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22

chapter 22

顏靈始終保持着雙臂張開的姿勢。

一秒、兩秒、三秒……直到數到第十秒,付懷禹還是沒過來。

顏靈有點尴尬,她眼看着付懷禹表情臉上由陰轉晴,最後唇角居然還挂上了漫不經心的笑,這讓她更害臊了。

她本來想跑出去,可是又抹不下面子,紅着臉瞪他,小聲催促:“快點兒啊!”

付懷禹壞笑着故意逗她:“快點幹嘛?”

“你……”顏靈放下手才覺得,都擡得有些酸了,“氣死我得了吧你。”

他看着她,“沒想氣你。”

就是有些發愣。

以往提到這些事兒,家裏那些親戚都是一個勁偷偷念叨着,付懷禹這小子,忒沒心沒肺,老爹重病他還能幹得出跑到網吧打游戲這種爛事兒。

聽得多了,他一笑了之,可不就是沒心沒肺麽……

剛剛一股腦就把這些事情跟她說出來,他其實有點兒後悔,在別人面前他能不遮不掩,可到她這兒……

想藏着,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曾經那麽混賬。

也怕……

怕顏靈也像別人那樣,說他不是個東西。

可她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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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開手臂,小心翼翼看着他說“抱抱”的時候,就像某種小動物,讓他的心也不自覺跟着柔軟了起來。

“沒想氣我那你這是在幹嘛,我都……我都……”顏靈委屈不已,聲音壓得很小很小,“都那樣了。”

付懷禹直直看着她,視線像畫筆,從她眉眼描到鼻梁,再往下,是嘴唇,嘴唇旁邊,是那顆痣。

他發現她不開心的時候,嘴角會微微下拉……

付懷禹盯了幾秒,喉嚨發癢,“我不想抱你。”

顏靈聽完,差點兒沒被氣得嗝屁,一句“不想抱就算了你以為我很想抱你啊我也就是假裝安慰安慰你而已可別自作多情了”剛打好腹稿,就見付懷禹兩步跨了過來。

他一擡手,直接捏住了她下巴。

顏靈的臉不自覺跟着他手往上擡,兩個人離得很近很近,他低了頭,幾乎是呼吸相聞的距離。她愣愣看着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付懷禹壓抑着什麽,開口:“不想抱你,想親你。”

顏靈的耳朵“轟隆隆”響着,心跳激烈得像雷鳴,她盯着他嘴唇,在他無限接近,感覺就快要挨上自己的嘴唇時,顏靈不自覺閉了眼。

“禹哥禹哥馮三兒他又跑過來鬧!”

高哲猛一打開門,當然知道自己打斷了什麽,心裏暗叫完蛋。

顏靈反應還挺快,聽見動靜把付懷禹一推,站在旁邊沒事兒人似的看着捏着門把手惴惴不安的高哲。

只不過她腦子是糊的,顯然沒聽清高哲剛才嚷嚷着什麽。

付懷禹扯了扯衣領,一聽見“馮三兒”這名字就知道準沒好事,他蹙眉,問高哲:“怎麽了?”

“他在底下耍賴呢。”

顏靈跟在兩人身後下樓,付懷禹走在前面,一個又矮又瘦的男人一見到他就笑嘻嘻湊上來了:“付老板,我說你們前臺怎麽回事兒,還有那收錢的,我說我要報班兒,錢都拿出來了,結果給我拒了,怎麽着,看不起人不是?”

顏靈往門口一看,擁着一堆蛇神鬼怪,一個個叼着煙,把門口弄得烏煙瘴氣。

付懷禹比馮三兒高太多了,他居高臨下,淡笑:“哪敢,我們這兒可是小作坊,教不了您。”

馮三兒聞言色變,三角眼一豎,看得顏靈心裏一緊。

他湊近了點兒,提着嗓子說:“教不了我,那別人你是怎麽教的?可別說那些女學生都是你約過來的吧?”

“約”字咬得很重,這話一說完,門口的那幾個跟班全都跟着怪叫起來。

馮三兒也樂得大笑。

這動靜把舞蹈室裏學舞的人都引出來了,何芳芳一出門就看見高哲捏了拳頭正想沖上去打人。“我操.你媽——你個狗逼玩意兒。”

高哲個頭大,乍一揚起手來,馮三兒還是不防吓得往後退了一步,但他轉眼一看自己帶來的人,底氣又上來了,“喲……你他媽還想來硬的?”

門口幾人聞言扔了煙,氣勢洶洶,都是一副不怕事兒随時能上來茬架的模樣。

“阿哲!”付懷禹伸手攔住高哲,厲聲喊道:“回來!”

這些人都是地頭蛇,現在又擺出了不要命的陣仗,真在舞蹈室打起來對他們沒好處。

顏靈早被吓得臉色蒼白,擔心着付懷禹,又下意識擡眼去找自己的室友,恍惚間卻瞥見林昊臉色慘白,往櫃臺後面縮了縮。

高哲還在罵罵咧咧,付懷禹直接朝馮三兒看過去,淡淡道:“你到底想幹嘛?”

馮三兒臉上當即換上狠厲的神色,死死盯着付懷禹:“都是生意人,我也就明着說了,我好好開着班兒,結果生意被你搶了大半,你說我想幹嘛?”

付懷禹聽完,樂了:“搶生意?恕我直言,我連你的店在哪兒都不知道,倒是你,三番五次到這兒來……”

他摸出支煙,咬住,視線閑閑掃過門口的一堆人,又将煙拿下來攥在手裏,“你是想應聘什麽?我這也沒招人的打算,非要說有,缺個保潔,我看您也不是幹保潔的料……”

這話一說出來,不知道是誰先笑起來的,最後蔓延到整個一層都在笑。

馮三兒失了臉面,臉色變得非常不好看:“你他媽是不是活膩了?”

付懷禹收了笑,斂眉看他:“凡事講個理……”

随即語氣一沉:“你要非找茬,老子也不怕。”

見這茬不好找,馮三兒放了句“你等着瞧”的狠話就走了。

顏靈看着門口衆神随他散去,還心驚肉跳着。

這麽一鬧,課也沒法教了。

付懷禹轉過頭來,攥了攥顏靈的手,有些擔心地看了她一眼,顏靈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兒,付懷禹便和高哲過去安撫學生了。

裏頭幾個女生膽兒小,見人一走,這才叽叽喳喳形容着剛才她們到底有多怕。

顏靈有一搭沒一搭聽着,走過去找聶溪她們,路過前臺時,林昊正好看過來,視線一撞,林昊移開了眼。

顏靈又想到剛才有人找茬時他躲到後頭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不太舒服。

顏靈一過去就被聶溪攥住了手,何芳芳偏還沒事兒人似的,跟高哲開玩笑:“老高,你發起火來那還真挺火的哈。”

高哲擺手,調笑:“禹哥才是真的火。”

王斯湊過來顏靈耳邊,悄聲說:“你男朋友剛才,酷得诶。”

顏靈聞言看了付懷禹一眼,他正站旁邊安撫幾個學員,好像還答應了她們免費送一節課什麽的……

顏靈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後怕。

剛才陣仗太大,她是真的傻眼了。

可不知道為什麽,就那麽站在他身後看着他,她就是覺得他能處理好。

事實證明,他也真的處理好了。

等到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付懷禹當着所有人把顏靈叫上了樓,衆人調笑聲還在後面,顏靈有點兒不好意思,付懷禹把她拉進門,反身撞上,聲音就被隔絕在了外面。

又進了這屋,本來不應該,但顏靈腦子裏還是想起了剛才被打斷的事情,臉上有點兒燒。

付懷禹心思卻不在這上面,手裏還攥着那根一直沒點上的煙,看她:“剛吓着沒?”

顏靈故作輕松:“沒呢。”

付懷禹看着她,說:“他們不是第一次來了。”

顏靈心裏又是一緊,“為什麽偏找你的茬?”

他笑一聲:“他那培訓班兒本來就沒生意,老師都是什麽玩意兒,教得稀爛,我剛一來他就盯上我了,閑得。”

付懷禹視線淡淡往顏靈臉上一掃,接着說:“我要跟你說的是,他們不是第一次來,我也都能處理好,所以……你別擔心。”

顏靈低頭,“嗯”一聲,又想到剛才他泛紅的眼眶,有些心疼。

他低頭,想到什麽,又笑了,“阿哲還真是不懂事兒,剛才哪怕晚個一秒……”

顏靈狠狠瞪他,推開門跑下樓去了。

那次碰上馮三兒找茬之後,舞蹈室還算平靜。

入夏之後天氣一天比一天熱,顏靈她們也臨近期末考了。

付懷禹知道顏靈對學習的事兒非常上心,雖然想,卻也沒老黏乎着她,一宿舍的人見顏靈這戀愛談得如此佛性,免不了一通數落。

“看看門口親得嘴都快粘一塊兒去的那些情侶再看看你,你這跟單身狗有什麽區別?”

“是啊,我跟我異地的男朋友偶爾還視個頻,你看看你,見天只曉得看書,跟書談戀愛吧你!”

“你這樣小老板還沒意見說明什麽,說明他對你可能也沒那麽上心,連電話……”

很打臉的是,顏靈的手機此刻響起了動聽的音樂,這鈴聲是顏靈單獨為付懷禹設置的,王斯聽見之後,閉嘴了。

兩個人雷打不動每晚一個睡前電話,談論的內容卻一點兒不膩味。

反正高哲是沒想到,付懷禹這麽一個超級學渣,居然能做出跟女朋友連麥陪她複習這種事兒來。

就這麽度過了期末考,顏靈神清氣爽的樣子一看就考得不錯,去霖市的票也一早就訂好了,下午三點多,剛一考完最後一門試,顏靈就想立刻飛奔去舞蹈室找付懷禹。

誰知道還沒出校門,社聯主席忽然一個電話打了進來,說有事兒要跟她講。

平日裏兩人關系還不錯,但一般聯系都是為了社團工作的事情。

當下,顏靈腦海裏便浮現出那天下午,趙賢越和主席站在小超市門口時,主席那一臉為難的模樣。

顏靈跟付懷禹打了招呼,去了學校裏唯一能喝下午茶的餐廳。

主席點了小吃和奶茶,見顏靈過來,朝她招了招手。

也不知道怎麽,平日裏特幹脆的人今天突然九曲十八彎的跟她繞着,就在他連她戶口都快查出來的時候,顏靈受不了了。

“主席,你有話就直說吧,在這麽下去,我怕你能把霖市的空氣指數都給問出來……”

主席看她這樣,愈發欲言又止了。

摸出煙來想抽,看了四周一眼,又放下。

這動作讓顏靈想到了付懷禹,她低頭笑笑,試探着問:“是不是……跟趙賢越有關?”

主席一愣,“唉”一聲,嘆了口氣,“你怎麽……”

看到他這反應,顏靈好像猜到了什麽。

一回想那天她上付懷禹的車時,趙賢越和主席的表現,雖說付懷禹那輛路虎算不上什麽豪車,但也足夠讓他想歪了。

顏靈只覺得頭疼,解釋道:“主席,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被……”

“包.養”這個詞顏靈實在說不出口,她想了想,換了種說法:“我是正常的在談戀愛,沒誤入歧途,如果你是想勸我,那……”

主席聽完,驚得眼睛都瞪大了,他臉慢慢漲紅:“不是不是,我要跟你說的不是這個!”

顏靈聽完,倒是真的納悶了起來,“那怎麽了?”

主席頻頻嘆氣,終于開口:“就是……你知道,外聯這邊,不管是你們部長還是部員,早就把你當下一任部長來對待了,下學期一開始就換屆,連證書都給你印好了,就是突然……出了點兒岔子。”

主席看都不敢看她,顏靈聽完,懵了一瞬,她極力控制着情緒,腦子裏閃過趙賢越那個笑,她有些不可置信,艱難地問:“換成誰了?趙賢越?”

“是……顏靈,顏靈,你別急,我就是知道你對社團特上心,所以才開不了口,趙賢越當部長的事兒是上頭有人幹涉的,說不好是哪個領導,我知道的時候也懵了,我還找他談過,為什麽喜歡、喜歡你還要跟你搶部長……”

主席還在叽叽喳喳說着,顏靈已經聽不下去了,她極力控制着平靜,将他的一席話聽完:“……你也別太傷心,證書印好了,回頭我發給你,等以後你找工作,應該能派上用場。”

顏靈笑說:“行,主席,求你個事兒啊。”

主席看她沒什麽波瀾的神情,有些不忍,急忙說:“你說,能幫上的我都盡量。”

“下學期換屆的時候,麻煩你告訴我們部的小孩兒,這外聯部部長,是我自己不想當的……”她又笑了笑,作出一副輕松模樣:“臨了還被人擠下去,我丢不起這個人。”

從餐廳出來的時候,顏靈腦子很亂,她有些慶幸自己打了傘,遮住太陽光的同時,也遮住了自己奇怪的神情。

別的感覺說不上,就是不可置信,腦子裏反複回閃着幾個畫面。

前一秒是趙賢越抱着花跟她表白之後,小心翼翼怕被拒絕的樣子。

下一秒,到了操場,他笑着跟她說:“等你當了部長,我們一起吃飯慶祝。”

再下一秒,他站在超市門口,輕蔑地對她笑。

就那麽渾渾噩噩走到舞蹈室,剛閉了傘,顏靈就看見付懷禹站在門口吸煙。

他見她來,眉一挑,故意逗她:“女朋友,好久不見。”

顏靈跑過去,頭埋進他胸膛,蹭幹了眼角不明顯的水跡,直接抱住了他。

付懷禹一愣,怕嘴上的煙燙到她,偏頭将煙拿下來:“怎麽了?”

顏靈聲音埋在他懷裏,悶悶開口:“想你了。”

就這麽一句,付懷禹就覺得心被填滿了,他沒忍住,站在門口就開始笑。

“喲,笑得這麽蕩漾呢!”高哲不怕死的湊了過來。

顏靈當即便放手,退開一步,想看付懷禹到底是怎麽“蕩漾”的笑的。

剛一和他分開,就被他按住頭頂轉了過去,“也不嫌曬。”

上樓之後,付懷禹從冰箱拿了個墨童西瓜出來,拿刀切成兩半,一半有中等碗那麽大,兩人一個一半。

付懷禹遞過去勺子的時候,顏靈小聲說:“那高哲呢?他不吃?”

顏靈一副自己聲音很小的樣子,殊不知高哲早聽得清清楚楚,他笑說:“小嫂子你快吃,我剛自個兒吃了一個。”

顏靈聽這聲“嫂子”聽得耳熱,又問:“那林昊呢?”

高哲自然又接了話:“這逼忙着打游戲來着,尿都懶得撒,他還有時間吃西瓜?”

付懷禹看了他一眼,高哲也不是不會看眼色的人,知道自己再打擾人家很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貧了兩句就下樓,說要去看看預約的學生有沒有來。

樓上客廳一下就只剩下顏靈和付懷禹兩人。

付懷禹拿了個小勺遞過去,沒說話,見顏靈挖了最中間那一塊兒西瓜吃,笑了。

他低頭,把自己手裏這一半的中間那塊兒也挖了,手直接湊到她嘴邊,“張嘴。”

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怎麽,顏靈臉紅撲撲的,微微低頭湊近他手上的勺子,一口吃了西瓜。

“你那麽大方?這一塊兒是最好吃的部位。”

“都一樣。”顏靈眼看着付懷禹說完,用剛喂她那把勺子挖了一塊兒西瓜塞到了他的嘴裏,臉上有些熱。

林昊那屋突然又傳來一聲罵,付懷禹看過去,笑了一聲,“又菜又愛玩兒。”

顏靈想到什麽,壓低了聲音問:“對了,你和林昊是什麽認識的?他是不是……膽兒特小?”

付懷禹想了想,“膽兒是挺小,跟他哥不一樣。”

“他還有個哥?”

“嗯,叫林華,他以前一直跟我一塊兒玩的,後來考不上高中,念了中專,跟隊出去打工,打架把自己給打死了。”他又往那屋看了眼,開口:“林華提過一嘴,他出去了,讓我照應他弟。”

顏靈其實覺得有些匪夷所思,“那他爸媽呢?”

照理說,怎麽也輪不上付懷禹來管他。

付懷禹挖了一勺西瓜,又喂她吃,“他父母都是靠打零工過活,我能幫就幫着點兒。”

“再說……”付懷禹眸子一黯,眼裏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顏靈咬着一口西瓜,還沒分辨清楚便聽見他淡淡開了口:“林華本來初中結束就不想念了,他會去念那中專,是我勸的,他後來……沒了命,跟我脫不了幹系。”

顏靈這才知道,他是在自責。

因為對林華的自責,對林昊,他分外照顧,也分外容忍。

顏靈又看了那道門一眼,想說的太多太多,最後卻只有幹巴巴的一句:“這,不能怪你……”

他看着她,擡手,拇指在她嘴角蹭了蹭,“不用安慰我,早沒事兒了。”

“嗯。”顏靈笑了,她頓時覺得,自己那點兒屁事兒放他面前看都不夠看的,墨童西瓜很小,吃得差不多了,她從桌上拿濕巾擦手,說:“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你真的不回嗎?”

前幾天聊天的時候知道他是霖市的,顏靈還驚喜了一下,就是不知道為什麽他都沒什麽反應。

付懷禹點頭,“店裏有事兒,我抽個時間回來看看我媽,到時候來找你。”

“好,我這次感覺我考試考得特好,等我拿了獎學金請你吃飯。”

他伸手,揉了揉她腦袋,“真厲害。”

“我回了,東西還一點兒都沒收拾呢。”

他把她扯過來,腦袋按進懷裏,“抱一會兒。”

說是一會兒,但一抱就不想放開,直到高哲像敲門似的開始敲底下樓梯口的欄杆:“哥,我手機沒電,着急上來拿充電器,方便嗎?”

顏靈一聽,把付懷禹推開,快速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抓着包跑下了樓。

高哲見顏靈走了,幾步跨上樓梯,就看見付懷禹坐在沙發上,正笑得花枝亂顫。

“你可瞧瞧你這樣吧,真像只偷了腥的貓。”

付懷禹擡眼看他,高哲沒管,不要命地接着說:“嘔,惡心,真惡心!”

付懷禹:“……”

回家以後,顏靈的母上大人第一天還挺正常,從第二天就開始有意無意試探着什麽。

“去你小姨家沒?”

“去過啊,別教訓我了,我給李曉餘那個吃貨帶了零食,就是沒多帶,小姨怕她把牙給吃壞了。”

顏母哼哼一聲:“我管這個?你小姨跟沒跟你說什麽嗎?”

顏靈知道她打什麽算盤,故意繞彎子:“說了,我問她小姨夫的紅燒牛肉到底是怎麽做的,怎麽能那麽好吃,她跟我說,除了我小姨夫,別人做不出那味兒來。”

顏母一拍沙發,“我是跟你講這個嗎你跟我裝傻,下午跟我做指甲順便做個頭發去。”

顏靈怕得直搖頭,“您可饒了我,時間多寶貴,怎麽能浪費,你自己做頭發,讓我等那兒殘不殘忍!”

“給你做!我又不相親,做什麽做?”

“相親?!我不去。”

“等你以後成老姑娘了,看我管你,馮阿姨家兒子從國外……”

顏靈嘀咕:“我都有男朋友了去什麽去。”

“男朋友男朋友!你男朋友就是電視上那些小白臉吧,一天換一個,看你能耐得。”

顏靈心說我都已經交代了你自己不信那也怪不了我。

晚上,顏靈跟付懷禹打電話的時候說起這事兒,她拎着袋垃圾坐在小區樓下的長椅上樂得不行:“你說我有那麽差勁嗎?我媽怎麽老擔心我嫁不出去啊?”

付懷禹說:“不是,阿姨怕你眼光太高,回頭孤獨終老。”

顏靈本來想反駁說要是眼光高還能看上你?可這話實在說不出來,就算是開玩笑也說不出來。

他太好了,越了解,越沉迷。

沒講幾句,付懷禹說:“我下下禮拜回來。”

顏靈“嗯”一聲。

付懷禹又說:“陪我媽體檢,順便……”

“順便什麽?”

他不答。

顏靈樂不可支,小聲嘀咕:“你就明着說你想我了會死啊?”

頓了頓,他将聲音壓得很低很低,聲音裏帶了笑意:“是,怎麽辦,還怪想你的。”

早上五點起來寫更新,可厲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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