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臭不要臉

雲苓與沈琂飾演的男二號白芍本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因上代糾葛恩怨，兩人自幼分離，且不知對方的存在。

白芍是大宗門太清觀內的天之驕子，而雲苓卻落入逃避追殺的魔道之人手中，被隐居的邪教人士撫育長大。

雲苓自小沒離過谷，不曾見過世外模樣，因而她是極度天真爛漫的。

她雖不是濫殺無辜的邪魔，但因從小在極端的環境中成長，性格行事也學得頗為毒辣。

她的觀念之中從來沒有正邪善惡之分，亦不乏天真與執着，所謂用天真的模樣做出殘忍的事還不自知，說的就是雲苓。

唐青青方才和沈琂對了兩場戲，鄭導皺着眉頭不發一言，令人心下忐忑。

休息時，得知鄭導讓另一個女演員來試雲苓的戲，唐青青不由得變了臉色。

雖說演員們試戲時，常會被導演要求試一試其他角色的戲，但因為投資方的關系，女三雲苓一角唐青青有七分把握能将其拿下。

鄭導會這樣做，只能說明真的對她很不滿意。

當看見和她搶角的人是鐘菱這麽個沒畢業的小丫頭時，唐青青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若是個有名氣的小花來試戲也就罷了。

她好歹也算是個二線女演員，不說十八線的鐘菱能不能被選作女三號，光是鄭導叫她來試戲的舉動就已經很是難受了。

早聞李誠嚴格的行事作風是被鄭導影響的，但唐青青沒料到老導演會這麽不給面子。

唐青青面帶微笑地坐在鏡頭之外，心裏卻想着，倒要看看這名不經傳的小丫頭有什麽本事。

“沈琂學長，辛苦你了。”鐘菱沖沈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會兒本該是沈琂的休息時間。

“不礙事的，沒想到咱們能在這裏有合作機會。”沈琂雙眼一亮，面色帶着幾分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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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拍《七月小夜曲》的時候，就對鐘菱這個有天分還努力的小姑娘很有好感。

他爺爺似乎對鐘菱也印象不錯，那日在綜藝錄制後臺，還問過他兩句有關鐘菱的話，只可惜沈琂和鐘菱也尚且不算熟稔。

前些日子鐘菱與葉宸同居的真相爆出來以後，沈琂更堅信自己沒看錯人，無奈總找不到機會與她深交。

因着與沈琂有過合作經歷，鐘菱與他搭檔起來對戲也很快。

導演選的這段戲，內容是白芍已得知了雲苓為自己親生妹妹的事實真相，在雲苓被正派人士讨伐時，将她救走後發生的事。

在逃脫的途中，白芍心亂如麻，而尚未知情的雲苓卻一副無憂無慮的模樣，就像是在游玩一般。

途中，白芍偶遇上其他門派的弟子，對他維護雲苓一舉多有不解，便發生了口角。

對方驚疑白芍維護妖女是被蠱惑了道心，使得白芍隐有怒色。雲苓見狀，不由分說便出手将其打的皮開肉綻，奄奄一息，下手極為狠辣。

……

“玄門與我太清觀素有交情，此人萬萬不可有事！”

白芍面色微驚，三兩下快步走上前去，摸出一枚靈丹喂進奄奄一息的玄門弟子口中，又用真氣緩緩護住他的心脈。

再回頭看見雲苓那天真無邪的面孔，白芍不禁心生寒意。

“他雖言辭不善，可看在兩門交情上也必然不會透露你我行蹤，何至于将他打成這副模樣？”

“對方不過築基修士，你手上的赤鞭卻非俗物，挨一鞭已是難耐，為何要如此狠絕？”

白芍素來正派溫和，此番被雲芍之舉氣的身軀微顫。

雲苓收起鞭子，不急不緩地走上去，撇撇嘴道，“我自是不在意那些的，可剛剛他說的話惹你不開心了呀。”

“先前那些醜八怪要抓我的時候，是你護着我。方才這修士咄咄逼人，對你緊追不放，當然要換我來護着你啦！”

雲苓一本正經地解釋着，清麗雪白的小臉上滿是認真。

白芍聽到她這番道理，卻半分也笑不出來，見雲苓無半分悔意的模樣，心頭怒火更甚。

“事到如今，你還覺着自己沒錯？”

“你那麽兇做什麽。”雲苓嘀咕了一句，不解地看向白芍，她靈動的眸中滿是疑惑，“我師父平日厭嫌我，亦或心裏不快活的時候，明明也是經常這樣打我的呀！”

“這人方才那般惹人嫌，為何不能打他啊？”

白芍乍聽見這句話，心頭的怒火陡然被撲滅的幹幹淨淨，只餘胸口還如被灼傷似地刺痛着。

當年若非父母在兩個孩子中而擇其一選擇保護他，妹妹也不會被邪教人士帶走，成了今天這副無善惡是非之分的模樣。

他看着雲苓那張天真嬌俏的臉，目光又緩緩挪到那沾滿血的赤鞭上，終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閉上眼睛，長長一聲輕嘆。

……

“沒錯，要的就是這個感覺！”

鄭導緊盯着二人看了半天，緊皺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帶上了一絲笑意。

“我剛才仔細一看，鐘菱跟沈琂長得有幾分像，演兄妹還真是沒錯了。”

沈琂與鐘菱對視一眼，笑着放下臨時道具，乖乖并排站到了鄭導面前等待評點。

“果然，比起白璃來，鐘菱還是更适合雲苓這個角色。”

這話一出，唐青青的臉色立刻極其難看，她忍不住掐了掐手掌心，勉強保持住風輕雲淡的模樣走上去搭話。

“如今的新人一個比一個厲害，真是要把我們這些前浪拍死在沙灘上啊。”唐青青笑嘆道，“能讓鄭導您這麽滿意，小妹妹天分高的讓人羨慕，像我這樣的天分不足就只能靠後天彌補。”

“鄭導您不如指點一二，也好讓我取取經呀！”

唐青青知道女三號保不住了，便拐着彎地要鄭導給個解釋，至少讓她輸個明白。

鄭導點頭，拍了拍手裏的劇本紙張，“鐘菱之所以表現的不錯，是她正确地掌握了角色的性格，對人物心理把握的也很到位。”

“雲苓這個角色，因為自小成長環境畸形，導致她沒有是非善惡之分，做事全憑喜怒。”

“白芍兇雲苓的時候，鐘菱的表情是不解和疑惑，你的表情是無辜和委屈，差距就體現在這裏了。”

唐青青幹笑了幾聲，她還是沒明白這有什麽區別。

“所謂無辜者，指的是沒有做錯事的人，而委屈通常是在受到冤枉以後會産生的情緒。”

一個清朗帶着磁性的聲音傳來，正是在後方看了半天戲的殷浔。

“雲苓不覺得自己錯了，因為她根本沒有是非觀，也就沒有判斷對錯的能力，所以不會感到委屈和無辜。”

“如鄭導所說的那樣，雲苓在前期行事的标準是喜怒，說白了她和白芍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以她的腦回路理解不了白芍的反應，所以只會感到不解和納悶。”

唐青青在試這一段戲時，看得出她不想因人設原因而讓觀衆覺得太狠毒，因此極力把自己往無辜和委屈上靠。

殊不知，這反而會塑造出一種知錯不認的嬌縱感，從而引起觀衆的反感。

而鐘菱表現出來的懵懂不解，卻會讓觀衆很好地理解沈琂當時心痛又心寒，驚怒又無奈的複雜感情。

雲苓一角的迷人之處就在于她那極端的複雜性，将純粹的天真與無意的殘忍，結合的完美無瑕。

鄭導點了點頭，很是贊同殷浔的分析與點評。

鐘菱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将原著補了一遍，就能把握住雲苓一角的精髓，這是她的天份。

當然，唐青青也本是有機會争取的，只是她拿到劇本的時候，并沒有像鐘菱那麽認真去對待。

鄭導最後将雲苓一角給了鐘菱，也還有另一個原因。

那就是鐘菱年紀小，社會經驗不如唐青青多，能更好地演繹雲苓。

此外唐青青的臉太瘦，柔弱中帶着一絲鋒利。反倒是鐘菱這幾個月來被葉宸喂胖不少，帶些嬰兒肥的臉蛋看起來十分乖巧，沒有任何攻擊性，極易卸下別人的心防。

沒能拿到女三號，唐青青無話可說，只能咬碎了牙将不快埋在心底，卻是将鐘菱給記恨上了。

試戲選角本就憑實力說話，而她背靠資本都沒能拿到角色，公司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在暗地裏嘲笑她。

……

鐘菱高興的飛起，系統提示選角任務她出乎意料地完成的相當出色，大大超出預期，得到了極為豐厚的獎勵。

總共50幸福點和一個月壽命。

從試戲現場出來，她提着長長的劇服裙子準備去卸妝換衣服，卻被一個不速之客堵在了角落。

“你怎麽在這兒？”

看見莊宴的第一眼，鐘菱立刻變了臉色，她掃視了一圈周圍無人，迅速扛起一旁的拖把做出防禦的架勢。

“菱菱……別鬧了……”莊宴無奈地看着她，“你躲又有什麽用，只要我想見你，你逃不開的。”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還想纏着我幹嘛？”

聽她提起這事，莊宴神色複雜地看着她，上前一步道：“菱菱，你之前是故意騙我的，分手的事情不作數。”

“不管怎麽樣，我不會再給你離開我的機會了！”

“呸！你以為你是誰啊，不要臉！”

鐘菱被他的話激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緊握着拖把怒氣沖沖地道，“你最好別再上前一步，不然我就把你的臉當女廁所地板拖！”

別當是開玩笑，她會來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

周一會有萬字更新，火力全開怼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