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買大件

買大件

電影院的廁所是蹲坑，雖然打掃的挺幹淨，卻依舊蒼蠅滿天，臭不可聞。

蘇淼淼拿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憋着氣進去，出來後立馬跑到十幾米遠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呼吸。

“呼……呼……”

狠狠的吸了好幾口清新的空氣，蘇淼淼才覺得再次活了過來。

不得不說，在七十年代蘇淼淼啥都能适應，唯獨廁所，她是真的受不了。

她家的廁所稍微好一點，鋪了青磚，還能在裏面洗澡，所以還算幹淨。

至于其他人家的廁所就不用提了，根本沒法下腳，去一次yue一次。

蘇淼淼真的很懷念抽水馬桶，也不知道她哪年哪月才能用上。

再次猛吸了路邊的小花，感覺鼻翼間只有花香後，蘇淼淼終于舒服了。

她轉身準備回電影院，就在這時，轉角處突然有個人沖過來，撞到了蘇淼淼。

還沒等蘇淼淼反應過來，這個人就麻溜跑了，接着有兩個穿着警服的人追了過來，嘴裏還高聲喊“站住。”

蘇淼淼被吓到了，退後了好幾步。

巡警們根本沒管她，一眨眼就不見了。

看不到他們的背影，蘇淼淼才松了口氣，趕緊惦着腳回電影院。

沒人注意到，自打被撞了後，蘇淼淼的手就一直捏的緊緊的，沒有松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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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電影結束。

出來後，張紅霞意猶未盡說道：“這電影院的電影就是比公社過年放的好看，可惜就是太貴了。”

電影票一張一毛，一個人看得話覺得不貴，但要是全家老少一起來，那就不是小數了。

像蘇家，老老少少一起來的話，要花掉八毛，都夠稱一斤多肉，夠買一斤半的雞蛋了。

這還是很貴的，即使蘇豐收一個月有五十多塊錢的工資，張紅霞也覺得看電影不劃算。

大部分城裏人也舍不得這個錢，能來電影院的，百分之六十都是處對象的小年輕。

說了話沒聽到蘇淼淼吱聲，張紅霞看了一眼，才發現蘇淼淼正在東張西望，好像在找人似的？

張紅霞有點疑惑，“淼淼，你在看啥？”

蘇淼淼連忙搖頭，“沒啥，我就是覺得附近的景色挺好的。”

張紅霞：……

這周圍也就是房子多一點，有啥看頭啊！

算了，這不重要，張紅霞拉着蘇淼淼的手，興奮的指着不遠處的三層樓說道：“閨女走，咱們去逛百貨大樓。”

如今的百貨大樓就相當于幾十年後的大型超市，裏面涵蓋了衣食住行，是目前貨品最齊全的地方。

所以百貨大樓無疑是目前大部分人最愛逛的地方，就是不買東西，去看一看裏面各種各樣的東西，心情也會愉快不少。

母女倆開開心心去百貨大樓，之後，蘇淼淼就在百貨大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看着對方朝自己瞥了一眼，蘇淼淼眼觀鼻鼻觀心，等張紅霞興致勃勃看布料後，她才小聲說：“媽，我還要去趟茅廁。”

張紅霞皺起眉頭，“淼淼你吃壞了肚子嗎？”

蘇淼淼尴尬一笑，“呵呵！沒有，可能是剛才水喝多了。”

張紅霞沒多想，“那行吧！快去快回。”

“好嘞！”

輕快的答應了後，蘇淼淼輕快的小跑着去廁所。

百貨大樓的廁所在外面，蘇淼淼出門剛轉了個彎，下一秒就被人拉進了死角。

蘇淼淼緊張的看着四面八方，輕聲問道：“晏同志，你怎麽來縣城了？”還來搞投機倒把，太大膽了。

沒錯，剛才在電影院撞到蘇淼淼的，就是宴青雲。

雖然當時宴青雲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可他身上的松香味太獨特了，他估計就是扮成鬼，憑着他身上的味蘇淼淼也能認出他。

也正是因為發現是他，被撞了後蘇淼淼才沒吱聲。

至于宴青雲塞到蘇淼淼手裏的東西，她抽空看過一眼，發現是收音機票。

正因為這張票，蘇淼淼才敢确定宴青雲在搞投機倒把。

這年頭的收音機絕對算得上奢侈品，一個不僅要上百塊，還要票。

錢容易攢，收音機票卻非常難得，一般只有領導或者在廠裏表現優越的工人才能拿到。

軍人和幹部也有，不過怎麽分蘇淼淼就不知道了，至于農村人，根本沒他們的事，他們想要收音機票，除了花錢在黑市高價買沒有別的辦法。

宴青雲不知道蘇淼淼已經猜到他幹啥了，他還以為蘇淼淼太小不懂。

再一次欠了蘇淼淼人情，宴青雲終于沒法冷臉對她了，他深深的看着蘇淼淼，輕聲說：“淼……淼，多謝你今天幫了我一把。”

“沒事，上次你也救過我，”蘇淼淼說着把收音機票遞給宴青雲，“喏，你的票，還給你。”

“不必了，我送你了，”宴青雲語氣平淡，說的話卻格外驚人。

蘇淼淼被驚到了，擡起頭，用晶瑩剔透的眸子看着宴青雲清晰的下颚線，“這麽貴重的東西你怎麽能送我？”

瞧見蘇淼淼跟個受驚的小兔子，好像下一秒就能蹦起來似的，宴青雲喉嚨裏輕輕喟嘆了一聲，深邃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笑意。

他無奈解釋道：“這是我爺爺的朋友寄的，眼看快過期了，我才拿來換點東西，結果出師不利，差點被抓。”

“我已經不敢再冒險了，也不能買收音機，放着過期可惜了。你拿去用掉也好送人也好都沒關系，就當我感謝你送五加茶的報酬吧！”

蘇淼淼：……我信了你的邪了！

宴青雲他們現在可是臭老九，他爺爺的朋友寄啥不好，非寄個不能吃不能喝還不能用的收音機票。

這話分明是糊弄小孩子呢！

不過也對，自己現在在宴青雲眼裏，可不就是個小女孩嘛！

“淼淼，快點……”

突然聽到親媽的聲音，蘇淼淼啥想法都沒了，抓緊時間說：“宴同志，我媽不讓我白要別人的東西，你要是真不要這張票，可以說說你要啥，我和你換。”

這張收音機票蘇淼淼還是挺想要的，有了收音機，以後起碼有個能打發時間的東西。

不過蘇淼淼這人最不喜歡占人便宜，宴青雲已經送了她家不少好東西了，這次無論如何蘇淼淼也不會白要了。

看蘇淼淼水汪汪的眸子裏盡是堅決，宴青雲也沒有堅持，小聲說：“那我想再要點五加茶。”

五加茶的效果實在太好了，最近宴爺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好，整個人精神氣都不一樣了。

半斤根本喝不了太久，宴青雲早就想再換一些，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有需要就好，蘇淼淼眨了一下又挺又翹的睫毛，眉眼彎彎，輕快的說：“好，晚上我給你送來，再見。”

蘇淼淼蹦蹦跳跳跑了，她的背影嬌小又可愛，和白白嫩嫩的小兔子簡直不要太像，宴青雲看得心裏軟乎乎，眼角也不知不覺染上了笑意。

張紅霞果然在大門口等着，看着蘇淼淼頂着燦爛的笑容回來，她失笑，“咋滴啦！上個茅廁還能這麽高興，撿錢了。”

“比撿錢還幸運，”蘇淼淼說着，用蔥白如玉的手指把票掏出來，“當當當當，媽你看這是啥？”

“收音機票”這四個字非常顯眼，張紅霞的眼瞬間瞪得像銅鈴似的，捂着嘴失态的問：“這擱哪來的？”

蘇淼淼笑意冉冉，“嘿嘿！宴青雲給的，他說是他爺爺的朋友寄的，要和我換五加茶。”

蘇淼淼把宴青雲的理由照搬了一遍，至于張紅霞信不信，那重要嗎？

身為一個成年人，蘇淼淼相信，她媽一定會選擇裝聾作啞的。

畢竟投資倒把這種事，現在可沒少有人幹，張紅霞不會去接觸，可送到她面前的好東西，她自然也不會拒絕。

果然，張紅霞一點都不在意，興奮的捏着收音機票說：“走，咱們去取錢買收音機。”

在這個年代的人，誰家都有置辦“三轉一響”的夢想。

張紅霞自然也不例外，可這麽多年，蘇家就買了輛自行車和縫紉機，至于收音機以及手表，影子都沒看見。

蘇家不是沒錢，實在是票太難弄了，想從正規渠道弄這些票，簡直比登天還難。

至于去特殊渠道……

算了吧！黑市的票貴的要命，還容易被抓，不到萬不得已，張紅霞是絕對不會去冒這個風險的。

張紅霞本以為，她可能要等大兒子結婚時，才會想辦法弄這些票。

沒想到現在突然走運得到一張收音機票，這她要是拒絕了，就是大傻子一個。

有了票，張紅霞一刻也不想等了，但她沒帶錢，只能去把剛存的錢取一百出來，去買了一臺現在最暢銷的牡丹牌收音機。

買到了寶貝，張紅霞的心思全落在了收音機身上，把百貨大樓裏的漂亮布料化妝品等小妖精抛到了腦後。

國營飯店……

過了飯點，蘇豐收徹底閑了，無聊的坐在後院喝喝茶。

然而等看到張紅霞抱着收音機回來後，他不淡定了。

蘇豐收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驚喜萬分問：“媳婦，這哪來的？”

張紅霞臉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她露出潔白的牙齒回道：“當然是俺買的。”

蘇豐收：……驚喜來得有點太突然了。

被驚到了的蘇豐收眼巴巴的看着張紅霞把收音機小心翼翼的放好，他眼都不眨的盯着收音機，問：“媳婦，誰給你的票？”

張紅霞把蘇淼淼的話重複了一遍，得知是宴青雲弄的，蘇豐收摸着下巴，有點佩服，“那孩子膽子還挺大的。”

才十多歲就敢去黑市闖蕩，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張紅霞點點頭，“确實，不過咱們少提他，免得給他惹麻煩。”

“對了，你快試試，看看收音機有沒有毛病。”

這點很重要，蘇豐收先去把手洗了一遍，擦的幹幹淨淨了，才按照說明書開始組裝。

裝好電池，按下按鍵，收音機開始運轉，冒出了聲音。

但遺憾的是，電臺播放時間結束了，蘇淼淼他們只聽到“咱們明天再見”這句話，接着收音機就沒了聲響。

如今的電臺可不是二十四小時播放，而是固定了時間。

一般是早上五點半到九點，中午十一點到下午一點，晚上五點到九點左右。

錯過了時間，收音機就啥也收不到，所以收音機沒聲很正常。

“挺好的，”蘇豐收又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

張紅霞開心壞了，“那就好，俺這提在半空中的心總算能放回去了。”

第一次買這種大件，張紅霞最擔心的就是買到了次品。

雖然能換，可要是遇上了這種事，總會覺得不吉利，影響心情。

蘇豐收又小心翼翼把收音機裝回包裝盒裏，才看了一眼蘇淼淼手裏的五加茶問道：“這茶怎麽又拿回來了？”

提到這茬，張紅霞心裏的怒意又被勾出了幾分，她正想把事情說一遍，就在這時，就是那麽湊巧，蘇滿紅來了。

“哥……哥，我嫂子和淼淼……”

蘇滿紅急匆匆跑進來，看到張紅霞和蘇淼淼後，她松了一大口氣。

“嫂子你和淼淼在就好，對不住了，今天讓你們受委屈了。”

搞事的人是賀奶奶，蘇滿紅是無辜的，這點張紅霞很清楚。

而且，蘇滿紅的日子應該也不好過，賀奶奶都敢這麽對待她的娘家人，對她又能好到哪裏去呢？

都是當人媳婦的，張紅霞很理解蘇滿紅的處境，她指了一下凳子說：“看你跑的一頭汗，快坐下歇一歇，至于今天這事，和你有啥關系。”

見張紅霞神色日常，對自己沒有怨氣，蘇滿紅鼻尖一酸，“嫂子，咋可能和我沒關系，要不是我，你們今天也不至于遭到羞辱。”

蘇豐收聽得雲裏霧裏，沉着臉問：“到底發生了啥事？”

“其實也沒啥，就是今天滿紅的婆婆嫌俺家送的茶葉不好，說了些不中聽的話。”

張紅霞沒說賀奶奶說了啥，蘇豐收卻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她說的話肯定很難聽。

好心好意送東西還要被欺負，蘇豐收怒從心起，眸子閃過陰翳之色。

他黑着臉問蘇滿紅，“那老太婆最近是不是對你也不好。”

“可不是嘛！”蘇滿紅氣不打一處來，“自打賀海納漲了工齡後，我婆婆就抖起來了，覺得我配不上她兒子，整天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各種挑刺。”

“她是長輩，說我幾句我勉強能忍，可我沒想到，她會這麽過分，居然對嫂子和淼淼也出言不遜。”

“中午我下班回家，她還嚷嚷讓我回娘家撺掇咱娘教訓嫂子，給她出氣。呵，石頭縫裏擠水——異想天開，要不是她是賀海納他娘，我早給她幾大耳刮子了。還想讓我回娘家欺負嫂子，做她的春秋大夢去。”

一口氣說出這麽多話，看得出來，蘇滿紅的怨氣真的很深。

實在是她這段時間過得太憋屈了，再不訴訴苦，蘇滿紅懷疑她會憋瘋的。

蘇豐收也聽得眉頭深深皺起，他敲了敲桌子問：“賀海納就這麽看着你受欺負？”

蘇滿紅臉上擺滿了疲憊，“他幫了，可每次只要他敢幫我說一句話，他娘就哭天喊地，要是要活，還說要去賀海納的廠裏告他不孝。”

“我知道她是吓唬人的，可賀海納不信，每次會主動朝他娘告饒……”

“得了吧！”張紅霞翻了一個白眼，譏諷道：“賀海納分明就是在幫他娘，只是他擔心你生氣才故意整了這一出。”

“實際上正是賀海納的态度，才會讓你婆婆有恃無恐，滿紅，嫂子說實話，你可別認為嫂子在挑撥。你婆婆就是吃定了你離不開她家，才會各種作妖折騰你，以後她說不定還會越來越過分。這種人就需要治一治，所以，你幹脆回家算了，帶着賀傑兄弟回去住一段時間，讓那死老婆子知道怕。”

這是打算挾天子以令諸侯啊！

蘇淼淼只想說：幹的漂亮！

她姑姑的脾氣蘇淼淼還是有幾分了解的，爽朗大方，心胸寬廣。

這樣的她現在卻被折騰的怨氣滿腹，可想而知她婆婆有多過分了。

要是八九十年代，婆婆過分的話，大不了搬出去住，離遠一點。

可現在不行，現在房子緊張，很多城裏人一家老小擠在二三十平的房子裏，根本不夠住，自然極少有人有房出租。

所以蘇滿紅想搬出去不太可能，那麽，就只有改變她婆婆的态度，讓她婆婆消停，變得老老實實的，這日子才能過下去。

還有一個選擇是離婚，但算了吧！這年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會離婚，而且蘇滿紅還有兩個孩子，除非走到絕路，不然她是不可能走這一步的。

蘇滿紅聽了張紅霞的話也很心動，這年頭小姑子回娘家日子都不好過，畢竟多了一張嘴，親爹親娘不會說啥，嫂子弟媳們卻不樂意。

也正是如此，如今才會有很多女人遭到婆家欺辱還不反抗，只因為她們無路可去。

但蘇家不一樣，張紅霞是個很大氣的人，她主動讓蘇滿紅回去住，那她就絕對不會唧唧歪歪說一些不中聽的話。

再一個，蘇滿紅又不是沒錢，只要她交生活費，那她就是吃太多也不會有誰敢說啥。

想想回娘家百利而無一害，蘇滿紅下定了決心，“行，嫂子，我明晚就回去，不過兩個孩子就算了，他們要上學，每天來回奔波不放便。”

“我回家也不是想對付誰，就是覺得我婆家太窒息了，想回娘家透透氣，過一陣松快日子。”

看着蘇滿紅年紀輕輕皺紋都出來了，張紅霞心有戚戚然，心想幸好她命好，遇到一個好婆婆。

也正因為自己過的好，張紅霞就格外同情蘇滿紅。

“小妹，只要你高興，你想幹啥都行。”

“謝謝嫂子，”蘇滿紅真心笑了，都說有個好哥哥不如有個好嫂子，能有張紅霞這個嫂子，也是她的幸運 。

商量好了後，張紅霞又把五加茶給蘇滿紅，告訴了她五加茶的各種功效，讓她放在廠裏慢慢喝。

蘇滿紅猜到她嫂子特意送到茶應該挺好的，卻沒想到這麽好。

這下她高興了，樂呵呵說：“幸虧我婆婆沒見識，要是到了她手裏，就沒我的份了，現在都便宜我了。”

張紅霞嗤笑道：“你婆婆也不動腦子想想，要真是一般般的東西，俺會特意送上門嗎？她不要正好，這種好東西，咱們留着自己慢慢享受。”

“不過滿紅你可以讓賀海納喝一點，會讓你晚上很幸福的。”

身為兩個娃的媽，蘇滿紅秒懂。

她對張紅霞擠了擠眼，開玩笑道：“怪不得嫂子你今天看着春風滿面的，看來是受到了不少滋潤啊！”

蘇淼淼剛開始還不明白她姑啥意思，等反應過來後，她小臉爆紅，在心裏無聲吶喊：

啊啊啊……她還是個寶寶啊！開玩笑能不能注意點。

蘇淼淼咬着嘴角，沒人知道她心裏情緒波動有多大。

不過，蘇淼淼着實沒想到，五加茶還有這種效果啊！怪不得她爸媽最近睡得挺早。

蘇豐收也被蘇滿紅的話弄得有幾分尴尬，摸了摸鼻子一言不發溜了。

唯獨張紅霞不受影響，坐在蘇滿紅旁邊，津津有味和她說起了帶顏色的話題。

蘇淼淼生怕自己再聽到某些少兒不宜的話，也開溜了。

父女倆躲到竈房裏大眼對着小眼，心中的無語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大概半個小時後，也不知道張紅霞和蘇滿紅說了啥，總之她離開時臉上全是笑意，看不出一絲陰霾。

張紅霞也差不多，至于她們的談話內容，天知地知她們知，反正蘇淼淼這個單純的寶寶表示她不知道。

結婚久了都是老司機，那戰鬥力，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