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章

第 13 章

伍季真醒來的時候鄒哲飛已經去上班了，餐桌上放了面包，牛奶和煮雞蛋。旁邊留了張紙條，雞蛋和牛奶吃掉，不想吃面包的話，小區門口往右走的生記湯面味道不錯。

伍季真聽話的吃了雞蛋和牛奶，拎着包去生記吃湯面。湯面端上來拍照發給鄒哲飛。

吃完打車到漢街的店鋪，店鋪裏有四五個工人正在拆除以前裝修留下的隔板。堆的亂七八糟無處下腳。伍季真撿空蕩的地方走進去，幾個工人紛紛擡頭看，有個年輕的問，“美女，找誰啊？”

周立峰訓那人，“幹活去，這是黎美的設計師。”

伍季真從包裏掏出幾個口罩遞給周立峰，“裝修現場的粉塵對肺不好，你和工人盡量帶口罩。今天能拆完嗎？”

周立峰接過口罩，“可以拆完，明天早上裝修的物料就進場了。”

伍季真點頭，“最好今天能把所有拆完的隔板全部打掃幹淨，要不然沒有空間放我們的物料。”

周立峰應好。

伍季真又看了眼亂糟糟的現場，回了鄒哲飛的家。到了下午，她發信息問鄒哲飛，“你什麽時候下班？我做晚飯。”

鄒哲飛難得的在6點半就到家了，伍季真剛剛做好飯，尖椒肉絲，清蒸魚，清炒地瓜葉，加一個排骨藕湯。

伍季真自認為做飯一般般，但是鄒哲飛很捧場，沒吃完的尖椒肉絲和藕湯，他要求帶去醫院做明天中午的午餐。

伍季真不好意思讓他帶剩菜去醫院，晚飯後拉了他去附近的超市買菜，打算明天早上再做個菜讓他帶去醫院。

買什麽菜鄒哲飛沒意見，但是他一口氣放了5盒安全套在推車裏，買單的時候伍季真恨不得離他十米遠。他也不會不好意思，坦蕩的牽她手往外走。

回家就用了兩個。伍季真第二天也沒能起床給他炒菜。睡醒之後還是去生記吃了湯面，然後去漢街店鋪。

拆下來的隔板沒有清理，仍堆在店裏。周立峰解釋說二樓的隔板很難拆，昨晚弄到太晚沒來得及清理，只能等今晚再拉走。

兩人邊說邊往外走，有兩個工人架了梯子在拆頭頂上大吊燈。事故就發生在那一瞬間，前一秒周立峰還擡頭對兩人說小心點，下一秒燈就砸在了伍季真身上。

她本可以躲過去的，聽到工人的驚呼聲後，她往前跑一步卻被地上的隔板絆倒，下意識的用手擋住臉部，吊燈的一側正好砸在了手臂上。

手臂上傳來劇烈的疼痛，周立峰和工人把吊燈挪開後伸手扶她。伍季真強忍疼痛，“不要動我，我手臂應該骨折了。”

在場沒人有處理骨折的經驗，周立峰打了120急救電話後，又給高志勳打電話彙報情況。

伍季真躺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痛到額頭滿是汗珠。彷佛過了好久，急救人員拿了擔架進來，他們給伍季真的手臂做了簡單的固定後，送她到距離最近的省二醫。

鄒哲飛跑到急診的時候，看到的是右邊衣袖被剪開，白色衛衣上有點點血跡，因為疼痛而臉色嘴唇發白的伍季真。

他彷佛沒有看到站在一旁拎着伍季真鞋子和包的周立峰，握住伍季真的左手就問，“除了右上臂，還有沒有其他地方痛？”

一旁的急診科醫生和護士詫異的看着鄒哲飛，醫生忍不住出聲，“鄒醫生，我們已經給她檢查過了，除了右上臂骨折，沒有發現其他問題，現在要推她去拍x光片。”

鄒哲飛這才看向急診醫生，“謝謝你，黃醫生。”

他難掩心痛，忍不住吻吻她額頭，“沒事沒事，醫生會處理。馬上就不痛了。”

黃醫生和護士對視一眼，簡直大開眼界。

伍季真看到他之後，再也忍不住眼淚，“真的好痛。”

鄒哲飛給她擦汗，“我知道很痛，拍了x光片就能去手術室了。”

黃醫生趕緊出聲，“已經叫了骨科的老劉下來。拍過片之後就能做手術。”鄒哲飛點頭，老劉的技術他信得過。

伍季真從手術室出來，直接被推到了15樓的骨科病房。護士剛給她裝好監護設備，鄒哲飛就過來了。

他看了下心肺監護儀上的數據，摸摸她的頭，“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伍季真搖頭，雖然麻藥的藥效還沒過，但總感覺身體哪哪都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裏不舒服。

“麻藥後會痛，要忍忍。”

“好。我手機在哪裏？我要發信息給領導請假。”

鄒哲飛将手機遞給她，“放心，我叫高志勳和你們公司同事說了你受傷的事情。”

手機上果真有兩個未接的來電和幾條微信留言。

“要通知你媽媽嗎？”鄒哲飛問。

“千萬不要，不想她擔心。”

鄒哲飛起身給她清理尿袋，他做的理所當然，伍季真想要阻止卻來不及，尴尬得面紅耳赤。

鄒哲飛看着她笑，“這有什麽？”

伍季真假裝認真看手機，就是不看他。

他還不放過她，按下她的手機說道，“晚點我讓護士把導尿管撤了，要多喝水多去廁所，上過導尿管後喝水太少容易尿路感染。”

伍季真點頭，“知道了。手臂開始痛了。”

鄒哲飛摸摸石膏，“忍一忍，晚上想吃什麽？”

“麻辣燙。”

手術過後十二個小時可以吃東西，晚上12點，伍季真吃到了鄒哲飛帶來的排骨湯和麻辣燙。一同送來的還有她的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他也帶了自己的物品，打算這段時間就住在值班室。

伍季真怕他辛苦，建議請個護工，鄒哲飛只說了一句，“你願意讓護工阿姨給你洗頭洗澡？”

伍季真搖頭。

一日三餐他去員工食堂打了拿到病房和伍季真一起吃。這天，他出門診時間耽擱的太久，讓劉海水給她送飯。

劉海水進來以後，因為稱呼而卡住了，遞了飯盒給伍季真，憋了一句，都是老師讓我打的菜。

伍季真笑，“謝謝你啊。你可以叫我伍真或者真真，朋友都是這樣叫我的。”

到了下午，劉海水帶着鄒哲真來了。他手上拎着個超級大的水果籃，帶着鄒哲真走到伍季真的病床前，用手比劃了幾下，又對伍季真說，“伍真，這個是老師的妹妹叫哲真，你千萬不要跟老師說是我帶她來的。這個水果是哲真買的。”說完就溜了。

鄒哲真手上搭着大衣，裏面穿着泡泡袖的上衣牛仔長裙，混搭的恰到好處。

伍季真想幸好昨晚鄒哲飛幫她洗了頭，她盡量讓自己坐正一點。鄒哲真看她的動作，到床尾替她把床頭搖起來一些。

邊搖邊對伍季真笑。伍季真被她感染的露出個大大的笑臉，“可以了，這個高度可以了。”

鄒哲真在她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掏出手機開始打字，“你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嗎？”

伍季真點頭。她想她明白鄒哲飛為什麽想要做個耳鼻喉科的醫生。

“你長得真好看。”鄒哲真繼續打字。

伍季真也打字，“你更好看。”

“你也叫真真啊？”

“是的，我叫伍季真。”

“我叫鄒哲真。”

好像沒什麽話可以聊了，只能相對微笑。鄒哲真指指床頭櫃上的水果籃，伍季真點頭。

她拿起個橘子，意思是這個可以嗎？伍季真馬上就明白她的意思，點頭。

鄒哲真剝了個橘子，一人一半分着吃了。

橘子吃完後，鄒哲真又指了指葡萄，伍季真點頭。

洗好的葡萄放在兩人中間，吃完以後，相互感覺熟悉了很多。鄒哲真打字，“我走了。可以加你的微信嗎？”

伍季真調出二維碼給她掃。

掃完，她打字，“你不要告訴哥哥我來過啊。我明天再來看你。”

伍季真笑了，“明天不要帶東西來了。”

鄒哲飛下班過來，看到巨大的水果籃，問，“誰送的，這麽大？”

“劉海水。”

“這小子，錢多的沒處花了。”

伍季真偷偷笑。

住院的第三天，伍季真覺得自己在醫院，至少在骨科出名了。證據就是，每次來給自己換點滴藥水瓶的護士都是不同的。偶爾，還是兩個護士一起進來。

伍季真躺的心煩，預感伍季雲肯定也知道了。問骨科的醫生自己什麽時候可以出院，主治醫生堅持至少要住院十天，甚至調侃她說，“你在醫院住着還方便鄒哲飛照顧你，那麽着急出院做什麽？”

吃過晚飯後，鄒哲飛幫她洗澡洗頭。他用保鮮膜纏住她右手臂的石膏後，輕輕的揉搓頭發和清洗全身，他表情嚴肅，一本正經，可是伍季真能看到他身體的反應。

醫院的隔音不好，一牆之隔外是病房的另兩個病人和他們的家屬。伍季真乖乖的任他動作就怕引發他更強烈的反應。鄒哲飛看她一動不動的樣子，笑了，“你像個木頭人。”

伍季真小聲反駁，“我這是為了你好。要不然你去和醫生說說，讓我快點出院吧，出院了在家你不是想怎麽樣就可以，你看看你現在這樣？”眼神看他的某處。

擦在伍季真身上的手更用力，鄒哲飛拉她避開蓮蓬頭的噴灑出來的水，緊緊的抱住她，喘氣聲粗且沉，小聲，“等等，等等。”

抱了好久，呼吸漸漸平緩，他終于平複下來，将水調熱一點，給她沖了全身後快速擦幹，幫她穿上內衣褲和病號服，說，“必須要住滿十天，這是為了你的身體好。”

伍季真無奈答應，收拾好開門出來，看到站在她病床尾的伍季雲。隔壁床的奶奶說，“你們剛進去洗澡，你們家親戚就來了，都等了大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