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我會幫你的

他以為噩夢要變得更加可怕了,卻沒想到, 這次也許是迎來了光明和希望。

“只要你能幫忙潛伏在金銘身邊, 收集有關樂娛高層的消息, 那麽我向你保證,秦沁和金銘我全都會處理掉。”

對方的聲音帶着與生俱來的嚴肅和冷淡, 以及令人無法忽視的自信,仿佛對他來說,解決掉秦沁和金銘都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些事,在處理秦沁和金銘時,我也不會讓消息洩露出去半分。”

“至于今後, 你想留在圈內亦或退隐, 我都可以幫你。”

真的會有這麽好的事嗎?

孟亦謙不敢相信, 帶着不安與警惕問他,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你确定可以做到萬無一失嗎?”

如果有什麽纰漏, 那天下之大,他連個想躲起來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所有人都會認得他,看見他時一定會驚訝或同情地竊竊私語,這就是那個被男人潛規則的男明星。

“你沒得選擇。”

對方顯然懶得和他多說,只抛下了這一句話。

孟亦謙沉默了下來,他的确沒得選擇,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如此。既然沒有選擇,不如試着相信對方, 至少殷浔的目的也是他想要的。

秦沁嚣張浪蕩了那麽久,活該撞上了個不該惹的人。

殷浔的第一個任務,是要求他從金銘處打聽樂娛暗中投資《雙生花》的真正原因。

孟亦謙從金銘處得知了那個針對鐘菱的毒計以後,第一時間告知了殷浔。

“我知道了,多謝。”

他清楚地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的刺骨寒意,裹在羽絨服下的身軀微微打了個寒顫。

地上的霜不知何時鋪滿了白白一層,仔細看才發現,原來已經下雪了。

……

已經是半夜一點多,殷浔仍是撥通了方啓生的電話,把睡的正香的對方從被窩裏吵醒。

方啓生素來神經敏感,因而睡眠質量不佳,好不容易入睡又被吵醒,差點破口大罵出來。

眼睛一花看見來電人性命,他又心頭一震,連忙恢複理智,整個人都清醒了。

“殷少?”

竟然大半夜找他,是有什麽急事?

“潞城酒店,我記得是你老丈人名下的産業。”

“上海影視城附近那個?”方啓生回想了一下,點點頭應道,“沒錯。”

“菱菱的劇組明晚在酒店裏有個飯局,你叫你手下的人幫我做幾件事。”

殷浔的手指輕敲着桌面,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又将要方啓生幫忙做的事情告訴了他。

方啓生聽完,背後直冒冷汗,那群人膽子也真是大,把這種下三濫手段用在鐘菱身上。

最讓他忐忑的是,酒店裏的人手還被對方成功收買了,幸虧殷浔不跟他計較這些。

“殷少放心,我保證她一根頭發都不會少!”

“我老婆就先交給你替我照顧一下了,多謝。”殷浔挂了電話,閉上眼睛皺眉揉了揉太陽穴,神情疲憊。

最近太忙,他已經連續熬夜一個星期了,那群人也真會挑時候作妖。

等忙完了這陣子,非把那些人抽筋扒皮不可。

……

潞城酒店是影視城附近最大的五星級酒店。

酒店高層的某個房間裏,許安然正目光悠悠地看着兩杯果汁,秦沁則将事先準備好的藥粉拿了出來,瓶身大約只有半個小拇指粗細。

她仔細看了看,“每杯倒一指甲蓋的劑量就足夠了。”

許安然卻看不慣她慢吞吞的動作,不耐煩地一把奪過來,“這是違禁藥,不用完你還想留着?”

她扣開上方的瓶蓋,将藥粉一分為二,盡數對半倒進了兩杯果汁裏。

許安然的眼神興奮中透着絲絲瘋狂,秦沁掃了一眼,遲疑道:“劑量太多會不會吃出問題來?”

“你放心,催.情藥而已,又不是毒.藥。”

頂多讓被下藥的人更加難以保持理智,她巴不得兩人在酒店房間裏滾上三天三夜才好。

秦沁挑了挑眉,看起來也沒有意見,待許安然把藥粉化開在果汁裏以後,她才端走托盤,交給了事先安排好的女服務員。

“飯局結束以後,記得送到他們的房間裏。”

服務員點了點頭,連忙端着兩杯果汁走了,廚房後勤部的方向,高翊早已經在那裏等着她了。

看着兩杯果汁,高翊皺了皺眉。

真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要不是提前在許安然訂的房間裏放了實時轉播的微型攝像頭,還不知道她居然莊宴都要一起算計。

“等晚些時候,那杯送給沈小姐的果汁,你把它送回許安然那裏。”

她自己下的藥,當然是該她自己喝。

服務員點了點頭,高翊這才打電話給殷浔彙報了任務進度。

殷浔并沒有把對方的計劃事先告知鐘菱,而是讓高翊配合他,與方啓生的人一起保護鐘菱。

他太清楚鐘菱的性格了,如果鐘菱提前知道了對方的毒計,她一定會在飯桌上當場戳穿對方的陰謀,然後不顧一切地和對方打起來。

絕對的。

……

為了方便統一協調,劇組提前在這裏包了酒店,拍攝期間,主演配角替身包括劇組人員都住在這裏,只是安排的房間級別有所不同。

飯局定在晚上七點,鐘菱幾個主要演員随着唐栗和編劇等人圍着圓桌坐了一圈。

投資方派來了幾個代表,為首的男人叫做金銘,看起來儒雅紳士,說話風格也幽默風趣。

鐘菱确認自己是第一次見到金銘,但對方的名字總讓她覺得有點熟悉,似乎在哪裏聽到過。

他與衆人就注入資金量以及分配占比問題聊了許久,期間眼神總時不時地往鐘菱身上瞟。

之前在熒幕上金銘就覺得鐘菱漂亮的不正常,等到見了真人,發覺竟比熒幕上還要好看。

他有些心癢癢的,這麽漂亮的表演系學生,先前沒出名的時候,他居然沒注意到。

但現在注意到也晚了,金銘算是能夠理解,為什麽莊宴會對她念念不忘,換做是他弄丢了這個這麽漂亮的女人,也會不甘心的。

一頓飯光是聊天就聊了兩個鐘頭,鐘菱終于想起了她在哪裏聽見過金銘的名字。

殷浔曾提起過這個男人,當初他們在藍色酒相遇那晚,為難葉宸和另一個駐唱歌手的男人就是金銘。

對方是《百變歌王》的節目編導,樂娛傳媒的人,殷浔說這個人喜歡搞潛規則和小動作,并且男女不忌。

向秋雨也曾提起過,說孟亦謙和金銘一直走的很近。

一想到對方有可能是樂娛傳媒的那個金銘,鐘菱心裏便不舒服極了,敏銳地察覺到事态有些不對勁。

吃過飯後,鐘菱洗了個手,打算回房休息,編劇卻匆匆忙忙找到了她。

“沈小姐,投資方那邊想再跟您談談,說是想改動一下兩個女主角的戲份占比,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受,在會客廳等您呢。”

編劇也并不知情,她只是個負責傳話的。

投資方是金主,他們有權利要求換掉藝人,自然也有權利對劇本作出修改。

這事兒影響到的是鐘菱,大家都懷疑是秦沁靠山的報複之舉,畢竟先前華影态度強硬地要求換掉秦沁,如今想讓鐘菱吃點虧也實屬正常。

“單獨談談?就叫我一個人去嗎?”

“說是還要跟秦小姐談,但覺得當着你們兩個人的面談這些不大合适,所以一個一個來……”

感情因為她是一番位女主角,所以先找她談了?

鐘菱皺了皺眉,點點頭,“謝謝你,我知道了,馬上就過去。”

鐘菱按照編劇的指示走進了會客廳,立刻就愣住了。

會客廳裏沒有金銘和那幾個投資方代表的身影,沙發兩端坐着兩個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正是莊宴和許安然。

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鐘菱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找拖把,她冷下臉來,發現房間裏并沒有拖把,轉身就要離開。

“不好意思,走錯門了。”

“菱菱別走,你沒有走錯……”

鐘菱當然知道自己沒有走錯,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要離開。

但靠近門口的許安然卻反應極快,在她剛剛走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起身迎上前來拉住了她的胳膊。

“鐘菱……你別走,我知道你一定很不想見到我……”

“但我們也不是故意要騙你來的,只是想就之前的事和你道歉,怕你不願意見我和宴哥,才只能出此下策……”

“放手,以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鐘菱皺眉推了推她,“知道我不想看見你還往上湊,這不是犯賤嗎?”

莊宴用帶着哀求之色的眼神看她,“菱菱……你就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我真的沒有故意找私生飯騷擾過你,全都是誤會……”

許安然也咬了咬唇,低聲下氣地道:“鐘菱……之前全都是我做的不對,你別怪宴哥了,他什麽都不知道。”

鐘菱一聽見這兩人說話就有種打人的沖動,她無奈又誠懇地道:“別解釋了,你們解不解釋都沒區別的,因為我根本不在乎。”

莊宴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顯然沒有什麽比這句話更讓他受打擊的。

許安然卻眼神微閃,略帶欣喜地看着她,“那……你既然不在乎,意思是原諒我了嗎?”

“沒錯,我真的一點都不計較,你快松手。”鐘菱口是心非地道,“別扯了,我衣服都要讓你扯爛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沒有原諒我們。”許安然鼻子一吸,當場落下淚來,“你不原諒宴哥的話,我不會松手的。”

鐘菱面無表情,“你要是不松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你看着辦。”

許安然一噎,說不出話來,只能在莊宴示意的目光下讪讪地松了手。

鐘菱立刻頭也不回地溜了,莊宴挫敗地坐在沙發上,怔怔地看着前方。

他沒想到,鐘菱竟會是這樣的态度。

連解釋都不肯聽,又或者根本不在意那些事是不是他做的,因為她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了。

莊宴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他本來想着,如果鐘菱肯原諒他,二人之間的計劃能夠有所緩和的話,他就放棄今晚的計劃。

可現在他顧不得那麽多了,即便是用下作的手段,也要強迫對方留在自己身邊。

許安然愧疚地看着他,“宴哥……對不起……我一定會幫你的……”

莊宴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聲音,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會客廳。

等他離開以後,許安然的臉色慢慢恢複了冷淡,她幽幽地望着敞開的門口,自言自語起來。

“我會幫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鐘菱:居然不告訴我!我要是知道的話,腦殼都給他打開花!!!

殷浔:老婆,只是打一頓太輕了,虧得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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