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不過是一雙破鞋

寧思聽到這句話之後，下意識地側過頭觀察了一下宋懷憬的表情。

宋懷憬的臉色很難看，眸子裏隐約有火焰在攢動。寧思知道，宋懷憬大約是生氣了。

她不太清楚他的家庭關系，但是面前這個口口聲聲喊她大嫂的男人，确實對宋懷憬不是很禮貌。

看起來，他們兄弟之間應該是有過節。

……

“大哥，你回來了啊。”

氣氛正尴尬的時候，樓上正好下來一個女孩子。

她看起來還很年輕，二十歲出頭的樣子，清純得很。

宋懷憬聞聲看過去，看到衛橙然之後，他的臉色總算是稍稍緩和了一些。

在衛家，宋懷憬只有跟衛橙然說話的時候，才會有好臉色。

這一次，他肯回來參加家宴，也只是給衛橙然一個面子罷了。

衛橙然是衛家最小的女兒，今年二十歲，大學還沒有畢業。

衛橙然走到宋懷憬面前，看到他身邊站着的寧思時，眼神突然變得很不友好。

“大哥，這女人是誰？”衛橙然有些生氣地質問宋懷憬。

“是我的妻子。”宋懷憬沒有任何隐瞞。

聽到宋懷憬這個回答，衛橙然上下打量了一遍寧思，然後發出一聲極其不屑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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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她，憑什麽？”衛橙然問宋懷憬，“難道你忘記思——”

“閉嘴。”不等衛橙然說出那個名字，宋懷憬便嚴肅地打斷她。

寧思對他們的家事不感興趣，所以也沒費心思去聽他們的對話。

……

晚餐很快就開始了，餐桌上坐了七八個人，宋懷憬并沒有一一介紹他們的身份。

宋懷憬不說，寧思也不問，安安靜靜地坐在她身邊吃完了這頓飯。

晚餐結束以後，宋懷憬準備帶寧思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衛繁突然跟出來，将他叫住。

“懷憬，我想跟你談談。”

“沒什麽好談的。”宋懷憬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

“十分鐘，可以麽。”衛繁執意留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寧思能看出來宋懷憬動搖了。

她識時務地松開宋懷憬的手，笑着說：“你去吧，我在院子裏等你。”

寧思一個人站在院子裏，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衛簡看到她的背影，快步走上來，毫無征兆地從身後圈住她的身子。

寧思被他這個動作吓了一跳，回過頭看到他的臉時，寧思更是心生厭惡。

“嫂子這眼神是在嫌棄我？”衛簡将她的身子轉過來，一手狠狠地掐住她的下巴。

“既然知道我是你嫂子，就不要做這種傷風敗俗的動作。”

寧思對衛簡是真的喜歡不起來。

從剛剛見面到現在，他做的每一件事情、說的每一句話，都沒辦法讓她提起好感。

“有你傷風敗俗麽？”衛簡笑得諷刺，“之前你跟那些男明星的緋聞，我又不是沒看過。說到底你也只是個被玩爛了的破鞋。”

傷人的話寧思聽得多了，衛簡這種程度的，根本不足以讓她生氣。

“罵完了麽？”寧思平靜地看着他，“罵完了就放開我。”

“你了解宋懷憬麽？”衛簡嗤笑一聲，“你知道他有什麽變-态嗜好麽？他跟你結婚，也就是想合法養個M。”

寧思皺着眉提醒他：“這跟你沒關系吧。”

“這是我們夫妻之間情趣，他喜歡，我也能接受，想怎麽玩兒都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

“上一個這麽跟我說的女人，已經被他踹了。”

聽過寧思的話以後，衛簡突然就笑了，笑得有些詭異。

“你想知道她和宋懷憬的故事麽？”

“每個人都有過去，既然我選擇嫁給他，就會無條件相信他。”寧思笑笑，“對于挑撥我們夫妻關系的言論，我是不會聽的。”

……

宋懷憬剛剛走出來，就看到寧思被衛簡摟在懷裏的畫面。

他臉色本就不好看，目睹這樣的場景之後更是陰沉。

宋懷憬走上去，将寧思拽到自己身邊。

他看着對面的衛簡，冷冷地警告：“不要再讓我發現第二次。”

衛簡顯然沒有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他無所謂地笑着，眉宇間盡是挑釁。

“曾經你也是這麽警告我的，然後她就被我上了。”

寧思很聰明，自打衛簡出現以後，她就知道他們兄弟兩個人的關系不簡單。

現在衛簡又說出這種話，等于是側面應證了她的想法。

回去的路上，寧思一直很安靜。

她知道宋懷憬心情不好，自然不敢多言。

**

宋懷憬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領過證的第二天，他便安排了秦勵帶她去和靳苛見面。

靳苛是好萊塢A級導演，在國際上有很高的地位。

而且他今年剛剛滿四十歲，也算是年少有為。

寧思也聽說了他最近要拍一部民國電影，女主角還沒定下來。

之前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能跟這部電影扯上關系。

去和靳苛見面的路上，寧思好奇地問秦勵：“宋老板跟靳導認識啊？”

秦勵答：“是啊，他們認識很多年了，是很好的朋友。”

“噢……之前好像沒見陸辭靈演靳導的戲。”寧思若有所思。

“寧小姐，宋先生從來沒有為陸小姐求過人。”秦勵忍不住告訴她，“這次，他為你破例了。”

“是嗎。”寧思沒心沒肺地笑着，“這麽說來，是我的榮幸了。”

“寧小姐，先生對你很用心的。”秦勵告訴她，“他很少對誰這麽好。”

聽着秦勵的話，寧思的情緒并沒有太大的波動，她只是笑着，沒有給明确的回應。

……

見到靳苛的時候，寧思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

畢竟靳苛是知名導演，自帶氣場的那種。他們約在一家茶館見面，秦勵在外頭等着。

坐下來以後，寧思主動和靳苛打了個招呼，并且對他做了一下自我介紹。

“靳導您好，我是寧思。”靳苛上下打量着她，随後沖她笑笑：“早就聽說你的名字了，今天終于見到本人了。”

“靳導您說笑了，我又沒什麽名氣。”寧思呵呵笑着。

“能讓宋懷憬親自找我的人，你是第一個。”靳苛意味深長地看着她，“你還是很有本事的。”

寧思笑：“宋先生對我确實很好。”

“你知道就好。”靳苛點點頭。

說完這個以後，靳苛拿出劇本推給寧思。

“場面話我就不說了，他為你投了這部電影，女主的位子沒有人搶得過你。”

寧思不知道靳苛這話是什麽意思，她抿了抿嘴唇，等他繼續往下說。

“但是，作為導演，我對演技也是有要求的。”靳苛說，“希望你對得起他投進來一個億。”

“我明白您的意思。”寧思點點頭，鄭重其事地向他承諾：“放心，我不會讓您丢人的。”

靳苛沒有跟寧思聊太久，說完工作的事情之後就讓她離開了。

……

寧思走後，靳苛給宋懷憬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接通後，靳苛對宋懷憬說：“事情辦妥了。”

宋懷憬說：“謝謝。”

“從你嘴裏聽到這兩個字真難得。”靳苛被宋懷憬的客氣逗笑了。笑過之後，他又問：“你是認真的嗎？”

宋懷憬：“嗯？”

“我說，對寧思，你認真的嗎？”靳苛将問題補充完整。

宋懷憬沒有回答，在靳苛看來，這等于是默認了。

**

江文得知寧思拿下靳苛新電影的女一號之後，整個人都沸騰了。

她拉住寧思的手，激動不已地說：“寶貝兒，這次你真的要紅了。”

“難道你不擔心我演砸麽。”寧思揉了揉眉心，有些發愁，“我怕我砸了導演的招牌。”

“你自信點兒行不行，你演技可比陸辭靈好多了。”江文敲了敲她的額頭。

寧思撇了撇嘴，沒說話。江文翻看了一下劇本，忍不住感嘆：“宋老板對你可真夠好的，以前捧陸辭靈的時候都沒這麽大手筆……啧啧，我都在想他是不是真的愛上你了。”

“你想多了。”寧思想了想宋懷憬對她的态度，哪裏像喜歡她的。

“哎，對了，你倆睡過了麽？”提到宋懷憬，江文免不了就想八卦幾句。

“還沒，你急什麽。”寧思伸了個懶腰。

“這不科學啊。”江文摸着下巴思考，“你們都結婚了，他為什麽不碰你？”

“要不你去問問他？”寧思挑眉。

江文聽了連忙擺手，“那還是算了吧，保命要緊。”

寧思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她跟江文很久沒這麽輕松過了。

因為攀上了宋懷憬，寧思終于看到了一點點希望。

**

隔了幾天，是《哀時命》的開機發布會。

作為主演，寧思自然也是要參加的。

寧思最近一直忙着背臺詞、研究劇本，完全沒有關注新聞。

直到發布會這天，她才知道，《哀時命》的男二號是謝瑾安。

發布會上看到謝瑾安的時候，寧思有些愣神。

冤家路窄也不過如此了吧。

這場發布會，寧思是百分百的主角。

她本身就具有很強的話題性，之前網上不少帖子說她和姜川還有潘霖關系不一般。

作為一個完全沒有經驗的新人，她現在當上了靳苛的女一號，記者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八卦的機會。

采訪階段，記者對她提出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

“據我所知，靳導從來沒有用過新人當女主，他這次是為什麽破例的呢？”

寧思一聽這個問題就知道記者是故意為難她的。

她笑了笑，然後回答他：“要不你去問問導演？這事兒我也不好替他回答。”

寧思連着回答了好幾個問題，都是跟選角有關的。

後來她有些不耐煩了，只說了一句“請大家多關注電影的內容”，之後便回到了後臺。

寧思的态度讓記者們十分不爽，為了報複寧思，幾家媒體的記者聯合起來在微博上發布了“寧思耍大牌”、“寧思潛規則”之類的話題。

發布會結束後沒多久，寧思再一次被推上了微博熱搜，網絡上鋪天蓋地的都是她被潛規則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