找我們報仇的。”

“不怕，有學長我們什麽都不怕。男神加油啊！”

陸從楓果然不負衆望，開場沒幾分鐘又以一己之力拿下了12分，對方不僅跑得沒他快，就算到他跟前守着，也根本摸不清他運球和傳球的規律。

幾個毫無頭緒的隊員無奈地看了看他們的隊長。

葉子星看得十分起勁，像之前一樣從包裏拿出速寫本，翻開新的一頁，把14號好好畫下來。

“……葉子。”

葉子星下意識迅速合上速寫本，看了看旁邊的人。“孫銘澤，怎麽又是你？”

“你，你別誤會，我沒有跟蹤你，我和別人過來看球賽，正好看到你了才過來的。”

葉子星到處看看似乎沒有多餘的空位，但是公共座位他又沒有資格趕他走，只能當作沒看見他。

“葉子，你剛剛在畫陸從楓是麽。”

葉子星不準備和他說話。

“葉子，你是真的喜歡他嗎？你難道沒聽說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嗎？他還帶着女朋友開酒店。”

“跟你有關系嗎？”

“是，沒關系，但是我擔心你。有的直男就是這樣，明明有女朋友還招惹你這樣好看的男生。我擔心你被他欺騙，被他迷惑。我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我不渣，我會全心全意，只對你一個人好的，我發誓。”

葉子星萬萬沒想到，都已經表明态度這麽多次了，這人還是跟個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陸從楓在場上傳球時，餘光一直在觀衆席上找葉子星，明明剛才還是他一個人坐來着，轉眼身邊居然多了個人。

他當然認識那個人，葉子星的前室友孫銘澤。

沒看錯的話，他的手還搭在葉子星的腿上，真是不知廉恥。

就是這一眼的功夫讓對方球員破天荒地鑽了空子，迅速攔截下隊友傳給他的球，然後一個轉身，扣籃得分，對方觀衆席沸騰。

“操，學長剛才好像發呆了，要不然哪有那些小人鑽空子的機會。”

“學長剛才在看什麽啊？他這麽喜歡籃球的人居然也會在球場分神！”

“看觀衆席的好像，難道他女朋友在觀衆席上嗎？”

“卧槽，差不多是的，要不然我想不出還能有誰能讓他分神！”

第一場比賽結束，雙方球員各自退場休息。

因為葉子星坐得太遠，中間有無數人頭阻隔，陸從楓直接更衣室拿手機給他發消息。

葉子星到處看不到人，被孫銘澤糾纏着無法脫身，也正想給他打電話呢，然後他的微信就進來了。

[陸從楓學長]：我在更衣室等你。

[星星一點燈]：你看到我了？

[陸從楓學長]：你和孫銘澤坐一起。

[星星一點燈]：是他主動過來的，不是我……

[陸從楓學長]：我知道

[陸從楓學長]：現在過來。

陸從楓應該不會誤會他的吧？

他應該知道自己有多讨厭孫銘澤的。

葉子星收起速寫本，把包留在原地，一句話沒說離開了座位，朝更衣室的方向走。

更衣室的門虛掩着，裏面什麽動靜也沒有。

葉子星輕輕推開門，喊了兩聲“學長”，沒有人回應。

不是說在這裏等他嗎，怎麽不在？

“學長你在嗎？”

“你不在的話我就出……”

他的手腕倏地被人擒住，繼而一股拉力将他整個人拉進了旁邊的小隔間，背部狠狠抵上身後的牆壁。

葉子星微微擡起頭，對上一雙幽深的眸子，視線在他臉上巡邏。

“學長……？”葉子星用袖口幫他擦擦額上的汗珠，“你怎麽了？”

陸從楓的劉海半濕半幹，胸口有節奏地一起一伏，低頭注視着他，“知道我為什麽失掉一球麽。”

“因為學長發呆了。”

“再想。”

“因為學長在看我。”

“嗯。”

“因為……我在和孫銘澤說話嗎？”葉子星解釋說：“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坐在我旁邊的，他太有毅力了，我都不知道怎麽讓他放棄，我也很苦惱……”

“有辦法。”

“學長有什麽辦法？”

陸從楓松開葉子星的手腕，轉而摟住他的細腰，接着側過臉，先用嘴唇蹭了蹭他的耳背。

“呃呃。”

“別動。”

他的嘴唇緩慢向下，在葉子星的下颚、脖頸、喉結上依次留下紅印。

外面傳來腳步走動的聲音，陸從楓的身體剛好将葉子星完全遮擋住，這讓葉子星覺得興奮又刺激。

被種完一串草莓後，葉子星的眼睛變得濕漉漉的，“這是什麽辦法？”

“給他看。”陸從楓說，“讓他知道，你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