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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解釋了一下自己白天去做了什麽。

禪城雪乃重新拿了一盒冰淇淋坐在沙發上一邊吃一邊聽夏油傑回憶過去。

“我倒是沒關系啦，”她舔了舔嘴角，“反正兩個女孩子而已，我家能養得起啦。但是，傑你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

夏油傑有些疑惑，“什麽？”

禪城雪乃一本正經地說：“我還沒成年。”

“……”

和生前毫無區別的‘身體’讓他忘記了他其實算得上是黑戶，根本不能收養兩個未成年的女孩。另一個成年的家夥也和他一樣是個沒有身份的已死之人，家裏唯一不是黑戶的禪城雪乃卻還是個還未成年的女孩。

要想走法律程序收養菜菜子和美美子，恐怕還得讓禪城家的長輩來處理這個問題。

但是……

“看來你也不想讓出禪城家的人出面處理這件事。”禪城雪乃看着夏油傑皺起的眉頭就明白對方在想什麽，她随手把吃完的冰淇淋的包裝盒丢進了垃圾桶，“話說回來，那兩個孩子的年齡應該和我差不多吧？十八歲的話應該就走不了收養程序了。”

夏油傑嘆了口氣，擡起手按住了太陽穴。

“那就不走收養程序了，”他擡起頭看向禪城雪乃，“我可以把她們直接接過來嗎？”

禪城雪乃笑嘻嘻地比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那接下來的事情你自己決定就好。暴露身份什麽的也沒關系，你覺得開心就OK。”

她從沙發上站起身，湊到夏油傑的面前用手指狠戳了幾下他的額頭，“重活一次什麽的可是很珍貴的體驗哦，要是依舊苦大仇深，那不虧死了。”

“活得開心一點嘛，我覺得我對你和甚爾還算蠻偏愛的。”

就連和生前的熟人相認什麽的她都沒有阻攔，明明這是嚴令禁止的事情。

“好了，不和你說了。我得去寫作業了，今天的數學老師依舊不做人。”禪城雪乃嘟嘟囔囔地走回了自家的房間，小聲地抱怨道：“等我一畢業我就把數學老師從天臺上丢下去。”

最低也要套一次麻袋，她覺得伏黑甚爾會很樂意（在金錢的驅動下）幫她做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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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那個鬼列車的怪談，雖然藤丸立香說的是東京車站，但事實上準确來說是沒有任何官方記錄的無月車站。

甚至在有關這個車站的怪談在網上流傳之前，根本就沒人聽過這個名字。

禪城雪乃一邊閱覽着手機上有關‘無月車站與鬼列車’的交流帖子，一邊在那個據說是坐上鬼列車的少年登上列車的廢棄車站等待今晚的十二點的到來。

不過雖然她等在這裏，但其實她并沒有抱有多大的希望。

她甚至都沒有把夏油傑叫上。

無咒力、無靈力、無妖氣。

更不要說地獄特有的死亡氣息。

雖然她沒到過日本的地獄，但是總的來說這些聚集着死者的地方，氣息終歸是相似的。

已經把交流貼當做鬼故事來看的禪城雪乃在還剩下一分鐘就到淩晨十二點的時候站起了身，但是令她驚訝的是，那輛列車真的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依舊是毫無氣息，就仿佛她的面前什麽都沒有一樣。

她下意識看向了站牌，原本破舊的根本看不出來原本字跡的站牌此刻變成了嶄新的站牌，鮮紅色的‘無月車站’也寫在了純白色的牌面上。

明亮的燈光從敞開的車門內灑了出來，照亮了禪城雪乃所站的一小片空間。

“有點意思诶……”

禪城雪乃走進車廂，車廂內除了她一人就再無其他人了，在深夜之中寂靜的有些恐怖。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淩晨十二點零三分，手機信號還是滿格。

在列車啓動後，她看着窗外變得越來越黑的景色，在心裏默數了七十秒。再次拿起手機，此時手機顯示的時間依舊是十二點零三分，只是手機信號消失了。

安靜的環境中只有列車行駛時的哐當聲，但這聲音逐漸變得沉悶且緩慢，好像是有人在用什麽重物在擊打着肉塊。

伴随着敲擊聲似乎有水滴砸在了車窗上，但是滑下的液體卻是還未幹涸的鮮血。

禪城雪乃不僅沒有被詭異的場景吓到，甚至還有心情拿出手機拍了張照、饒有興趣的評價道：“這倒是和交流貼裏說的不一樣，是新的表演節目嗎？”

殺傷力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起碼‘鬼列車’像是被侮辱到了一樣，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各種鮮血、肉塊、拎着人類大腿正在啃的青面惡鬼齊刷刷地出現在禪城雪乃的周圍。

由于有團血球從她的頭上砸了下來，禪城雪乃不得不離開了自己原本坐着的位置。

她站在一地的肉塊之中，還來不及說些什麽，與前方車廂相連的車門就被人猛地推開——或者說是踹飛。

禪城雪乃和率先闖入她這節車廂的女孩子四目相對，棕色短發的女孩子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的事物一樣大喊道：“啊！是那個被無良教師搭讪的小姐姐！”

“無良教師……”親愛的，你們老師知道你這樣稱呼他嗎？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釘崎你快帶她離開！”黑發的少年額上的青筋瘋狂跳動，似乎很想給這兩個不分場合就開始敘舊的女孩子一人一個爆栗。“虎杖……诶？不見了……？”

伏黑惠轉過頭，驚訝地看着原本一堆一級咒靈、甚至還夾雜着一兩個特級咒靈的擁擠車廂此時變得空無一物，原本聽見他的呼喊已經做好攻擊架勢的虎杖悠仁也對這個場景摸不到頭腦。

“是……幻覺嗎？”

虎杖悠仁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有些不确定的詢問伏黑惠。畢竟對方學習咒術的時間比他長了太多了，知道的東西也比他多。

“……有可能。”

其實伏黑惠對現在的情況也不是非常的了解。

時間沒有改變、手機失去信號都可以說是因為受到了咒靈的領域的影響，但毫無咒力波動、而且還有這過于真實的‘幻覺’都讓人不禁産生了懷疑。

他們真的是在和咒靈戰鬥嗎？

不過說到底，‘窗’這次到底在幹什麽！？這種特殊的咒靈怎麽想都不應該由他們三個一年級的來處理吧！？

還有……這個女孩子。

伏黑惠沉默地看着正和釘崎野薔薇還有虎杖悠仁交流中的禪城雪乃。

身上沒有咒力、但是粘有少量殘穢——雖然這些殘穢也能用不小心在哪裏粘上的解釋，但是能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裏本身就是一個令人懷疑的地方。

“那個，禪城同學……”已經知道禪城雪乃的名字的虎杖悠仁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你這個時間還沒有回家嗎？都已經晚上十點了啊。”

幹得好啊虎杖！

伏黑惠站在原地，但雙手已經微微擡起，已經準備好一旦禪城雪乃發難就立刻召喚式神，先把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帶離這裏。

“你們不也是沒有回家嗎？”禪城雪乃一臉疑惑地反問道，“而且現在已經十二點都過了哦。”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錯，她還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給他們看。

貓咪鎖屏上顯示的時間的确是淩晨十二點零三分。

伏黑惠也看到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思考片刻放下了手。走到距離禪城雪乃兩米處停了下來，“我們是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的學生，是咒術師。”

“咦？伏黑？”虎杖悠仁剛說了幾個詞就被一旁的釘崎野薔薇捂住了嘴。

伏黑惠看了一眼自己的同窗，收回視線繼續說道：“通俗來說就是除靈師，負責處理常人無法看見的‘東西’。”

其實什麽都明白、甚至也能看見咒靈的禪城雪乃嚴肅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我們是來處理附在這輛列車上的咒靈，但我想你也發現了，我們對時間的認知并不相同，所以我想問問你是在哪裏上的車。”

因為不知道那些‘幻覺’會在什麽時候再次出現，所以伏黑惠只好盡快地解釋并且詢問情報。

他希望她能理解的快一點。

禪城雪乃沒有令他失望，在‘沉思’了幾秒之後成功地‘消化’了他口中的咒術師和咒靈，“我是在東京車站附近上車的，就那個最近網上很火的‘無月車站’。上車的時候就已經十二點零三分了。因為我想放點歌聽，畢竟整節車廂就我一人也挺吓人的，所以很确定這一點。”

“我們是十點左右在東京偏郊區的地方上的車。”伏黑惠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停留在十點三十五分。

“也就是說，我們在這裏的時間停留在了我們上車的時候，但是車外的時間卻還在流動？”一旁圍觀了許久的虎杖悠仁總結了一下目前的情報，“而且列車在向南行駛？”

禪城雪乃思考了一下，“我的朋友和我說這輛鬼列車是從關西開到關東的，所以往南走也沒什麽不對？”

“不對吧？為什麽你明知道這是輛鬼列車還會坐上來啊？”釘崎野薔薇有些無語的看着她，似乎無法理解她這種不回家睡美容覺卻大半夜跑來尋找刺激的行為。

而且還真的讓她遇到了。

她看着禪城雪乃身上的殘穢忍不住吐槽道：“你是什麽招靈體質嗎？”

禪城·冥府女主人的憑依者·家裏養着兩只亡靈·剛剛送走一位神明·雪乃：“也、也說不定？”

沒法反駁啊，這個。

禪城雪乃思考了一下日本的地獄入口的位置，小聲地打斷了正思考要怎麽離開這裏的三名年輕咒術師的談話：“那個，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在三人同時把視線放在她身上之後，她繼續說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山是地獄的入口’這句話。”

她指了指已經漆黑到看不清物體的車窗外，“而且，我們的前進路徑上，有座很有名的山。”

伏黑惠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兩人同時大喊：“是富士山！”

“不會吧不會吧！？這輛列車不會真的是前往地獄的鬼列車吧！？這個世上原來真的存在地獄和幽靈嗎！？”釘崎野薔薇尖叫着扒着車窗，外面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不要啊！本來我就在覺醒咒力和咒術的時候被毀過一次世界觀了！為什麽都當上咒術師了還要被毀一次！”

半個月之內被連續毀世界觀兩次的虎杖悠仁此時面容很安詳——只是褪色成蒼白色了而已。

雖然早就知道咒靈和亡靈不是一回事，但禪城雪乃還是裝出了分不清它們有什麽區別的樣子詢問目前唯一還能溝通的伏黑惠，“不是一種東西嗎？幽靈和咒……”

“咒靈。它們不是一種東西，起碼我們要消滅的東西不是幽靈，而且我們也沒有和幽靈戰鬥的經驗。”伏黑惠并沒有隐瞞這一點，他不死心地拿出手機給五條悟打了通電話，但依舊是無法打通的忙音。

“可惡……”伏黑惠惡狠狠地挂斷了電話，他看向車廂內還在‘發瘋’的兩人。

“你們兩個別鬧了，我們必須行動起來了，你們也不想這麽随随便便就死掉吧？”

“當然不想！”瞬間恢複正常的兩人氣勢洶洶地撸起了袖管，“肯定要把這個‘鬼列車’的本體狠狠揍一頓才能去死啊！”

“不對吧？明明都揍一頓了為什麽還想着死？讓它送我們回去不好嗎？”

“！”兩個人露出了‘大師我悟了’的表情，對着吐槽的禪城雪乃豎起了大拇指，“說得好啊禪城！”

“叫我雪乃就好啦！”禪城雪乃同樣豎起了大拇指，一時之間車廂裏充滿了愉快的氣氛。

被遺忘在一邊的伏黑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