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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很明顯,李聿并不喜歡這麽輕浮的玩笑。
姜也及時補上話:“畢竟李老師正人君子。”
她強調了後面這四個字,此時的她正倚靠在座椅上,偏着身子看向李聿。
今天的他穿了一件寬松的T恤,随性慵懶,但眉眼卻是嚴肅緊繃。
還是那樣熟悉的壓迫感,仿佛天生帶着一股疏離人的冷清。
但不能否認,這位李老師,是姜也見過最特別的男人。當然不僅僅是他的樣貌特別的好看,性格,談吐和氣質,都很特別。
姜也覺得自己腦子有些昏沉,她忍不住閉上眼睛,但嘴角始終挂着明媚的笑意。
她酒意沒有徹底清醒,可心裏還記着問:“所以李老師半夜把我叫到車裏,是有什麽吩咐嗎?”
說完,她又偏頭,那雙澄澈又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聿。
姜也的漂亮,絕對是帶着攻擊性的。
她仿佛知道自己的美貌是優勢,總是有意無意就會露出張揚的意思。
叫人難以挪開眼睛。
除了李聿,他看起來波瀾不驚。
他一本正經地說着他的目的:“帶我去隔壁村裏找村支書,我要打聽一個人。現在是淩晨四點,驅車前往,五點可以趕到,他每天早上都會在村口的活動中心練拳。”
說話間,殊不知姜也已經心猿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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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沒聽清李聿的話,甚至腦子還是迷糊着。
後來的姜也回想起來,發誓陳宥儀給她的酒,是後勁最大的。
大到好幾個小時過去,意識都帶着模糊。
她只是沖着李聿笑,并不回答他的問題。
感覺到奇怪的李聿微微蹙眉,特意靠近了她一些,果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酒香。
就在此時,姜也近在咫尺,她忽然擡眼,眉眼彎彎地盯着李聿交代:“李老師,你剛剛說什麽來着?要我開車嗎?”
李聿呼吸一緊,拉開一點距離替她打開車門:“沒事,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被車外的冷風一吹,姜也清醒了一點。
她努力回想了下,然後轉身倚靠在車邊,再次反問:“李老師,剛剛你是不是要我幫你找人?”
“改天再說。”他坐回駕駛位,啓動車子後又想起什麽,冷不丁地沖姜也勾手:“過來,手機給我。”
姜也一頭霧水,但還是拿出手機。
只見李聿用她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随着鈴聲從車裏傳來,他将手機重新遞給姜也:“我的電話。”
不多說一個字,話音落下便驅車離開。
姜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思緒有些混亂。她盯着那串數字看了好久,邊走邊存。
回到房間時,她癱成大字倒在床上,眯着眼睛,順手用他的手機號添加了微信好友,打開名片,什麽都沒有。
頭像是空白的,個性簽名也是空白的,朋友圈更是什麽都沒有。
還真是無趣。
姜也蓋住手機,側頭埋進被子裏。
這一覺就睡到了日曬三竿。
再次醒來時,姜也已經腦子清醒了。
後半夜和李聿見面的畫面模糊地存在腦海,她端着水杯下樓,在樓梯間剛好看到精神十足的陳宥儀。
“南枝姐!”陳宥儀眼睛一亮,屁颠颠地跑過來,一臉的開心。
姜也微微一笑,示意過後順口問了句:“你看到李老師了嗎?昨晚他找我有點事,但我……”
“我知道,他找你是想讓你帶他去個地方吧?其實是昨天他們在公安打聽到,隔壁村有個叫袁慎的人,以前是專門幹偷獵的,李老師就想去他家附近看看情況。”
原來是這樣,只怪自己昨天喝了點酒,沒能幫到他。
姜也追問:“那他現在人還在賓館裏嗎?要不要我幫他去打聽這個人的消息?”
“他與賀子維去東邊的保護區附近了,說要采樣啥的,我也不太清楚,估計下午就回來吧。”
姜也了然地點頭,這個時候她心裏已經有了想法。
看來他還沒來得及去打聽那個袁慎的事,既然如此,她不如趁着現在幫他去跑一趟。
香姨看她起床,特意給她煮了一碗米線。
姜也順勢借了香姨的小電驢要去找隔壁村的村支書了解了解情況,香姨一聽,立刻皺起眉頭。
“你要去找那光頭啊?哎呦,我可跟你說,他那人的嘴巴就跟鼓風機一樣,呼呼的!你要和他去打聽情況,可要做好準備。”
她笑了笑:“既然是打聽人的情況,就怕他不多說。逼逼賴賴才好呢!”
香姨啧啧兩聲,将小電驢的鑰匙遞給她:“那你好自為之,別到時我可救不了你,耳朵如果實在不行,你就跑路。”
之前她跟着香姨因為賓館客人的事,去過村支書的家裏。
所以姜也熟門熟路。
她覺得就算這光頭佬再能說,自己也能聽着,但去到那後,顯然不是一回事。
因為他不是一般的能說啊!
嘴巴就跟放炮似的,噼裏啪啦引申了一堆內容。
姜也尴尬地笑了笑,她只想單純地了解下袁慎的情況,結果光頭佬大手一揮,招呼他老婆拿來好酒好菜,讓姜也坐下來。
看這架勢,一時半會還說不完。
面對他的熱情,姜也不能拂了好意,只能尴尬地坐下,陪着他一邊喝酒一邊聊。
在他一堆的修辭廢話中,姜也總算是提到了一點點的信息。
這個袁慎,以前專門幹偷獵的,上周回過村,呆了沒兩天又走了。
就這麽點信息,他是說了整整兩個小時!
說到姜也眼前的小酒瓶都見底了,他還在喋喋不休。
“南枝啊,我呢知道你是香姨的朋友嘛,當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明天袁慎他爹過小壽,肯定會回來。
你要是不嫌棄,今晚就住這,讓我老婆幫你鋪個床,你明早天不亮肯定能看到他。時間一晚,沒準他又消失了,他那人也不知道在外面幹什麽勾當呢!反正一般情況下不見人。”
姜也支着腦袋,昨天的酒意才剛醒,現在又被灌了一瓶。
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有些上頭,光頭佬的老婆也熱情不已地要留她下來,想到能見到那個袁慎,更透徹地了解情況,姜也索性就順着光頭佬的話,在他家呆一晚。
可才到傍晚,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光頭佬的老婆鋪好床後,帶着姜也去房間裏休息,還貼心地給她泡了一杯蜂蜜水,嘴裏嘟囔着。
“我家那老頭子整天是泡在酒裏的,你一個姑娘,實在對不住啊!還讓你喝那麽多,晚點我去好好教訓教訓他!”
姜也紅着臉,笑道:“沒事,叔他高興麽!晚輩陪他喝一杯又怎麽了。”
看得出來這段日子光頭佬是很久沒和別人暢快飲酒了。
話匣子也打開,念叨着姜也腦袋都暈了。
好不容易清淨下來,她翻身打開微信,點開香姨的那朵荷花頭像進入聊天框,十分感慨地發了條信息。
【救救我。】
香姨說的真沒錯。
殊不知,一個小時後,坐在車上的李聿凝視着這條短信,神色嚴肅地蹙起眉。
他發了一個問號,但對方一直沒回。
此時李聿正在回香芳賓館的路上。
他手指懸停在屏幕上,開車的賀子維看到他表情凝重,不禁多問了一句:“李老師,發生什麽事了?”
只見李聿撥通陳宥儀的電話,問起姜南枝的情況。
陳宥儀滿臉疑惑:“啊?南枝姐去隔壁村找袁慎了,說是要幫你打聽他的情況啊。”
“什麽時候出發的?”
“好像,快出去五個小時了。”
李聿挂斷電話,靜谧的空間,他們的通話內容被賀子維聽到。
他吃驚不已,下意識踩了剎車。随後又扭頭對李聿說道:“李老師!姜小姐一個人去找袁慎了嗎?直接去找的他嗎?那太危險了!”
袁慎是幹偷獵的,性格暴烈,姜也不知道內情,萬一因為昨天偷獵的事,說漏嘴引起他的不滿,怕要受到欺負。
早幾年,就有偷獵者與工作人員起沖突,用一把自制□□打穿了工作人員的胸膛。
他都能想到的事,李聿自然也能想到。
更何況他親身經歷過兇殺案件,所以這短短三個字,立刻引起他的警覺。
意識到這一點後,李聿立刻給姜也打了微信視頻,也打了手機電話,可對方就是沒有任何回應。
很顯然不合理!
他催促賀子維:“加快車速去山嶺村。”
話音落下後,他又立刻聯系了另外的人。
-
半個小時後,幾輛警車從鎮上開到了村口,香芳賓館裏所有保護區工作人員都趕到了這。
一條龍的陣仗,打破了這裏的寧靜,讓這個小村莊頓時喧鬧起來。
沿途的村民紛紛探出頭,一臉凝重地猜測。
“誰家出事了?警察來抓人了啊!?”
“還能是誰家啊,看這方向,怕是袁家那兔崽子!”
“哎呦,噓,你小點聲!”
“不對啊,袁家那小子昨天不是已經走了麽?這會還沒回來吧?”
光頭佬作為村支書,在被窩裏被人拉起來!聽說村裏來警察抓人了,他一個鯉魚打挺,拖鞋都顧不上穿,趕緊往門口走去。
此刻屋外的動靜驚動了姜也。
她雙手撐在二樓欄杆上,看到隔壁的袁家院子被車和人流團團圍住,八卦興起。
就在這時,出警的隊長帶着李聿來到村支書家裏,光頭佬連忙請他們進來。
進到露天院子後,姜也一眼便看到了顯眼的李聿。
她笑着和樓下的李聿打了一聲招呼。
白晃晃的手臂在空中晃動:“李老師?诶你怎麽來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李聿皺着眉頭,驀然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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