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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康輝超市的店長在清理這個月的營業額時, 猛的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這半個月下來店裏的沐浴露、洗發水這類日用品消耗的量大幅度下降，其他商品比如說飲料零食這些還是如同往常那樣，沒什麽大變化。

這就奇怪了！

因為超市開在這裏也有好幾年了, 每天的進貨出貨, 每個月的消耗，他心中都是有數的。

就算有變動，也不會變動到哪裏去。

可是這半個月，日用品這邊尤其是沐浴露，簡直就滞銷了一般。

這也太詭異了？

難道這大半個月，周邊居民都不洗澡的嗎？

畢竟到了夏天, 每天都要洗澡，每天都要用沐浴露，一家三口一瓶500毫升的沐浴露，一到一個半月就差不多了。

不可能這半個月來沒什麽變動。

店長忍不住叫了店員詢問情況，店員對此倒是有些了解。

“店長, 離我們這兒大概兩條街距離開了一家小超市, 叫富婆超市, 她那邊專門賣日用品, 比如沐浴露, 洗發水牙膏之類的，搶走了我們的生意。”

店長：？？？

“富婆超市？我怎麽沒有聽到任何行業內的動靜？他們賣的是什麽沐浴露？牌子大嗎？跟我們是同個廠家？”

店員搖搖頭，“不是，她賣的東西跟我們的牌子都不一樣，但是她們家效果好啊。”

店員有些心虛, 畢竟在那家超市開張沒多久之後, 她中午吃飯的時候聽到附近有人說那家超市商品的神奇，她也忍不住偷偷去買了。

還別說真的6, 完全能夠理解，為什麽自家超市生意差了，這玩意兒根本就沒法比呀。

雖然價格比他們這邊賣的稍微貴了一些，可是效果遠遠是他們超市裏面所沒有的，就換做是她自己，也會想去富婆超市買啊。

“什麽效果？”

店員怕自己随便說說解釋不清楚，便掏出手機打開抖x視頻，找到了方文泰的探店視頻給他看。

“就是這麽神奇，能夠一洗即白的沐浴露，一刷即白的牙膏，還有任何發質都可用的洗發水，裏面還有很多很多神奇的東西，效果都很棒，但是價格确實比我們超市貴的多。”

店長瞪大眼睛看完視頻，整個人都處在懵逼狀态下，下意識道：“這不可能，哪有沐浴露有這麽神奇的效果？”

“要真的有的話，這家生産商不得成為整個行業的頂尖存在啊，怎麽可能會讓一家小小的超市成為他的經銷商？那就算是找也要找那種大超市啊！”

店員立馬解釋道，“我聽周邊的鄰居說，這小老板好像是有錢人家的女兒，跟研發這些東西的研究所有一點關系，所以與研究所才願意把東西給她賣。”

店長眉頭皺的死死的，不成，他要去看看。

這個超市目前只賣這些，對他造成的影響倒不是很大，但是如果這個超市的東西真的這麽神奇的話，店長也想分一杯羹。

畢竟這個超市這麽小，貨量遠遠比不上他們超市。

他相信如果這個廠家有腦子的話，一定會願意跟他合作的。

不過在此之前，店長要先去打探一下情況。

他帶上手機，步行去了富婆超市，還沒進去就被排到門外的人群給驚了一驚。

居然真的這麽多人。

而且每個人的手上都抱着一大堆東西，神情興奮，彼此在那兒說個不停。

店長想了想，靠近最末尾的兩個年輕人，好奇道，“這家超市是在搞活動嗎？你們的買什麽？手頭的沐浴露很便宜嗎？”

兩個小年輕搖搖頭，“沒有搞活動，這個沐浴露100華夏幣，超級劃算。”

店長：？？？

雖然他超市的沐浴露最貴也有賣到六七十的，但是每個月賣出的瓶數并不多，反倒是那些中等價位的更好。

這也就代表着六七十在客人們眼中看來已經算是非常昂貴了。

可現在兩個小年輕居然說100華夏幣并不貴，怎麽着，是他跟年輕人有了代溝？

還是說錢跟錢之間也有了矛盾？

也許是店長一言難盡的神情太過于明顯，因此兩個年輕人立馬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這家富婆超市賣的沐浴露100華夏幣真的是太值了，哪怕是1000華夏幣我也願意買。這種就是持久美白的最佳利器啊。”

而且剛才她們還問店員了，就算用完一兩個月不用也不會立馬就黑回去，會根據自己曬太陽的程度而改變。

也就是說只要她們夏天防曬防的好，不去海邊作死，那麽等到大冬天，也是能夠維持現在的膚色的。

這尼瑪就是1000華夏幣，也非常的劃算呀。

店長：？

他想起探店視頻裏方文泰所說的一洗即白，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因為這個沐浴露有美白功能？”

兩個年輕小姐姐立馬笑着道：“對呀，對呀，你也是看過視頻的對不對？我們就是沖着這個來的。”

“小老板還說美白面霜已經上新了，可是因為量少，所以我們沒有搶到，只能等下次。”

“對呀，太難了，你是不知道，貨物剛擺好的時候，大家搶的那個叫做誇張。”

店長恍恍惚惚地點點頭，然後才同手同腳地進了超市。

這超市确實是不大，但是裝扮的卻很與衆不同。

跟普通超市完全不一樣，裏面的裝飾俏皮又可愛，清新又自然。

哪怕他這個上了年紀的，看了都覺得賞心悅目。

除此之外，店長也瞧見了那個被她們稱作是小老板的年輕姑娘。

是真的年輕，瞧着好像才20歲出頭，水靈靈的，嫩得仿佛能掐出水來。

至于那個收銀員同樣也年輕，帥氣逼人，顏值高的就好像跟他們這些普通人拉開分割線一般。

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小老板，反而是将貨架上擺放的貨物一一都看了過去。

有些貨架已經清空了，看樣子應該是被搶完了，有些貨架零星還剩幾個。

店長想了想，便伸手拿了一支牙膏，又順手買了一瓶沐浴露。

買的過程中，他還仔細地看了所有商品的介紹，要說有多特別嗎？倒也沒有這些，基本上就是常見的廣告語。

只不過別人的廣告語就只是廣告語，給你看看的，不起任何作用，但是這家超市的廣告語那是真真實實的效果反饋。

這個差別可就大了。

店長一一略過上面的售價，再看看這家店排成老長的隊伍，又結合之前店員曾經跟他說過的超市一天補兩次貨。

毛估估一下子就算出了這家小超市的一天流水。

這個數字讓店長自己心裏都倒吸了一口氣，而且對方上新的速度也很快，雖然量沒能跟上，但是光光這個營業額就已經讓他垂涎三尺。

但凡将這些東西都搬到他的超市的話，天，店長都不敢想那個流水。

他咕咚一下咽了咽口水，他得想着法子找到這個生産商。

找超市老板顯然是不現實的，畢竟對方肯定不願意他來分一杯羹。

所以店長排完長隊拿到東西之後，分分鐘就回到了自己超市，然後開始搜索生産商。

星際高科技公司。

網上也有人在搜這家公司到底是幹什麽的，但是沒有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只找到一個官方網站，上面是有電話，但是每次打過去都占線。

店長都快打了十幾個了，愣是一個都沒通。

他恍恍惚惚，突然意識到并不是只有他一家超市看到了這個巨大的商機，其他人肯定也發現了。

所以肯定會瘋狂尋找這家公司。

這就讓店長的緊迫感更加強烈，開始拼命地搜索更多信息。

然後就發現并不是只有他打不通電話，還有很多人同樣也是。

有個帖子下面有人甚至表示這個電話是不是假的，怎麽他半夜12點打過去是占線，晚上一兩點還是占線，他就不信了，還有公司員工這個點不睡覺的？

“該不會這個座機號碼就是假的吧？”

“誰知道啊，反正不管怎麽弄都沒辦法聯系到這家公司，而且我還試過幫忙搬貨的時候，找那個司機，想要他的聯系方式，結果那司機就跟聽不懂人話似的，不管我怎麽跟他說話他都不應，甚至連我想給他錢收買他，他也不理會。真是奇了怪了，連個眼神都不給。”

“嘿，哥們別說你，我也試過同樣的，結果人家根本就不屑搭理我。”

“難道說只能是找那個超市老板了嗎？也不知道人家同不同意？”

“我覺得有點難，就以這些商品的斂財情況來看，這老板肯定不願意大家過來分一杯羹。”

“唉，真的是看着別人賺錢，心癢難耐呀。”

……

看到這些內容，店長忍不住發那個信息詢問，“有人找過老板沒？”

很快就有人回複表示還沒行動。

有的人則是說，找過，但是不管多少量，人家小老板都表示只能用超市出售價賣給他。

他覺得坑爹，就沒同意。

看到這裏，店長也覺得小老板不會做人。

如果量大的話，肯定是要比超市便宜，這樣的話，他們才有的賺，不然那些客人憑什麽來他們這裏買？

又不是傻子，便宜的東西不買，還要去買高價的。

洛秋可不知道這些同行在想什麽，也不知道自己這家小超市已經吸引了不少人想要摻和一腿。

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忙，忙不完，真的忙不完。

她恨不得化身成八爪魚，一個人能服務8個客人。

即便現在有了希桐，洛秋還是覺得太忙了。

尤其是方文泰的直播測試發出之後，洛秋覺得自己簡直就去了半條命。

果然是低估了這個熱度，還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萬萬沒想到，這些客人就跟聞了腥味的鯊魚一般，完全不給她活路啊。

上午賣空貨架之後，即便整理完畢之後，見到那吓死人的流水，洛秋也是雙眼無神，雙手無力，整個人都焉噠噠的。

原來賺錢也有不快樂的時候！

希桐看着她忍俊不禁，主動伸出手，“啾啾是不是很累？要不要我給你按按摩輕松一下？”

洛秋半死不活地将兩只胳膊遞了過去，“來吧！”

下一秒她就被那酸爽的感覺給刺激的眼珠子都瞪了起來。

好家夥，看不出來希桐還有這絕活，摁的可真舒服啊！

洛秋整個人都有些飄飄欲仙起來，尤其是摁到酸痛處那感覺，就跟上天了差不多，太刺激了！

洛秋一邊龇牙咧嘴，一邊又享受萬分，高度認可希桐的按摩技術。

“希桐，就你這技術，以後要是失業了還能去按摩店應聘技師呢。就沖你這張臉上門的客人，肯定猶如過江之鲫。”

希桐笑了笑，“一般人我可不給她按。”

洛秋回道：“那是的，我可是你老板，服務好我，前途大大的。”

希桐眉眼含笑地望着她，輕輕地嗯了一聲，說的确實有道理。

而另一邊，公司裏李悠看着不過短短一晚上就容光煥發的各位同事，她的嘴角也往上翹了翹。

“你們都買到你們想要的啦？瞧瞧這小臉水汪汪的，看了可真叫人覺得舒服。”

被誇贊的女同事捂着臉那個叫做開心，“可不是嗎？今天我出門的時候，隔壁鄰居還一臉震驚，追着我問是用的什麽好産品。”

“我也是，我也是，本來一年到頭都是頂着一張痘痘，臉煩都煩死了，沒想到那多功能面膜一敷下去痘痘全都癟下去了，紅腫也消退了，雖然瞧着還有些許痘印，但是已經比以前好太多了。”

“你們都不知道我跑中醫看西醫，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吃了多少苦，就連美容院也沒少砸錢，可下不去就是下不去，連臉都搞成了敏感皮。要不是李悠你誠心推薦，要不是真的看到洛秋那張臉，我是真的不敢買，就怕把臉又折騰的不行。”

說到這裏，被痘痘困擾的女同事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小鏡子對着自己左照右照，滿意的不行。

現在只是些許痘印，就連粗大的毛孔都縮小了不少。

以前聽人說毛孔除了醫美，其他都沒有辦法解決，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她用了不少好東西，就是沒能解決這個問題。

但是現在這多功能面膜一出來，她立即就拜倒在對方的藍色褲裙下。

這也太牛逼了，太牛逼了！

洛秋這家超市可得長長久久一直開下去啊！

“可不是嗎，我也是，簡直太好了，這效果一發出去我不少朋友都問我哪裏買的，還托我幫忙。可是買不到根本買不到，昨天還是利用你跟洛秋說了之後，留了一些給我們，否則的話，去了也只能是空蕩蕩的貨架。”

李悠被圍的團團轉，同事們一個接一個地感謝她，有的人甚至還帶了一些小禮物，也不多貴，但是完全能夠表達她們的心意。

李悠心裏也別提多開心了，“用了對你們有用就好，這樣一來我也高興。”

大家說說笑笑，其樂融融，就在這個時候，神情憔悴的李芳華背着包從大門走了進來。

她一進來，就仿佛給辦公室摁下了暫停鍵。

原本說說笑笑的衆人瞬間便停住了嘴，昨天在超市發生的那些事情還歷歷在目。

他們對李芳華的感官還是挺複雜的，嘲笑，同情，可憐，譏諷都有。

李芳華沉默地擡眼看了他們，目光落在一個個那鮮活明媚的臉上，只覺得心裏苦澀的很。

如果她沒有一葉障目，如果她沒有把曹岩當做跨越階層的跳板，如果她肯睜開眼睛仔細看一看洛秋，她也不至于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也不至于有這麽好的産品，沒那個臉面去買。

昨天晚上她想了很久，也特意打電話給了大學的班主任，問了一下洛秋在學校的表現。

她摒除自己的偏見，仔仔細細地将所有的話都聽了進去，這才發現自己真的是搞笑到離譜。

她也是女孩子，為什麽就覺得女孩子不如男孩子呢？

可能是因為這個社會偏見太重，以至于她這個觀念也是根深蒂固。

說起來，公司裏比曹岩能幹又出色的男同事不少，只是是本地人的不多，她沒有想過要一起努力，只想走捷徑，也難怪自己被曹岩拿捏的像個舔狗一般。

班主任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時隔多年，李芳華突然打電話問她洛秋在學校的表現，但是她能聽出對話那頭李芳華落寞的情緒。

班主任琢磨着，可能對方是在工作上不順心，于是也寬慰了她幾句，表示她在學校的表現也不差，班上那麽多同學，她也是數一數二的厲害，不用為此妄自菲薄。

雖說出了社會跟在學校不一樣，但是她在學校能夠拔尖，出了社會自然也是。

班主任甚至誇贊道，“聽說你跟洛秋還是同家公司，你能進，自然跟洛秋一樣出色。洛秋很棒，你也是，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能幹。”

雖然這些話聽起來真的很官方很場面，甚至李芳華在某些作文上都能見到，曾經也嗤之以鼻。

但是昨天晚上這番話卻莫名地讓她鼻酸落淚，她從不知道原來在別人的眼中，她也如此優秀。

在讀大學之前，她一直都是驕傲且自信，覺得自己就是從山村裏飛出去的金鳳凰。

可是是什麽時候變的？

是什麽時候她變得如此不自信，如此自卑，如此想要拼命的抹去自己的出身？

李芳華徹夜難眠，坐在床上整整想了一夜。

她想起自己為了走出大山作出的努力，想起自己想要走出大山，就是為了讓自己過上好日子，讓父母不用那麽辛苦，想起自己考上大學，父母親人的笑臉，想起自己留在這家公司，父母的歡欣雀躍，想起他們跟鄰居談起自己時那驕傲的神情，又想起工作以後，她以忙為借口，一次又一次不回家父母落寞的模樣。

她想做出成績是為了讓一家人不在地裏刨食，可是到最後卻是本末倒置。

反而嫌棄起了辛辛苦苦種田，将她供養出來的父母。

甚至在曹岩說起他們一臉嫌棄的時候，自己還出聲附和。

她是真的腦子被驢踢了嗎？

李芳華回憶曾經種種，只覺得自己真的是搞笑至極。

可慶幸的是一切都還來得及。

“早上好啊。”

她對着衆人露出一抹難看卻略顯輕松的笑，将衆人吓了一跳。

畢竟以往的李芳華可從不會給他們這樣好臉色看。

平日裏自持甚高，可從不會這麽平易近人。

看起來是昨天受到的打擊太大，讓她都神經了。

平日裏受過氣的同事還借這個機會，擠兌了她幾句。

本以為李芳華會跟她吵起來，萬萬沒想到李芳華卻是苦澀一笑，反而表示女同事說的對，她是豬油蒙了心，智商喂了狗，是她對不起洛秋，她會找機會向洛秋道歉。

衆人：！！！

卧槽，昨天的打擊好像對她确實挺大的。

不然的話，她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就連擠兌人的女同事這時候也沒了嘲諷她的心情，總覺得沒那個必要。

她抿了抿唇，“既然你也看透了曹岩是什麽樣的人，那以後就長點記性。說起來你長得不差，能力也行，只要不把工作随便推到同事身上，還是挺招人喜歡的。”

李芳華看着她們，突然覺得這幫同事怎麽看怎麽那麽可愛。

換做是她的話，只會落井下石，冷言嘲諷，哪還會別扭地安慰她。

原來換個角度看人，這個世界依舊是充滿陽光與鮮花。

她的眼眶微微濕潤，聲音哽咽地說了聲：“謝謝！”

聽得在場的女同事更加不自在了。

唉，不說了，這李芳華看起來也挺可憐的，既然知道錯了，改了性子，她們也不至于像容嬷嬷一樣一直揪着不放。

就連原本看好戲的李悠都忍不住覺得辦公室的小姐姐們心腸還是挺軟的。

她就不一樣，她得盯着李芳華，誰知道她是真的知道錯了還是故意裝可憐呢。

李芳華到辦公室沒多久，曹岩也提着公文包過來了。

臉色難看的跟李芳華如出一轍。

見到另一個主角，衆人又開始竊竊私語，小眼神不住地往他那邊瞟去。

曹岩自然能夠感受到那如同透照燈一般的視線，他本來是想請假的，但是昨天上司打電話罵的他狗血淋頭，他根本連提都不敢提。

只能是捂着臉努力做好心理建設，才游魂一般地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