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獻計
獻計
喬栩時隔六年與沈滄瀾重逢,甚至連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就被沈滄瀾直接甩飛出去,重重摔倒。
沈滄瀾随後走上前,單手掐着喉嚨,将這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從地面拽起來,又将他的後腦“砰”的一聲抵在了牆壁上。
她微微一笑:“信息部這麽清閑,都有空來巡查游戲了?”
她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緊,被刻意削尖的指甲刺進他的頸部皮膚,片刻便有幾縷血線殷紅刺目,緩緩滲入了制服領口。
喬栩毫不懷疑她真的會摳破自己的頸動脈,這種情況下他不得不試圖反抗,然而不出五招就又被暴力壓制,重新按回了牆面。
不僅如此,作為反抗的懲罰,沈滄瀾又往他臉上補了一拳。
沒錯,是往臉上揍的,絲毫沒留情。
喬栩的鼻梁骨險些塌陷,連鏡片也被一拳擊碎,要不是他及時往旁邊側了下頭,恐怕鏡片的玻璃碴要紮進眼球,這雙眼睛必瞎無疑。
沈滄瀾揪着頭發強迫他正視自己,她輕勾唇角,笑着搖頭。
“六年了,你沒有半分長進,依舊是個廢物。”
喬栩摘下破碎的眼鏡,用衣袖擦去鼻血,未免顯得有些狼狽。
他低聲回答:“就算我長進了一點,也遠趕不上你,有什麽意義?”
“确實。”沈滄瀾認可了這句話,只是諷刺意味十足,“信息部的總長,有智慧不就夠了嗎?”
“……”
她挑眉問他:“這些年你一直是程雪烈的軍師,給他出了那麽多好計策——但如果現在我要殺你,他來得及救你嗎?他能保得了你這條賤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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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栩無奈:“程雪烈可不會救我,他甚至還在懷疑我跟祁陵串通。”
“哦,那倒也正常,反正他從來沒信任過別人。”
“我理解你要殺我的心情,你也的确應該殺我。”他将語氣一再放柔,生怕哪句話說得不對勁,就會激怒她,“但能不能容我臨死之前多問一句,你到底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沈滄瀾平靜反問:“極地牢獄都開啓了,我作為犯人一員,被釋放出來參加游戲有什麽問題?”
或許,有些猜想盡管是唯一答案,卻也依然荒謬無比。
喬栩目光移向不遠處的祁陵,片刻又緩緩移回沈滄瀾臉上,如此往複幾番,他沉默了很久,才終于難以置信地開口。
“不要告訴我,這小子處心積慮策劃了這麽一個局,根源居然是為了救你出來?”
沈滄瀾難得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他說在局內待夠了,想換種刺激的活法——你看,他寧可投靠我也要背叛程雪烈,足見你們幾個有多讨人嫌。”
喬栩神色複雜地看向祁陵:“他大概是不了解,投靠你只會死得更快。”
沈滄瀾微笑:“對啊,這世上還有誰比你更了解我呢?”
話音未落,她突然擡起膝蓋往他腹部重重一頂,随即趁他吃痛彎腰的瞬間一腳踹翻,短靴用力蹍在了他胸口。
她居高臨下地審視他,看似含笑的眼底,凝結的是徹骨冷漠。
她說:“其實我早就想教教你,在真正的武力面前,你所謂的聰明才智沒有半點用處。”
“比如現在,只要我想讓你死,你就得乖乖去死。”
喬栩躺在牆角,好容易才把那股即将溢出喉嚨口的血腥氣咽下去,他與她對視,不知為何,相比起随時可能死在她手裏的緊張,此刻他竟莫名多了幾分欣慰。
雖然他也覺得,自己的精神好像是不太正常了。
“你可真是一點都沒變。”
“要是變了,怕你們會認不出我。”
他咳嗽兩聲,略顯自嘲地笑了起來:“好,好,其實我也知道,當年做的事對你而言不可饒恕。但是滄瀾,就算你要審判,也該判我們三人同罪——除了我,程雪烈和沈滄海,你都不能放過,那樣才公平。”
沈滄瀾瞥他一眼:“這麽說你是又有好辦法了?”
“沒什麽難的,祁陵既然能與你綁定游戲,想必是安裝了幹擾程序,你讓他把我也綁定進來,我不回管理局了。”喬栩說,“程雪烈本就懷疑我,一旦發覺我有異動,他不可能繼續穩坐辦公室。”
“哦,那沈滄海呢?”
“沈滄海……”喬栩嘆息,“他這些年一直跟程雪烈鬧得很僵,對我也有意見,估計不會管這些閑事,想讓他來,除非讓他知道你在這。”
“真有意思啊。”沈滄瀾笑意更深,“當初聯手送我進荒山牢獄時,你們仨空前團結,結果我一走,你們反倒貌合神離了?”
“這件事一時半會兒很難解釋,但有一點我必須澄清,我們仨從來也沒有多麽團結,尤其是你不在的時候,只會更分裂。”
“無所謂,我對你的解釋不感興趣。”沈滄瀾淡定擡手示意,“過來。”
這句話當然是對祁陵說的。
當了半天背景板的祁陵,終于有機會走到她身邊,他垂眸看着她,顯然已經明白了她叫自己來的意思。
“你想采納他的意見?”
“是啊,我感覺他說了一堆廢話,就只有這句最有用。”沈滄瀾笑道,“你能把他綁定裁決游戲吧?”
“可以綁定,但組隊最多兩人。”
她聞言奇道:“誰說要和他組隊了?等通關這局,放他在游戲裏自生自滅。”
喬栩立刻警惕:“不行,如果我不和你組隊,程雪烈就算找到我,你也見不到他。”
“他定位不到我,難道還定位不到背叛他的小審判長嗎?”
“……”
沈滄瀾很喜歡看喬栩被噎到無語的表情,她慢條斯理将短靴移開他的胸口,側身給祁陵讓了位置。
祁陵俯下身去,熟練點擊腕表,開始通過局內高層程序,同喬栩建立連接。
中途喬栩試圖起身,均被祁陵推了回去,他不得不繼續以一個狼狽的姿勢躺在那,臉色陰沉地盯着對方看。
“你這和狐假虎威有什麽區別?”
“沒什麽區別。”祁陵的語調依舊冷漠而不起波瀾,“誰都可以,能威懾住你就夠了。”
喬栩停頓片刻,不自覺咬了一下牙關:“你不可能獨自完成這項幹擾程序,局內一定還有其他人在暗中協助你。”
祁陵頭也不擡“嗯”了一聲:“研發程序是信息部的主職,除了你們誰有這本事?”
“……我沒在跟你開玩笑。”
“我從不開玩笑。”祁陵說,“所以你要懷疑,不如先懷疑自己手下是否出了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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