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第 22 章

祝烏回到孟五家裏的時候，孟五已經睡下了，996也沒有回來，于是祝烏簡單地洗了一個澡，就躺回到床上閉眼休息，畢竟他第二天早上起來還要繼續給宮則打工。

賬戶裏面一下就多了兩百多萬，祝烏睡覺的時候嘴角都帶着笑容。在他即将睡着的前一秒，祝烏突然想起來自己今天又用了煞氣，所以他今天晚上做夢的時候又會被困在那個陣法裏面，說不定還會又一次夢到蕭碑。

他還沒來得及心虛，就失去了意識，等他再睜眼，就發現自己又坐在了那片被燒焦的陣法上面，四周黑氣圍繞，和上次一樣破了一個小小的口子。

祝烏站在原地猶豫了幾秒，他有點擔心自己出去之後，又會再一次看到蕭碑出現在自己的夢裏面，然後又和蕭碑做一些，嗯，那種事情。

如果再來一次，他就真的沒有什麽臉面對蕭碑了，怎麽能白天和人家做好朋友，晚上就在夢裏面占對方便宜呢？

……雖然說上一次好像是蕭碑在占他的便宜。

但是這個被燒焦的模糊陣法他已經待了十幾年了，哪裏有刮痕，哪裏有完整的印記他都一清二楚，要他在這裏繼續待着，未免太無聊，于是祝烏還是朝着黑霧的破口走了過去。

這一次，他的面前并不是上一次出現的木門，而是換了一個地方，這裏仿佛是室外，他站在一塊石磚上面，黑霧遮住了更遠處的場景，只留下了他面前水池周圍的景象。

水池邊，有一個男人背對他坐着，對方穿着玄色錦服，衣服上面繡着繁雜的金線，面料上還有暗紋，雖然顏色并不華麗，但做工很精細，一看就知道價格很貴，對方的頭上戴着玉冠，頭發完全紮了起來，露出了寬闊的肩背和緊實的腰身。

不知道為什麽，祝烏一看這個背影，就知道對方一定是蕭碑，他不自覺地笑起來，往前跑了兩步，然後發現自己身上鴉青色的長袍實在是有些阻礙行動，随手提起了自己的長袍邊角，往前繼續走，輕手輕腳地繞過了蕭碑的後背，準備突然出現在蕭碑的面前，吓他一跳。

祝烏一邊想象着蕭碑被吓到的樣子，一邊往前一撲，伸手在蕭碑面前晃了晃，然而蕭碑就像沒有看到他一樣，繼續漫不經心地喂着魚食，修長的手指輕觸水面，水底下的錦鯉們紛紛争相恐後地往他手邊擠，張大嘴巴吞下魚食，但又十分有靈性地，敬畏地避開了他的指尖。

祝烏看着蕭碑的臉，發現蕭碑好像瘦了一些，比起在現實當中看起來要更疲憊，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垂眼看着水池裏游來游去的錦鯉時，眼神也帶着強烈的疏離感，好像這個世界都與他無關。

祝烏忽然發現，他這一次看到的蕭碑才和現實中的蕭碑是一樣的年紀，上一次在書房，将他壓在書櫃上的蕭碑看起來還要更年輕一點。

祝烏在原地站了兩秒，忍不住開口喊了一聲蕭碑的名字，可是蕭碑依舊沒有擡頭看他。

祝烏已經意識了一點不對勁，他伸出手，想去拍一拍蕭碑的肩膀，然而他的手卻毫無阻礙地從蕭碑的肩膀中穿了過去。

明白他自己在這個夢裏面只能做一個旁觀者，祝烏慢慢收回手，大大咧咧地往蕭碑的旁邊一坐，肆無忌憚又毫不收斂地盯着蕭碑的側臉看。

蕭碑的鼻子很挺拔，從側面看的時尤其好看，狹長的眼尾和眉峰一起帶着淡淡的淩厲感，但是當他放松下來的時候，又會變成不易察覺的孤寂。

祝烏忍不住又往蕭碑那邊靠了一點，他覺得這個時候的蕭碑看起來好像很孤獨，雖然蕭碑沒有流眼淚，也沒有露出難過的表情，但是祝烏就是覺得蕭碑是在傷心。

為什麽不開心呢？

但是祝烏知道，自己現在是靈魂的狀态，不管他做什麽，說什麽，蕭碑都看不到，聽不到，于是祝烏癟了癟嘴巴，什麽都沒說，和蕭碑挨着肩膀，然後跟着蕭碑一起低頭，看他喂魚。

這片水池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水面上浮着一些邊緣枯黃的荷葉，蓮花已經都凋謝了，看來夢裏面的時節是初秋。

聚集成一堆的錦鯉忽然散開，好像受了很大的驚吓，祝烏眨了眨眼睛，看到從池水的另一邊游過來了一只特別胖的金色錦鯉，對方渾身都是金燦燦的，每一片魚鱗都是金色，沒有一點其他的顏色，周身泛着金黃的光，一看就是錦鯉群裏面的老大，吃的最多，打架也最兇的那種。

它一來，其他的魚都不敢繼續往蕭碑面前湊了，這頭胖頭魚就一路慢悠悠地游到了蕭碑的手邊，毫不客氣地直接一口含住了蕭碑的手指，把手上的魚食獨吞，然後又慢吞吞地把蕭碑的手指吐了出來。

在祝烏的觀念當中，黃金是世界上最保值，性價比最高的東西，如果他能夠擁有很多黃金，至少可以保證他這一輩子高枕無憂，所以他也很喜歡一些金燦燦的東西，這條錦鯉就很符合他的審美。

但是看着這條金色錦鯉一副大爺做派，蕭碑還這麽縱容對方，放縱這條錦鯉恃寵而驕的樣子，祝烏就有一點莫名來氣，越看這條胖頭錦鯉越覺得不順眼。

祝烏正思考着要用什麽樣的辦法，才能夠讓這只胖頭錦鯉吃不到魚飼料，他就聽到從不遠處傳出來了一陣呼喊聲。

“陛下，陛下！”

這個聲音和上一次在書房裏喊蕭碑離開的聲音很像，祝烏轉頭朝黑霧看過去，但是沒有從黑霧中看到發出呼喊的那個人。

等他再轉過頭來，就看到蕭碑從池塘邊慢慢站起了身，将自己手中剩下的魚食全都扔給了那只金色的胖頭錦鯉，拍了拍手掌，輕輕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然後緩步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過去。

祝烏連忙也跟着起身，往前走了兩步，看着蕭碑消失在黑霧裏面。有了上一次碰到黑霧就會失去意識的經驗，祝烏這一次沒有貿然跟着蕭碑離開，而是轉身，回到了池塘邊，繼續盯着那只金色胖頭錦鯉看。

金色胖頭錦鯉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蕭碑剛才撒下來的魚食，嘴巴一張一合，連着水面上的其他草葉一起吞了進去。

祝烏蹲在池塘旁邊，用手臂環着膝蓋，撇嘴對金色錦鯉說：“我看你這麽胖，頭又這麽大，幹脆你就叫大胖頭吧。”

雖然這麽想很沒道理，但是祝烏就是覺得，這只胖頭金魚在聽完他說的話之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祝烏“嘿”了一聲，直接伸手去戳胖頭魚的腦袋。按理說他現在是魂魄狀态，就連蕭碑都看不到他，應該沒有其他的東西能夠感覺到他，但是就在他伸出手指的那一瞬間，池塘裏的胖頭魚似有所感，胖乎乎的身軀十分靈活地一扭，躲過了祝烏的指尖。

祝烏又戳了一下，照舊被胖頭魚躲了過去，還收獲了胖頭魚一個鄙夷的眼神，

祝烏這下忍不住了，他挽起了自己寬大的袖子，用兩只手去抓水池裏面的胖頭金色錦鯉。

他不再是魂魄的狀态，有了實體，雙手浸入了冰涼的池水裏面，水花四濺，而金色錦鯉魚靈活地從他的手邊溜走，在池塘裏轉了一個小圈，對他吐了一串泡泡，似乎是在嘲諷他抓不住自己。

祝烏：……

于是剩下的半個晚上，祝烏一直在和這只胖頭錦鯉魚作鬥争，他們倆從池塘頭追到池塘尾，錦鯉魚不耐煩了，一甩尾巴，朝水裏沉下去，似乎是料定祝烏不敢下水，但是祝烏鐵了心一定要抓到這只敢挑釁自己的胖頭魚，很快脫了自己的鞋襪，撲通一聲跳下了池塘，勢必要把它抓起來。

一人一魚鬧得整個池塘的水浪沒斷過，其他魚都瑟瑟發抖地躲在荷葉和石頭下，睜大眼睛看着他們，希望他們早點停下來。

當祝烏在夢裏面抓魚的時候，玄門事務局打造的【玄】APP的論壇裏也十分熱鬧。

作為任務的發布者，陳方居然不是第一個知道自己的任務從Ｅ３等級變成了Ｃ1等級的人。他正在呼呼大睡的時候，一通緊急電話突然打了過來，他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然後就聽到了自己組員同事幾乎要掀翻房頂的大叫聲：“陳方別睡覺了！趕緊起來寫檢讨！你這次惹大麻煩了，你知道嗎？！”

陳方被吓得一個哆嗦，差點沒從床上蹦起來，他舉着手機，大腦飛速運轉：“等等，我們最近沒闖什麽禍吧？我最近的任務也都完成了的啊，組長為什麽要讓我寫檢讨？我惹什麽麻煩了嗎？”

“我的天，你還真不知道，你趕緊看一下論壇吧，”同組的同事對陳方說，“你上次發布的那個Ｅ３級別的任務，你還記得嗎？就是一個富二代說自己家裏鏡子有鬼的那個，你不是說你已經把鬼解決了，只要一個心理醫生去安撫對方嗎？結果八組的一個新人接了這個任務，去了對方的家裏之後他才發現，委托人的身上綁着一個蛇女，Ｃ１級別的厲鬼！”

陳方剛剛才從床上坐起來，聞言差點又直挺挺地一頭栽回床上，他手腳僵硬，腦袋一涼，終于知道為什麽自己要寫檢讨了，這樣致命的錯誤他居然都敢犯！

陳方冷不丁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忍痛詢問同事說：“然後呢？八組那個新人，接下這個任務的新人，他沒事吧？沒出什麽問題吧？”

同組的同事語氣幽幽地回答他：“沒事，沒出問題，那個新人是個大佬，非常淡定，一個人就解決了Ｃ１級別的任務。”

陳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捂住自己狂跳的心髒，好久才緩過來，對着同事說了一句：“我知道了，我會寫檢讨的，今晚就趕出來，謝謝你提醒我。”

他挂斷電話，一邊翻身去連夜趕檢讨，一邊又忍不住打開了玄字app的論壇，想看一看具體的情況，有沒有人說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方點進去，發現論壇裏面最頂上那一條，回複高達一百多樓的話題就是和八組新人有關的。發貼的人是八組的另外一個熟人老丁，對方平時很喜歡在論壇裏面吹牛，所以他一開始發出這個帖子，說他們組的一個新人大佬獨自解決了一個從Ｅ３變Ｃ１級的任務時，下面有很多人都不相信他，紛紛回複他“又來吹牛啦”。

老丁氣急敗壞地讓他們自己去看，有人返回公開的任務列表看了一眼，發現的确有一個任務被報錯，從E3到了Ｃ1，而且還是單人完成的，一看名字，祝烏，完全沒聽過，再一看，隸屬八組，的确是新人，趕去看熱鬧的人這下同時都愣了。

然後，他們連忙跑回到論壇，再到老丁發的帖子下面回複，讓老丁趕緊說一說細節，讓他們開開眼界。

陳方繼續往下翻，在看到老丁說這個事件當中還有一個鏡靈存在的時候，陳方心髒猛的一跳，一口氣差點沒有上來。

鏡靈雖然有“靈”的名稱，但它其實算是一種“怪”，順便一提，因為建國以後不能成精，現在又到了末法時代，所以天地之間的靈和妖沒有之前那麽多，也沒有之前那麽厲害，全都被算在了“怪”裏面，而怪有好有壞，并不是所有的怪天生都是好的。

如果不是這個Ｅ３，哦，不對，Ｃ１任務當中的鏡靈是好的，那麽這個新人就将面對鏡靈和蛇女的同時夾擊，這個任務可能會被列在Ｂ3等級，甚至Ｂ2等級裏面，完全不是一個新人能夠完成的。

如果這個新人出了什麽事情，那所有的責任都會被算在他陳方的頭上，因為是他陳方标錯了任務等級，沒有識別出來這個任務到底有多危險，才害了對方！

陳方擦了擦自己腦門上的冷汗，深吸一口氣，繼續往下看，慢慢看完了事情的詳細經過，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是他自己學藝不精，技不如人，才沒看出隐藏的蛇女和鏡靈。

陳方連忙和其他人一起在下面評論了一句：“大佬！”

八組這麽多年不溫不火，除了組長比較厲害之外，其他的組員都平平無奇，現在突然出了這麽一個大佬，而且還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孩子，還是以煞氣入道的，八組真是撿到寶了。

其他人有祝賀的也有羨慕的，還有一些組的組長在悄悄地問能不能挖牆腳，把這個大佬挖到自己的組裏，然後就被老丁唐姐還有夏子明一起圍攻，俨然已經把祝烏當成了八組的一份子，絕對不準其他組的人過來染指。

當然也有那麽幾個人比較小心眼，嫉妒祝烏剛剛加入玄門事務局就搞了個大新聞，讓大家都知道了他有多麽厲害，知道他是一個少年天才。雖然他們覺得祝烏名不副實，覺得祝烏愛出風頭，肯定是一個愛賣弄本事，虛榮驕傲的人，但是任務完成列表上顯示了，祝烏真的一個人完成了這個任務，而且論壇又是實名制，所以他們再怎麽嫉妒，也只能在心裏面暗暗罵幾句，或者和其他人陰陽怪氣，但絕對不敢在論壇裏面直接發言。

陳方看完了帖子，不得不感嘆大佬就是不一樣，不走尋常路，一來事務局就能大放光彩，不過他覺得祝烏和八組其實挺合适的，想當初八組的組長也是少年英才，剛剛加入事務局，就獨自挑戰了C3等級的任務，沒過幾年就升任成了組長，被調任過來管理八組。

聽說八組的組長脾氣十分不好，習慣獨來獨往，一個人完成任務，不太經常出現在事務局內，今天晚上帖子的讨論八組的組長也沒有參加過，或許他連論壇都沒有看過。

也不知道這個新來的新人大佬祝烏是什麽脾氣，聽說大佬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性格比較“獨”。陳方心裏有點忐忑，他放下寫檢讨的筆，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親自給祝烏道個歉，雖然對方解決了這個事情，沒有受傷，但說到底，這件事還是他的不對。

所以陳方就給比較熟的老丁發了一條消息過去，找對方要了要祝烏的聯系方式，準備加上好友之後先給祝烏道歉，然後請對方吃頓飯，如果可以的話，還能順便抱個大腿，以後他們十組要是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請對發過來支援一下，價錢好說。

第二天早上，祝烏被鬧鐘和系統的聲音同時叫醒。

996又跟着另一個修無情道的宿主待了大半天，它覺得自己已經扛過了風霜，比以前更加堅強，就像無情道宿主的劍一樣。

它冷着語氣，板着臉，對剛剛從床上起來的祝烏說：【宿主，今天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劇情點，主角受祝安寧今天就要出國讀書了，他離開之後，四位大佬就會十分寂寞難耐，開始尋找替身，在今天，宮則大佬就會向你發出成為替身的邀請，你一定要答應他，成為主角的替身，好好走劇情！】

祝烏打了個哈欠，随意敷衍地“嗯”了一聲，然後掀開被子下床洗漱，神清氣爽地從洗漱間出來，拿起手機，看到了一條新的好友申請，申請人是陳方。

祝烏看着這個熟悉的名字，想起這是昨天晚上他做的那個任務的發布者，随手點擊通過。

祝烏正準備點開玄字APP，想到了什麽，在腦海裏面對系統說：“系統，我記得根據用戶隐私，你應該不能看我和其他人聊天的，對吧？除了在走任務點之外，其他什麽時候我做什麽都是自由的，我們提前約定好了，對不對？”

【……對。】996回答着祝烏，心虛地将視線從祝烏的手機上面移開，好好遵守着用戶隐私協定，不再看祝烏的手機上面顯示的內容。

祝烏滿意點頭，一邊往樓下走，去吃早飯，一邊點開了APP，看到自己昨天提交的任務已經審核通過，25萬塊錢馬上就能打到他的賬上，開心地笑了笑，随手切換論壇界面，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高高挂着，熱度絲毫不減的帖子。

因為祝烏的原因，孟五這幾天作息時間被迫調整了過來，他打着哈欠坐在早餐桌邊，看到祝烏的嘴角含着笑，揉了一把頭發，詢問祝烏：“什麽事情這麽開心？”

祝烏已經看完了帖子，他放下手機回答孟五說：“同事們都挺好的。”

玄門事務局的同事們說話真好聽，他超喜歡的。

孟五又揉了一把頭發，他戳了一下盤子裏的煎蛋，看着祝烏認認真真吃早餐，一點都不浪費的樣子，憋了憋，還是沒忍住，詢問祝烏：“你知道高考分數都快要出來了吧，你覺得你……你想上什麽學校啊？”

祝烏放下筷子，如果不是孟五提起這件事情，他都快要忘記原身是一個剛剛高考完的學生了，他記得，因為祝安寧突然被找回來的事情，原身在祝家受到了很多的冷落，心态失衡，加上其他人的嘲諷和異樣的眼神，成績一落千丈，最後高考的狀态也不是很好，應該上不了原身想上的那個好學校，有點可惜。

祝烏随意回答孟五說：“等分數出來了再說吧，能上什麽學校就上什麽學校。”

孟五抓頭發的動作頓了一下，他其實也知道，祝烏高考的那段時間狀态十分不好，那幾次小考，祝烏的成績都直接從前十掉到了中游，有許多老師都在說這件事。

他以前還覺得祝烏活該，舉得祝烏本來就不是真少爺，考多少分都和自己沒有什麽關系，還開玩笑和周圍的人說，祝烏最好考不上他想要去的那所學校。

孟五現在回想起自己以前說過的話，就非常後悔，直扯頭發。

他看着祝烏臉上淡然的表情，心裏十分不是滋味，他知道祝烏本人有多驕傲，成績有多好，如果不是祝家出了那件事情，祝烏應該能考一個很好的成績，說不定還能超常發揮，成為他們省的高考狀元，然後進入理想的學校，絕對不會是像現在這樣，說出這樣無可奈何的話。

這不該是祝烏的未來。

孟五心口發酸，一抽一抽地悶痛，他也沒心情吃早飯了，低聲詢問祝烏說：“那你想複讀嗎？”

“不用了。”祝烏回答孟五。

他知道高三生有多辛苦，根本抽不出來時間做其他的事情，每天都會在書海和題海裏面掙紮，如果要他再回去讀一年高三，他可沒有時間賺錢，而且系統肯定也不會同意他再去讀一年高三的，這樣他就不能走書裏面的劇情了。

祝烏的回答像是一根刺一樣，狠狠紮了一下孟五的心髒，孟五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說：“那你，你填高考志願的時候，填的什麽學校，可以告訴我嗎？我想和你去同一所學校。”

祝烏咽下最後一口煎蛋，看着孟五，有些奇怪地對他說：“難道你不想出國，和祝安寧一起上同一所學校嗎？對了，祝安寧今天就走了，你不去送他嗎？”

原書劇情裏，孟五可是追着祝安寧去了國外，上了同一個學校，只不過不同系，而且見面的機會也不多，最後還是沒追上祝安寧。

“不，”孟五立刻擡頭，“我想和你上同一所學校。”

話說出口之後，孟五也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麽堅定，下意識地說出這樣的決定，但他知道，祝安寧的形象逐漸在他的心裏面淡去，換上了另外一個人，一個他曾經讨厭，覺得對方清高自傲，現在卻總是心疼，不自覺地想要靠近的那個人。

孟五捏了捏筷子，下意識地向祝烏解釋自己和祝安寧的關系：“我就不去送了，我和他也就是普通朋友的關系，他既然沒有給我說要出國的事情，我也沒必要去。他和我……肯定沒有我和你關系好。”

聽到孟五說他不想出國，祝烏也沒有太大的反應，他想，或許是之前厲鬼的事情吓破了孟五的膽子，孟五覺得跟着他最安全，所以才想和他上同一所學校。

祝烏很理解，以前他救過的人也是這樣，被救過之後就恨不得時時刻刻趴在他身邊，總覺得只有他在的地方才是安全的。

孟五現在是他的小弟，為他提供衣食住行，而孟五只是祝安寧的備胎之一，他和孟五的關系确實更穩定，祝烏對着孟五點點頭，語重心長地提點：“年輕人，搞錢搞事業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嗎？”

孟五：“……知道。”

系統也有些驚訝劇情的偏離，但是孟五并不是主角攻之一，最多是個比較重要的配角，他做什麽對主線劇情影響不大，系統也就沒有在意。

吃完飯，祝烏背好自己的背包，拿起手機準備上班。

就在他準備坐孟五安排的車前往公司的時候，他收到了來自兩位不同聯系人的消息。

第一條消息來自祝安寧。

祝安寧：“小烏，我今天就要出國留學了，你不來送送我嗎？爸媽還有大哥其實都很想你，我也很想你，這就說不定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你真的不來送我一下嗎？”

祝安寧說的話，祝烏一個标點符號都不相信。

祝家的人會想他？絕對不可能。

祝烏沒理祝安寧，點開另外一個聯系人發來的消息。

宮則：“和我一起去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