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節

第2章節

口,這才驚覺身後的語調很熟悉,衆人回首一望,瞬間膝蓋全軟了。

“公、公主……奴婢該死!”

莊漣漪一言不發,淡定的朝浮橋那端看去,只見一名白衣男子倚欄而坐,短琴輕撫,烏發如瀑。

他應該就是司徒容若,她未來的師傅,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卻有着比女子還陰柔的面容,一雙細長丹鳳眼斜飛,肌膚如雪,薄唇紅豔。

美,果然比妖精還美?!可惜萬般風情竟為一個男子所有。

莊漣漪不禁片刻失神,随後斂容滿臉不屑。

想來也只有南齊才會出如此怪胎。狄國男兒長相或許算不上秀美,但是體魄強健、雄姿英發,方顯男兒風采。

琴聲稍停,司徒容若顯然發現到她,只見他微微一笑,白衣翩然掠過浮橋,走來至她面前。

“容若給公主見禮!”他向她躬身行禮。

果然像詩嫔。他不只容貌像,就連那周身氣派,也是那般驕傲矜持。

哼,造作!莊漣漪在心中冷嗤。

未等她許可,他便擡首,笑盈盈地望着她,然後從袖中掏出一塊絹帕,遞到她面前。

“幹麽?”他突來的舉動,令莊漣漪吓得後退一步。

“公主鼻尖上有一塊灰。”他自然的替她輕輕擦拭,“聽說公主去騎馬,想必風大吧?”

灰?莊漣漪瞪大眼睛,這才憶起,此刻自個兒的模樣着實狼狽。沒換洗的衣衫發出難聞的汗味,頭發油膩地打成結,一張小臉更是髒得不忍卒睹……她糗得想找個地洞鑽,但這一切是誰害的?還不就是眼前這妖精,都怪他把她婢女統統勾走,才會沒人伺候她更衣梳洗!

初次見面,本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豈料,反招來譏笑。

“你就是詩嫔找來的那個師傅?”她故意以懷疑的眼神打量他,“你有什麽本事?會彈幾首曲子,就想當本宮的師傅?”

他似乎早料到她會存心刁難,笑意不減,從容的将絹帕納回袖中,謙虛的道:“容若才疏學淺,本不敢在公主面前賣弄,只是皇命難違,公主就當容若是個伴兒吧。”

他說話文謅謅,虛僞的南齊人。哼,她偏要撕下他這張假皮!

“想當本宮的伴兒可沒那麽容易,”莊漣漪輕咳一聲,才道:“不會騎馬可不行。”

“公主是想考容若的騎術嗎?”他很快便會意,別有深意地瞧了她一眼。

“敢不敢試?”毫無畏懼她挑戰似的回視他。

“公主通常在哪騎馬?”他面不改色的反問,“聽說行宮外有一片山林,是在那吧?”

“不必到那,你就在這繞着塘堤跑一圈,證明你會騎就行了。”她臉上露出惡作劇的詭笑,拍掌示意,“來人,牽那匹風行白駒來。”

候在一旁的侍衛聽到命令,立即牽馬過來。

司徒容若笑了笑,趨前輕撫馬兒的鬃毛,贊嘆,“果然是匹寶馬,公主的坐騎嗎?”

“本宮的坐騎從不讓他人騎。”莊漣漪靠近他,別有含意的說:“不過這馬兒跟你算是一家人——父皇說過,這是要留給你表姐的。”

風行白駒,世間罕有,美形而神速,當日她一見便為之傾心,孰料父皇偏心得很,硬要将此馬留給那個不愛騎馬的詩嫔,真是暴殄天物!

既然找不到機會整詩嫔,整整她的表弟也是樂事一件。

“如此容若卻之不恭了!”他翻身上馬,缰繩微扯,神駒發出一聲長鳴。

“去吧!”莊漣漪拍一記馬屁股,神駒便似一道閃電穿柳而去。

其實她掌中藏有銀針,方才那一拍,順勢将銀針插入馬臀,惹得馬兒吃痛,立即撒腿狂奔,颠得背上之人衣袂翩飛。

她笑裏藏刀,叉着腰等着看他從馬背上摔下來,損他的顏面,殺殺詩嫔目中無人的威風,然而,不一會,她的笑靥卻僵在臉上。

只見他從容傾身,一手拉着缰繩控制馬兒沿着塘堤奔馳,一手輕撫馬頸,嘴裏低嘯着如魔魅般的聲音,助胯下馬兒舒緩下來,忽然他一個緊拉,馬兒居然穩穩停住。

他踏足翩然落地,引得宮婢們驚叫連連,更是崇拜地向他蜂擁而去。

莊漣漪擰眉立在原處,猜不透他到底用了什麽法術,能讓被紮的馬兒平靜如斯?從前她只要出此狠招,馬兒必定瘋狂難馴的呀!?

“公主——”司徒容若向她走來,暗中攤開手掌,赫見銀針置于掌心之中。

“你……”她駭然瞪着他。

“使這東西太過陰險,對付歹人可以,對付一匹純良寶駒,豈不可惜?”他兀自淺笑,随手将銀針扔至草叢中。

“哪位姐姐能替容若将短琴取來?”他忽然回眸,溫柔笑問。

驀地,一群宮婢争先恐後的捧了琴來,小心翼翼的遞給他。

他盤膝坐下,望着她輕撥琴弦,“公主,那馬兒受了些驚吓,心神未寧,公主可否借玉手一用?”

“什麽?”借她的手?

“替容若撫撫那馬兒吧。”他的聲音如三月春風,令聞者溫暖而舒服,“容若要為它彈琴。”

她沒聽錯吧?他要為一匹畜生彈琴?

“容若雖不懂馬語,但自幼發現,馬兒與人一般,悅耳的音韻能緩解它們的情緒。正如方才在馬背上,容若便是用嘯聲安撫它。”

難怪!他能逃過一劫。

被抓到把柄,莊漣漪只能咬着唇踱到馬兒旁,伸手摸它的鬃毛。

“公主,明天可以開課了嗎?”司徒容若忽然問。

他在提醒她,輸了,就要承認他這個師傅。

“明兒個巳時過來吧。”她低下頭無奈地道。

似有一抹淺笑映入他眼簾,雖然他一直在笑,笑意卻未達眼底,然而這一次,卻清晰可見他眼底的愉悅。

莊漣漪是個會賴床的人,每天不睡到日上三竿絕不起身,今天亦然。

她打了個呵欠,披着晨褛發了一陣子呆後,才打着赤腳,往檐廊走去。

她很喜歡這個時候的檐廊,靜悄悄,有股清新的氣息随風撲面而來,泉水似的洗滌初醒的心,無論昨夜是惡夢還是渾沌的夢,都随風散去,心情豁然開朗。

有的公主喜歡讓宮人捧着洗漱用具,早早候在床前,她卻不愛如此,反而吩咐宮人待她傳喚後,再做準備,這樣她既可睡得舒坦,大夥也可以騰出手來先忙別的事去。

像她這樣好脾氣的公主怕是世間少有了,就拿昨兒個的事來說,那幫犯花癡的宮婢們怠忽職守早該拖出午門斬首,她卻只吓唬兩句就輕饒了一幹人等——唉!?怪不得宮裏沒人怕她。

忽然,她聞到一縷清香,好似茶水蒸騰的味道,從不遠的憩閣裏傳來。

她雖不是品茶高手,但公主當久了,吃好穿好的,自然能分辨出優劣。這縷清香,一聞便知不俗,但她卻猜不透是何茶,而烹茶的又是何人?

莊漣漪心生好奇,便大步邁向憩閣,見一抹白衣身影坐在案幾旁,茶具擺了一桌,水氣氤氲中,俊顏展笑。

“啊!?”她大叫一聲,連忙拉緊衣領,指着對方嚷道:“你——好大膽!”

“公主終于起身了嗎?”司徒容若碧湖般清澈的眸子看向她,“在下恭候多時了。”

“你膽敢不聽傳召就私闖本宮的寝宮?”莊漣漪怒瞪着他,嚴厲喝斥,“無法無天!”

“公主忘了?”他挑眉淺笑,“是公主令容若巳時過來的。言猶在耳,公主難道在戲弄容若?”

“已經巳時了?”她一怔,擡頭看向高懸的太陽,知自己肯定又睡晚了,轉念一想,心中仍有餘怒,“但你也不能擅闖本宮的寝宮啊!”

“因公主還在熟睡,婢女不敢通傳,便讓容若在此等候。”他撣撣衣袖,“此處望水臨風,景致宜人,茶具果品齊備,容若很喜歡。”

“你倒是逍遙自在得很!”莊漣漪知道自己不該責難他,卻忍不住惱火,“從前教我皇姐彈琴的師傅,未經通傳,一律跪在殿前等候,你可好,自個兒倒飲起茶來了!”

“容若一向不守那些繁文缛節,想來公主也不是拘禮之人,該不會責罰容若才是。”他篤定地回答。

“哦?你怎知我不會罰你?”

“昨兒個公主不也沒罰那些宮婢嗎?”他再度淡笑,“說了這會兒話,公主不嫌口幹嗎?正好,這茶烹好了,公主可否賞臉飲一杯?”

“我……還沒洗漱呢。”她微微臉紅,覺得自己的糗樣再次被他撞見,不甘心在這個南齊人面前出醜。

“呵呵,那有何關系?”他舉起杯子,示意道:“這裏有清茶,正好先漱口,等綠嫣姑娘來了,再伺候公主正式洗漱便可。”

向來随興的莊漣漪只猶豫片刻,便依了他的話,卻見他遞上一方濯了清水的毛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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