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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裴晉洲上樓，杜星劍緊跟着他進門：“裴哥，不好意思啊……”

裴晉洲面無表情：“我要換衣了，麻煩杜先生出去。”

杜星劍不肯走：“裴哥，裴哥你聽我解釋。我這絕對不是故意刺激知知吃醋，你都發話了，我怎麽還敢？我主要是想借此機會展示下我的演技，希望将來能接到類似的角色。我覺得我非常适合扮演一位仗劍天涯的大俠……”

裴晉洲看他片刻，索性帶上了門：“杜先生，坦誠直說吧，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知知的？”

杜星劍再度大驚：“什麽？！裴總、你、我沒有……”

裴晉洲神色淡淡的：“攪合進我和知知之間，也是你本人想做的事吧？搶着要和我一起洗碗，卻好好把知知安頓在沙發上；給我剝了橘子，卻吃了知知削的蘋果；聽到知知不舒服，圍在一旁關心他，甚至不放心又跑來敲門問我情況。今天也是，節目組說你可以随意邀請一位嘉賓時，你第一個就看向知知，想邀請卻又不敢。”

杜星劍退後一步，震驚又慌張：“我……”他張了張嘴，想要争辯，卻最終放棄了。杜星劍神色懊惱：“我還什麽都沒做呢，這都能被你看出來！”

裴晉洲冷冷一笑：“你如果真做了什麽，以為自己還能站在這裏嗎？喜歡知知沒什麽，敢來我面前玩花樣，就有點不知死活了吧。”

杜星劍撓了撓頭，就如180斤的傻狗子一般，帶着幾分小心幾分緊張問：“那裴哥，你覺得我有希望和你一争高下不？”

裴晉洲微笑：“現在還不滾出去的話，就封殺你哦。”

杜星劍：“……”

杜星劍閉嘴了，喪氣轉身。裴晉洲手機此時震動了下。他拿起打開，便見到閃電俠頭像發來了消息：【晉洲哥，我買的小裙子到了，是可愛的小兔兔哦。】

【要看我穿嗎？】

裴晉洲：“……”

好的，不封殺傻狗了。他可是聰明智慧的人類，要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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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中。紀西知焦急等待，終于收到了裴晉洲的回複：【要，我換好衣服就過來。】

耶！成功啦！他成功把晉洲哥從杜茶茶那搶回來啦！

紀西知瞬間歡喜，将手機一丢，就開始拆紙箱。他買的是朱迪警官的制服裙，還送了可愛的兔兔耳朵頭箍。紀西知換上衣服，這才發現這裙子有點短了，只到他大腿處。

不應該啊，他當時特意比了下，應該不短的。紀西知去翻看标簽，發現竟然不是他想買的碼數。

是服務員拿錯了嗎？紀西知翻出訂單看，然後默了。好吧，他自己寫錯了。

……短點就短點吧，反正也還好，沒露出屁股。紀西知對着穿衣鏡扯了扯裙擺，就聽見了敲門聲。裴晉洲在外喚：“知知，我來了。”

晉洲哥換衣服好快啊！紀西知連忙将兔耳朵頭箍戴上，又去書桌上摸了一支筆，握在手中。

他躲在房門後，打開房門。裴晉洲進來，紀西知便砰地關上房門，筆戳在了裴晉洲的腰間。他壓着聲音：“不許動！舉起手來！”

裴晉洲背對着他而立，緩緩舉起了雙手：“警官，請問你這是幹什麽？”

紀西知便開心笑了：他可太喜歡裴總這随時随地都能接住戲的能力了！他壓住笑意，嚴肅質問：“我們接到報警，你可能和最近幾宗連環殺人案有關。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句話都将成為呈堂證供。”

裴晉洲的聲音便多了幾分慢條斯理：“警官，冤枉啊。我只是一個平凡又熱心的市民，怎麽會與連環殺人案有關？”

嘶……這語調，還真有點像變态殺人犯！紀西知的筆又捅了捅裴晉洲的腰：“你的鄰居舉報，你的房中半夜時不時會傳來聲響，次日你就會帶着一個大行李箱離開。上個月，你還購入了一臺大型絞肉機。對此，你怎麽解釋？”

裴晉洲從容不迫：“我沒法解釋。那麽請将我帶回警局吧。”

紀西知便吃吃笑了。他擡手抓住了裴晉洲的一只手腕：“那我現在就要用手铐铐住你了……啊——！”

他以為扮演小游戲就此告一段落，卻不料裴晉洲忽然反手扣住了他的手，搶了他的筆，将他壓在了牆上！男人一只手高高壓住他的雙手，那筆也抵在他的腰間，低低笑着：“警官，我可以解釋。半夜的噪音、巨大的行李箱、大型絞肉機，這些湊巧的疑點……都是為了将你引到我身邊啊，寶貝兒。”

紀西知：“！！！”

紀西知承認有那麽一瞬，他生出了錯覺，仿佛面前真是個觊觎他許久的大變态。他磕巴了下：“晉、晉洲哥，你這演技太好了……有點吓到我了。”

裴晉洲躬身低頭湊近，呼吸灑在他的側臉，聲音邪惡：“吓到了？剛剛不是很威風嗎？小警官，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麽本事……”

那句看看出口，裴晉洲果然低頭，朝下看了眼……然後便定在了那。青年的雙手高高擡起，那裙子也跟着被扯高，湛藍色的裙擺只堪堪遮住了重要部位，兩條筆直修長的腿一覽無餘。反倒是細白的小腿被黑色的中筒襪包裹住，将那肌膚襯得愈發瓷白膩滑……

太過漂亮，也太過澀氣了。裴晉洲喉結滾動，金絲眼鏡後的淺色雙眸染上了暗色。而紀西知也意識到了什麽，掙紮起來：“晉洲哥……放手！”

裴晉洲松手，紀西知紅着臉，扯了扯自己的小裙子。裴晉洲盯着他的腿看，紀西知羞惱轉身背對他：“你看哪裏呢！”

……背後也很好看，翹挺且有肉感。裴晉洲腦中的故事已經脫缰：大變态抓住了小警官，拿手铐铐住，将人扔在餐桌上，只要掀起小裙擺……

……要命。裴晉洲啞聲開口：“這裙子怎麽這麽短？”

紀西知這才轉過身來：“我買錯碼數了！也沒仔細看便給你發消息了……”

他閉嘴，飛速看裴晉洲一眼。裴晉洲便笑了：“哦，知知這麽急着想穿女裝給我看呀。”

紀西知惱羞成怒：“才不是！只是答應過你要給你穿女裝，所以才想盡快兌現承諾！”

裴晉洲點點頭：“那這次可不能算，這裙子太短了，也不是我想看的。下次我幫知知買身裙子，知知重新穿給我看。”

紀西知：“……裙子短有什麽問題啊！你還挑上了！”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就去扯自己的中筒襪：“我還不穿了！”

一只中筒襪被扔在地上，紀西知就要脫另一只襪子，卻被人扣住了腳踝。裴晉洲半跪在床前，捧起了他的小腿：“不生氣，我幫知知脫。”

男人垂着眸，修長的指尖一左一右勾起黑色襪沿，輕緩往下帶。凝白小腿重見天日，然後是細白腳踝、光潔腳面、圓潤腳趾……

裴晉洲明明沒有做什麽，動作也并不放肆，可那雙淺色雙眸中再無初見時的漠然，而是被各種情緒充盈着，紀西知在其中看到了克制、壓抑、珍重和貪婪。

紀西知一瞬生了錯覺，仿佛整個人都被扒光了。心跳混亂，紀西知沒來由的，又将裙擺往下拽了拽。裴晉洲看得真切，笑了一聲。他将那褪下的襪放在自己膝蓋，而後俯身，低頭在那凝白的腳背上輕輕吻了下。

紀西知身體顫了顫，想要掙脫：“放手……”

裴晉洲仰頭與他對望，音色暗啞：“真的好喜歡知知……知知什麽時候才相信我啊？”

兩人對望，而後那只漂亮的腳踩上裴晉洲的肩窩，将他踢開了。紀西知扯過自己的牛仔褲套上，紅着臉抿了抿唇：“別說這些了。你去買小裙子吧……我同意下次再穿給你看了。”

這天接下來的拍攝，紀西知都有些心不在焉。他覺得裴晉洲好像有些被他的天賦影響得太嚴重了。之前晉洲哥說他并不嚴重的，只是忽然會有些莫名的想法，做出些過界的事。可現在他卻總是說喜歡他，還問他什麽時候才相信……

紀西知覺得自己不能再和裴晉洲這樣相處下去了。這是害人，再這樣下去，裴晉洲只會越陷越深，大概還會以為自己被掰彎了。可這并非晉洲哥的主觀意願……似晉洲哥這種強大的人，遲早有天會擺脫副作用的影響，覺察到不對的。到那時，他們倆怕是連兄弟都沒得做……

他就應該當機立斷，和晉洲哥保持距離的。往後不再和他抱抱，不再和他親親，不再和他貼貼睡覺……晉洲哥便會慢慢恢複過來。這是正确且唯一的解決方案。

那麽今晚，就和晉洲哥說清楚吧。紀西知心情十分低落，卻是終于做出了決定。他似乎只需要擔心自己往後去哪吸取魔力，可沒來由的，還有一些其他的，紛亂不明的情緒充斥着他的胸口，令他沉悶難過……

裴晉洲敏銳覺察到了。他詢問紀西知為什麽心情不好，紀西知卻只是悶悶搖頭。裴晉洲只能不動聲色觀察……然後杜星劍就被叫走了。回來後杜星劍就一臉可憐委屈，而裴晉洲則告訴紀西知，杜星劍不會再糾纏他了，如果知知還不喜歡，他便讓杜星劍走。

如果這事擱在上午，紀西知大概會很高興。可現在，他卻依舊打不起精神。他覺得自己好沒有道理……他又不是晉洲哥的什麽人，杜茶茶想要怎麽追求晉洲哥，和他有什麽關系呢？他還穿晉洲哥的衣服特意給人看……

紀西知拒絕了裴晉洲的提議，就這麽低落吃完了晚飯，低落拍完了節目，低落發送了心動短信，低落洗浴完畢，低落去了裴晉洲的房中。裴晉洲已經換好了睡袍，正坐在書桌邊看電腦，似乎正在工作。紀西知站定，猶豫着要不要等一等再開口，裴晉洲卻喚他：“知知，過來看看。”

他示意紀西知坐旁邊的椅子，紀西知不明所以，卻還是在他身旁坐下。裴晉洲點開文件夾，紀西知的眼睛便一點點瞪大了。

電腦上的文件他很眼熟，因為這些資料，他曾經在伊凝那裏看過類似的：都是鐘英哲逼旗下小藝人進行權錢色交易的證據，有聊天截圖、轉賬紀錄、通話錄音以及酒店視頻……

紀西知也顧不得其他了，自己抓了鼠标點擊了一個音頻打開，鐘英哲的聲音便響起：【……今晚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陳少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思琪還得伺候劉老呢，陳少至少年輕，你說是不？】

錄音還在播放，紀西知愕然轉向裴晉洲：“晉洲哥，這些、這些資料，你從哪裏弄來的？”

裴晉洲便溫聲答：“伊凝遭遇的事，其他藝人肯定也碰到過。她們不願将資料給紀家，是因為她們不相信紀家還能扳倒鐘英哲，可她們相信我。出國之前我就讓人搜集資料了，暫時只拿到這些，雖然足夠拉鐘英哲下水，但還動不了他背後的人。本來我想等所有資料到手再告訴你的，但是知知似乎很擔心。”

裴晉洲揉了揉他的發：“今天一直悶悶不樂，是不是因為看到了鐘英哲發的微博？沒關系的，你現在有後盾了啊。我保證紀家不會敗訴，知知不要不高興了。”

紀西知怔住了。他片刻才回憶起，鐘英哲今日的确是發了一條微博，對裴晉洲機場的采訪做出了回應。那回應看似十分強硬其實通篇廢話，他看完都沒放在心上。晉洲哥卻以為他是因為這事不高興……

晉洲哥今天，其實一直在努力哄他開心啊。問了好幾次，試了好些方法，就是不想讓他難過。這種擔憂與挂念……也是副作用嗎？

魅魔的天賦法則一直如真理不可撼動，可此時此刻，紀西知卻生出了懷疑。他的心中燙燙的，仿佛有把火在燒着，那源源不斷的熱量将他的腦子烤得一團亂。紀西知忽然站起身，立在了裴晉洲身前。

裴晉洲本來正傾身溫柔安撫他，此時便只能後撤些許，仰靠在椅中看他。紀西知的心跳砰砰，突然撲去了男人懷中，跨坐在了他身上！他的眼神不再清澈透亮，而是蒙着霧氣一般朦朦胧胧，長長的眼睫顫顫扇動，呼吸短促混亂：“晉洲哥……”

他想通了。他這般低落難過，是因為他根本不願和晉洲哥分開。或許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對晉洲哥心動了……晉洲哥那般優秀，又對他那般好，他怎麽可能不心動。雖然是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可紀西知莫名就認定，他再也不會遇到這般符合他夢想的人，也再不會這般喜歡誰了。所以那句“喜歡你”是副作用也好，是真心也罷，他不在意了。他喜歡他便好，他可以去追求，去争取……

紀西知的手覆上了裴晉洲的臉，指尖顫抖摸索過男人的眉骨、鼻梁、薄唇，在男人意外的目光中，與他喃喃：“晉洲哥，我也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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