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一回到寝室,曲雲晚就将提到嗓子眼的情緒漸漸舒緩了下來。
坐到了自己的桌子前,盯着鏡子裏臉頰通紅的自己,立馬往洗漱臺一跑,接了一碰冷水将毛巾放了進去,然後擰幹捂在了自己的臉上,等着那一抹紅暈退卻下來。
幸虧她前世去學過表演,能夠輕易的調動自己的情緒,無縫的将自己情緒轉換得當。
不然依照着傅斯韞的機警,細細一想肯定會察覺到端疑,
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對着鏡子裏有些慌亂的自己暗暗囑咐道,要冷靜,要一步一步來,急不得急不得。
連連說了好幾遍才将自己的情緒穩定了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捧了點水淋在自己的臉上。
此時夜裏的風湧了進來,一點點将她眼底的清明拉扯了回來,轉身回到了寝室裏将臉上的妝容卸掉後,洗了個澡一早就進了被窩。
而一天過去後,曲雲晚自然不敢主動再去找傅斯韞了,依着傅斯韞的冷性子過多的問候肯定是沒有的。
等到兩人再一次見面的時候,是陳晨請她們寝室所有人吃飯,順道也将他們全寝室的人都叫上了。
選得是火鍋,是學校附近非常出名的川渝火鍋。
八個人圍坐在了一起,隔了一個星期,再次見到傅斯韞,他穿了身深黑色的體恤,頭發比之前更短了些,白淨的臉上似乎多了些冷。
除了見到她的時候多了點複雜的情緒,似乎也沒有緩和過來,那天夜裏兩人暧昧而産生的疏離感。
不過她心裏清楚的很,他說了自己不喜歡熱鬧,能來應該是看在她的面子才來的,想到這裏她心底還有些暗自竊喜。
火鍋桌是長條形的,傅斯韞喜靜坐在了最外側,陳晨坐在了中間,其他兩位室友曲雲晚雖然聽過名字,一胖一瘦但是她不認識。
陳晨一見到她們四人來了立馬站了起來招呼道:“快過來坐。”
蔣琴跟張可瑤性格都比較外向,尤其是蔣琴一進門眼珠子就放在了傅斯韞的身上,暗暗還戳了戳文媛的手臂低喃道:“卧槽,居然是傅斯韞。”
文媛白眼一挑:“收起你的花癡,淡定點。”蔣琴一聽瞥了文媛一眼,又立馬支起了腰肢換上了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四人朝位置上一坐。
文媛倒是機警直接将曲雲晚安排的跟傅斯韞對着着,根本不管蔣琴掐捏她的腰肉只輕聲警告蔣琴不要失禮。
蔣琴雖然不情不願可是又不敢在自己男神跟前袒露自己脾氣秉性,扭扭捏捏還是順從了文媛的安排。
八人都坐了下來,陳晨爽朗一笑:“我先跟四位美女介紹介紹,坐在我左邊的這個是江揚,可以叫揚子。”
江揚長得比較高瘦,性格也比較內斂只是伸手跟她們打了招呼并沒有多說些什麽。
陳晨又指右邊的長得比較矮胖的男生:“這是我們寝室的老三,高天宇,你們可以叫他小胖。”
高天宇性格活潑,眼珠一轉看起來極為的機靈:“三位美女好,我是小胖。”
“這是傅斯韞,不用多說你們應該也聽過他的名聲。”這一介紹,幾個姑娘的眼光都放在了傅斯韞的身上,似乎感受到了目光的熱切,他還算給面子淡淡一笑,也算是認識了。
輪到了文媛介紹了,她首先介紹的是蔣琴:“這是我們寝室的蔣琴,大家可以叫她琴琴,這是張可瑤,叫瑤瑤就行,而坐在傅斯韞對面的是我們系的系花曲雲晚,她要是樂意你們都可以叫她雲晚。”
嘴皮子一咧就将她們全都介紹了,連着機會都不給蔣琴,蔣琴一癟嘴道:“文媛。”
文媛立馬明白她的意思,神秘的笑了笑又道:“她們都是單身哦。”
這一點立馬将在場的氛圍全都點燃了,高天宇嘻嘻道:“哇塞,小嫂子這是要提攜我們哥幾個啊。”
“小胖,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那用我提攜了,追美女的事的靠你們自己本事。”文媛立馬坐了下來開口道。
陳晨指着高天宇,清咳了一聲:“老三,說話穩重點。”高天宇嘴一翹嘟囔道:“既然認識了,都是朋友開開玩笑而已。”
文媛笑着說:“沒事,都是朋友。”說着就往陳晨坐近了一點,兩人這一來二去不知道有多甜蜜,那火鍋的底料一煮開,陳晨就忙活着下菜。
吃火鍋本來就是開心的事,三五句聊天的話一進場子,氛圍就跟火紅的火鍋一樣熱鬧,冰啤酒一瓶一瓶的滿上。
三個女孩撒了歡似得灌陳晨酒,高天宇湊進去,又吆喝着跟着陳晨一起喝,幾個人玩的熱鬧,唯獨曲雲晚跟傅斯韞兩人都是默默的吃着火鍋,不發表任何的言論。
唯有兩人視線相交的時候,才有了些異樣的情緒,傅斯韞靜靜的看着她,這樣一來就将天地劃分了開來,他伸出筷子夾了一塊毛肚問:“要吃這個嗎?”
明顯就是在問她,她臉微微一紅點了點頭:“放菌湯裏吧,我不太愛吃辣。”
其實并不是她不愛吃辣,而是她對皮膚要求比較嚴格,為了保證顏值,她已經很久不吃辣的東西了,以免內分泌失調長痘。
纖長手指拿着筷子夾着毛肚在菌湯鍋裏涮了三十多秒,然後一伸手就放在她的碗裏,挑起了眼皮:“吃吧。”
她沖他笑了笑,是謝意,輕輕将毛肚蘸了料,然後緩緩送入了檀口中。
“好吃嗎?”
她沖他一笑:“好吃。”
小臉上全是滿足,他耳根微紅,有些不自然的移開視線,然後又夾了幾塊毛肚在湯鍋裏涮一一都放進了她的碗裏,直壘了個尖,還有些樂此不疲,直到她有些尴尬的問了句:“你不吃嗎?”
這才讓他聽了動作,臉色有些尴尬:“吃。”
曲雲晚也沒有猶豫夾了幾塊牛肉放進了鍋裏,然後投桃報李似得夾進了他的碗裏:“吃吧。”
“好。”此時的傅斯韞心情頗好,微微笑着回應道,兩人一來二去吃的極為開心,似乎察覺到了冷落最外圈的人,陳晨舉起一杯酒将傅斯韞拉入了戰局中道:“老傅,來一杯。”
這一句話一出來,就将所有人的視線放在了傅斯韞身上,目光灼灼,他自然知道自己逃不開,乖巧的倒了一杯啤酒在杯子,然後拿了起來一飲而盡。
這樣的爽快,讓周圍的人哈哈大笑,文媛起了哄似得端起一杯酒朝着傅斯韞道:“學長,我敬你,”
說着便喝了一半,傅斯韞掃了文媛一眼,又将視線移到了曲雲晚身上,沒有猶豫立馬又倒了一杯,爽快的下肚。
這樣一來似乎将戰鬥引到了傅斯韞身上,蔣琴早就有意思了,學着文媛倒了一杯酒朝傅斯韞開口道:“傅斯韞,我敬你。”
指名道姓的,暗自揣摩一下就知道是有意而為,傅斯韞睨了她一眼,此時場面有些安靜,似乎覺得有些尴尬蔣琴又添了句:“學長該不會怕了吧?”
索性将名稱換回了學長,他又倒了一杯:“幹。”
說着就跟蔣琴碰杯,然後又将酒杯送到了嘴邊一飲而盡,至于蔣琴在喝酒的時候不知道偷偷瞧了他多少回,這一切都看在了曲雲晚眼底。
這樣一來二去,高天宇也起哄道:“那我也來敬咱們系花一杯。”
這語氣別提多喜慶了,蔣琴倒是興奮,立馬給曲雲晚倒了一杯酒送到了她跟前,朝她努了努嘴。
所有的人的視線都放在她的身上,曲雲晚有些不自然,又怕掃了大家的興致,接過了蔣琴手裏的酒杯。
又伸手跟高天宇敬酒,順落将酒送到了嘴邊,她微微一皺眉,猶豫了一秒閉上了眼睛喝了一大半,眼見着她就要将酒杯放了下來。
高天宇起哄到:“系花,我可喝完了。”她一聽睜開了眼看了眼高天宇,沒敢将手拿開,眼睛一閉又将剩下的半杯啤酒送入了肚中。
高天宇一看她全都喝完了,立馬贊美道:“咱們系花好酒量。”
這話一出,但凡扯到名號一事上,曲雲晚有些羞澀道:“我可不是什麽系花,都是她們瞎說的,還是叫我雲晚吧。”
“雲晚。”高天宇笑眯眯道,那眼珠子一溜看起來極為的得意,不過他話落在了傅斯韞眼底,立馬翻湧起一點暗火。
“老三,來走一個。”傅斯韞站了起來,從一旁拿了幾瓶二鍋頭過來,利落的遞給了高天宇,他先是給自己斟滿,然後遞給了高天宇一個眼神。
似乎那啤酒都不盡興,高天宇也是個技高人膽大的:“好,咱陪老傅喝。”
立馬接過白酒往自己被子裏一灌,然後兩人一碰杯就将一杯白酒送入了肚子,不過一杯怎麽能夠,只見着傅斯韞又滿上,高天宇跟上。
這樣似乎帶了勁,陳晨一看炮火南渡,特別想看傅斯韞喝醉的樣子,跟高天宇遞了個眼神,小胖哈哈一笑:“今兒,我就舍命陪老傅。”
陳晨興奮道:“走着。”
這一杯兩杯接連着入了肚子裏,火辣辣的刺痛着喉嚨,曲雲晚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已經喝了四大杯了。
從那小酒杯,換成了大的啤酒杯,高天宇都喝得雙頰通紅,要不是有椅子背,估摸着都倒了下去了。
肥厚的臉上爬滿了紅燒雲,盯着傅斯韞在他眼前變成兩三個,高天宇嘟囔道:“咋有兩個老傅啊?啊不對是三哥,我的媽呀!”
說着就打了個重重的酒嗝兒,熏得一旁的江揚皺了皺眉,嫌棄似的将高天宇的頭移到了另一側。
見着高天宇喝翻了,而跟前的傅斯韞卻臉不紅心不跳的,陳晨立馬豎了個大拇指:“還是老傅厲害。”
傅斯韞瞥了他一眼,沒吭聲坐了下來,靜靜看着對面眼珠子裏轉悠着緊張二字的曲雲晚笑了笑。
從火鍋店裏出來已經是夜深,蔣琴暈乎乎的被張可瑤扶着,嘴裏嘟囔着,似乎是在說些酒話。
至于喝得醉醺醺的小胖子高天宇一直被被江揚扶着,陳晨也有點醺醺然被文媛攙扶着,至于曲雲晚則跟在了傅斯韞的身後。
畢竟是在學校附近吃的飯,因此都是走着回去的,只不過南大的校園占地面積廣,離着吃飯的地方往回走也需要二十多分鐘。
而這時候的幾個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因此腳下的速度更慢了,傅斯韞怕他們有事選擇走到最後。
已經是深夜,周遭的環境寂靜的很,除了時不時聽着陳晨略微發酒瘋似的高歌兩曲,便沒有了聲響。
曲雲晚盯着他,高大的身影上散落一身的清輝,他的背挺得非常的直,整個人起來極為的俊逸。
走了約莫一半的路程的時候,像是酒得後勁上來了,傅斯韞的腳步變得有些淩亂,連連走了幾步都有些蹒跚,曲雲晚立馬就明白了過來了,緊緊的觀察着他的變化。
似乎那酒勁翻湧的厲害,他有些難受的伸手按了按太陽穴,腳步更為的淩亂,身體也有些往前傾些,曲雲晚一看立馬沖了上去扶住了他的手臂,詢問道:“斯韞,你沒事吧。”
他的眼睛微微眯着,臉色終于泛起了紅暈,一片迷茫在跟她對視的一剎那又多了一絲清明淡淡回了句:“我沒事。”
然後就準備甩開她的手臂,哪知道酒勁一翻半壓在了她的身上,極為困難的想要站起來,摸索了幾分鐘那力道越來越大,曲雲晚咬緊了牙将他的手臂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吸了一口氣。
而此時前面的幾個人已經沒有了人影兒,如水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她扶着他慢慢的往着前走。
緊緊的貼合他能能聞見她身上特殊的馨香,好一會兒掙紮着從她身上離開,蹒跚着撫着她的肩膀,身子往下一俯,闖入了她的視線裏。
他的眼睛極為的清亮,似乎酒意已經笑了一半,驀然地他沖她一笑喃喃道:“晚晚。”不是雲晚,而是更為親昵的晚晚,這一句立馬讓她明白過來,感情這小子,是吃醋了。
然後輕輕的将一吻印在了她的側臉上,溫溫熱熱的還帶着一股酒香,然後他将她緊緊的摟住。
彼此的身體貼合在一起,遠處的晚風送來,似乎吹散了酒意,他的眼底越發的清明,借着這個機會又将一個吻掠過她的額頭,蜻蜓點水一般極致的溫柔。
她的身體一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似乎看出了她疑惑,低低一笑又喃喃道:“晚晚。”
夾雜着纏綿,一點點卷起彼此心湖裏的漣漪,她的臉瞬間就紅了,她明白他已經清醒了過來,立馬垂下臉一旁羞赧的舉動。
他似乎極為貪戀她的溫柔,又膽大妄為的喚了句:“晚晚。”
下意識的反應讓她擡起頭,他像是算計好似得,将一吻印在了她的櫻唇上,酒味并不是很重,吻得也很溫馨。
見着她沒有任何的反抗,他壓抑的心立馬釋放了出來,他開始有些生澀的撬動她貝齒,她倒好那抹嬌羞讓她緊緊扣住了牙關,他略微覺得委屈又含住了她的下唇瓣,吮吸着舔舐着。
這種溫情的襲來,讓她有些不能抵抗,在他深邃眼眸中陷了進去,他吻着她将酒味沾染在了她的口齒之間,索性不再顧忌,将這一吻逐漸的放大到極致,剝奪了她的呼吸。
兩個人緊緊的貼在一起,微冷的晚風根本吹不盡彼此身體的熱度,随着酒意的放肆他伸手扣緊了她的後腦勺加重了這一個吻。
剝奪着她,勾引着她,舔舐着她,總而言之刷新了她對了他所有的認知,彼此擁吻了好一會兒。
他似乎能察覺到她的身子軟在了他的上,這才移開了自己的吻,又貪戀似得将吻移到了她的眼角處。
赤誠的親吻着她的淚痣,釋放着他的愛意,過了好久之後才聽見她喃喃喚了句:“斯韞。”
他的眼底早就是清明了一片,似乎已經明白過來她發現了什麽似得,立馬微眯眼眸繼續裝醉,然後嘴裏嘟囔道:“晚晚。”
身體倚在了她的身上,曲雲晚有些不知所措般的,這空氣單薄了好幾分鐘後,才見着她攙扶着他往男生宿舍樓緩慢的移動,将傅斯韞交代了江揚手裏,曲雲晚這才回了寝室裏。
剛一進門張可瑤就極為詫異的看着她:“晚晚你怎麽才回來?”
張可瑤剛将蔣琴處理好,正準備出去找她的,沒想到曲雲晚就回來了。
“傅斯韞酒勁上來了,我把他送回了他們宿舍。”說着還連連喘了幾口氣,看起來略顯得有些疲憊的樣子。
張可瑤一回想噗嗤一笑道:“我就說嘛,喝了那麽多酒怎麽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看來這個傅斯韞只是比別人反應慢了點而已。”說着還嘻嘻笑了笑。
曲雲晚一抿嘴笑道:“是啊,可把我急壞了,當時你們走在遠了,我又喊不到你們,只能慢慢将他攙扶回寝室。”
張可瑤又笑了一陣,然後才說:“真是辛苦你了,趕緊休息吧,不早了。”
她點了點頭,立馬去洗刷了,而此時的傅斯韞正坐在桌子上,江揚一瞧問了句:“老傅,你酒醒啦?”
“嗯。”他淡淡回了句,目光放在了高天宇上,有些沉。
作者有話要說:
甜不甜??
老夫的少女心,在這本上得到了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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