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看着周池的目光, 江随抿了抿唇,解釋了一句:“不是刻意沒去談, 就是……”

就是什麽?

江随也不知道怎麽描述那幾年的狀态, 的确會反複想起周池,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時候, 但她不是刻意要記着他。

沒有再說, 她低頭捏着手心裏那顆巧克力。

周池:“沒遇到喜歡的?”

大概也可以這麽說吧。江随輕輕點頭。

旁邊玩耍的小孩被大人牽走,留下空蕩蕩的跷跷板。

有淡淡風聲。

周池長久地看着江随。

半晌, 風好像歇了,這一處忽然很安靜。

“那你還喜歡我麽。”他問。

江随沒有回答。

他看着她, 唇微動, “昨天晚上……”

“周池。”江随打斷了他, “能不能……不要提昨天晚上了?”

愣了一下,周池聲音低沉,“後悔了?”

江随搖頭, “沒後悔,但你老提, 挺尴尬的。”她擡起頭,“昨晚的事,我之前也沒有想過, 也許我見到你,真的就有點亂糟糟的,和以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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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池自嘲,“我不是一樣?”

遇到她, 他又清醒到哪裏去?

還不是颠三倒四、糊裏糊塗,昨晚那樣的親密,同樣出乎他預料。

江随看着他,眼眶發熱。

“我想過以前,周池,”江随輕吸了一口氣,語氣平靜,“想過我們好的時候,也想過吵架分手的時候,每次都很難受。”

“對不起。”

當時分手撂狠話,他早就後悔。

她說想過很多次,他也是。

“我知道我不夠好,那時候對你說了過分的話,還有……”他抿唇,眉蹙得更緊,“陳易揚的事,是我錯。對不起。”

江随怔怔看他幾秒,搖頭,“其實不用道歉,我們異地也不是你造成的,相處的時候我也沒有多為你想,也沒有好好跟你說話,隔了那麽遠,不可能像高中一樣,但我沒有調整好自己。有次生病,打電話給你,你沒有接到,我就特別難受………”她擡頭,笑了下,眼睛卻漸漸濕潤,“後來越長大,越覺得那時候自己很糟糕,怎麽那麽脆弱,大概年紀小,很幼稚吧,弄得你也很累。”

周池皺眉,“生病是哪次的事,為什麽後來沒告訴我?”

江随:“後來就好了。”

她這樣說,周池并不覺得好受:“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江随搖了搖頭,“我後來想,可能是我不适合你,也許你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很好很體貼的人。”

後來那些年,心裏猜測過,那個跟他一起學習、工作、熬夜奮鬥,知道心疼他的女同學會不會已經和他在一起。

江随沒有去打聽,也不想得到答案。

她一直不是勇敢的人,那年臨走時的那個電話讓她洩氣難堪,但也給了她勇氣和決心,否則,江随不知道折騰到最後,他們之間是不是弄到更加難堪,曾經有過的美好是不是會全部消磨殆盡?

很怕走到那一步,她自己先逃了。

周池攥住了她的手,那顆快要被捏軟掉的巧克力仍然在她手心裏。

“沒有別人。”他沒有遲疑地告訴江随。

說完這話,就把她抱住了,像以前一樣将她的腦袋摁在懷裏。

隔着襯衫,江随被他身上的熱度包裹,頭頂響起他溫沉的聲音,每個字都認真鄭重,尾音有些顫抖,讓她的身體也一起熱了起來。

“阿随,适不适合,我都只有你。”

兩個人都不是從前,她長大了,不敵十幾歲時勇氣可嘉,而他也不是十七歲的混賬小子,不會再跟她耍心計,逗弄她表白。

他想給她一份更好的感情。

周池低頭,看着江随微紅的眼角,低聲說:“重新開始,行麽?”

他說到“行麽”,江随就推了推他的胳膊,從他懷裏出來了,看着小花壇那邊。

周池愣了下,轉頭一看,一個小卷毛在小花壇那顆樹下探頭探腦,正偷窺得不亦樂乎。

發現暴露了,他也難得不慫,大抵是看了場好戲,比當事人還激動,嬉皮笑臉地晃着手中的袋子:“那啥,我給我姐送吃的呢,好像來得不是時候啊!”

江随抹了抹眼睛,站起身。

知知開開心心跑過來:“姐,你們和好了?”

江随有些尴尬,沒有接這個話題,問:“買了什麽?”

“蛋糕啊,你先吃點兒,等會我們午飯吃大餐,慶祝一下,我小舅舅請客!”知知對這種破鏡重圓的戲份喜聞樂見,頗有點歡天喜地的意思,轉頭看向周池,嘴角一咧,“咱們吃什麽?”

周池克制着想揍他的沖動,淡淡說:“問你姐想吃什麽。”

江随看了看他,說:“我都可以。”

結果那頓午飯後來聽了知知的,三個人去吃了日料。知知全程跟個活寶似的,興奮的程度仿佛在吃訂婚宴,弄得江随有些無語。

飯吃到後面,江随接到一個電話,她用英文講了幾句。

周池看着她,等江随挂了電話,他問:“下午有事?”

“嗯,一個師弟剛從國外回來了,我師姐不在,我下午去公司接待一下。”

“什麽時候?”

“三點鐘吧。”

周池點了點頭。

江随問:“你下午也有事吧?”

“有兩個會,一點開始。”他看了看表,頓了下,低聲說,“我等會得先走。”

江随點頭:“好。”

知知在旁邊聽着他們倆相敬如賓的對話,感覺十分蛋疼:舊情複合被這倆玩成了初次相親,害他圍觀了大半天一點料都沒有。這麽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到底是鬧哪般?難道今天看他倆抱那兒,小舅舅還溫柔得跟鬼上身似的,是眼花了?

午飯吃完,周池先走了。

江随和知知回了醫院,三點多,江随去了公司,一直待到晚上,又在那邊吃了晚飯。晚上回到家,八點已經過了。

回屋洗完澡,手機上多了條短信。

是個陌生號碼,十分鐘以前的。

“回家了?”

不知為什麽,看到的一瞬間,江随好像就已經猜到了是誰。

她還沒有回複,電話已經打了進來。

江随手心一熱,頓了頓才接通,将手機貼到耳邊,果然聽見了他的聲音。

“是我。”

江随嗯了聲。

“怎麽沒回信息?”

江随說:“我剛剛洗澡,沒看到信息。”

周池:“已經回去了?”

“嗯。”江随坐在沙發上,“你呢,忙完了嗎?”

“快了,有個應酬,再陪一會結束了。”

江随問了句:“應酬是要喝酒吧。”

周池嗯了聲,“要喝。”

沉默了下,江随說:“那你少喝一點,身體重要。”她還記得那次他喝多了回去,在衛生間嘔吐,很難受的樣子。

電話裏,周池聲音低柔:“你關心我?”

江随不接話,只是又說了句:“喝酒不好。”

剛說完,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江随說:“那你先去忙吧。”

“嗯,你挂。”周池站在洗手間外面,靠着窗戶,不太想挂電話。很久沒有這樣和她打過電話,有點兒不太真實的感覺。

江随停了幾秒,說:“再見。”

九點半,江随把屋裏收拾完,給自己煮了杯咖啡,靠在沙發上和李敏微信聊了幾句,聽到敲門聲。

她愣了下,又聽到兩聲,才起身過去。

門一開,看到外面的人,又怔了怔。

他拿着一束花。

紅玫瑰。

“要睡了?”周池站在門口看她。

江随搖頭,看着他酒後微紅的臉,說:“你進來吧。”

想想也不奇怪,她的手機號和具體住址知知都知道,他想問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周池進了屋,在玄關停下,把花遞給她。

“謝謝。”江随接了,聽見他低聲問:“要不要換鞋?”

“不用,家裏也沒有鞋換。”江随關上門,指指沙發,“你坐吧。”

她過去把花放好。

聞到咖啡的香味,周池看了看茶幾上的杯子,眉眼垂了垂,“你喜歡喝咖啡了?”

“嗯。”

江随過來看了看他,“你喝了很多酒麽?”

他坐在沙發上,比她矮,擡頭對她說,“不多。”

江随:“給你喝白水,行麽?”

他點頭。

江随倒了一杯水過來,找了花瓶過來插花。

她站在餐桌邊忙着,周池看着她清瘦的背影,過了會,起身過去,從身後抱住了她。

他身上很熱,江随手了顫,沒動,小聲問:“你怎麽晚上過來了?”

“明天要走。”

“……去廣州?”

周池臉龐靠過來:“嗯,不能再拖。”

江随點了點頭。

“今天你沒回答我。”周池握住她一只手,問,“阿随,我好好表現,你給我機會麽。”

“……你好好表現什麽?”

他手臂摟緊,微沉的聲音帶着熱息落在江随耳邊,“好好做你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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