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師徒08
師徒08
兩日後,馬車抵達鹿城,李朝暮終于舒了口氣。
趙秋寧回到老家就像一只撒瘋的兔子,直奔趙府,她回來之前沒有書信告知爹娘,想給他們一個驚喜。
這個驚喜對趙員外夫妻倆來說可太大了,老夫妻一高興竟當場就撅了過去,趙府忙瘋了。
李朝暮看着這一幕頗有些豔羨,謝漆燈無聲無息立在她身後,他今日穿了一襲紅衣,白發用李朝暮送的那根紅玉簪子随意簪起,發鬓落了兩縷碎發,容貌俊得過分,路過幾個婢女竟都看紅了臉。
李朝暮本想打趣謝漆燈,想到傀儡那事兒,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算了,還是老老實實做人吧。
謝漆燈凝眉瞧了她一眼,忽而開口道:“你近日不對勁。”
李朝暮一動不動:“有嗎?”
謝漆燈心想這女人最近禮貌了許多,懂分寸知收斂,連句玩笑話都不說了。
這讓他格外別扭,但要讓他親口說出來卻更別扭。
于是他冷哼一聲,擡步進門。
李朝暮瞅着他陰陽怪氣的背影,有些無語,男人變臉也這麽快。
趙秋寧多年沒回家,剛回來手頭還有不少事,只來得及吩咐人給李朝暮和謝漆燈準備房間,下人不知那兩人關系,直接分了兩間房,互相挨着。
當晚謝漆燈就陰冷冷地出現在李朝暮房間,把她推到床裏面,自己熟門熟路地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李朝暮看着又一次被他搶走的被子,心中長嘆氣。
這人真是有病,自己有床不睡非得跟她搶床睡,睡一張床也就罷了,不僅不和她雙修,還要搶她被子。
李朝暮心有怨念,憋了許久,不敢沖他發火,這人翻臉無情,指不定哪天惱怒之下就把她給做成傀儡。
李朝暮默默翻了個身,滾到牆角縮成一團繼續睡。
夜半時分,睡夢中的李朝暮打了個噴嚏,謝漆燈被她的噴嚏弄醒,眯着眼看了她一會。
李朝暮睡得挺好,睡相也老實,只占那麽點兒小地方,存在感極低。
有她在,謝漆燈疼痛三百年的破碎識海總是很平靜,他甚至都有點想不起來識海痛起來是什麽感覺。
謝漆燈盯着她看了會兒,指尖微微蜷縮。
李朝暮頰邊的發絲滑了下來。
謝漆燈伸出手,将她拉進被子裏,猶豫了一下,又将被子扯回來一大半,只給她留了被子一角,起碼能蓋住她肚子。
謝漆燈滿意了,閉上眼重新睡去。
隔天一早李朝暮發現謝漆燈居然給她留了點被子蓋肚子,竟有些受寵若驚。
這人以前可從沒給她留過被子。
李朝暮決定今晚找趙秋寧再要一床新被子。
那麽點被角夠誰蓋的啊?
趙秋寧今日還是很忙,聽說她回來,城裏一群人都來套近乎,畢竟她可是修仙之人,但凡與修仙之人沾點邊,在普通人眼裏那都是無上殊榮。
趙秋寧忙着應酬,得空時又叫人去喊李朝暮一起出去玩。
李朝暮出門了,還沒回來。
趙秋寧也沒太在意,又吩咐人千萬不要随便打擾和李朝暮在一起的那個白發青年。
她正說着,忽然就見謝漆燈本人過來了,立刻閉上嘴,給下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趕緊走。
謝漆燈進門之後沒說什麽,目光繞着屋子看了一圈,沒找到他要找的人,眉心輕蹙,最後才看向趙秋寧。
趙秋寧大概猜到他的意思,道:“朝暮出門了。”
“去哪。”
“這我哪知道?”趙秋寧嘀咕,“說不定是受不了你的奴役決定跑了呢。”
話音剛落,李朝暮就跟鬼一樣突然出現在門口。
“你們怎麽都在這?”她慢吞吞走進門。
謝漆燈轉頭看向他,眸色有些冷。
李朝暮臉色蒼白,腳步輕浮,看着就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謝漆燈正要擡腳走過去,趙秋寧嗖一下竄了過去:“朝暮,你生病了?!你臉色看起來怎麽這麽難看!”
謝漆燈面無表情停在原地,看着趙秋寧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趙秋寧渾然不覺,還在問李朝暮怎麽了。
李朝暮捏捏鼻子,悶聲悶氣地答:“大約是昨晚有些冷,風寒了,我剛從外面拿了點藥,等會喝完藥就行。”
她這話說的面不改色,若非身體還在隐隐作痛,她都要信了自己的鬼話連篇。
她今早起來後體內的污魂珠突然發作,痛得差點滿地打滾,只能暫時找個地方忍一忍,為了不引起注意只好假裝昨晚染了風寒,特地出了趟門買點藥掩人耳目。
反正她修為低,風寒也很正常。
李朝暮還是有點難受,她按着肚子,有氣無力地說:“不說了,我先去煮藥,喝完藥我再睡一覺。”
趙秋寧哪能讓她親自動手,吩咐人把藥拿下去煮好給她送過去,又找了個仆從要把李朝暮背回房間好好休息。
一只手橫過來,直接将李朝暮打橫抱起,謝漆燈走之前冷冷看了眼趙秋寧和她身旁一臉茫然的男仆從。
趙秋寧看着他挽住李朝暮膝彎的那只手,又看了看李朝暮似乎有些驚訝的臉,整張都臉皺了起來。
李朝暮是不是沒發現,她這師父對她有種詭異的占有欲?
李朝暮被謝漆燈一路抱回去,她腦子裏一邊想着這樣不好,萬一以後謝漆燈發火時拿這事兒挑刺,她搞不好還會被做成傀儡。
然後又想,這可是他自己要主動抱她的,又不是她強求的,這跟她沒有關系的吧?
她身上還有點疼,思緒轉動的速度便遲鈍了些,沒等她想好,謝漆燈就把她丢回床上,又拿着被子把她牢牢裹了兩圈。
被裹成粽子的李朝暮:“……”
謝漆燈滿意地打量着自己的傑作,将她往裏一推,看着她咕嚕嚕地滾進裏邊,唇邊浮出得逞的笑。
“李朝暮,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像什麽嗎?”
李朝暮:“像傻子。”
謝漆燈:“像死在我手裏的邪魔。”
正在被子裏扭來扭去試圖調整姿勢的李朝暮:“……”
她實在太累了,不想再跟他維持表面的師徒情,索性眼一閉就開始裝睡。
謝漆燈沒等到她的反駁,越來越不爽,她這幾日太老實了,一點也不好玩。
謝漆燈踢了靴子也跟着上了床,撈起被子放進懷裏揉揉捏捏,他揉捏起來根本不分上下,也不分男女,他沒多想,只想看李朝暮不高興嗆他的模樣。
李朝暮忍了忍,又忍了忍,最後在他的手又又又一次揉捏到她胸口時,實在忍無可忍睜開眼睛,壓抑着火氣道:“師父,你要是不想和我雙修,就不要亂摸。”
謝漆燈動作一頓。
李朝暮盯着他的眼睛,意味深長:“還是說,師父你改變主意想和我雙修了?”
噗通一聲,李朝暮被連人帶被丢到床角。
謝漆燈紅色衣擺離開床,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看着她,冷嘲道:“李朝暮,你腦子裏除了這件事還能不能裝點別的事?”
李朝暮:“我腦子裏只有修煉的事,修煉難道不是正經事?”
想了些不正經之事的謝漆燈:“……”
李朝暮嘆氣:“師父,你是不是想了什麽不正經的東西?”
謝漆燈眉眼陰沉地将她連人帶被翻了個面,讓她直接面朝下趴着,随後拂袖而去,摔門的聲音極大,震得仿佛整間房都在搖晃。
李朝暮把臉埋進枕頭,悶悶地笑出聲。
接下來一整天謝漆燈都沒回來,李朝暮難得清淨,終于睡了個好覺。
晚上喝完藥,李朝暮迷迷糊糊睡過去,半途被人給搡醒,睜眼瞧見一片熟悉的紅,心中開始嘆氣。
謝漆燈習慣性地想把被子扯回來,扯了一半想起什麽,沒再動。
李朝暮還很困,懶得和他争,将被子推給她,自己和以前一樣滾去牆角占了個小地方就打算繼續睡。
謝漆燈伸手把她拽了回來,按進懷裏,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他身上很涼,堕魔淵的邪魔之氣長久地留存在他體內,他整個人從內而外都是冷的,哪怕蓋着被子也很冷。
李朝暮這段時間唯一從他身上感受到溫暖,大概只有渡靈氣的時候了。
他的唇舌是溫暖的,甚至可以說有些燙。
李朝暮想着想着睡意消失大半,擡起頭,黑暗中的目光略顯奇怪。
謝漆燈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身後,阖眸道:“念詩。”
李朝暮:“……”感情這人大半夜回來把她弄醒就是為了給他念詩?
李朝暮敷衍地念了兩首詩,倒頭裝睡,她以為謝漆燈會重新把她弄醒,誰知他竟然什麽都沒做,甚至還給她多勻了一點被子。
李朝暮悄悄将眼睛睜開一絲縫,好巧不巧地正對上謝漆燈凝過來的眸光。
李朝暮:“……”
她立刻閉上眼睛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
謝漆燈火大:“李朝暮,你居然裝睡?”
李朝暮立刻裹着被子滾到一邊。
謝漆燈伸手去抓她,她試圖将自己藏進被子裏,被他直接扒了被子,冰冷的手捏着她的臉,白發從他肩側滑下,落在她臉頰。
李朝暮不敢再裝了,只好睜開眼,老老實實地待着不動。
謝漆燈陰着臉:“李朝暮,你以前都是裝睡?”
李朝暮叫冤:“絕對沒有,今天是第一次。”
第一次就被他捉住了,這可真是巧啊。
謝漆燈再也不信她,冷冷地把被子全部扯回來,連個被角都沒給她留。
李朝暮感受着寒夜漫漫,雙眸悲痛地凝視着床幔,心想明天一定要和趙秋寧再要一床被。
夜間寂靜,蟲鳴聲也停歇。
李朝暮的聲音突然響起:“師父,雙修嗎?”
謝漆燈寒涼的聲音從身側傳來:“不想死就閉嘴。”
李朝暮遺憾地滾回角落,獨自享受這漫長的夜晚。
雖然被拒絕了,不過她倒是借此發現一件事,謝漆燈對她的容忍度高了許多,甚至連她說“雙修”都沒有生氣,只是嘴上威脅了一句。
李朝暮暗自決定,以後每晚入睡前都要将這個問題重複一遍,萬一哪天他就同意了呢?
現在的朝暮:這寂寞冷清的夜晚需要一個人來陪,可惜旁邊這個人鐵石心腸。
以後的朝暮:這熱情的夜晚我只想一個人獨自度過,請給我這樣的機會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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