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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宗門大比正式開始。

淩霄宗四峰各派弟子，參加第一輪篩選，以屹立在宗門廣場中央的通天柱驗明靈氣等級為依據。

如此，可讓本身靈氣修煉迅速，卻不善于攻擊的弟子有出頭的機會。

雲濉高高早上的坐在看臺上，左側坐着符峰峰主符玉、右側坐着清沐峰峰主柳輕眉、柳輕眉旁邊是藏器峰峰主金荞。

雲濉與各位峰主稍作寒暄後，緩緩起身，姿态清絕宛如谪仙，聲音更是清冷出塵。

“宗門大比，今日開始！第一輪，通天柱靈氣測試——”

因着今年宗門大比關乎百年一次的鬥靈大會，衆弟子歡呼更勝往年。

大家自發排好隊，依次前往通天柱。

通天柱不只是普通的按照修煉境界分高中低，而是在這小三段內，又分了小三段，能更精細的排出各位弟子修煉境界。

首先進行比試的便是煉氣境的弟子，約莫五十人，選出八位，競争激烈。

根據原本靈氣高低排隊，秦影排在了倒數第二位，前後都是比她小幾歲的師弟師妹，惹得她一陣臉紅，手足無措。

“加油！”

蘇靈犀和肖雷青暗自給秦影打氣，秦影勉強扯出一抹笑後，揉了揉腦袋上的黃胖子。

黃胖子翻了個身繼續睡。

煉氣期是末位淘汰制，後面若是有人高于前八位，便把名次往後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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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秦影。

她看了看靈氣排名，第八名都是煉氣後期三段，接近圓滿！

她有些伸出手又縮回來，唯唯諾諾的站在那裏。

“磨蹭什麽？”

綠姚不耐煩道：“後面還有兩位弟子等着，大不了陪小師妹們回去重修。”

“就是呀，別浪費時間。”

後面的小師妹也不斷催促。

秦影擡頭看了雲濉一眼，雲濉似是沒發現她要驗靈氣似得，轉頭與清沐峰峰主聊着什麽。

她咬咬牙，伸出手緩緩摸上通天柱。

六、七、八。

通天柱停在了八圈，緩緩往九圈爬去。

秦影紅了眼，她知道就算是到了九圈，也沒資格參加宗門大比。

不甘心，好不甘心！

似是察覺到秦影思緒不安，黃胖子幽幽睜開黑豆似得眼睛，猛地一縮，成了鬥雞眼！

秦影只覺得腦袋一熱，有什麽東西順着脊椎挪到腰部，繼而鑽入丹田。

腹部如同火燒一般，疼的她彎了腰，手卻不想松開通天柱。

于此同時，通天柱光芒陡然大漲，迅速向上沖。

“十圈？不不對，是十圈半！”

“不可能，不會是我眼花了吧！這不是只有築基期弟子才會超過的界限嘛？她怎麽看都是煉氣期啊！”

聞言，本以為秦影一定會輸的綠姚也看向通天柱。

随即驚叫一聲：“不可能！秦影這個廢……師妹怎麽可能是十圈半！前些日子她不才是煉氣中期！”

秦影聞言，阿了一聲睜開眼，不可置信的瞧着通天柱上亮起的圈數。

秦影激動的捂住了嘴，後又喜笑顏開看向雲濉，眨巴着小鹿般清澈的眼睛，仿佛在說：“師尊你看，我做到了！”

雲濉神色淡然。

“莫不是通天柱出了問題？”

秦影身後的小弟子推開秦影走了過去，驗了一下，六圈，煉氣中期！

她又拉着秦影的手試了一下，依舊是十圈半！

清沐峰峰主柳輕眉親自下來，驗了一下秦影靈力，回頭道：“掌門師兄，确實煉氣境圓滿，未到築基！”

衆弟子嘩然。

清沐峰峰主修為又高人又正直，絕不會說錯。

這秦影未到築基卻突破煉氣境，聞所未聞！

雲濉淡然起身，壓根沒看秦影一眼，公事公辦道：“明日正式進行比試，望未入選弟子以入選弟子為榜樣，勤勉之——”

雲濉說罷，與四位峰主緩緩進入淩霄正殿內。

人群中不知誰嘲笑一聲。

“這秦影小師妹突然長了靈力，該不會是真的與掌門師尊雙修了吧！”

“那還有假！寧丘山下客棧內，有弟子親眼所見，掌門師尊給影子仙渡靈力，嘴對嘴那種！”

“怪不得掌門師尊衣不解帶照顧她七日……該不會之前，她們就已經……”

“以色侍人，有何羨慕！”

秦影握緊拳頭，委屈的紅了眼睛，嘴唇哆嗦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轉身漫無目的走去。

滿心都是以色侍人這四個字，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簡簡單單幾個字就否定了她所有的努力！

何其可笑，又無力辯駁！

“小師妹，小師妹？”

蘇靈犀手在秦影面前晃了晃，見她臉色煞白，嘴唇毫無血色，無奈嘆息了一聲。

任誰在最高興的時候被周圍人潑幾盆冷水，都會有些想不開的。

但蘇靈犀實在擔心秦影，周圍又無人，只能激将道：“師尊？”

秦影刷的站了起來，轉身頭也不擡的就開始行禮：“弟子見過師尊！”

久久無人回應，她擡頭看去，眼前哪有什麽雲濉。

秦影這才清醒過來，轉頭看向蘇靈犀，眼裏含着一包水，要落不落的挂在睫毛上，着實讓人心疼。

“是不是只有師尊來，才能讓你清醒一些？”蘇靈犀嘆息道。

“師姐，嗚嗚嗚……”

秦影還是沒能忍住，撲在蘇靈犀腳邊哭着：“我每日卯時修煉，酉時入睡，入宗門十年來，從未間斷過。”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生怕給雲霄峰丢臉，給師尊丢臉，無時無刻都在惦記修煉。

“雖然無法突破，可這些靈氣，都是我日積月累苦修來的，憑什麽，憑什麽呀……”

蘇靈犀摸了摸她腦袋，卻見不遠處有白色衣裙随風而動。

她擡頭，雲濉微微搖頭。

“放心吧小師妹，總有一日……”

“我要好生修煉。”

秦影擡頭，用袖子擦幹眼淚。

“總有一日，我要用實力說話！讓綠姚，讓孫菁，讓所有說我壞話的人，都給我道歉！”

她聲音沙啞，卻又帶着幾分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堅決。

雲濉垂眸，轉身離去。

是夜，秦影在寝室久久不能入睡，見黃胖子睡的太香，便把她挼醒來。

黃胖子一氣之下，晃動着那一丢丢小翅膀從窗戶飛了出去。

秦影無奈，卻聽似是有人推開了她寝室的門，她立馬戒備：“誰！”

秦影是住在出雲殿偏殿的，出雲殿是雲濉的住所，向來無人敢輕易踏足。

但她并不相信這個時辰雲濉會來找她。

直到雲濉穿着一席寬松的白袍，披頭散發出現的時候，她心底驟然發怵。

她連忙起身問到：“師尊……師尊這麽晚來，可是有何事需要弟子去辦？”

雲濉沒說話，兀自走到她面前，擡起手來。

秦影下意識閉上眼，以為師尊想要壓制情毒。

卻不料雲濉冰冷的指尖點在了她的額頭，霎時間她只覺得一陣惡心頭暈，向後栽去。

雲濉伸手扶住她的腰，将她帶回懷中，一手還點在她眉心，姿勢怪異。

雲濉輕咦一聲，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似得，收回了手。

她将秦影扶到床上平躺下，擡手放出靈氣仔細查探秦影體內。

“師尊，我是怎麽了？”秦影感覺好生惡心，強忍着不吐出來。

雲濉淡淡道：“你吸納靈氣試試，為師似是可以探查到你的靈氣去哪了。”

秦影眸子一亮，趕緊修煉玉玄功心法。

若是可以勘察到靈氣去處，是否就有辦法集中靈氣化為液态？

雲濉面上淡然，心底卻驚詫不已。

秦影吸納靈氣之後先是沒入丹田，而有有三成靈氣緩緩散開，滋養經脈骨骼。

還有兩成，竟是朝着眉心湧去。

而她神識到了秦影眉心後，卻是被彈開，似是有什麽禁制在那裏。

雲濉想要強行探查，卻見秦影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直接昏迷了過去。

她趕忙收回神識，坐下來給秦影把脈後，松了口氣，給她喂了一顆丹藥。

半晌，雲濉擡手輕輕撫摸在秦影臉頰。

“或許，是師姐的魄有什麽奇特之處吧。”

既然這些年來都沒出過什麽問題，且這些靈力只是滋養體魄，應當沒什麽大問題。

她忽然明白為何在靈獸谷時，秦影一個人能在靈獸踐踏下撐那麽長時間了。

心中莫名升起一絲心疼，卻在瞧見秦影睫毛顫動時，散去。

“師尊。”

秦影醒來，神情疲憊，一雙眸子卻清澈不已，亮晶晶的：“如何了？我能否突破？”

雲濉默了默，點頭：“可以。只不過，你需要花費比常人多一倍的精力，厚積薄發。”

“真的嗎？”

秦影眼裏含着一包水，要落不落的挂在睫毛上，笑着道：“師尊，弟子不怕慢，就怕一輩子停留在煉氣期。只要有一絲希望，弟子都會努力修煉！”

永遠無法突破，和修煉緩慢，與秦影而言，天差地別。

瞧着她喜極而泣的摸樣，雲濉一愣，忽而想起了當初，自己資質不佳時，秦潇也是這樣說着。

“小師妹別怕，資質差，就努力積攢，厚積薄發！”

倒是風水輪流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