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傅斯韞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走到了廚房, 就一會兒的功夫就聽見了廚房裏熱火朝天的聲音。
她的目光從那小門的縫隙看着他高大的身影, 認真的模樣。眼底卷起一圈圈的漣漪,然後又站了起來,垂下眸子檢查着衣物的淩亂, 然後才走進了廚房。
他的動作并不算很熟練, 表情卻極為認真,見着她進來了,目光立馬滑落在她的身上柔聲道:“晚晚,等一會兒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那鍋裏焗着意大利面,說話的功夫就将調好的醬料放進了鍋裏,然後翻炒了一下。
她沒有說話, 只是靜靜的看着這一幕, 那鍋裏的菜色還算不錯, 傅斯韞用筷子夾起了一點,然後轉身又問道:“晚晚要先嘗嘗嗎?看看還差哪些調料。”
“啊?好。”他的表情看起來極為的緊張,弄得她一陣恍惚, 然後往前走了一步,他轉過身子小心翼翼将面送入了她的口邊, 也沒客氣。
她一口咬住了面條,香濃的味道頓時就入了口腔, 纏着淡淡的香氣兒。
他看着她的一舉一動,眼底立馬浮現了一層緊張, 雖然不言,但僅僅是眼神的變化就瞧得出他對她喜好的關注。
輕輕咀嚼了一下,随着滋味充溢在了口腔中,精致的臉上逐漸浮現出甜蜜的笑意:“很好吃。”
懸在心上的漣漪終于被這話全都撫平,嘴角上還沾染了些醬汁,他眼底一沉立馬伸出了手指輕輕替她擦去,微柔至極。
他連忙将意大利面裝盤,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飯桌前,剛将盤子放在桌上,傅斯韞又貼心的為她抽開了凳子:“晚晚,快吃吧。”那語調溫柔極了,一寸寸溫潤着她。
“好。”眯着眼溫柔的回應着,說着就拿起了叉子開始吃面條,他只是靜靜的凝視着她,眼底充滿了隽永的深情。
這樣溫馨的時間所剩無幾,想到這裏心底隐隐約約多了些痛楚,不敢深想立馬拿起了叉子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夜逐漸深了,月朗星稀,遠處草地裏此起彼伏的蟲鳴蛙叫聲随着晚風送入了耳際,時值期末不少專業完成期末考試的學子已經收拾好行李回了家。
南大的校園裏更是一片的寧靜,他将他送回了女生公寓樓下,看着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眼前才轉身離開。
寝室裏安靜了一片,室友們都回家過暑假了,而她因為實習的事,選擇了留校,簡單梳洗後。
她走到了桌子前從下面的櫃子裏掏出了一個信封,然後打開了小臺燈,将信封拆開眼底便出現了幾個字記賬簿。
眼底多了些陰翳,算計着該如何處理這份資料,指尖敲在桌面發出噠噠噠的聲響,時間越長頻率越是協調,許久之後便是沉沉的夜色覆蓋在了整間寝室裏。
時間跟着翻篇似得,一下子又是三五天過去了,在新聞中心曲雲晚已經游刃有餘了,還出了幾次外景采訪,跟同事的關系也相處的非常融洽。
組長張天天就抱了一摞資料放在了她的辦公桌前,然後朝着她吩咐道:“小曲,等會有個采訪要出外景,收拾收拾我們馬上出去。”
忙着接過張天天手裏的資料又偏着頭詢問道:“去哪兒?”
張天天輕笑道:“前幾天報道的開發區污染事件等到了官方的回複,現在去做追蹤采訪報道,之前也是你跟着去的,這次也一樣有始有終嘛。”
聽了他的話,曲雲晚心裏也有了數,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好,我這就去準備。”說着就站了起來,拿上了些必備的物品,跟着幾個同事就往着開發區裏跑。
開發區是在南邊,離着市區要開半個小時的車,等着他們到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一點了,先是走訪了群衆,做了基本的回訪調查,得到滿意的回複和好評後又立馬到了開發區的機關單位做采訪筆錄。
攝影師扛着設備跟在兩人身後,敲開了區長辦公室的門,就見着鄭啓冬迎了上來:“記者同志你們到了啊。”話說的不是一般的客氣,若不是眼底那點不易察覺的異樣她一點都瞧不成這個鄭啓冬心底那點腸腸肚肚。
“鄭區長好,我是南都電視臺記者張天天,這是我同事曲雲晚。”張天天握着鄭啓冬的手立馬回應道,眼前的鄭啓冬眼神往兩人身上轉了一圈,落在她的身上多了份驚豔,不過隐藏的尚好不易察覺。
“你們好,趕緊坐。”說着就将他們邀請進了辦公室裏,指着一旁的黑皮沙發就讓他們坐了下來,然後又吩咐着秘書将茶水準備好。
張天天跟他寒暄了一陣,又商讨了采訪內容之後,便開始正式的采訪錄制了,而曲雲晚則是一直坐在旁邊忙活着拿着筆開始記錄。
鄭啓東先是對這一次出現的污染企業的整治的方案,然後表了态歡迎社會各界的監督與調查。
總而言之在媒體面前一片赤誠,很快采訪就結束了,鄭啓東客套的将他們送出了政府辦公樓大廳外,等着車開遠了才離開。
這一來二去的将他的形象樹立的和藹可親,由着她卷起一抹笑意小聲開口:“副組長,我覺得這個鄭區長人特別好。”笑容極為的甜美看起來一片天真的模樣。
張天天一聽搖了搖頭忙着傳授經驗道:“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這次要不是報道的出的及時,影響範圍大,上頭給他施加壓力你說他态度會這麽好?”
聽到他的話,曲雲晚臉色詫異極了,眨了眨眼睛猶豫了一會兒:“不會吧?”
張天天瞧着她一片懵懂的樣子,噗嗤一笑道:“你剛實習有些事可能還不明白,等你在這行幹久了就明白了。”
“有那麽複雜嘛?”澄澈的眼眸明顯着不相信。
張天天嘴角一勾生得興趣便開始分析了起來:“我之前采訪過這個鄭啓東,面子功夫做的确實不錯,這次的污染企業是之前他在區長競選時候招攬的大型企業,這家企業确實拉動了GDP的增長。”
說到這兒,張天天又瞧了眼見着她聽得一臉認真又繼續将後話說了出來:“但是了,這兩年國家倡導綠色協調發展,而且環境整治以及歸咎到了從政人員的政績上,若不是這個利益更重,污染這事也不會在今日提出來了,而且這個舉報以及不止一兩次了。”
聽得懵懵懂懂分析後立馬大吃了一驚嗫嘴道:“啊?是這樣啊。”
張天天聳了聳肩:“嗯,你在新聞中心呆久了就懂了。”把這話一說出來,張天天便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曲雲晚收回了視線偏着身子朝着窗外的高樓大廈望去,驀的心中一涼又是思忖了一會兒轉過身子詢問道:“副組長,我聽說區長換屆要開始了吧?到時候我們會不會去做采訪了?”
張天天點了點頭倒也沒有顧忌:“肯定會去的,沒幾天的事了。”說到這裏又似乎想到了些什麽添了句:“也有這個事的原因。”
回到電視臺将材料一編輯整理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忙得打轉曲雲晚對着電腦鍵盤一陣飛速的滑動,就連魏延走到她跟前也是毫不知情。
拍了拍桌,那聲響立馬讓曲雲晚回過了神,視線落在魏延俊美的臉上有些尴尬:“怎麽了,魏延哥?”
這話一出,辦公室好些人都往兩人身上看,魏延勾起一抹笑:“等會,跟我一路。”
聽到這話,臉上的疑惑更加重了:“啊?”
“給斯韞開的歡送party,你該不會不去吧?”這話倒是說在了曲雲晚心坎上,眼底多了些暗淡聲線放的有些沉悶:“嗯,我知道了。”
看起來略顯得有些失落,魏延忍不住上前拍了拍瘦小的肩膀,安慰道:“既然是歡送會,那就別不高興了。”
說着又拿着筆找個幹淨的紙将自己的電話號碼寫了下來:“等會,跟我和陸沉一路,這是我的電話收拾好了給我打電話。”
笑意顯得有些腼腆:“我知道了。”說着那眼眶還紅了一圈,好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只可惜....
魏延想到了妹妹魏璇,心底對于曲雲晚的愧疚之情更深了些,只不過藏得尚好,不易察覺。
收回了情緒,立馬邁開腿望着外面走了出去,此時張天天立馬湊了上來,小聲詢問道:“雲晚這是?”
分明有些八卦的味道,她抿了抿嘴倒也坦白:“這是朋友的哥哥,托他照顧我的。”
張天天立馬收了心思了的暧昧從容一笑道:“嗯,早點去吧。”
似乎了解到了她的窘迫,提前給她放了行,曲雲晚也沒有含糊立馬拿了包往衛生間去,脫到了工作裝換好了小洋裙,又立馬在臉上補了個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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