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鐵樹地獄
鐵樹地獄
沈滄瀾說完那句話,根本也沒想等綠衣男回答,直接幹脆利落掰折了他的手腕。
她連半秒都懶得浪費,手法快如閃電扭斷他的脖子,于是那聲未及出口的慘叫,就被淹沒在了清脆的骨骼斷裂聲裏。
她注視着他的屍體倒在自己腳邊,笑意未褪,眼神卻是冷的。
“可惜,現在不信也得信了。”
然後她撚着串珠,舉步走向仍舊趴在那的黃衣男。
黃衣男親眼目睹了剛才的一切,兄弟慘死,他悲憤之餘又慌張恐懼,想起身偏偏難以起身,一時間語無倫次。
“你……你……你敢……”
她有什麽不敢。
指尖在某顆珠子上輕輕一頓,沈滄瀾垂眸看他,微微含笑。
“其實我是為你考慮。”她說,“你這樣,就算活着也是廢人了,不如去陪你兄弟,路上也能做個伴?”
“……”
“不必謝我。”
她一腳踹過去,新換的短靴鞋跟堅硬,登時踹裂了黃衣男的頭骨。
咔嚓。
黃衣男的上半身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向後彎折,後腦與牆壁碰撞,有幾滴腦漿濺出,血順着太陽穴緩緩流了一地,當場斷氣。
目前游戲幸存人數變成了47人,新增的兩人不是死于規則任務,而是死在她手裏。
說離譜,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沈滄瀾用屍體的衣服擦淨鞋上血跡,她沒去察看祁陵情況,倒是先去圓桌前抽了獎。
啓動按鈕之後,獎勵卡自動發送到玩家賬戶:
【恭喜玩家獲得[透視卡]一張,此獎勵道具可在任意時刻使用,使用後可查看當前四扇門的通往路徑,并可自由選擇其中一間開啓。】
說白了,這張卡是讓玩家随時确認當前的四扇門,從而可以選擇相對安全的房間進入,是很好的規避風險的獎勵。
她閱讀完介紹,這才慢條斯理轉身,重新回到祁陵面前。
她低頭看他:“還活着嗎?”
祁陵臉色蒼白,冷汗浸濕額前碎發,順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流到脖頸。
他艱難喘息,眼前仍舊白蒙蒙一片,大約是短暫失去了視覺。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還好。”
沈滄瀾将狼骨串珠套回腕間,她俯下身去,伸手捏住他下巴,強迫他擡頭正視着自己。
她說:“我也差點忘了,滅神芯片植入人體,不可能沒有副作用——你挺能扛的。”
換作體質一般的普通人,在這種副作用的侵蝕下,恐怕分分鐘就要猝死,更不要說以重傷為前提。
也就只有他,還能保持清醒。
視線緩慢恢複清明,祁陵眯着眼睛,努力辨認她的面目輪廓,他終是嘆了口氣,略帶了些自嘲的意味。
“是X針劑的功勞。”
這句話,不是時空管理局的核心成員,根本聽不懂。
沈滄瀾冷笑:“X針劑?X針劑就相當于透支壽命,我們尚且只能活到五十歲,你再加上滅神芯片的副作用,随時都會暴斃。”
“我知道。”
“看來你是一心求死,那不如我給你個痛快。”
祁陵搖頭:“我現在還不能死。”
“理由?”
或許是錯覺吧,這一刻他因承受痛苦而泛起霧氣的眼底,隐約有難言的無奈與感傷,如疲憊的星辰般,悄然湮滅了光亮。
他說:“其實你想要颠覆管理局,重塑秩序,對吧?”
這是意料之外的答案。
不得不承認,這話成功讓沈滄瀾多看了他一眼:“怎麽,你比我還了解我自己呢?”
“那些背叛過你,辜負過你的人,他們所守護的秩序,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他的語氣斬釘截鐵。
她頓了頓,一雙妩媚鳳眼微微上挑,難得露出幾分欣賞之色。
“真上道啊,難怪程雪烈要殺你。”
不過那些人越是要殺誰,她就越不讓他們如願。
他們越是要得到什麽,她就越要全部毀掉。
* * * * * *
随着地圖上出現的房間标識越來越多,陸續又有三名玩家死亡,目前幸存玩家數量44人。
而在開啓第八扇門的時候,沈滄瀾和祁陵邁入那道門檻,地圖所在房間的顏色,就變成了刺目的鮮紅。
地獄任務房開啓。
這同樣也是本局游戲被開啓的第一間地獄任務房。
房門在身後重重關閉,視線內是濃重到化不開的漆黑,這裏甚至都沒像前面的房間那樣,多少給玩家留一盞燈。
沈滄瀾站在原地,氣定神閑掃了一眼腕表地圖,很明顯,她對這個情況非常滿意,畢竟在她看來,前面的房間都不夠刺激。
“總算有一間像樣的了。”她說完又問祁陵,“你跟得上吧?可別突然死了。”
他當前的定位,是被她操縱的漂亮魚餌,除了偶爾養養眼,更多是用來吸引管理局那幾位高層成員上鈎的。
對方要追蹤他,勢必會一路找到這裏,在獨立的裁決游戲空間裏,他們會失去大部分優勢,更何況他們還不知道,她也在。
她需要守株待兔,那麽就不能讓祁陵死得太早。
祁陵了解她的想法,他低聲回答:“你放心,我發過誓了,就算要死,也要對你産生一點價值再死。”
“為什麽?”
“是我主動拉你入局,我應該負這個責任。”
“沒點仇的話,做不到你這種程度。”沈滄瀾嗤笑一聲,“你到底是對管理局怨恨深,還是對程雪烈怨恨深?”
“算是兼而有之。”
“所以你選我當盟友,也不在乎最後讓我漁翁得利?我可是個百分百會過河拆橋的人。”
近在咫尺,黑暗裏祁陵什麽都看不清,但卻能微妙的想象出她說這句話時的表情。
他閉了下眼睛,極度平靜:“不在乎,至少你和我之間,總該有一個如願。”
沈滄瀾搖搖頭:“當年倒是沒太看出來,你這小子也挺瘋的。”
從她的視角來看,這六年他大概率跟程雪烈積下了什麽深仇大怨,這才堅持要用傷敵八百、自損八千的方式,踏上這條不歸路。
時空管理局內形勢混亂,無人可信,找她結盟或許是他唯一的選擇,卻不是什麽上上策。
她是一柄雙刃劍,哪怕立場暫時相同,也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他聰明,又實在不太聰明。
兩人摸黑往前走了幾步,只覺前方空蕩蕩的,沒遇到什麽障礙,卻莫名有陰風拂過身側。
沈滄瀾索性停了腳步,以不變應萬變,就等着看系統能有什麽花招。
為打發無聊時光,她又開始八卦祁陵,誰讓身邊就這一個活人。
“剛才聽那倆醜東西說,你之前還親自巡視過極地牢獄?”
“次數不多,偶爾會去。”
“來過荒山牢獄嗎?我可從沒看見過你。”
心髒的疼痛仍未完全緩解,祁陵幾不可覺蹙眉,他輕聲嘆息。
“沒去過。”
“怎麽,是嫌荒山牢獄環境太惡劣了?”
“還好。”
其實他在撒謊,他幾乎每年都要去兩次,只是遠遠觀望,從不現身見她。
畢竟那時候計劃尚未成熟,見她沒有任何意義,還可能引起程雪烈的懷疑。
關于她的秘密,他一直藏得很好,沒有被任何人察覺過。
沈滄瀾的興趣時有時無,這會兒見他話又變少,就懶得再繼續往下問了。
而且也确實是沒什麽空閑再問,因為原本濃重漆黑的房間,一瞬間突然燈光亮起,于是整座空間的布局就展現在了她眼前。
地獄房确實和其他房間不同,其他房間方方正正,面積最大也就二十平米左右,而這裏俨然一處巨型密室,冗長的走廊一眼望不到盡頭。
明明是封閉場地,陰風卻一陣緊似一陣,方才沒太在意,這時愈發感覺空氣裏血腥味濃重。
新鮮的血液混合着凝固幹涸的血跡,鋪滿青色的石磚地面,此刻仍有暗紅色的液體,順着縫隙紋路,緩緩流向這邊。
頭頂的燈籠懸挂得密密麻麻,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那些看似普通的、泛黃的燈籠紙,其實是由人皮糊成。
點燃的白蠟燭泛着微光,從某些角度,甚至能辨認出人臉五官模糊的輪廓,那大概是連着臉皮整張撕下了。
兩人循着血跡流淌的來時路走去,直到繞過場地轉角,目睹另一番慘烈的景象——
交錯伫立的陰綠古樹,盤根錯節、枝葉纏繞,仿佛交織成鋪天蓋地的陷阱,等待生者自投羅網。
在缭繞的沉黑霧氣裏,他們看清這些古樹的枝條竟泛着金屬光澤,原來是隐在其中的細長利刃。
樹頂懸吊着數不清的赤.裸屍體,它們耷拉着腦袋,垂着灰白的手與腳,背部被利刃從下至上挑開穿透,像是被屠宰不久的羔羊,仍在滴滴答答地放血。
那血,遠觀如同下了一場雨。
祁陵站在沈滄瀾身後,他沉默許久,忽而開口。
“是鐵樹地獄。”
“對。”沈滄瀾也同意,“這麽看來,地獄任務房應該有十八間。”
這裏正是傳統意義上的第三層地獄:鐵樹地獄。
在民間傳說裏,挑唆離間至親不和的小人,會被放逐到鐵樹地獄,由利刃從背皮穿入,吊于鐵樹之上。
只是不知道,這局游戲具體安排了什麽名堂。
也許是為了回應兩人的猜想,只聽一陣此起彼伏的骨骼摩擦聲響過,緊接着吊在樹上的所有屍體,全部齊刷刷朝這邊轉過了頭。
它們死死盯着兩人的臉,空洞漆黑的雙眼流出血來,嘴巴開合,似乎要說些什麽。
但下一秒,它們卻發出了凄厲的嚎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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