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鬧劇

第二十七章鬧劇

昨日，沈七爺派人給孟芷岚傳信，錦衣衛的人發現三皇子意欲借着沈紹安和華陽郡主成婚當天制造混亂，擄走孟芷岚。

孟父因為發現了三皇子黨勾結外敵的證據，被三皇子派人追殺，不得回京。如今錦衣衛已經插手，三皇子再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從孟芷岚身上下手。孟父只得這麽一個女兒，有孟芷岚在手，孟父少不得投鼠忌器。

沈肅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立刻決定将計就計。

這邊兒，孟芷岚出了花廳，便被三房的沈清慧拉走。

自從沈清姿因為得罪孟芷岚被送去家廟，沈清慧仿佛找到了同盟，每次見到孟芷岚都十分親近的樣子。

今日同樣如此，沈清慧拉着孟芷岚去了自己房裏，掩了門就愁眉苦臉道：“表姐，沈清姿要回來了，聽說還是郡主親自跟老太爺求的情。”

孟芷岚有些蒙，“回來便回來了，只要你不去招惹她，又與你何幹？”

提起沈清姿，孟芷岚心裏毫無波動，那樣的一個蠢人，又被送去家廟裏待過，這輩子除非遠嫁，否則也就是如此了。

見她這麽個反應，沈清慧有些訝然，随即壓着嗓子道：“你都不害怕的嗎？沈清姿原本就嚣張跋扈，刻薄嫉妒，如今在家廟裏關了一段時間之後，聽說這兒……”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眼底有些驚懼，“已經不正常了，整日裏都是一副瘋魔的樣子，看什麽的時候眼神陰測測的……反正就是特別吓人的樣子。”

孟芷岚聞言挑了挑眉，“你怎麽知道的這樣清楚？難不成你還去家廟看她了？”

沈清慧這就有些尴尬的低着頭，絞着手裏的帕子道：“沒有沒有，我怎麽會去看她，我就是，就是使了個丫頭去看的，這些都是小丫頭回來後告訴我的。”

孟芷岚也不知道信了沒有，反正沒有繼續問下去。

“表姐，你喝茶。”沈清慧覺得有些尴尬，倒了杯茶遞過去，在孟芷岚對面坐下，猶豫片刻小心翼翼道：“表姐，我總覺得最近……家裏面氣氛有些古怪。”

孟芷岚端着茶杯，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怎麽古怪了？”

“就是古怪，我說不出來，但是我能看得出，大伯最近愁的不行，胡子都擄掉了一大把。”沈清慧頗有些調皮的說着，“還有祖父，祖父比大伯父該愁，我好幾次都看到祖父唉聲嘆氣的，也不知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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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芷岚心不在焉的聽着沈清慧說話，腦子裏有些暈暈乎乎的，忽然，她一個激靈，擡手摔了茶杯。

一聲脆響，外面沈肅派來保護她的兩個丫頭立刻推門進來。

孟芷岚看着沈清慧，眼神冰冷：“沈姑娘說了這麽久的話，想必也口渴了，把壺裏的茶水給我一滴不漏的灌進去！”

若非她深知沈家人無恥的秉性，時刻警惕着，只怕這會兒已經暈了過去，之後會發生什麽，孟芷岚從來不敢考驗人性。

“表姐，這是怎麽回事？”沈清慧見孟芷岚突然翻臉，又吩咐兩個丫頭抓她，當即吓得面色慘白，急忙求饒：“表姐，表姐你要是不喜歡聽，我就再也不說了。”

孟芷岚充耳不聞，老話說的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從一開始她就覺得沈清慧有些奇怪，好端端的忽然來接近她。哪怕是兩個人有共同的仇人，也不值得沈清慧這般主動結交自己。

兩個丫頭把孟芷岚茶壺裏的茶水悉數灌進沈清慧嘴裏，這才撒開手，退到孟芷岚身後。

一得了自由，沈清慧就立刻伸出手指摳着嗓子眼，想要将那杯茶水吐出來。

孟芷岚見狀越發的肯定茶水有問題，沈清慧也有問題。只是還來不及細問，兩個丫頭便出聲提醒：

“姑娘，有人過來了。”

孟芷岚聞言立刻就道：“把她打昏了，我們走。”

兩個丫頭立刻照做。

出了沈清慧的院子，孟芷岚就帶着兩個丫頭從小路拐去沈肅的院子。這是她們之前就說好了的，待會兒亂起來必然有人混水摸魚，只有沈肅的院子才最安全。

孟芷岚在沈肅的院子不過坐了兩刻鐘的功夫，外面忽然就亂了，到處都是“有刺客，抓刺客”的叫喊聲。

她心裏猜測，這應當是三皇子的人開始行動了。

這番動靜鬧得很大，直到兩個時辰後才結束。

沈肅回來，看到乖乖坐在屋裏看書的孟芷岚，眼底神色緩和下來。小姑娘這樣乖，他也不介意告訴她一些事情，“府裏出了刺客，三房的慧姐兒被擄走了，還有新郎官竟然被人打破了腦袋，這會兒人還沒有醒過來。”

沈紹安竟然會被人打破腦袋？不可能吧！今日鬧事的刺客是三皇子的人，好端端的怎麽可能會對沈紹安動手？

孟芷岚心裏滿滿的好奇，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沈肅。

見她如此，沈肅忽然就想起喜堂上她神情恍惚的樣子，心裏莫名煩躁，臉上的笑容就有些發冷，說出來的話也陰測測的：“對外說是刺客打破的，事實上卻是華陽郡主拿了花瓶砸破的。”

孟芷岚莫名覺得有些冷，她摸了摸胳膊，聽着沈肅的畫，不禁瞪大眼睛：“竟然是華陽郡主砸的？”

沈肅沒說話，只眯着眼看她。

“華陽郡主怎麽會忽然這麽做？”孟芷岚覺得奇怪，上輩子華陽郡主和沈紹安可是一直琴瑟和鳴，恩愛的厲害呢！怎麽這輩子剛送進洞房，就打破了沈紹安的頭？

不過……有點高興怎麽辦？嘿嘿嘿嘿。

“這樣的事情誰又會知道。”沈肅拿起被孟芷岚放下的書看了眼，随意道：“左右不過是有了什麽争執。”

孟芷岚卻覺得并沒有這麽簡單，但是她也不想再摻和進去，饒是心裏癢癢的厲害，也沒有再問。

“七爺，外面的事情已經安定下來了嗎？”屋裏只有兩個人，孟芷岚忽然覺得有些尴尬。

“這個并不能保證，不過，你要是想回府的話，我送你便是。”外面雖然安定下來，可暗地裏到底還有沒有人，沈肅也不能确定。

孟芷岚當即擺手，沈七爺可是錦衣衛指揮使，誰敢讓他送？

沈肅一眼就看得出來她心裏想什麽，不動聲色道：“三皇子忍不了多久了，怕是很快就要動手。”

孟芷岚茫然的眨眨眼，随即反應過來：“所以我父親很快就可以進京了？”

沈肅點頭，“走吧，路上我與你細說。”

新房裏，沈紹安躺在床上，額頭上纏了一圈紗布，隐約有血跡滲出。

吳氏在一旁哭的肝腸寸斷，她好好的兒子，大喜的日子居然被打破了頭，吳氏都快要心疼死了。轉頭看到面無表情坐在凳子上的華陽郡主，吳氏心裏的怒火陡然升起：“你是怎麽照顧你相公的？居然讓人打破了你相公的頭！你坐在那裏做什麽，不知道來伺候你相公嗎？”

華陽郡主聞言轉過頭，對着吳氏陰森森的笑了。照顧沈紹安？簡直做夢！她只恨當時沒有再狠一點，直接把他給砸死！

“你！你這是什麽眼神？哪家做人媳婦的有你這個樣子？”吳氏吓了一跳，随即又想着郡主又如何，嫁了她兒子，便是她的兒媳婦！難道她做的不對，當婆婆的還不能說上兩句？

“讓本郡主伺候他沈紹安？”華陽郡主看着吳氏陰森森的笑了，說出來的話十分的冷，“憑他一個廢物想讓本郡主伺候，也不怕折了他的壽！”

華陽到底做了許多年郡主，一旦擺出郡主的款兒來當即就吓得吳氏心驚肉跳，臉色青白，再不敢多說什麽。

見她安靜下來，華陽郡主也不管沈紹安，直接去了外間的軟塌上休息。

華陽郡主的貼身丫頭豆蔻見狀不免擔憂，“郡主，可要奴婢回禀公主？”

聽到豆蔻的話，華陽郡主猛然睜開眼，有幾分怔怔的樣子，“你……你先守好本郡主的嫁妝，其他的……暫且等一等吧！”

說完，華陽郡主便閉上眼似乎疲憊的再撐不下去。

裏間的婚房裏，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沈紹安卻做了個夢。

夢裏，表妹一下船便跟着曹嬷嬷來了府裏，與家裏人極為親近。每次見了他也都是雙目含情，溫柔而羞怯的樣子。

平日裏，母親偶爾流露出拮據的樣子，表妹總是溫柔又體貼的拿出銀子貼補。

再後來，表妹終于嫁給了他，可惜剛成親便傳來姨夫沒了的消息，母親嫌晦氣，讓他去了書房。

從那以後，表妹克父克母的名聲便傳開了，而他也因為華陽郡主的糾纏不休，漸漸地忘了表妹。

最後，表妹被母親買通崔嬷嬷奪了豐厚的嫁妝，又有華陽郡主迫不及待想進門，母親便把表妹關進府中最偏僻的院落，平日裏連個送飯都能随意折辱。

沒多久，表妹便一病不起……

沈紹安恍恍惚惚的看着這一切，仿佛如同一個局外人。他不明白，夢裏發生的一切，怎麽和現實那麽大的差距？

表妹上京之後，不僅沒有來沈家，反而對母親對他十分厭惡，避之不及，甚至很快的就退了婚。

夢裏，夢外，究竟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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