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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學校去機場幾十公裏，而且定的早班，天剛露出魚肚白，陸池早就被林聽辭拎着出門打車。

時間緊迫，洗漱抹點護膚，其餘都沒搞。

陸池早是個矜貴的，林聽辭特意交代助理為她訂頭等艙，順便把自己的換成一樣。酒店則是大床房标間。

機場與大家碰面，多是同樣沒睡醒的，見到她們一起來忽地醒了神。

“是那天來找林導的Omega耶。”某個組的組員手臂碰撞。

“她也一起去哇？”

“大清早的一起過來，同居了？”

已知曉這一部分實情的小助姜以靈，深藏功與名，小跑上去給兩位遞咖啡。

這一撥人沒日沒夜趕工，根本沒時間刷論壇，所以匿名小號揭穿陸池早身份那件事還不見人議論。

他們覺着陸池早要麽是林聽辭女朋友，要麽就是暧昧對象。

陸池早困得呵欠連天，哪來心思留意誰人的動作表情，登機前閉着眼喝的咖啡，夢游般吃早餐。

如今各大航空都有網絡覆蓋，但登機後陸池早把手機關了，全程戴眼罩補眠。

林聽辭知道昨晚她又沒睡好，眼底青色加重了，自覺做事不多打擾。

另一邊。

林饒音虐着下屬們通宵處理完工作，馬不停蹄趕到林川，卻怎麽都聯系不上陸池早。

下了高速才從林聽辭這邊得知，她們離開林川了。

頃刻間，林饒音繃着的那條線斷了，積壓的情緒當場爆發。

然而那個接收情緒的人依舊不鹹不淡，語氣不存在任何起伏，顯示出聲音的主人滿不在乎，讓人再氣都無處撒。

實際上，林聽辭之所以能當導演，擁有藝術和技術之外，她的溝通能力非常強。

她需要和編劇、制片、攝影指導、演員等一衆工作人員有效溝通，才能夠展現理想畫面，顯然她這方面能力優越。

那為什麽和林饒音談不來，估計只她自己明白。

旁邊已經睡了幾個小時的陸池早是系統吵醒的。

33：【恭喜宿主獲得4點幸運值。】

陸池早一臉懵逼摘開眼罩。

發生什麽事了，陸池早啥事沒幹，林饒音的成長值居然自動漲。

不知道是不是女主角遇到突發情況，呆愣須臾，目光被兩部并排擺放的手機吸引。

陸池早手機關機了，林聽辭的只靜音，偶爾屏幕亮起來。

陸池早擡起臉望向靠窗的人，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林聽辭側面籠進陰影，卻顯得五官更加鋒利。鼻梁很高，眉骨深邃，是很受歡迎的濃顏系女Alpha。

在心裏羨慕了下長得好看手腳又長的人，陸池早伸手戳戳一有空就習慣性拉片子專心致志的林聽辭，待對方摘下耳機，極不确定地問：“你姐有沒有找你？”

林聽辭拉下頭戴式無線耳機，聽完濃眉輕挑嘴角擒着笑意：“你怎麽知道她找我了。”

陸池早能暴露自己腦袋住了個系統嗎？

不能。

于是她嚣張道：“你就說有沒有吧。”

頭等艙位置寬，林聽辭雙手墊腦袋往後躺，長腿一揚疊起來，十分散漫：“兩個小時前打語音電話給我，說她在林川。”

“我就告訴她，你已經跟我離開了，可以直接掉頭回去。”

敢情是撇下一大堆工作，大老遠跑去另一個城市，結果得知對象跟別人跑了，emo了啊！

難怪提升成長值呢，這換誰不崩潰？

陸池早猜測，林饒音大概遭受打擊又進行了自我安慰，對于感情看透了些許。

原來真的可以利用旁人，不必非得自己去引導女主角亦可獲得獎勵。

陸池早慶幸離開了林川，不用面對林饒音和過往。

她克制着不去在意林饒音經歷了什麽，此刻什麽心情，盡量讓自己輕松。

她只是個炮灰女配而已，德不配位，就不做無用功啦。

呵~

——

飛機落地，再轉車去片場。

各組工作人員和重要主演也在中午之前相繼進組。

說實話，業界巨佬和明星陸池早沒少見，進組看人拍攝倒是第一次。

她很好奇，明明舟車勞頓，還是忍不住四處轉，看拍攝器材、道具、服裝。

現在市場上很多劇最高話事人是制片人，導演是打工人。這裏不一樣，制片人施宇澤和林聽辭是好朋友，平等合作關系，故而導演手裏同握最高權利。

也因此林聽辭剛來便忙得腳不沾地，囑咐陸池早有事找助理。

小姜在分發資料，不吝啬給陸池早一份。

這是資料很詳細，前邊是劇本，後面是分鏡細節分析，還有場景加入了道具後的繪圖。

太專業的陸池早看不太懂，劇本可以了解下。

她當看故事大致掃了遍，得知林聽辭要拍的是一個古代的故事，那時候人們尚未長出腺體，同性之間相愛是不被允許的，主角們用自己的方式對抗專屬于一個時代的世俗。

選角方面，他們用的不是大牌明星，都是些新人，有作品但不多。從這裏可以看出，他們似乎對自己的作品很自信。

陸池早再翻另一份關于演員的資料，為了符合角色氣質，一個女主是Alpha，另一個是Omega。

這會兒她們正在和林聽辭交涉，暫時沒見着。

片場裏比較混亂，有人布景，有人搞燈光，有人弄攝像機和軌道，有人背臺詞，有人整理服飾。

唯獨陸池早無所事事。

早知當初跟系統談條件，再索要點厲害技能了。

被現實凍了一下小心髒，陸池早鼓勵自己，現在開始尋找新目标不算晚。

想着，跑去找林聽辭了。

林聽辭腳步匆匆長指捏着一沓資料，對場務說：“安排一下，三點開劇本研讨會，晚上大家一起吃飯。”

接着擡手看腕表，轉頭對大助葉子昂說：“現在先跟攝像組、燈光組、還有錄音組開個短會。”

場務走開兩步，小姜拉住提醒：“別忘了提前通知欣歡姐，她沒來，到時候通過網絡視頻開會。”

場務：“記着咧，她是編劇，怎麽可能忘了她。”

林聽辭認真的時候眉眼帶着寒山似的冷峭，可一轉頭，見到陸池早不聲不響杵在身後，冷感瞬時溫和不少，聲音也有了溫度。

“你要不要去酒店休息？”

酒店很近，出了影視城隔一條街。

不虞，陸池早搖頭，圓着眼對比她小，卻比她高了大半個頭的人說：“我想待在這兒。”

怕人趕她走，保證道：“我就看看，不會打擾你，你不用管我。”

“沒說你礙事呀。”林聽辭低眉清淺一笑，又很快消失，快到陸池早以為眼花看錯。

有些恍惚，跟着進會議室，然後——

林聽辭左右不僅有大助小助，現在多了個小跟班。

這小跟班占了大助原本的位置，穿着米色短款帽子一圈絨毛的羽絨服，看起來軟軟糯糯，乖巧安靜坐在林聽辭左手邊。

燈光師和錄音師是外面聘請的團隊，以前合作過，跟林聽辭挺熟。

一進會議室，先讓這位容貌不可忽視的陸池早閃了眼睛。

有人小聲耳語，林導幾時又請了新助理？以前不是說不喜歡身邊留Omega嗎？

葉子昂是Alpha，姜以靈是beta，林聽辭身邊确實沒有Omega。

唯一有過傳聞，說她跟這部電影的編劇慕欣歡思想和品味契合，慕欣歡畢業了仍回林川與她暢聊劇本。

面對他人目光，陸池早從小練就了自動忽略的本領，若非太強烈湊到跟前那種，她會自動無視。

認真低頭看資料，看不懂的地方問葉子昂，這是什麽，那是什麽。

她有意學習拍攝相關事宜，且有事忙腦袋就沒空想不愉快的事，這就是她不願意去酒店一個人待着的原因。

……

接連的會議一開一下午，晚飯時間大家才稍稍放松。

吃飯地點不遠，酒店一個大包廂容納幾十號人。

這頓飯之所以號召全部人過來，其實另有含義，簡單來說是供全體工作人員以及演員們一個熟悉過程，重要人員很自覺沒缺席。

在座各位都是成年人，但以林聽辭和施宇澤為首，都是在校學生，對喝酒敬酒那一套不感冒。

誰要喝什麽都行，菜大家一起點，很随意。

一向不喜商業應酬的陸池早，在這裏感到輕松。

讓人意外的是，優先給到林聽辭的菜單，她轉手遞向陸池早，可能動作過于自然，又引起某些眼神紛飛。

林聽辭的做法叫陸池早意外。

如果林饒音這麽對她，那她覺得很平常，但這人是林聽辭，這兩天之前她們幾乎沒有交集。

難得陸池早不好意思，點了兩個想吃的菜趕緊還菜單回去。

林聽辭并未說什麽，作為東主洋洋灑灑點了十幾個菜。

這個小插曲等菜上來了，陸池早吃着就忘了，注意力轉到演員身上。

下午圍讀，大家比較嚴肅，眼下不一樣了，可以放開展現自我。

女Alpha黎安，中長發禁欲感很強，女Omega顧湉湉，淡顏純淨美，放在一起看久了确實挺有cp感。

年下小狼狗什麽的，陸池早光想象已經開始興奮，但那僅限于虛構故事。現實就不了，小孩一般都幼稚。

配合劇本試着代入，那滋味簡直跟現在吃的糖醋魚一樣，酸甜。

陸池早配着美顏下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夥兒聊開了包廂變得十分熱鬧。

Omega女主演顧湉湉跟陸池早說了幾句話：“你也是演員嗎？跟哪個導演合作過？”

陸池早實話實說：“不是啦，我只是普通人。”

顧湉湉：“不是吧，你那麽漂亮，真的不是林導找來的嗎？”

“你過譽啦。”

Alpha女主黎安演也跟了句：“不用謙虛，娛樂圈都少有的你這種相貌。”

不知為何，黎安剛搭話，系統突然跑了出來用方形腦袋上下掃描。

幾秒後給了陸池早一份資料：【黎安，25歲，B級Alpha，黎氏集團二小姐，菲兒娛樂旗下藝人。】

陸池早不解，意念問系統：【這是在做什麽，你該不會在幫我相看Alpha吧？】

33：【是宿主您需要的人脈，此人家庭背景與所屬公司實力雄厚，您可以和她保持良好關系。】

啊對，陸池早說過，除了獎勵還要書局提供便利，最好對以後職業有幫助。

沒想到系統那麽離譜居然說話算話，這就開始了。

陸池早借着話頭，和黎安交談起來。

從什麽學校畢業，到怎麽成為演員，演過什麽有趣的角色，滔滔不絕，搞得顧湉湉有點插不上話。

就在發展到交換聯系方式的時候，林聽辭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不動聲色橫在兩人之間。

“我們有個群，拉你進去就可以聊了。”

不等陸池早答應，林聽辭把她拖走，行至人少的茶水桌邊。

加了群再加黎安，一樣的。

陸池早進群後，還真調出了女A的個人頁面，準備申請好友。

站在燈下，林聽辭低頭面色灰暗，不由分說按下陸池早手機，似乎不太高興：“別打擾我的主角培養默契。”

“我就加個微信，怎麽打擾她們啦？”陸池早不認為自己哪裏做錯了，理直氣壯。

林聽辭不答，就這麽長得高了不起似的居高臨下陸池早，不改話意。

這人本來就冷冰冰的，不笑的時候鳳眼銳利，能吓死個人。

臭妹妹，霸道什麽嘛。

陸池早嘟了嘟嘴：“切，現在不能加，那我等她們熟悉完再加。”

語畢帶了個哼聲。

原以為這就完了，哪想林聽辭更過分了，一手撐在陸池早身後茶水桌，弄得桌上杯盞晃蕩響。

超兇的，像警告陸池早。

“等下也不準你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