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夜巡＆夢

第4章夜巡＆夢

“正前方左數第三個小巷，一位女士被一夥地痞流氓圍住了，現在去還來得及。”

克裏斯蒂安清冷的聲音自通訊器中傳出。

正順着爪鈎槍的繩索悄然無息落地的蝙蝠俠動作幾不可見的頓了一下，從善如流的按照他指引的方向而去。随後趕到了現場，看到一群人圍在那裏，毫不猶豫的就一腳出去，當場就踹翻了好幾個，很快就将這群地痞流氓都打的慘叫連連的爬不起來，捆住在了原地。

随後他掀了一下披風，轉過身看了眼受害者。

驚魂未定的受害者很顯然對于蝙蝠怪的出現接受的不是很良好，即使是對方現身救了他，但明顯蝙蝠俠帶給人的恐懼程度不下于地痞流氓，甚至更甚。

克裏斯蒂安猜測這位女士此時可能在想面前的東西到底是不是人類，還是什麽實驗室研究出的新型靈長類生物。

新出道的蝙蝠俠顯然還不曾廣泛為哥譚市的民衆所知，而未知的事物總是讓人恐懼的。

于是這位女士強行控制着癱軟的雙腿扶着牆站了起來，雙眼含淚哆哆嗦嗦的說了句“謝謝”，實際上應該也不敢不說，然後就頭也不回逃命似的跑了。

對方步伐剛開始還有些滞澀，甚至還踉跄了幾下，可是很快就健步如飛了起來，完全沒有了前一刻的影子，仿佛背後有什麽怪物在追趕着她。

纖細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昏暗的街道。

克裏斯蒂安充滿贊賞的聲音随之響起：“看這位女士的表情，布魯斯老爺，你成為恐懼本身的願望，顯然得到了初步的贊揚。”

有這樣一個從小和你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就這點不好，你做點什麽即使對方沒有現場觀摩，但他總能準确猜到你的想法。

蝙蝠俠用喉癌嗓提醒：“不要在通訊器裏稱呼會暴露身份的話題，可能被監聽到。還有，為什麽是你？便士一呢？”

“便士一？代號嗎？嗯，的确是……他的風格。他去休息了，您知道的，熬夜這種事情還是更适合年輕人。”克裏斯蒂安沉吟，這次謹慎的用了第三人稱，随後轉換成了難過中帶着一絲低落的聲音：“不過您這麽問是對我存在什麽不滿嗎？我真是太傷心了。”

蝙蝠俠一邊傳訊給戈登過來接人，一邊再次射出爪鈎，抓緊繩索在樓與樓之間飛來飛去，根本不信他那套。

沒人比他更了解克裏斯蒂安，這家夥從小就性格惡劣，喜歡逗人玩，機智的根本不像是一個小孩，他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見對方哭過，倒是自己年幼無知的時候曾被弄哭過幾次。

他所幸就沒搭理理對方的話，只是簡短的提醒：“專心工作，不要占用通訊器閑聊。”

另一頭的克裏斯蒂安緊緊盯着電腦，見再次有罪犯出現，立刻便如對方所願的開始播報。

“三點鐘方向，一夥人正在搶劫。你別飛過了，對，就是有一家還在營業的漢堡店的那條路。”

蝙蝠俠靈活的向右側路口蕩過去，從天而降的落地，順便還收回了自動伸縮的爪鈎，緊接着就一腳踹了出去，連帶着砸倒了好幾個人。

“蝙蝠俠！”

這夥人可能接觸過類似的信息，甚至知道蝙蝠俠的存在，但顯然他們并沒有真正認識到蝙蝠俠的恐怖之處，帶着愚蠢的天真，舉着棒球棍和撬棍等劣質武器就圍了過來，自信滿滿的以為人多就真的力量大。

他們甚至沒有錢來買一把像樣的槍，可見都是些不入流的十八線混混。蝙蝠俠夜巡開場就一連遇到兩組底層小怪，顯然哥譚也不是每天都有BOSS可以刷。

克裏斯蒂安內心為他們點蠟默哀，随後離開座位，抓緊時間為自己沖泡了一杯咖啡。又因為沒時間也沒工具和材料現磨，所以他只能向現實妥協，選擇喝速溶的。

等到他端着一杯對他來說氣味詭異的咖啡再次回到座位的時候，戰鬥已然結束了，過程甚至都不到兩分鐘。

那些人連最基本的格鬥都不懂，打架就只靠蠻力和亂舞，這個結果并不讓人意外。

“呼……”

克裏斯蒂安吹了吹還冒着熱氣的咖啡，一邊聚精會神的看着電腦，一邊喝了一口，随後快速敲動鍵盤調整路線圖，繼續為對方播報。

之後蝙蝠俠陸續又解決了一起持槍入室搶劫案，和入室盜竊兒童案。

是的，這不是笑話，經過詢問，對方不得不坦白自己是想把孩子偷出去賣，早幾天就踩好點了，這家人就只有一個孩子和一個聽力不是很好的老婦人，正是最好的目标。

蝙蝠俠于是将人狠狠的打了一頓，最後再次交給了哥譚警局。

這期間孩子和老人都在熟睡當中，甚至不知道自己躲過了一劫。

到了後半夜快天亮，克裏斯蒂安突然提起了一個話題：

“我想我也應該取一個方便稱呼的代號，你覺得Mr·Nobody（譯為：無名氏)怎麽樣？”

蝙蝠俠對此的評價是：“平平無奇。”

我又不像你骨子裏總有那麽點中二在，克裏斯蒂安沒有說出這句吐槽，轉而講了個地獄笑話：“我覺得還不錯，最起碼很隐秘，就像大街上叫一句傑克十個人有八個會回頭。而你想找一個和Mr·Nobody這個名字類似的人，就只有在警察局的停屍房裏或許能找到，然而他們只是自顧自的躺着，根本不會回應你。”

（在美國，無名女屍會被稱呼Jane Doe/譯為簡·多伊。無名男屍則是Johnny Doe/譯為約翰·多伊。也是對于不知姓名之人的代稱，與無名氏的意思類似。）

蝙蝠俠無語：“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他說完，繼續向着黑暗的城市深處行去。

·

這是一個夢。

他清醒的意識到。

克裏斯蒂安不常做夢，蓋因魔法師的夢都是帶有一定預言傾向的。記得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做的第一個夢，還是在倫敦讀書的時候，而那致使他改變了原本對未來的人生規劃，總體來說不是什麽美夢。

順帶一提，他原本是想留任倫敦大學擔任講師來着。

然而這一次的夢卻頗為詭異，也同樣有趣，更讓他困惑。

夢裏的景象像是蒙了一層薄紗般朦胧不清，卻還能清晰的分辨出這裏是哥譚，大概因為這種獨特的哥特式建築只有哥譚才會有。

克裏斯蒂安站在韋恩莊園前的噴泉邊，身後是城堡般氣派的房屋，身前是逐級而下的石梯，周圍是一片綠意盎然的草坪。

可是天空中那揮之不去的陰霾卻仿佛凝成了實質，欲擇人而噬般虎視眈眈的俯視着他，俯視着整個世界。

周圍本應沒有人存在，然而這時克裏斯蒂安卻突然聽到了布魯斯在叫他的聲音，他并不意外，因為夢境很多時候都沒有邏輯，即使是豬在天上飛都不是沒有可能。

但這種情況下想要解夢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因為即使是最頂級的魔法師也不一定就能将夢境世界研究透徹。

他循着聲音轉過身去，就看到布魯斯正抱着一個黑發藍眼的小男孩站在那裏，旁邊還有三個，除了大人外全都看不清臉。

“克裏斯！”

布魯斯伸手向他打着招呼，鉛藍色的眼睛莫名帶着幾分缱绻的看着他，然後抓起一個孩子就向他展示了起來：“看！這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快叫爸爸！”

顯然後一句話是對孩子們說的。

克裏斯蒂安：“……你哪兒來的這麽多孩子，誰給你生的？”

布魯斯笑道：“這幾個都是我收養的，只有他是親生的。”說着，他指了指最矮的那個。

克裏斯蒂安看了看，男孩們的臉還是空白一片，也不知道他剛才是怎麽看出黑發藍眼的。這種情況站在那裏就已經是一部恐怖片了，特效都省了。

然而克裏斯蒂安什麽沒見過，他無動于衷。

這時，布魯斯又說道：“這些多嗎？你看那邊，那些都是我的蝙蝠崽。”

說着，他指向石梯外的方向。

克裏斯蒂安還沒來得及吐槽蝙蝠崽這個稱呼，或者詢問對方是不是中了什麽病毒。便聽到了身後仿佛傳來了大軍出境的聲音，他疑惑不解的回過頭去，然後就雙眼呆滞的看到了極具震撼的一幕——

那竟是數百個孩子，其中有男有女，長相無一不精致，此時正一邊張開雙臂，一邊對他叫着爸爸，乘着千軍萬馬之勢呼嘯湧來！

——那些都是我的蝙蝠崽。

這樣的話語此時在克裏斯蒂安耳邊不斷回蕩着。

可是這是不是有點太多了？布魯斯你真的沒有腦子進水的去捐精嗎？

克裏斯蒂安想躲，但躲不開，于是他想要立刻清醒過來，但還沒等他做出行動，一股拉力就将他拖出了夢境。

“砰！”

一片白光閃過，東西落地的聲音豁然将他驚醒。

“呼呼……”

克裏斯蒂安一手捂住臉，粗重的呼吸聲布滿了昏暗的房間，随着呼吸聲漸漸平複，一片靜谧過後，他伸手撿起了掉落在床下的手機，看了眼上面顯示的時間。

六點零五分。

只睡了不到兩個小時。

他當即便放下手機，穿着白色的睡袍光着腳下地，來到了窗邊，伸手一拉，打開了窗簾。頓時，屬于清晨的陽光紛紛争先恐後的湧入了房間各處，為他帶來溫暖，驅散黑暗。

克裏斯蒂安緩了一會兒，沉思了半晌還是沒弄明白這個夢到底是想告訴他什麽，總不能布魯斯真的去捐精了吧？畢竟那麽多孩子怎麽可能生的過來，睡再多女人也不可能有那麽多願意給他生孩子。

但是問題又來了，哪個富豪會傻到離譜的去捐精，真不怕每天都有數百個女人來抱着孩子要撫養費，要求分遺産嗎？

或許後面場景的意思并不是這個，其實還有更深層次的意義？

克裏斯蒂安沉思。

不過布魯斯未來會有很多孩子這點倒是很有可能，或許不久後他們就會遇到？克裏斯蒂安想着夢裏對方說的收養，突然間靈性直覺一動的想。

至于對方中間還有一句“也是你的孩子”直接就被他有意無意的忽略掉了，開玩笑，他的性取向可是具有知性美的女士，怎麽可能和布魯斯一個兩百磅的大男人搞到一起。

看着那滿身的肌肉，他怎麽壓的下去。

而且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在一起親熱的時候，小時候對方的黑歷史難道不會時不時的冒出來找存在感嗎？

克裏斯蒂安成功說服了自己，随後便穿上衣服準備出門。

以蝙蝠俠的作息時間，對方最起碼得中午才能起的了床，在這個時間段，大可以去做些不方便被知道的事情。

他将一枚純黑色的耳釘直接戴到了右耳上，針體徑直穿過了光潔白皙的耳垂，卻沒有一絲鮮血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