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他的不安
再說鐘菱, 殷浔把她抱出會所後,冷冷夜風撲面而來。她察覺到冷意,清醒了幾分, 在殷浔懷中動了動。
她迷糊地感覺到, 有個熟悉的人正抱着她。
熟悉的味道,結實的胸膛,有力的臂彎,溫暖而令人心安。
他走的不快,但卻很穩,似是怕吵醒了懷中嬌小的姑娘。
殷浔把人抱進後排座位, 又從後備箱中取出幹淨的薄毯将她蓋上,又在頭部墊了一個抱枕。
他看着鐘菱眉頭輕蹙,又緩緩嘆了口氣,認命地開車駛出會所停車場。
鐘菱向來是沾酒便醉的奇葩體質, 所以任何應酬的飯局, 不管對方身份多大, 也從來不敬一滴酒, 以茶代之。
殷浔不知道她喝了多少, 醉成這副模樣。
可抱着她的時候, 身上除了很香很香的味道以外, 沒聞到一絲酒氣。
他沒回公司, 也沒回鐘菱學校外的高檔小區裏,而是去了自己名下就近的一套房子。
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鐘菱睡的很沉,擔當殷浔抱起她快步走入樓中時, 雨滴還是不可避免地落到了她臉上。
抖動的溫暖胸膛和涼意激人的雨滴,截然相反的溫度,讓她逐漸清醒起來。
殷浔很快開門進了屋,有些刺眼的燈光亮起,鐘菱腦海中飄散的意識聚集的更快了。
等她被抱到沙發上後,終于強撐着幾乎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皮緩緩坐了起來。
“殷浔……”
鐘菱模糊不清地叫了一聲,顯然已經習慣了對方的懷抱,但很快就注意到了不對勁。
等等——
她不是應該和葉宸在瑤臺會所嗎?
鐘菱渾身一個激靈,瞌睡蟲跑了一大半,瞬間清醒了不少。
她努力睜開打架的眼皮,模糊不清的視線中,他果然站在那裏。
冷着臉,沒有微笑。
殷浔本是忍着怒意的,聽見她嬌嬌軟軟地喚了一聲,火氣就怎麽都聚不起來了。
鐘菱察覺到他生氣了,有些不安,更多的是因做錯事的沮喪和心虛。
“我錯了……”
她真的錯了,不該因為一時好奇就跑到瑤臺會所去圍觀牛郎這種生物。
早知道會被抓包,打死她都不會去。
殷浔聽見她的聲音有些澀啞,倒了杯水遞給她。
飲水機的水還沒有熱,杯子裏的水涼涼的,他忍不住道:“喝一點,別多喝。”
趁着鐘菱喝水的功夫,他又去浴室開了熱水器,拿了濕毛巾來給她擦臉。
鐘菱的神情清醒了許多,只是果酒後勁出奇的大,頭還有些昏沉。
殷浔看着她泛粉的臉頰,“清醒了?”
“我錯了,真的錯了。”鐘菱挺直腰杆坐起來,眼巴巴地看着他,“我以後絕對不會去那種地方玩……看也不會看一眼……”
殷浔只是道:“你喝了多少,不是讓你別喝酒嗎?”
鐘菱依然能感受到他在生氣。
殷浔平時面部情緒不多,也不時時常笑,但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整張臉都是柔和的。
可現在他板着臉,面部線條緊繃着。
不用他多問,鐘菱就全招了,“……我沒想喝酒的,是不小心喝了半杯果酒,我當是果汁,不小心喝了半杯。”
沒想到後勁這麽大。
“你跟向秋雨她們去那裏做什麽?”
“……葉宸和樂希分、分手了,秋雨說……說帶我們去放松心情……”鐘菱磕磕巴巴地回答她。
“我一時好、好奇……就心癢癢跟着去看了看,真的!”
她平日裏哪會這副模樣,也就是知道自己當真錯了,才心虛的話都說不清。
這也是自相處以來,鐘菱第一次見殷浔對自己生氣。
“因為無聊嗎?”他問。
鐘菱蔫巴巴地點頭,小老虎變奶貓,耷拉着耳朵。
殷浔繃着臉看她,目光微微閃動。
她坐在沙發上,纖細雪白的大腿從裙擺下露出些許,無論是柔軟的腰肢還是泛紅的臉頰,都透露着青春的朝氣。
哪怕時尚簡潔的衣着,也抵擋不住這種氣息,和每日西裝革履,領帶打的一絲不茍的他全然不同。
習慣了她被化妝師造型師們擺弄得偏于成熟的樣子,殷浔恍然間才記起來。
這一年鐘菱還不到二十一,而他即将二十八歲了。
鐘菱見他一直不說話,心下愈發沒底。
“會所裏很好玩嗎?和Aaron在一起很開心?”他問道。
那個在男模界都出名的人物,被戲稱為牛郎界的帝王。
他很懂得掌握女孩子的心理,無數女人抱着財富捧到他面前,幻象成為對方的真愛。
聽見這句話,鐘菱手指都緊張的打顫,生平頭一次有種要被吓哭的感覺。
她發誓,自己從來沒有這麽慫過。
“沒……挺、挺無聊的……”
“我一直在吃東西,沒怎麽理會他們,都在聽他們說。”
這倒是真的,花美男們看幾眼後,實際上也就是那麽回事。
鐘菱其實很不習慣別人用那種姿态去讨好她,哪怕那些花美男們被培訓的很好,表現完美無瑕。
但一早就知道對方的溫柔體貼都是交易行為,她心裏就覺得怪怪的。
鐘菱沒有撒謊,她沒怎麽和那些人聊天,即便Aaron常常把話題轉到她身上,她也總是很快故意結束話題。
“我以後都不會去了。”她認真補充道。
他望着鐘菱,腦海裏卻仍記着Aaron為她蓋薄毯的模樣。
那個男人好像和他同樣的年齡吧。
職業需求和血統優勢,使得他看起來又白又年輕,就連氣質也是優雅而溫柔的。
不像他,嚴肅又冷清。
薛岚都總說他不要板着一張臉,看起來太嚴苛,十分不好接近。
二十七年來,給他告白示好的女生,似乎一只手都數不滿。
是啊,他曾有心理缺陷。
要不是鐘菱出現,殷浔都快忘了自己曾經對異性有多冷淡排斥,淡漠到連想上位的女人都沒有。
所以他實際上并不會哄女孩子,也不懂怎麽讨女孩子歡心。
那篇追鐘菱時的參考攻略并沒能讓他成功。
有時殷浔總覺得,自己當初是在鐘菱恰好需要依靠時出現,才追得她願意跟自己在一起。
但現在她是沈家的小公主了,她不缺錢也不缺勢,無需再依靠他。
她性子并不軟,遇到什麽事也能把自己照顧好。
每日忙于應酬和酒局,等再過八年或十年,他會不會變成鐘菱曾笑說過的那樣,成為一個禿頭啤酒肚的董事長?
等他不再年輕,鐘菱依舊風華正茂。
她本就顯小,又年輕漂亮,哪天會不會被比他年輕帥氣的男人哄走?
偶爾殷浔會想這個問題,但她跑到瑤臺會所去玩,他第一次心慌了。
他那麽忙,甚至抽不出時間來陪她,讓她覺得無聊了。
殷浔今天的表現很反常,總是看着她,很久也才說一句話。
他又開始發愣了,鐘菱忍不住小聲喚了他一聲。
“殷浔?”
男人下意識地與她對視,問道:“你喜歡Aaron那樣的男人嗎?”
鐘菱都快哭了,她這次是真的紅了眼圈。
“我不喜歡他,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
她真的知道錯了,如果換做殷浔瞞着她去那種地方玩,就算只是看看,她也會不高興的。
“別哭,我沒生氣。”
殷浔忍不住走上去,摸了摸她頂着發紅眼圈的臉蛋。
“你就是在生氣。”
“沒有。”
殷浔低頭吻她,鮮少地帶着與以往克制不同的放肆。
鐘菱躺在沙發上承受着他的全部重量,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平時他不會這樣。
“就算生氣,也是生我的氣,不是生你的氣。”
他發過誓,這輩子都不會生她的氣。
“生自己什麽氣?”
“氣自己太忙了,沒時間陪你。”
他把側臉埋在鐘菱頸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菱菱……”
“你會不會嫌我太老了,嫌我不會說情話,不懂追求浪漫也沒情趣。”
“沒有幾個女人真的喜歡我。”
除了由着她的性子任她去以外,他甚至想不出什麽浪漫的方式哄她,甚至只有燭光晚餐這樣俗套的東西。
“有一天,你也許會不再需要我。”
鐘菱神色微怔,随即眼眸微微顫動。
她能感受到殷浔的不安,對方幾乎從未在她面前表露出過這種情緒。
“沒有。”
鐘菱的手輕放在他臉上,指尖拂過細碎的發梢,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透露出幾許溫柔的神情。
“你在我心裏是最帥的男人,比哥哥和爸爸都還要好看一點點。”
“不需要追求浪漫,和你在一起就是浪漫。”
“你不能離開我,也不許這麽想,我這輩子都需要你,因為我愛你。”
鐘菱的臉已經漲的很紅,聲音也有幾分顫抖,但她還是努力地想要去趕走對方的不安。
“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最愛的人。”
他不會說情話沒關系,她會說就夠了。
就算兩個人都不會說,她還能可以用行動表達。
殷浔給她的安全感太過厚重了,以至于鐘菱一度忘記,他也是需要安全感的。
除了自己,他無法忍受與任何女人親密靠近。
鐘菱知道,她是對方這輩子的唯一。
殷浔緊緊摟住她,聲音中難見地帶上一絲欣喜的顫抖。
“菱菱,這是你第一次說……”
她平時很喜歡撒嬌,偶爾鬧鬧小脾氣,但在一起這麽久,還是第一次從她口中聽見這三個字。
“我好高興。”
他真的好高興。
系統提示音悄悄響了起來。
殷浔停留在95點的好感度很久很久沒有動,久到鐘菱快忘了這個東西的存在。
如今,它終于再次上漲了。
作者有話要說: 鐘菱:媽的,男人哄起來真累。
殷浔:漲了多少點,不告訴你們。
談雨澤:這就是男主男配感情戲的差別對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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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的高嶺之花[穿書]
文/清溪洗硯
寧秋穿成了一本書中與自己同名的校花女配。
校花家境普通,但因容貌與成績絕佳,便自命清高,滿身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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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舟知道,開在皚皚雪山之巅的那朵花,是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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