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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在選擇第三條路之前，桑柚還不死心地斥巨資又嘗試了一次第二條路——她又在商場裏買了一瓶之前喝過的那種最便宜的營養液。

打開瓶蓋立刻就是一股嘔吐物的味道飄出來。

比她記憶裏的泔水味還過分！

桑柚擡手就捏住了鼻子，解決了令人窒息的味道後，她帶着一股子視死如歸的氣息，仰頭将小小一口營養液倒進嘴裏。

上次餓得心慌喝下去的時候沒感覺，只是口中餘味告訴她營養液的味道不怎麽樣。

這一次，距離她上次喝營養液才剛剛過去不到六個小時，完全不餓，而且身體保持在最好的狀态。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口營養液進了嘴巴裏，桑柚超乎常人的味蕾一瞬間就像是拉警報一樣瘋狂給出刺激反應，她的腦子都“嗡”了一聲。

這個味道，真的太絕了！

她竟然不是桑柚做足了心理準備的稀釋了幾十倍的劣質草莓味水果硬糖的味道，這次變成熟過頭爛在地裏的西瓜的味道，最過分的是這個爛在地裏的西瓜還連西瓜皮都一起拿來用了！

明知道這東西對于現在的自己來說很貴非常貴，浪費不起，桑柚還是本能反應地一口噴了出去。

這一噴人就控制不住了，嗆咳之間，那股子爛西瓜加爛西瓜皮的味道整個彌漫在口腔、喉嚨裏，連鼻腔裏都能隐隐約約感覺到那股讓人惡心欲嘔的味道。

然後毫不誇張的，桑柚真的又開始彎腰作嘔。

她一邊幹嘔個不停一邊艱難地沖進廚房，找到飲用水瘋狂漱口幾十次。

那股味道總算沒有那麽強烈了，但還是存在。

桑柚對自己的味覺非常自信，緩過勁來，她又去看了一遍自己剛才買的那款營養液，商品詳情介紹：聯盟致力于研發出更符合全聯盟公民口味的營養液，每一支營養液的味道都是獨一無二的，會給食用的人帶來最獨特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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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柚：寧管這叫驚喜？？？

驚吓還差不多！

她這才想起來看看評論，竟然真的不少，而且最前排的評論還真有人在贊美營養液的味道好——

“好驚喜！這次喝到了一款口味新奇的營養液，入口的那一刻我仿佛嘗到了風的味道，像是整個人都被風吹得輕盈起來巴拉巴拉……”

桑柚：？？？

你确定不是屁的味道嗎？！大兄弟你這是被熏的中毒腦子不清醒了吧？！

她又去逛了逛其它商品的詳情頁和評論區——

好嘛，星際時代不知道是不是有專業刷好評的機器人或者是水軍什麽的，這些評論一個比一個誇張，一個比一個抽象。

最開始看到那個“風的味道、喝下去人變得輕盈”都還算好的，桑柚現在逛的這一款看起來就很黑暗料理的、商品名稱欄裏寫着“百分之八十複原古地球最受好評美食番茄炒蛋”的玩意兒，評論區第一條寫着，“吃這道美食的過程讓我又經歷了一次那些回不去的青春時光，又像是做了一場美好得有些不真實的夢。”

簡直邪了門了。

桑柚看得一臉問號。

可惜這玩意兒太貴了，比十瓶營養液的價格還要貴，她根本買不起。

“等我有錢了，一定要買一份嘗嘗什麽叫回不去的青春、美好到不真實的夢。”

桑柚逛了一陣後，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那瓶已經被她蓋上蓋子、并且再也沒有勇氣打開的營養液，果斷決定另尋出路。

土豆她目前身體應激反應非常強烈，聞了就反胃，暫時沒辦法操作，幸好還有別的。

雖然說調味料不能當飯吃，可是這個地方情況特殊，她的情況也很特殊，只能另辟蹊徑了。

桑柚又去星際網上查了一下灰土星的治安問題，發現因為聯盟公民綁定智腦的存在，再加上這是某個大人物的私人領地之一，灰土星雖然沒有随處可見的警察和守衛、私兵什麽的，但是治安問題好得不能再好。

要不然桑柚一個未成年也不可能獨居了。

這時候，又體現出一點獨居的好處。

桑柚一個人可以想做什麽做什麽、想去哪兒去哪兒。

她先搶在天色徹底暗下來之前，又沖出去摘了一堆灰土星人口中的紅條條，也就是成熟的紅辣椒。

剛剛拆下來的辣椒還有水分存留，沒辦法直接制作幹辣椒、辣椒粉這些。

但是這一點也難不倒桑柚。

她看了看調味料，又在商城裏買了一些必需品，連夜開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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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一家三口是被一股子奇香的味道饞醒的。

人一清醒過來，那股子奇香就更加霸道了，程思遙就不說了，程爸程媽都是活了大幾十年将近一百歲的人了，從來沒有聞過這麽香的味道。

因為從來沒有聞過，所以他們也形容不出來怎麽跟香法。

只覺得這股子香氣勾得他們嘴巴裏不停地分泌口水，兩個人躺在床上可以清晰地聽見彼此咕咚咕咚咽口水的聲音。

那香味還不肯放過他們，越來越香、越來越香。

夫妻倆終于忍不住了，翻身時看到對方也給香醒了，兩人異口同聲道：“你也聞到了？”

睡在另一間卧室的程思遙更是從床上爬起來找手絹擦口水，一邊擦一邊順着窗戶往外看——到底是什麽這麽香？！

一片黑暗中她當然什麽也看不見，只聞到那股香味越來越濃，順着鼻腔直往人心裏鑽。

從小到大除了營養液就是土豆的程思遙猛吞着口水，忍不住順着那股香氣走出房門。

一出他們家大門，程思遙就發現，像自己一樣硬生生被香醒的鄰居有很多。

為什麽她能肯定是他們都是被香氣勾醒的？

因為每個人手裏都拿着擦口水的手絹，年紀小一點的小孩口水順着嘴角往下流，抱着孩子的大人又要顧着自己的口水又要管小孩的，根本擦不過來。

每一張熟面孔的雙眼都在黑夜裏散發出幽幽的光。

如果程思遙去過地球，就能找出一個精準的形容詞——餓狼一樣。

“到底是什麽東西這麽香？”

“其實有點嗆人，我最初聞到的時候一直打噴嚏，可是越聞越香越聞越香，我活了一兩百歲了沒聞過這麽奇妙的香氣，肚子咕咕叫，完全睡不着。”

“這香氣這麽霸道，我看一定比聯盟正在舉辦的那個什麽尋古美食節目裏做出來的美食還好吃！”

“咱們都在這兒，這香味是從誰家飄出來的？這是誰家突然發財了在商城裏買了那些考古專家做出來的吃的嗎？”

打着手電筒的衆人交頭接耳地說着，目光不停地在人群中來回穿梭，明顯是想找出來誰暴富了。

程思遙跟着找了一圈兒，心裏隐約冒出一個念頭——不會是桑柚吧？

前幾天怎麽都叫不出來，今天一叫她就爽快地出來跟她一起出去轉了一圈兒，話也比以前多了，明顯有些反常。

她會想到桑柚的最大原因也是因為桑柚人不在這裏。

這麽香的味道，大家全都醒了，站在這兒說話時肚子咕咕的聲音此起彼伏，跟交響樂似的。

以她的桑柚的了解，她應該也醒了在這裏才對嘛！

可是桑柚也不可能突然暴富啊？

程思遙胡思亂想間朝桑柚家看了一眼，這一眼掃過去，她整個人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